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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初七时,林均的目光就有了改变。 他好似真的成为了初七的亲生父亲,又因为长年缺席女儿的成长,对她的转变感到迷茫而不知所措。 燕灰却很能理解他的感受。 林均本人由于自持的认知,大抵身边难以长期留人。 他虽把自己说的十分精致利己,可如此精妙的伪装,甚至是作为公众人物的的情怀都一丝一毫地维持,实在极其耗费精力。 看他样子不是个完美主义者,那么他只是为了融入其中,才有这些面具皮囊。 而本质上他不能切身感受,其他什么人就算了,而初七是他认定的亲人。 对于她的改变,在林均看来不会是什么顺其自然的结果,取而代之会是嗅到危险。 “我能否冒昧一问?初七为什么会改变你的观点?” 林均将烤串的签子在手里转了小半刻,笑道:“你胆子不小。” “可能是觉得您没有什么攻击性。” 燕灰续着酒,“为了避免更多冒犯,您说个故事,我随便一听,不会真的写成书。” “你就算写也没人信。”林均眯起眼,“况且,也实在是平庸至极。” 燕灰观察到林均远不是他所形容的那么自我中心,他现在的样子显然很想抽烟,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 而他身上也必然有烟,但他没有抽,恐怕是因为他未能发现烟灰缸的缘故,进而推测屋子的主人戒烟或是不抽烟的问题。 “总有人会在你预计的人生轨道上出现。” 林均视线移开,落在时光回溯的上游,“让你脱轨,开往另一条完全莫测的方向,而终点站是什么?根本无法估计,是新的天地还是一堵墙?” “也许你听孟淮明说过他的哥哥是怎样的人,至少在孟家,他是讳莫如深的人物,但外家流转着的舆论把柄还是他骗婚,婚内出轨男小三,其实并非如此。” “如果他是这样的人,初七我并不会管,孩子是无辜的,可我没有义务抚养一个欺骗我的人的孩子,假使孟家不要她,我就给她钱找人收养,绝对不会自己来看顾。” “所以他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人。”燕灰肯定道:“是他?” 林均点头,“难怪Dr.徐会给你搭把手,你就算歪打正着,也确实是有这个第六感。” “那么燕作家,我要说的故事,会比你想象的要枯燥很多。” 啤酒和烤串,炸鸡和小龙虾,林均的过往委实不算传奇,但也远非他所阐述的那么乏味。 孟淮明的兄长名叫孟沣,自小压力山大,本人天赋又有限,纯靠个人奋斗和每日每夜才追赶上同龄的所谓天赋异禀的尾巴。 他们这一代到孟淮明出生,人才不要命似得往外冒,秦家继承人到长老团中青年一批大放异彩,隐有洗牌的迹象。 这就是另一范围内的竞争,大有人纸醉金迷,花天酒地,而在竞争范围的新一代日子并不会过的轻松,甚至可以说是肩负重任。 说是抱负不同也未免牵强,在任何领域,选择了一条往上的道路,就注定不会生活安逸自在。 孟沣顺从了家族的安排,娶了孟初七的母亲姜鸢,彼时姜鸢深受情伤,他的父亲拍下一套房的支票给她那穷酸的男友,人家连夜就跳上飞机回了老家,现实上演了什么豪门式愉悦羞辱。 姜鸢心灰意冷,违背家族的意愿向孟沣摊牌。 “他有没有想要去爱过姜鸢?” 林均自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顺利的话,他确实能爱上这个女人。” “孟沣大吵一架,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可两人既然已经结婚,本就该忘记过往,然而姜鸢忘不掉,她憎恨这个用金钱考验她爱情的家族……你有什么想说的?” 燕灰顺利接过话头:“不,虽然我们不赞成刻意考验人性,但有的考验足以证明一些东西。” “是,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反正最后两人签了协议,三年后以生育问题解除婚姻关系,婚姻关系内双方不能发生关系。” “听起来像是一面之词。”燕灰直言不讳。 “我当年听到他这番说法,感到了愤怒。” 林均很是追忆,“那种情绪,我一辈子都不能那么清晰感受,我觉得这非常之荒唐,他真的不是一个老gay结婚,还倒泼脏水给妻子的渣男吗?” 林均将杯子抬起一些又磕下,“硬要说,我和他是因为劣质的潜规则,对方傻的冒泡搞错了人,我栽在他手里,你能想象他一早上像是我对他做了什么一样,那种惊慌失措委屈巴巴的模样吗?” “这样看来……他们兄弟俩,还真的差挺多。”燕灰总结。 “孟淮明才合适当这个继承人,而孟沣他根本扛不住这些。” 林均叹道:“傻乎乎给我看结婚戒指,垂头丧气让我等他三年,你觉得因为怕被发现?他说因为不想让我心存芥蒂,他说想给我完整的感情。” “好笑。”林均将杯子重重一放,酒液飞溅几滴,“我完全体会不到,他怎么能这么一厢情愿?” 燕灰垂下眼。 “姜鸢是秦家所谓预备役一员的女儿,他们以一个项目为起点,以资金为跳板,竞争新一轮的继承人,据说那时候还涉及到各种黑色交易,当时孟家莫名其妙参与进去,我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关节,她的父亲最后设计了两个人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