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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他为了捉摸改善和初七的关系,大批量购买发展心理学书籍,什么职称的专家学者出的书挑都不挑就往家里搬。 这又与他的个性平时的大相径庭了,可见其焦虑程度。 还就是这样奇怪,孟淮明在书店买书时,还碰上了位专门研究教育统计的某知名大学的博导。 两人都是大包小包批发土豆似的批发书,最后在马路牙子上磕了两根戒烟的棒糖,共商起自家孩子的问题。 由此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约好了以后共享书单,没事出去喝两杯。 燕灰听了简直不知要用怎样的表情应对。 孟淮明还说要得空就去听他们学校的讲座,还收藏了青少年心理学的课程宣传广告。 比初七备战高考还要严峻认真。 孟淮明铁了心思要重新建立起和初七的友好叔侄关系,实际上他俩本就是和人缘浅的性子。 从来学不会挽留,也很少彼此妥协,谈不拢就干脆不谈。 加上孟淮明以往工作繁忙,初七又是极好养活的娃,以至于后来孟淮明完全不能想起来他们上一次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说话是什么时候。 那是孟淮明最不愿回想的时期。 父亲突然离世,暗恋已久的苏曜文处心积虑协助妻子家整垮了孟氏。 而他一回家,唯一的想法就是倒头睡觉,也不能和以前一样,考虑初七究竟在不在。 后来并着燕灰的死,孟初七出席他的葬礼,是在他兰亭父母家楼下搭的棚,孟淮明进不去,就在远处托初七给他多带了一个花圈,以及一捧白花,那是极为传统的丧葬方式。 彼时初七身着黑裙,并没有显出特别的悲痛,只是麻木。 孟淮明才发觉侄女换掉了高跟鞋,也是矮矮的小小的一个。 事实上初七的那些昂贵的衣服都在孟家倒塌后挂在网上变卖,留下的不过她旅行时的几套便服。 这条裙子是林均给她买的,这才没有丢掉。 孟淮明那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竟没有意识到,初七明明可以投靠她的干爹。 凭林均对她父亲的许诺,他不会不管留着一半血脉的初七,初七还能继续过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维持她那些费钱的爱好。 但她真的没有走,就像那句玩笑话,她留了下来,好似真的要反过来养活孟淮明。 初七后期就没有向他要过生活费,少女靠打工和接摄影模特的单子做到了经济独立。 她转学,告别了那所费用高昂的私立学校。 据说她走时姿态酷的不行,清空了课桌抽屉,拖着行李箱,完全无视了旁人的窃笑和私语。 她也还穿着过膝的黑裙子,孤高的不像是落魄的离开,而像是轻盈的燕子横剪过长空。 那时,祸不单行是孟淮明绝好的代名词,他就算注意到初七沉默的体贴,也难以再分出心思去关怀她了。 而当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初七要用最好的年华为她的过错赎罪时,孟淮明也没有听见她喊一声叔,喊一声不公。 燕灰早起为初七好友的到来做着准备。 此刻他还算是游刃有余,自那夜后,他们之间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孟淮明说不上来,但后续该怎么处理他已大致有了想法。 他们没有过多地去深究性别焦虑这一点,却还是需要了解基本信息,以防在交流过程中出现偏差。 这个度其实非常难把握,在《蜜糖罐》燕灰就提及了相关的话题,只是用抑郁症为例。 借主角之眼,经历了一个抑郁症患者和他朋友之间的故事。 因为言语不当,朋友二次促使对方抑郁症发作,朋友坐在医院的心理科,讲自己已经半个月没有睡好觉,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 但他又想不明白,明明是对方告诉他不要用看待抑郁症的态度去面对他,他也照做了,为什么到头来却这个后果。 “其实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所谓不要用‘看待抑郁症’的眼光去看待他,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用异样的眼光去去对待。” 这在人际交往中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但往往因为症状的特殊性,而让身边的人忽视了这一点。 好比谁告知不喜欢某某明星,就是在告知另一人不要频繁的提起他,大多数也会接收到这个暗示。 可当对方变成了患者,无条件的顺从和关怀却适得其反。 了解症状,并非是要区别看待他们,更多的是避免无意间的伤害。 只是因为有人太过刻意,反倒使患者感到不适。 于是他们提出“不要”的请求,某种意义上就是在隐含一种信任,信任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不会那么的不小心。 其实在原书中并轨的还有一个例子,那就是同性群体,只是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删除了这段台词。 同性恋已被移除了精神疾病的范畴,却依然是小众群体,在还属于非主流文化的范围里,往往能提出太多似是而非的论题。 其中有的是为了自由与进步,有的则是混淆视听,隐含着某些目的指向。 有太多人在网络上呼吁不要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这本没有错,只是后来演化成一种极端。 说出譬如“他们不要尊重,而是要平等的话”,乍一听非常有道理,但生而为人,谁不需要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