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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2点。

    恪非左手托腮,右手夹着细长的笔杆无聊旋转。

    一圈又一圈,阮墨今天本就运动量大,此刻眼神跟着他的笔帽走,很快就头大如斗,眼皮越来越沉,歪歪斜斜靠在恪非结实的肩膀上,睡着了。

    肩上忽然多出一点重量,随后是他温热的鼻息,透过棉衣的布料,让恪非那点承热的皮肤麻痒一片。

    旋转的水笔停滞,恪非沉默了一下,“阮墨?”

    阮墨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睡的很沉。

    “……”

    恪非合上练习册,伸手要去提他领子,动作顿了顿,改去扶稳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弯,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把这个百来斤重的少年举了起来。

    真的是举起来,因为他从没抱过人,也根本不知道怎么抱人。

    阮墨的下巴滚到他肩膀,他身上有沐浴露极淡的香味,和他本人一样,弱小又倔强,还有一点干净的甜。

    恪家只请了一个佣人,此刻早已睡下,走廊是一片寂静和黑暗。

    恪非精准地找到客房的门,面对圆形的门把手,剑眉不自觉拧在一起。

    怎么开。

    他放低手臂,被他举起来的阮墨随之下移,唇角擦上他僵硬的脖颈,一点一点,带着旖旎的体温,让恪非心跳微顿,整个身子麻了半边。

    直到阮墨感觉不适,睡梦里自己调整了姿势,缩在他怀里继续打盹,恪非这才找回自己,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客房里吹着暖气,温暖宜人。

    恪非把他塞进被子,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被他碰过的颈间,关门走了。

    想起方才悸动的错觉,恪非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地回房睡觉。

    ———

    在这样一对一教学中,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

    阮墨面对恪非50点雷打不动的好感,终于有些急了。

    “你说这人真奇怪,见我第一天就有50点好感,怎么之后再怎么努力都不涨了?”他在心里吐槽。

    系统是知道大概问题出在那一亲上,但它闭口不提这个,“你赶紧行动啊,别让我电你。”

    “你就知道电我,能不能给点实质性的建议?”阮墨有些怒了。

    系统来了精神,“我可以把恪非电晕,或者让你赊账买些功效显著的药品,要不要?”

    “……”阮墨痛苦地拍了下额头,想穿越回自己被契约那天,一扫帚把那个流星拍飞回天上。

    拍不动它,把自己拍飞也可以啊!

    早读铃声响起,一个窈窕的身影跨进教室,长发及腰笑容温暖,正是原世界线女主,韩甜甜。

    声如其名,韩甜甜说话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大家好,我是从b市转学来的韩甜甜,今后的生活就请多多关照。”

    鼓掌声响起,讲台上的韩甜甜笑着鞠躬,眼神忽而锁定了阮墨身旁的恪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目光逐渐开始发亮。

    阮墨下意识看向恪非,就看到他一向冷淡的表情微微软化,视线已经和韩甜甜对上了。

    这……这眼神!

    阮墨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连忙问系统:“他俩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看了看为0的数值,夸张地道:“啊呀,这涨的那个快啊,10…20…50了。”

    刚一见面就50好感!

    阮墨不敢置信地抿嘴,他努力了一星期,人家这刚来这就把他秒杀了?

    系统痛心疾首补刀,“你这业务水平也太烂了,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签你了,浪费名额。”

    这话真扎心,差点把阮墨的鼻子给气歪了。

    不等他替自己辩解几句,韩甜甜忽然走下讲台,笔直冲着阮墨走了过来,笑的羞涩又大胆,“同学,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我吗?”阮墨强笑着指了指自己,内心是拒绝的。

    “就是你。”韩甜甜瞄了一眼恪非又冷又帅的俊脸,满面嫣红道:“我能和你换个座位么?”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的嘘声。

    不可以,我才不想和你换位!

    阮墨咬了下唇,下意识看了一眼恪非,却发现他正拧眉盯着自己,目光之严肃,像是他说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下一秒就要挨打。

    “我…”阮墨肩膀一颤,有点委屈。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这才和人家见了一面,就想要赶他走吗?

    阮墨越想越气,扶了一下滑到鼻尖的眼镜,脱口而出道:“我和你换位。”

    “谢谢你同学,你人真好。”韩甜甜笑的像朵花,还热心地帮阮墨把书本搬到新座位上。

    恪非的身子僵住了,看向韩甜甜的目光直白又凌厉,还带着一点他读不懂的滔滔暗涌。

    阮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又实在拉不下脸和韩甜甜再议,此刻他看见恪非眼珠子都要黏在韩甜甜的身上,气的鼓起了脸,真成了一个包子。

    他背对着男人走向新座位,没有看到恪非不耐烦地背对韩甜甜,直接趴下睡觉。

    “这个衰人,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了,连个谢谢也不和我说,好气啊!”

    系统嗯嗯啊啊的应着,看着恪非对韩甜甜20的好感度,深藏功与名。

    ……

    奥数课,恪非依旧在雷打不动的睡觉。

    阮墨气劲过了,开始心虚地向后瞥,虽然被一摞厚厚的课本挡住视线看不见人,但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货肯定没在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