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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捏着被角一瞬不眨地望着自己, 骆华卿忍不住弯起嘴角:“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这一觉睡得太沉,到现在都不记得今夕何夕了?” 被这句话唤回了神智, 陈茗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骆华卿的房中睡了一晚,甚至更过分的是, 正主都不知道起床多久了,他这个不速之客还赖在榻上! 他脑中轰然作响, 一骨碌撑起身来, 险些撞上骆华卿的额头: “是小人无理妄为,污了殿下的床铺,还望殿下赎罪!” 说着他掀开被褥就要下床, 却猛然发现自己除了一件中衣以外未着寸缕, 登时又羞又恼地裹了回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也不知是谁, 半夜突然呼冷呼痛,眼泪鼻涕抹了我一身, ”骆华卿噙着笑,从一旁的木桌上取来一盏瓷盅,“我也是无计可施, 只能用这种方式为你取暖,否则你怎么能安然睡到现在?” 竟有这种事? 陈茗无措地咬住嘴唇,润黑的眼眸蒙了丝雾气, 良久嗫嚅着开口:“多谢殿下……只是,若是影响了您休息,小人真的……” 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忽然点上了他眉心,骆华卿凤眸眯起,将小盅递到他手里: “在我面前不必这样拘束,昨夜我休息得很好,也已经同丹阳帝君见过一面。这是我嘱托膳房熬制的枸杞银耳粥,这时温度应当正好,你身体虚弱,快吃点暖暖身子。”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对陈茗纵容关注到如此地步,不仅耗费了大半夜时间哄着他入眠,即使在商讨丹阳出兵的要务时,脑海里也时不时闪过那人的影子。 分明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却总会让自己觉得无比熟悉,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心痛担忧,会因为他的一颦一笑牵肠挂肚。 默然注视着陈茗慢吞吞的动作,骆华卿面上的笑意更浓: “怎么不吃?莫非……你还想让我亲自喂你不成?” 他有意逗弄,陈茗又哪里经受得住,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把脸埋在盅里一顿猛吃,满满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滋味清甜,入口即化,美食的滋养很快拂去了身体的虚弱感,陈茗取过手帕擦嘴,见骆华卿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不知殿下的事务处理得如何了?我听白门主说,殿下此番前往丹阳,正是为了构建联盟一事。” “若非已经处理停当,我又怎么能安安心心的与你坐在这里?” 骆华卿无奈地捏了捏他的鼻尖,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有不妥,讪讪地收回了手:“丹阳帝君已经允诺将丹阳的大部分精锐调拨到青璃,三日后便开拔,白门主也答允随行。这几日你就安心在这里修养,返回青璃后再从长计议吧。” 他这是……在挽留自己? 陈茗点点头,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害怕。 和骆华卿多待一刻,便意味着主线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增加一分,系统000也同样不会吝惜给他惩罚。 自己对此心知肚明,却又忍不住在受罚的边缘试探,仿佛唯有依赖这偷来的快乐才能暂且苟活,甜蜜又残忍。 肩头一直安静得有些过分,他低头查看,这才发现涿漓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慌忙用灵力感知一番,才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躲进了储藏印契的灵力空间之中。 似乎感受到陈茗的灵力,沉沉睡着的水灵懒洋洋地一掀眼皮,嫌弃地挥了挥手: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是难得的二人相处,本座在场未免太煞风景了些。” “你这空间内灵力充足,利于本座恢复,时机到了本座自然会出现。” 陈茗:水灵前辈您也太会了吧?? 欲哭无泪地关闭了灵力感知,他与骆华卿又闲谈了几句,便换好衣衫起了床。 再这么赖在那人房中,他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厢陈茗刚暗戳戳地表达了离开王府找白锦漫等人会合的意愿,骆华卿就轻飘飘抛来一句: “哦,长风门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白门主已经答应让你暂时留宿在丹阳王府中,等到返程时再与队伍汇合不迟。” 于是乎被亲友卖得彻彻底底的陈茗同学只能不情不愿地跟随着玄胤二殿下,以皇族侍卫之名,一同列席丹阳帝君为众人接风洗尘的宴会。 丹阳帝君明松照已是年过六旬,一蓬雪色美髯蜿蜒在胸前,瞧上去倒是眉目慈和。 他坐在宴席首座,明长晔则顺从地坐在他邻座,至于骆华卿及青璃将领姚安等人则分列在宫殿两侧雅座。 桌宴上陈列好了精美的小菜果盘,坐席之间的平台上也有舞女翩翩起舞,一时丝竹绕耳,其乐融融。 “孤家这一杯要敬玄胤二殿下,”明松照朝骆华卿所在的方向遥遥举杯,“听晔儿说,若非你协同青璃四殿下在青璃帝君面前力谏,恐怕质子制度也不能顺利废除。如今晔儿顺利归来,我丹阳国未来的发展指日可待,还要多谢二殿下的相助啊!” 骆华卿端起酒杯立身回敬:“帝君陛下谬赞,如今四方各国苦质子制度已久,它的废除是大势所趋,在下至多不过是其中的推手之一。更何况,日后抵御玄胤叛军的决战,还要仰仗丹阳的精兵呐,该我敬陛下一杯才是。” 明松照赞许地点点头,眼眸流转,神情逐渐带出了几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