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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无人能够察觉, 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得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整整一个月—— 拜托, 当代社群动物最需要的就是人际交往,关小黑屋一个月, 他一定会疯掉的! 陈茗越想越是憋屈,急得眼眶都微微红了,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小的响动。 这动静极其轻微, 若非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绝不会被人所发觉。他一瞬间不由得紧张起来,此地是存放澜蓁古剑之处, 有重兵把守不说,平时根本不会有人闯入。更何况此时正是午夜时分,来着更非善类,又究竟会是谁呢? 片刻,从阴影处缓缓走出一道黑衣身影,乍一看是个身形颀长、骨骼修匀的男人,一头柔顺的青丝在脑后高高束起,露出一方前额莹透如玉。 他用黑纱蒙着面,只露出上半张面孔,一双墨眉浓若点漆,形状却极为秀逸,斜斜扫入乌黑的鬓角,线条利落干净。其下一双狭眸光影流丽,眼尾两抹薄红艳若霞映,一路盛开繁花迤逦。 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瞬间扼杀了陈茗的呼吸。 他、他是…… 男子步履如灵猫,轻巧而静谧,三两步来到古剑周围的符咒旁,右手中光华亮起,澎湃的元力呈刀状延伸而出,削铁如泥般轻而易举地将结界破开一道裂隙,闪身走入其中。 他的目光浓烈有如实质,沉沉地压迫向古剑的方向,guntang的温度几乎能将人灼伤。很快,他向前伸出手,纤细冰白的五指抚上剑身,感受着澄银表面下涌动的暗红光泽,一声凝滞的叹息不由逸出嘴角: “你为何……还不回来?” 古剑剑身在霎时间变得触手guntang,内部似乎有某种力量与男子遥相呼应,他眼角泛起丝丝笑意,眸中的光采却是悲伤沉郁的。 “我记得当初古剑认主时,是我的血液让剑体显灵,”他的语气似是眷恋又似是温柔,微微偏着头,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今日古剑的反应比以往强烈,不妨……再试试看吧。” 说着他就抽出右手的本命灵武,朝着左手手腕深深割了下去! 雪白的肌肤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如小蛇从其中竞相涌出,他将手腕凑近古剑,任由温热的液体沿着剑身淅淅沥沥地流淌,浸润了下方的石面。 在古剑接触到男子血液的同时,陈茗只觉得束缚住周身的压力一轻,身子下方涌现出一股强劲的浮力,托举着他不断向上升,直到漂浮在剑身之上。 他的全身依旧不能动,眼神却是极为凌厉,如怨如慕,攒聚的泪水晶莹如星,嘴角委屈地狠狠下压,哽咽着怒道: “骆华卿,你这个疯子!” 纵使时间改变了一切,相逢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他。 于他而言过了一日,于那人而言过了三年,可彼此心中横陈的,又分明是经年累月积累而成的殷切思念,以及不言自明的刻骨默契。 骆华卿怔怔地望着浮现而出的剑灵,形状优美的眸子眨了眨,双手忍不住地颤抖,缓缓探到陈茗身前。 在即将触及的刹那,他又蓦地缩回手,似乎担心血污会弄脏了那人,忙不迭用元力光束缠紧手腕止了血,才再次尝试着伸过手去: “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 熟悉的温度触碰到脸颊,陈茗鼻子一酸,忍耐了半天的泪水“唰”地落了下来: “是我,我回来了。” 不是寻常的进门问好,而是在跨越了生死,穿过了现实与虚幻的阻隔之后,饱含庆幸与欣慰的一诺。 陈茗脸上泪水横流,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骆华卿察觉了他的异样,伸手将他拦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捧到眼前,唯恐自己的动作伤到了对方半分: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为何不能动?” 只见那原本活蹦乱跳的剑灵,此刻软绵绵地躺在他掌心里,浑身没了骨头似的瘫倒,任由他摆弄也毫无反抗之力。 “我也不想的......但是毕竟算是死里逃生一回,身体还没能完全恢复,需要休养一个月左右才能行动如常。” 抽了抽鼻子,陈茗三两句带过了免死金牌特效的副作用,瓮声瓮气地道:“你又为什么会深夜来此?这样很危险的!” 澜蓁古剑作为青璃的镇国宝器,藏匿之处是国家的高度机密,平日里也有大量卫队在附近检视巡逻,其中不乏六等元力者之类的高手。 看骆华卿这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也不是第一回 来古剑附近了。他现在想想都忍不住后怕,若是被人发觉,那人手上又带着伤,如何能顺利逃出生天呢? “没事的,我就是想试试看,”骆华卿笑眼弯弯,似乎并不太在意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你我结缘正是因为此剑,这几年来我找不到你的踪迹,便想着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更多的话语被他咽进了肚里,这三年来他不知以身犯险多少次,穿越层层阻碍来到古剑旁,尝试了血祭、灌元等一系列方法也无济于事。 最为疯狂之时,他甚至动过将古剑窃走的念头,既然陈茗是在烬炎洞中与自己初遇,他不妨将往事如法炮制复刻一番,或许能再将剑灵召唤出来也不一定。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此时追忆那些不堪的过往也是无益,他微微一笑,正预备多问些陈茗的近况,眼神却突然一凝,投向了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