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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传来阵阵叩门声。 封景荣一顿,眼皮抬了抬,接着,不慌不忙地将满桌的宣纸画像全都收拾了起来。 “进。”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有一留着长须,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蹑手蹑脚得走了进来,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 见披着墨裘的男人正瞧着他,那中年男子连忙跪在地上,“丞相大人万福。” “起来。” “是。”闻言,那男人连忙踉跄起身,“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找你来,自是有话问你。”封景荣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他解下墨色裘衣,将随身携着的长剑放在桌案上。 国师望着那泛着光的利剑,心中胆寒,连忙躬身,“丞相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那花——”封景荣顿了顿,开口道,“它当真的能让那人起死回生吗?” 见是这事,国师起身信誓旦旦道:“丞相大人,祖师爷有言,‘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砰的一声! 国师吓得跪在了地上,只见剑光出鞘。 “我要听得不是这些废话。”犹如食人rou的恶鬼,男人拖着剑走了过来,大手一把摁在了国师的脑袋上,声音歇斯底里,“我只想知道那朵花变化出来的到底是不是他!是,还是不是!回答我。” “是,是,是是。”国师惊恐万状,一把胡子抖个不停,“丞相大人,放心,绝对错不了。幽魂牡丹是用洛公子rou身喂养,吸食了精髓,若是化形了,那绝对是洛公子的魂魄回来了,错不了,错不了。” “那你说,为何他化形之后行为举止皆与以往不同,也不似记得种种过往了!”封景荣继续逼问道。 “已经化、化形了?不、不不应该啊!这至少也要四五年,怎么会现在就——”国师傻了眼。 封景荣咬牙,将那周海落下的那只五彩琉璃瓶子扔到国师的手上。 “有人往那花里浇了巫族的天行灵穗汁。” “天行灵穗汁?”国师将手指伸进瓶中抹了点残余,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缘由变故应是出在这了。” “说仔细。” “回丞相大人的话,这天行灵穗汁强行将幽魂牡丹催开化形,省去这么多功夫,肯定是会落下些问题的。不过,按丞相大人所言,那化形之人绝对是是洛公子无疑,眼下如此情形,只不过是魂魄还未全部归位罢了。” “魂魄不全?”封景荣蹙眉,“如何解决?” “这其实也不难,魂魄本就是一体的,随着时日过去,按理说,云良人自会慢慢想起过往的种种。” “你在糊弄我?我要的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剑刃抵在了国师的头顶上。 “小的怎敢糊弄丞相大人!幽魂牡丹,五载开花。丞相大人开恩啊!五载!最迟五载!洛公子定会恢复如常!”国师身体一颤,连忙朗声说道。 “那人当真是他吗?”过了良久,封景荣再次问道。 “是!人之秉性,犹如高山,不会轻移。丞相大人好好待他,细细发现,定能找到与过往相似之处!这点我愿以性命担保!” “真……是他?只是魂魄未全?” “是!” “好,我再信你一次。” 扼住命脉的手松了开来,直到封景荣将剑重新收回鞘中,国师才略微松了口气。 见封景荣要躬身扶他起来,国师惶恐不已,慌忙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从地上爬了起来。 “国师大人出世前是在何处修行?” “回丞相的话,泰台县岚化山辟邪道观。” “岚化山?那是个水木清华的好地方。”大手拍了拍国师的肩膀,“不愧是人杰地灵。” “丞相大人,谬赞了,谬赞了。”国师又欲跪拜,然半途他就被人拦了下来。 “怎么样?葛道长对国师的位置还称心吗?” “称心,称心,多谢丞相大人提携,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我葛晓愿为丞相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国师憋着气说了一长串尽忠之词,男人就在他跟前安静地听着。 “日后若是在下有、有有什么错处,还望……还望丞相大人不啬指出。” “嗯,国师之位任重道远,不容疏忽,你也知,我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 葛晓在旁连连称“是”。 “至于错处吗?”封景荣的话锋一转,“你清楚的。五年的时间。” 葛晓的心陡然悬到了嗓子眼。 “五年内,他回来了。只要我封景荣一日不倒,便保你在国师之位安安心心做到死。” “谢丞相大人大恩,谢丞相大人大恩。” “我的话还没说完。”墨绿色的眸子瞥了过来。 葛晓立即噤若寒蝉。 “若是他没回来,那就是你道学不精,诓骗于我,你晓得那是怎样的下场。” “丞相,放心,定是万无一失。”葛晓抖抖身子,连忙答道。 “最好如此,我也不想糟蹋了岚化山这块好风水宝地。”披上墨裘,拿上长剑,封景荣将门推开。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而葛晓却被冷汗打了个湿透。 真是难为他双腿颤颤无力,还要再自己跑回宫里。 自封景荣离开之后,屋内已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