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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自家道侣这一路的飞机行程中拿着自己的投影打发时间,林徽末这一觉如愿睡到了天亮。 刚醒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模糊,林徽末完全是本能地伸出手臂,软着嗓子唤了一声“阿忻”。然而,他伸出去的手臂却扑了个空,单人床,林徽末的手直接摸到了地板上,并没有那熟悉的温暖身体。 林徽末呆了呆,雾蒙蒙的桃花眼渐渐清晰起来。他默默地将手臂缩回被子里,抿了抿嘴唇。 真是糟糕,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杨毓忻在身边的日子,一觉醒来发现人不在,他竟然觉得委屈。 习惯真可怕。 ……不,这应该是冬天房间的温度并不那么高,没有真元护体的他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低于被窝里的温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林徽末强行将锅扣在了房间暖气不够温暖上。 事实上,何家的温度确实不算高。 何家住的是老住宅楼,房龄三十多年,近十年里新建的小区住宅楼都用上地热的时候,这边的住宅楼还用着从前的暖气片。暖气片的供热效果自然及不上地热,室内温度也在18℃到20℃间徘徊,早上和夜里是最冷的时候,房间里泛着一股寒意,越发显得被窝温暖。 唯一的好消息应该是烧退了。 林徽末摸了摸额头,身体还有些酸软,但退烧绝对是个好消息。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徽末一个鱼打挺坐起身,套上居家的衣服就进卫生间洗漱。出卫生间的时候,何母正将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见到林徽末,何母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温声道:“年年起床了。” “嗯。”林徽末扯了扯嘴角,然后慢慢地道:“早。” 说着,林徽末跟着何母走进厨房里,等在她的身边。 何斯年的记忆里,还未被高中种种变故打破原本和谐生活的时候,何斯年就十分认真地分担着家务。即使一直没有学会掌勺做菜,但洗菜择菜端盘子洗碗这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他从来不躲。 用何母的话就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养了这么一个孝顺贴心的儿子,以后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姑娘。只何母没有预料到的是,她这儿子升入高中后会那么倒霉,几乎事事不顺。 无论是打人事件还是同性恋事件,虽然摆在明面上的证据都对何斯年不利,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她和丈夫养大的儿子不是那种渣滓。流言止于智者,可世上最少的恰恰是智者。 何母无法理解儿子死咬着不肯转学的态度,却心疼着日渐消瘦沉默的儿子。她从未拿什么大道理来强迫何斯年做什么,只是竭力所能地从生活中的种种小细节让何斯年感受到父母对他的爱。 如果没有学校里那群人的咄咄相逼,单看这对父母的努力,何斯年总能够走出阴霾。即使不再是主角,他也该是自己一段人生的成功者。 正是明白这一点,林徽末才不准备放过那些将何斯年逼迫至精神身体双双崩溃的家伙们,无论是幕后黑手林瑜叶还是动手伤害逼迫了何斯年的校霸们,他们都是凶手。 林徽末暌别许久的姿态让何母愣了一下,眼圈顿时就红了,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干净的碗筷递给林徽末,让他拿到客厅里。 何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何父端着碗,心里筛选着跟叛逆期儿子能够和和气气谈一谈的话题。挑挑拣拣后,心中有谱的何父喝了一口白粥,看向林徽末。 这一眼看过去可不了得,一向很稳得住的何父登时瞪大了眼睛,脱口道:“年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林徽末面上一僵,含在嘴里的那口白粥都咽不下去了。 林徽末昨晚揽镜自照后的大作全靠神来一笔的燕尾夹强行挽尊,但睡觉的时候他的头发上总不能夹着一只燕尾夹。 等他起床洗脸,那点刘海儿被水沾湿都贴在头顶,自然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距离他洗脸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沾湿的刘海儿早就干了,自然要支棱起来刷存在感。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刘海儿太有存在感了,还不如之前连眼睛都遮了大半的门帘。 “怎么像是狗啃似的。” 不待林徽末想好说辞,何父的评价已经十分自然地出口了。 林徽末:“……” 林徽末艰难地咽下白粥,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装作不在意地道:“哦,刘海儿挡眼睛了。” 所以,他就下剪子了。 男生嘛,不需要那么讲究,随便两下,他现在看世界岂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林徽末努力用眼神来表达出如上这句话来。 何父:“……” “噗。”何母差点没被咸菜呛到,她偏过身,缓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林徽末的目光里满是强忍的笑意,道:“有点,嗯……”顿了一下,何母略过评价,继续道:“一会儿妈给你修修吧。” 这点手艺,她还是有的。虽然以着儿子给她留的底子,能挽救到什么地步还真不好说。不过,她儿子生得这么好,褪去了这段时日的阴郁,这样明朗又帅气,就是顶个锅盖头也是世上最帅气的男人,哦不,小男人。 何母自带宝贝儿子滤镜,真心诚意地这样认为道。 何父跟着点头,道:“听你妈的,你妈手艺好着呢。” 林徽末夹起两根咸菜,端碗喝了一口粥,然后道:“行吧,反正我长得帅,再丑的造型我也能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