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霄的选择
那一道道玄光进入众人的灵台，瞬时就幻化成一幅幅画面沉入心海。 画面中有龟人背山填海，如一颗行星般的山岳高耸入云，一只龙形巨龟自渊谷而起，背负整座山岳移步东海，动荡整片海域，将海中的魔蛇怪龙镇压在下。有大能呼风唤雨，抬手便是雷霆万钧，挥手间狂风大作，瓢泼大雨覆盖了身下整片国度。有狂龙飞腾，张牙舞爪，或飞龙在天，或潜龙在渊，或跃龙在野。又有善弩者，弯弓搭箭，浑身劲力，一箭将天龙射下。又有巨人倒拔参天大树手持之，战一庞天巨兽。又有一天仙倾城倾国，迷倒众生，转身而去时却臀露九尾。 林霄不知道看了多久，尤其是当那九尾天仙仿佛正对着他浅笑嫣然时，半天没回过神。 待到他缓过神来，光影渐渐消散，眼前再也没有异世界的种种，唯有大厅里的众人和眼前那个慈祥笑容的老者。 不知道为什么，那阵光影画面看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对老者话中异世界修真的怀疑。 打心底里认为那就是真的，不光是自己，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大家都露出一副难以置信却又深信不疑的表情，很矛盾却又格外的真实，旁边那些外国人甚至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那么我跟大家说说来意吧，我们这次来是二十年一度的接引仪式。接引仪式是由主域源星上的巨擘大能一致认可并支持的一种选拔仪式，挑选外域的一些有能力有天赋的人进入内域修行，甚至一些有特殊天赋者能直接进入主域大宗，从而享受天之骄子般的待遇。” “那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好处呢？我们需要做什么吗？”那位穿着睡衣的大哥问道。 “小友多虑了，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因为你们天赋异禀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老者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接着说道，“接引仪式至今已有多少年，无人知晓，而被接引的外域者需要做什么我也从未听过，其中不乏有一宗之主，开国帝王，但他们成家立业之后并没有听受源星差遣，都是逍遥自在。最多为后来的接应仪式出一份力，或者选拔一些外域者归入门下。” “也曾有人发出跟你一样的疑惑，但源星法旨只一句话印在了这接应船上。”老者指向大厅上方。 众人看向上方，那里只有一句话——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而这九个字竟然还是用汉字所写，有点古汉字的意思，仔细研读林霄竟然全部认得！ 本来那老者用汉语和林霄传话时，林霄还能理解是修真的特殊手段，毕竟传话到了那个外国人耳朵里都变成了英语。这种手段类似灵魂的交流，你是用什么语言，说给你听时就自动翻译成什么语言了。 然而现在，这九个刻在飞船船壁上的文字却实实在在是z文。 难道他们也用的z文？ 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 算了，还是以后有时间多多了解吧，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等混熟了再问。 林霄想着，而后将心中疑惑暂时压下。 虽然这接引船的建造者审美不咋地，将这句话刻在船体大厅偏左的位置上而不是正中。 但这一句话还是触动了林霄的内心。 “那么听完这些，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有决断了吧。接引并不是强迫，愿意去内域修真的便留下，不愿意的也不会强求，我们自会送你回去，但也会抹除你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还有各位在荷包那件小物件里的存录，以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老者说完林霄就懂了，许多人在之前就用手机拍了许多视频照片，但那时自己也看了，根本没有网络，发不出去，最多只能存下来。 现在要么一出去就要删，要么就去外太空，鬼知道在外太空有没有信号啊。 “各位小友，慎重选择啊。这样的机会20年才有一次，而下次接应船会不会再感应到你也是未知，毕竟外域浊气太重，经年累月便不复当初了。放不下家人朋友的我也能理解，修真不问日月，且仙凡有别。资质最差的凡人在内域也有150岁年月可活，而修为上乘者三、五百岁太过稀疏平常，此次一别可能是与凡间界的最后一次会面。” 老者仿佛能窥视人心一般又说：“不要妄想着修真后还能重归凡间，且不说域垒的牢不可破，就算借接引船突破域垒，也再不可下船归凡。我等也是从内域而来，但只可接引却不可下船，若是将接引船强行击破，任你法力通天，哪怕仙跃境仙君也只能形神俱灭。” 接应船？感应？会是我身上的这块玉佩吗？ 林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老者，近前问道：“老伯，那你认识我身上的这块玉佩吗？” 老者接过林霄递过来的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会，渐渐皱起了眉头。 “不曾见过。但这块玉佩的材质却很像九尾族废弃的仙灵玉脂，却又像普通凡玉，不能妄下定论。”老者沉思道。 “九尾族？仙灵玉脂？”林霄疑惑。 “九尾族正是你们看到修真画面的最后那位女子，她正是九尾族第三代圣女，当年也是风华绝代的一位大人物。而九尾一族传说族内有一种仙灵玉脂，家师有幸求得半斗，我年轻时曾有所见。而我不敢下定论的正是仙灵玉脂的奇特效用，隔绝气息而又无色无味，所以观之如凡玉，我并不是九尾一族，也未曾对这种东西有过研究，所以老朽看不出。”老者还过玉佩，又回到大厅正中的案板上闭目端坐。 过了很久，坐于为首老者左侧的另一位老者起身说道：“各位小友心中应该有决断了吧，是去是留，做个了断吧。” “修仙又如何？能与家人、老婆、孩子在一起才是真，哪怕活不够百年，也足够了。”衬衫眼镜男说道。 “承蒙厚爱，我还是放不下自己没了妈的孩子。”睡衣男也选择留下。 “人生当轰轰烈烈，闹他个天翻地覆。”几个青年目露憧憬，情绪激昂。 那边的外国人倒是没几个选择离开的，都想要修真，享受刺激人生。还有一位不说话戴着眼镜的八旬老者默默的站到了修真大队，垂垂老矣的模样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修。还有一直闭目养神的道士以及刚从武当上上来的几位很坚定的走向修真队，包括几位和尚也是如此。 等到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林霄还是犹豫不决。 此番一走真如老者所说，便与人间界与这个地球算是断了联系了，想再回来难如登天，至少自己17年都没有看到过关于这些的新闻报纸，而那位老者也不知多大岁数了也没听别人说过。 自己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呢？ 是那个胖子死党？是自己没说出口的暗恋？还是自己没有血缘的父母和弟弟？ 林霄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么多年在地球上都没有任何讯息的父母可能真的不再地球。要不然怎么接引船就正好选择自己呢？ 正当林霄徘徊犹豫时突然抬起头看到了大厅上的那行子。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算了，没有血亲的地球，没有说出口的好感，没有拜把子的死党，都不能算是自己的牵挂。 那么，修真，我来了。 做出了决定之后一切又显得那么轻松和坦然，一切都如顺水推舟。 “嗖嗖嗖”在将那几位选择留下的人送回后接引船如梭般飞啸冲天。 最后大多数都选择离开，而留在地球的只有那么三、五人。有些人，本来就不属于地球，接引船的选择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 地球就在自己眼中渐离渐远越看越小，心里稍微还有点怅然若失。 林霄又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的玉佩，心中浮想万千。 终于，还是离开了地球，望着那熟悉而又深邃的宇宙空间，看着那颗水蓝色的球体，林霄心里只剩感慨。 谁能想到17岁的年纪能和宇航员一样站在宇宙空间看自己的母星，谁能想到平凡的人生就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不经意间天翻地覆。 突然又从地球的不同位置冲出来三艘“飞碟”，和自己在阳台看到的接应船一模一样，林霄带着疑惑看向旁边的古风男。 “那些也是接引船，接引不同天赋的适修者，像你们算是天赋比较差的人，其他三艘接引船接引的人都是天赋较高者。”古风男又接着说：“不过你们也不要灰心，天赋虽然很重要，但也不一定决定你一生的成就，像我们的三长老也是普通人修炼到如今的神藏境，只差一步便要登临仙境。”古风男目光看向那个传他们修真常识的为首老者。 “况且你们生而为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不像某些被接引的外族，修成人形都要花费不少岁月。”古风男说完就没在多说，就着老者身后坐下。 “也不知道其他三艘船里都是什么人......”林霄嘀咕道。 与此同时，寂静的宇宙也因为这次不平凡的盛会而沸腾。每个星系每一域都有着这样几艘接引船，而成千上万的接引船都只有一个目的地——内域。 仿佛一个球体，每一艘船都从不同的角度飞向球心。 有的接引船大如行星，接引的生物每个都大如山岳。有的接引船小若无物，仿佛宇宙的尘埃。当然也有林霄所在同款式的接引船，接引的也同样是遥远的类人星球。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林霄走到老者身旁，俯身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在地球上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会引发什么sao乱？” 另一个有点自傲的古风男睁眼说道：“能有什么sao乱，你所在的星球人多了去了，少你们几十个算不上什么。况且你们散引本就少之又少。”高傲男指向林霄这边众人，包括那位八旬老者在内一共八位，都是身穿现代服饰的。另一边的和尚道士虽然也是跟林霄一样从地球出来，但是应该不是高傲男口中的散引。 “小友还是放不下啊！既然已决定修真，那么便是和凡间断了念想，不需千百年，三五十年后怕是你所在的凡间便没有了你的记录。修真万古如长夜，三五十年在我辈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小友无需多虑。”老者睁眼说道。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点？不是有小说上写用修真元气变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地球上继续生活吗？ 不过老者所言也不是不无道理。也许选择离开了，就真的没有回头路走了。 那个衬衫男睡衣男选择留下，那是他们的选择，林霄想找到自己的父母也是自己的选择，外国人喜欢冒险刺激的生活是一种选择，道士和尚一言不发离开仿佛无牵无挂，都是自己的选择，无关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