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大林媳妇笑着拍了拍小陈氏的手背，“你呀，该为小翠攒嫁妆了。” 两人收拾了桌子，搬进菜棚边上的小杂房里，说说闹闹的往山顶上走。等两人前脚刚迈上山顶的青砖，就听见后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而随之传来的那句话，却是让两人脸色瞬间大变，慌忙转过身，就见文峰满头大汗的跑了上来，一叠声的问着东家来了没。 梨树被毁了好几颗？ 第407章 楚蓉笑了 听得果树被毁，小陈氏和大林媳妇哪里还待得住，忙让文峰跑一趟去请东家，她们两个一个往山顶子上赶，另一个往山脚菜棚子而去，把还在山上的人全都给叫上。 文峰腿脚利索，片刻就到了村尾宅子处。 此时，楚蓉正猫在东厢的书房里画着图纸，她这回是打算扩建宅子了，当初建的时候没多考虑，只觉得一套四合院，怎么都够她们娘仨住的，可这回楚霄带着朋友一来，她才深觉房子不够住。 好在自家周围空地不少，左边是之前的老宅，如今被改建为学堂，供小丫头们上课使用，右边就是张家一口的宅子了，不过这两处距离自家的院子仍旧有些距离，粗略估计能扩出去半亩左右，就算再建上两个四合院也是足够的。 刚琢磨着怎么画图，还未动笔，就听见门外黄书海在唤她，楚蓉应了一声，出了门来后，听到文峰找来，不由诧异。 “难道是果园出事儿了？”楚蓉嘀咕了一声，进到堂屋，瞧见文峰一脸急色，心下不由一沉。 “东家，您快去瞧瞧，昨儿晚上有人进了咱的果园，别的倒是还好，就是梨子被毁了老些，只剩下了树顶的。” 见楚蓉进来，文峰登时迎上来，急切的说道。 楚蓉闻言眉头一皱，仔细问过后，才了解的事情的经过。果园子不用试试看顾，是以文山文峰两兄弟昨儿晚上下工后便直接回了家，等到今儿早上上工，两人先去了苹果树那边，因为苹果林子那更需要人照看，尤其是那些贴了字的，兄弟俩每天都会仔仔细细看上一遍，就怕那粘着的字儿掉下来。 今儿也如往常一般，等巡视完苹果林子，两人才去了梨树那边，一眼就瞧见了遍地的梨子，还有落下来的枝杈树叶，一看之下，兄弟俩大惊，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小陈氏。 楚蓉挑了挑眉，嘴角弯起冷笑一声，虽说她不清楚到底是谁祸害了她的山头，可这偷鸡和毁果园是相当的不同，如若只是祸害了几只母鸡，被抓到了或许还能求求情，顶多赔上三头俩枣的。 但祸害农作物，最轻的处罚都是族谱除名，驱逐出村，要是搁在那吃不饱的年头儿，被村里处死都有可能，这时代，族规也算律法的分支，对那些犯了大过错的人有着生杀之权，只是很少动用而已。 她能知道这些，还是有一次和里正聊天时恰巧聊到的，楚蓉是真的没料到会有人拿果园泄愤。 楚蓉笑了，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不直接来找她麻烦，反而跟一堆死物较真的人，既然那人敢做出这种事，她要是不接下来，那怎么对得起那人的‘辛苦’呢。 是以，楚蓉朝文峰招了招手，直截了当的吩咐道，“你辛苦一趟，去里正家把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他听听，对了，既然要跑一趟，就别省劲儿了，三族的族长族老那里也都去一趟，别的不用多说，只说果园子被毁的事儿，明白？” 别看文峰一门心思放在种树上，可这小伙子机灵着呢，一听楚蓉的语气，顿时明白过来，一双眼睛亮亮的，连连点头应承，“东家，我马上就去。” 说完，脚下生风一般，一溜风的不见了人影。 黄书海微蹙着眉头走到楚蓉身前，也不说话，一双黑眸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楚蓉愣了一下，旋即展颜一笑，“别担心，就是些梨树而已，咱家的还能缺了梨子吃？要说是那些苹果被毁了，我或许会气个好歹的，毕竟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听她这么说，黄书海的眉头却是舒展了开来，知道楚蓉没啥大事儿，又被她那一副财迷的样子给逗得颇为无奈。 作为受害者，楚蓉自然要过去山头看看，预计了一下时间，夫妻俩也没耽搁，换了出门的衣衫，便直直的赶到山头果园。 果园这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都是山头上的帮工们，还有几个是作坊那边过来的，此时不少的媳妇子都破口大骂，甚至有几个男人都忍不住的骂道了几句。 楚蓉夫妻俩还没走到近处，就听到了不少义愤填膺的话，想来是果园里发生的事儿惹恼了不少人啊。 “哎哎，都让开点儿，东家和东家老爷过来了。”外围的人瞧见楚蓉夫妻俩，忙拔高声调，让围着的人们让开。 哗啦啦脚步挪动的声音响起，须臾便让出了一道供两人通过的缺口。 第408章 老祖宗们出动 梨树毁的没有楚蓉想象的那么严重，一亩地，近五十棵，也只有靠近鸡舍一边的十几颗遭了秧，或许是因为树苗是从农场的采集出来的，长势太好，果子繁茂，紧紧那十几棵梨树的果子就被铺了一地，才会看起来有些严重。 “东家，咱必须把人给揪出来，多好的果子果树的，就这么被祸祸了，真是天杀的。” “等抓了人一定要饿他几天，刚吃了几天饱饭啊就敢这样。” “哼，饿肚子有啥用，我看还是扭送道衙门才是正理，几大板子下来，再吃上几天的牢饭，看他还敢不敢搞破坏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头头是道，皆是一脸的愤怒，一副恨不得挽起袖子揍人的样子。 楚蓉默然，她都可以想象出搞破坏的人被抓到后，面临的是什么结果了。 这头儿楚蓉默默的听着众人对于‘贼人’的各种处置方法，那边文峰一溜的跑了整个村子，里正，三族族长族老，还有村里辈分最高的几家全跑了过来。 三族里，如今辈分最高的也就是族长一辈，按照辈分，楚蓉也得随着黄书海一样，叫上一声太爷，比之原来的里正黄承平还要大上一辈。 庄户人家，叔侄无大小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黄书海二十多岁，族里边可是连孙辈的人都出生了，是以，族长那一辈，却是可是称得上老祖宗。 如今，整个黄家村，可以被称得上老祖宗的七人，全部被文峰的话惊动了，不顾底下儿孙的阻拦，一个个被簇拥着来到山上。 不怪他们兴师动众，主要是楚蓉在这些老祖宗们的眼里，那可是个宝贝疙瘩，而且自上次粮种的事儿发生后，她在整个黄家村的声望可是拔高了一大截，况且村里近五成的小辈都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哪里容得下有人欺负啊。 楚蓉在山上听得族长族老们全部出动，就连病情刚稳定下来的承平爷都来了，顿时一副懵掉的样子，老半晌才回过神，招呼着黄书海急匆匆的下山去迎接。 可不得了，咋都过来了呢？楚蓉边走边嘀咕，她是特意派人去通知没错，可原本打算的就是提前报备一下，到时候抓了人，处置起来方便，自然没料到那些老爷子们会有这么大反应，竟然亲自过来了。 到了山脚，楚蓉先是看了眼几个老太爷们的穿着，见都穿的厚实，才暗暗松了口气，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老爷子都是村里的宝贝，要是因着自己的事儿，把老爷子们折腾个好歹的，她不得呕死啊。 随着黄书海和众位长辈见了礼，楚蓉才撇了撇嘴走到黄承平跟前儿，语气很是无奈道，“叔爷，族长族老们过来，你咋也不拦着点儿，我这派人过去，不过是想知会你们一声的，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再让太爷们跟着受罪，那我可真村里的罪人了。” 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楚蓉是真的很无奈，连忙吩咐小陈氏去泡了热茶端了点心，将人给引到山脚的木屋里。 看着楚蓉一连串的安排，黄承平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随后便脸色一凝，呵斥道，“你这丫头就是心大，那果园子被祸祸了能是小事儿吗？” 说完，还不忘瞪了楚蓉一眼，转头就打发里正和几个同辈的人去果园瞧瞧。 楚蓉默默不语，看着离开的几人，嘴角却是忍不住想要上扬，心道‘叔爷办事太合心意了，他当着众人的面，派人去查看果园，更能让这些老爷子信服，而且前去的人她也认识，都是三族老爷子们的子侄辈儿的，这样的话，说出什么来，也不会有人觉得作假。’ 果园就在半山腰，前去查看的几人不过一刻钟便回来了。 楚蓉也不说话，任由以里正黄鸿升为首的四人自己说，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四人描述的比之文峰所说还要严重几分。 这四人都四五十岁上下，爷爷辈的人了，经历过的天灾人祸也有不少，受过的苦自然是比才二十出头的文峰要多得多，是以，他们对于能填饱肚子的吃食，也要更看重几分。 如今遍地的烂梨子摆在那里，也不怪他们如此愤怒。 “好，好，好啊！”黄氏族长黄睿德冷哼一声，手下的拐杖敲得砰砰作响，气极反笑道，“老夫倒是要瞧瞧这混账东西到底是谁。” 第409章 一两银子一只 抓人的事儿，楚蓉当了甩手掌柜，这些个太爷叔爷的，可是磨拳霍霍，想要亲自动手呢，她作为晚辈，怎么好意思去抢这些人的活计，是以，楚小姐笑眯了眼，说了一溜串的好话，并且表示人抓到后，任由村里处置。 送走了族长族老们，楚蓉瞧着落后一步的里正爷俩，凑到黄承平跟前，笑眯着眼道，“叔爷，您老可别动气，这事儿就让里正叔去忙活，您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哈哈，你丫头这话说的中听。”黄承平听后哈哈一乐，“果园的事儿，你也甭瞒着，让村里人都知道知道。” 楚蓉闻言一愣，看着黄承平笑眯的眸子，不由咽了咽口水，这老爷子当真是个老狐狸啊，在这小小的黄家村当里正，还真是屈才了。 嘱咐了黄书海送老爷子回家，顺便拎上一坛子人参酒，楚蓉回到果园，瞧着地上的梨子，仍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到底已经这样了，再心疼也是无用。 打发了文山两兄弟，让他们带着人尽快把果园收拾出来，虽说不少梨子被敲烂踩懒，但也有幸存的，只是磕磕碰碰擦掉点皮子而已，楚蓉让他们捡着好的挑出来，一人分点儿，剩下的抬去作坊那边，给大家伙解渴用。 说实话，梨子在整个岭南府的来说，算是新鲜水果了，最便宜的时候也卖到十五文一斤，最贵的时候到达过四十文一斤，这十多棵梨树，被毁的果子至少也有两千斤之多，要是按照四十文一斤，算下来可是近百两银子呢。 听得文山两兄弟口中梨子的金贵，被叫来帮忙的几个长工均是一脸rou疼的开始捡梨，心里把那祸害给骂了又骂。 晌午过后，村里的人基本都知晓了果园的事儿，基本上每家都要骂上那么一两句，当然也有叫好的。 就比如黄老婆子，听闻这事儿后，那叫一个解气，高兴之余坐在了自家大门口，什么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一个劲儿的往外骂，惹得周围几家的妇人围在一起，听得直撇嘴。 “你们说，这婆子是不是个傻的，放着那么本事的儿子儿媳的不巴结，还尽是找麻烦。这要换成是我啊，巴不得天天凑到书海他们跟前儿去呢。” “呵，傻不傻的人家心里可有数，哪用得着你来说。不过我瞧着那果园的事儿不会是这老婆子干的吧，要不然咋能这么幸灾乐祸呢。” 这话一出，几个妇人顿时没了声音，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通后，才有人啧啧了两声。 “不会，不会，就她那身板子，能毁了那大片果林子？她呀也就是个嘴厉害，胆子可小的很呢，不然能见天的只坐在这里骂街。” “噗，这话说的在理，依我看啊，书海说不定是这老婆子给捡来的呢，谁都是当娘的，可我就是没见过有见不得儿子好的娘。” 几个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扒着门缝看黄老婆子骂街，似乎还别有一番趣味。 村里这边闹得多热闹，刚刚出了县城的李大牛夫妇自然不清楚，这夫妻俩都要乐的找不着北了。 不为别的，就因着这次的四只鸡可是卖了个好价钱。 “媳妇儿，最后把两只鸡全买走的那人我可是认识，就是上次买过咱家鸡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吃上这味道了，还好我拦了下来，要不然咋能卖到半两银子呢。” 李大牛咧着嘴，一脸的得意，“等下次再弄它几只，到时候一只就卖他一两银子，你是没听到那人说的话，他可是说了他家少爷就吃上咱家的鸡了，还说下次一定全部卖给他，多少钱都乐意。” “真的？”正在数钱的赵枝一听这话，一股脑的把钱袋子塞到怀里，扯着李大牛的胳膊道，“那人真这样说了？” 李大牛嘿嘿一笑，“那还有假么。”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个银锭子在赵枝眼前晃了晃，“瞧见没，这是人家给的定金，整整一两银子，到时候拿来几只鸡，他就还给几两。” 赵枝双眼放光的瞅着那银锭子，一把抢了过来放进嘴里咬了咬，随后便伸手入怀，藏了起来。 见银子没了，李大牛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里悔的要死，可再怎么不甘，他也不敢再开口要回来，只能想着下次卖鸡的时候，管那人多要出一些，好自己藏着。 第410章 不只她一人 李大牛夫妻两个笑容满面的回到村子，刚一进村，就听到了里正族长正四处找人的消息，两人脸色一白，话都没听完，便匆匆跑回家里，引得那个和他们说话的汉子纳闷不已。 “跑那么快干嘛，又没说是他俩祸害的，真是奇怪。”汉子挠了挠后脑勺，一边嘀咕着一边往自家地头走去。 地里的谷子已经灌了浆，只待月余就可以收割，他可得好好照顾着，看灌浆的程度，都能看出来这次产量不错，要是因为自己照顾不好减了产，可不得哭死啊。 赵枝和李大牛两人回家的路上，碰到不少如那汉子一般的人，做贼心虚的两人话都不说，直直的往家跑，等回了院子，才算松了口气。 “媳……媳妇，咋办，咋办，不少的人都在村里绕呢，这要是被抓到，这村子可是待不下去了的。” 李大牛胆子小，一路回来吓得脸色惨白，腿软的站都站不稳，扒着门栓急喘着气问道。 “你个窝囊货，谁知道是咱干的，有人瞅见了还是咋，老娘就不信能被抓到。”害怕过后，赵枝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仔细想过后，对于村里那些人的举动不以为然，她做这事儿的时候可是观察的细致，肯定没人瞅见的。 李大牛听了这话，似乎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白着一张脸喃喃道，“对，对，没人瞅见，没人瞅见。” 这坐了坏事儿的夫妻俩心里如何别人自是不知，却说楚蓉这边，虽说抓人不需要她来cao心，可这山头却是她的地盘，随随便便进来人，偷鸡毁树的还没被发现，这可就是自家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