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不过站在他身边的张小勇却是反应及时，也不管先生教的什么善待老人了，cao着书箱就朝黄老婆子撞了过去。 黄老婆子猝不及防被撞的摔倒在地上，登时惨嚎一声，黄俊儿也跟着一起摔了出去，白嫩的小脸儿擦到地上破了皮。 刚满七岁的张小勇也被反弹的摔了出去，但他瞧见侧躺在地上的黄俊儿，吓得连忙爬起来扑到黄俊儿身边，“小少爷，您可不能有事儿啊？” 张小勇都快哭出来了，他就想着救主了，哪考虑过自己从小就劲儿大呢。 被扶着坐起来的黄俊儿弯起嘴角，朝着张小勇安慰一笑，小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哑着声音道，“小勇，我没事，先扶我起来。” 就在张小勇顶着张哭脸，想要扶黄俊儿起来的时候，黄文海突然发难，冲过来一脚就把张小勇给踹了出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兔崽子，一个买来的奴才，也敢跟我们动手。” 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黄文海的一脚，张小勇闷哼一声，摔出去好几米，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起身子。 黄俊儿怒气上涌，从地上爬起来，黑沉的眸子满是恨意的看向黄文海，稚嫩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冷意，“大伯，你难道还想朗朗乾坤下杀人不成？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杀了我灭口，不然到时候报了官，我第一个站出来作证。” “你……你这小子，我可是你大伯，打个家里的下人又咋了？”黄文海没料到黄俊儿会这样说，心里慌乱无比，嘴上却强硬的说道。 黄俊儿闻言，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小勇是我兄弟，即便是奴才，那也是我家的奴才，与你何干？” “小崽子，老娘给你脸了，敢这么说话，看老娘不揭了你的皮。”黄老婆子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咒骂了一声，挥手朝黄俊儿冲了过来。 黄文海也气红了眼，就那么看着自家老娘去教训敢怼他的小崽子，这母子俩糊涂，可不代表黄王氏也糊涂，眼瞅着自家婆婆又上手了，黄王氏急忙跑过来，半路还差点儿被个石头绊倒，险些倒栽葱一般的栽下去。 第216章 娃子也疯狂 黄王氏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刚跑过来就瞥见黄老婆子正如老母鸡捉崽子似的追打黄俊儿呢，登时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黄文海的袖子吼道，“当家的，赶紧去拦着娘啊，别忘了咱是来干嘛呢。” 黄文海瞬间惊醒，后背一阵发寒，二话不说就朝黄老婆子跑去，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娘啊，别动手，那可是您亲孙子，咱有话好好说啊，孩子犯了错，说两句就行，别动手。” 黄文海反应还真快，一句话说出来，瞬间自己这边站住了理，作为长辈，教训犯了错的晚辈很正常，任谁也说不出错来。 黄老婆子哪里肯听，放在没分家前，这小崽子哪次见到她不吓得往后缩，现在是有了依仗，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黄俊儿也不会傻等着挨打，仗着身子灵活，左右躲闪，见张小勇想要忍痛爬起来，还不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给他。 两个孩子日日相处，自是默契的很，张小勇虽然疼的满脸是汗，但还是强忍着痛，咧着嘴朝黄俊儿笑了一下，再见自家小少爷躲得游刃有余，才放心的蜷缩着躺在地上，不在起身。 不远处，黄瑾儿带着一帮五六个小娃子过来，后边跟着李大娃，这还是李来和不放心一群小娃子才叫大儿子跟来的。 “瑾儿别过来，快去叫爹和娘！”黄俊儿险险的躲开黄老婆子的巴掌，却在一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家meimei兴冲冲的跑过来，心下一急，也不管身后的黄老婆子伸过来的巴掌，急忙喊道。 啪的一声，黄俊儿后脑又挨了一下，劲道之大，差点儿让他摔倒在地，只觉眼前闪着金光，竟是接连着惊怒，一下子昏了过去。 黄瑾儿猛地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哥哥，再看到扭曲着一张脸的黄老婆子后，顿时冲了过去。 后边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但见黄瑾儿冲了过去，这几个也顾不得其他，跟着就往前冲。 李大娃一见不好，忙一把扯住三娃，急声道，“三娃子，你赶紧往山上跑着去叫人，我过去就行了。” 三娃子扭着小身子，嚷嚷着不行，“我得保护瑾儿小姐，娘说不能让她被欺负。” “笨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保护个屁啊，大哥去帮你保护，你去叫人。”李大娃看着已经和黄老婆子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娃子，急的一巴掌拍在自家三弟脑门上，吼了一句后，直接挽袖子冲了上去。 三娃子呆愣了一下，瞧着大哥那长手长脚的样子，扭身就往山上冲。 前几个都是七八岁的年纪，还有两个和黄瑾儿差不多，哪里会打人，唯一会的就是上牙咬，正是小孩子换牙的时候，一时间硌掉了三四颗牙，也把黄老婆子给咬的嗷嗷直叫。 冲过来的黄文海傻眼了，两个躺地上的，还有三四个糊了满脸血的，他娘是疯了吗，咋把孩子们打成这样？ “哎哟娘啊，你赶紧松手啊，杀人可是要赔命的哎。”黄王氏也跑了过来，见到这样一幕，被吓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 老宅那边，赵工头出来打算抽上两口解解烟瘾，刚点上烟袋锅子，还没来得及抽，就被这一声吼给吓了一跳。 “这是哪儿来的响动啊，咋跟杀猪似的刺耳朵呢？”赵工头嘀咕了一声，踮起脚伸长脖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隐约见道人影晃动，有大有小的，似乎是在干仗。 “不对，干仗呢，那不是楚娘子家门口吗？”赵工头一把磕掉烟叶子，扭身跑回院子里大吼了一声，“赶紧抄家伙，楚娘子那边打起来了。” “咋回事，咋还打起来了？”匠人们一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嘴上问着咋回事，可那手却是利索的很，拿瓦刀的，拿铁锹的，还有个匠人从一堆工具里把那锯木头用的大锯子给扛了起来。 那动作利索的，就跟演习过一般，看得出来这些人没少干过这样的事儿。 下一刻，十几个匠人手握工具，跟着赵工头浩浩荡荡的赶到楚蓉家门口，同时而来的还有山上的楚蓉黄书海，后边也跟着十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不过这群人倒是没拿工具，但脸上表情却是难看的紧。 尤其是走在最前的黄书海，双手紧握，在远远瞧见倒在地上的儿子和满嘴是血的女儿时，黑眸瞬间染上血色，脚下发力，蹬腿一跃瞬间来到黄文海身前，一脚下去，只见黄文海向后飞起，一声闷响直接撞在了院墙上，嘴里喷出一口血，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第217章 楚蓉发飙 身影一转，黄书海抓起黄老婆子的衣领，巧劲一推，将人推到黄王氏身上，两人跌坐一团，随即，脚下翻转踹地，俯身将黄俊儿捞起抱在怀里，两指抵在他的脖颈处。 感受到指肚上传来的震动，黄书海紧揪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抵着儿子脖颈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爹，是奶奶把哥哥打到的，我亲眼瞅见的，哥哥咋样了？” 腿被抱住，黄书海低头，看到女儿嘴里满是血，胸前的衣服也染上不少，红肿的眼睛仍挂着泪珠，眼泪和嘴里的血混在一起，看的他心都快缺了一角，疼的发颤。 在他怀里的黄俊儿也没好到那里，一边脸颊清晰的印着巴掌印记，红肿不堪，另一边破了几道口子，丝丝鲜血冒出，几乎染红了半边小脸儿。 黄书海眼眶发红，跑过来的楚蓉一把抱起黄瑾儿，心疼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和嘴角的血迹。 “小勇啊，你这是哪疼，告诉奶奶，可别吓我啊，快说说？”陈氏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楚蓉和黄书海同时看过去，只见张小勇蜷缩着躺在地上，小手捂着胸口，已经神志不清。 楚蓉心里一惊，慌忙的抱着瑾儿跑过去，急声道，“福婶，你先别动他。大勇，你去套车，去杏仁堂接那老先生过来，告诉他有病人肋骨断裂，让他把药拿齐了。” 说完，楚蓉放下怀里的女儿，上前解开张小勇胸前的衣襟，一个黑紫色的脚印正印在他胸口下方，看起来狰狞吓人。 陈氏惊呼一声，随即捂上嘴肩膀耸动，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张大勇看了儿子一眼，红着眼眶跑去套车接人，剩下的男人媳妇都各自跑道自家孩子面前，瞧着几个小的都是一张张血赤糊拉的小脸儿，不由的把心揪了起来，等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是牙掉了后，都有些茫然，不晓得打个架咋还把牙给弄掉了。 “楚娘子，你说要咋办，兄弟们都在呢，不怕这仨人。”匠人们围过来，也瞧见了一群可怜兮兮的孩子，顿时来了气，一个个瞪着眼把黄家三人跟围了起来。 听到这话，黄老太婆干瘦的身子抖了抖，气焰瞬间消散，吓得扯过傻愣的黄王氏挡在自己面前，见鬼似的看向黄书海，显然刚才两脚离地的失重感给这老太婆留下了心理阴影，要知道被拎着领子扔出来的瞬间，她都以为自己的老命要没了。 想到这儿，黄老婆子看向黄书海的眼神变得阴毒起来，她就知道这个白眼狼生下来就是讨债的，生的时候差点儿要了她的命，现在，又要杀她。 “弟妹，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是过来还银子的。”黄王氏看到楚蓉走过来，颤抖着往后蹭，可被黄老婆子抓着后脖领子，哪里退的了，只好抖着声音解释道。 楚蓉走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黄家婆媳两人，冷声道：“误会？你一句误会就把这些孩子打成这样？他们才多大，你们又多大？” “呵……误会好啊，我现在把你们的手全砍下来，也说是误会好不好？”楚蓉眼角泛红，无论是昏迷不醒的儿子，还是可能断了肋骨的张小勇，都让她恨不得把这三人跟剁碎了。 对两个孩子都能下得去那么重的手，这三个哪里还能算作是人？ “哼……你不用吓唬老娘，打了那两个小崽子你有能咋样，老二是我亲儿，他要敢跟我动手，你们就是不孝，等着被砍头吧。”黄老婆子一把松开黄王氏的衣服，忍着胳膊和腿上的痛站起来，阴恻恻的哼笑两声说道。 楚蓉双手怀胸，朝着黄老婆子勾起唇角，下一刻，右脚瞬间抬起，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黄老婆子瘦小的身子应声落地，竟是被楚蓉一脚踹了出去。 “弟妹！使不得，可使不得啊，那可是娘，你竟然敢动手打，是会杀头的。” 看到楚蓉真敢动手，黄王氏吓得嚎叫一声。不用楚蓉踹，自己连滚带爬的跑道黄老婆子身边。 “使不得？说的我好像是第一次跟这老虔婆动手似的。”楚蓉嘴角挂着冷笑，缓步上前，走到哀嚎的黄老婆子面前，讥讽道，“黄书海是你亲儿，这我管不着，但你动手打了我的亲儿，那我这当娘的可不惯着。” 说完，又是一脚踹在黄王氏的胸前，直把人踹的翻了白眼。 第218章 是也不是 “蓉丫头，够了！”就在楚蓉还要踹人的时候，里正被人扶人匆匆赶来，沉声一喊，阻止了楚蓉的动作。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管，但对于里正，楚蓉是从心里当爷爷敬着的，老爷子发了话，她也只好停了脚，往后退了一步。 “里正爷，您老怎么过来了？”见里正走过来，楚蓉眯了眯眼，视线在后面跟过来的村民脸上巡视了一圈。 “你这丫头，老头子再不过来，你还这打算踹死人啊，也不想想他们的身份。”里正瞪了楚蓉一眼，可以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蓉闻言，心里登时起了火气，同这种人的面把那些孩子一一给叫了过来，就连仍旧昏迷的黄俊儿也被黄书海抱了过来。 “里正爷，您跟我说身份，可你瞧瞧这些孩子，他们又招谁惹谁了，还有那边，小勇才七岁，好好的一个孩子肋骨被踹断了，他又惹到谁了？” 随着楚蓉一句一句的控诉说出来，里正低下头，视线落在几个孩子脸上，因着刚才事急，几个孩子还没来得及清理，那血赤糊拉的模样，把里正跟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后边村民也看的清楚，原本还觉得楚蓉不该跟婆婆动手的，如今都恨不得自己上手把这三个人给揍上一顿。 这些孩子也太惨了点儿，瞧瞧一张张的小脸儿，真是打的爹妈都不认识了。 “这……”里正抖着手，一一指过孩子，惊得说不出话。 楚蓉猛地吐出口气，抬眸看向里正，抬高声调道，“里正爷，当初分家不公，是也不是？” 里正愣了一下，茫然的看向楚蓉，不懂她话里何意，但仍旧实话实说道，“是！” “好。”楚蓉勾唇，抬手指向黄家三人，又道，“我楚蓉发财，没忘亲戚，赊账从我这里拿菜，最后挣了钱，欠我五十两银，到今不还是也不是？” 里正点头，“是！” 这一声是，如同炸雷般在人群中炸开，不懂内情的村民均瞪大了眼睛看向黄家三人，欠那么多银子不还，这要是报了官，别说亲兄弟了，就连父子都能抓起来。 大夏朝对于欠银一事管理严格，是以，即便活不下去了，自卖自身也轻易不会去借银子，就像是张家一样。 “不对，不是这样，我们是来还银子的。”黄王氏一听这话急了，也不顾胸口疼的厉害，挣扎着爬起来慌忙说道。 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得进大狱的。 “在我家门口，打了我儿子闺女还有这些孩子，你说你是来还银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还不起，来杀人灭口的。” 楚蓉嗤笑一声，讽刺道。 里正眉头蹙起，转身看向黄王氏，冷声道，“既然来还银子，就拿出来给人家，等欠银的事儿了了，在解决打人的事儿。” 黄王氏闻言一噎，下意识去看黄文海，见他还晕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用地来顶账的事儿。 里正哪里还会让她糊弄过去，直接放了狠话，今儿不还银子，就直接见官。 一听见官，黄王氏大惊失色，忙不迭的把用那五亩旱地和山脚那三亩地顶账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楚蓉则是冷笑连连，却是忽略了躺在地上的黄文海微微握起的拳头。 刚恢复意识的黄文海只觉胸口像是炸开一般的疼，可没等他睁眼，就听到自家媳妇把他们躲起来商量的办法就这么给说了出来，登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又死过去一回。 事情到了这份上，他是真不敢醒过来了。 “混账，混账，这是把我老头子当傻子看了不成，那八亩地，给钱都没人要。”里正气的胡子乱颤，举起拐杖就朝着黄王氏敲过去，却是被后边的青峰给拦了下来。 “爷爷，解决事儿，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动手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