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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道:“不怕。” 秦执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可是,孤很怕。”声音低弱,几近不可听闻,可是谢遗却听得很清晰。 他看了过去。 浓重如墨的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和那人如呢喃一般的低语。 “孤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的瞳孔染上了些许迷茫,对未来的不可预知,使得一种难言的软弱从他的身上透露出来,“孤还有很多事,很多事,没有做。” 他一直很抗拒将自己的软弱展露出来给人看,可是冥冥的黑暗里,坚硬的伪装突然以不可挽救的颓势,崩溃了。 畏惧死亡是人的天性。 然而秦执比一般人还要怕死。 他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他怎么能死? 忽然,他的手背一暖,有温热柔软的肌肤覆了上来。 秦执一惊。 谢遗握住了他的手。 “陛下,我们能活下去的。”他听见谢遗这样说。 秦执看不清谢遗的表情,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只能捕捉到谢遗模糊的轮廓。然而仅凭想象的勾描,仿佛已经可以看见那人微抿着的泛白的唇瓣,和点漆一般的双眼。 便如极其微渺的萤火之光。 流离飘摇,坠入心底。 照亮了方寸之地。 秦执慢慢放松了身体。 他能活下去。 他不能死,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 缩在角落里修养的白白终于恢复了些,它全身柔软的白光比之前亮了不少。 “宿主大大。”它轻轻叫着谢遗。 “嗯?” 白白飞到他的身边,蹭了蹭,“宿主大大不会死的。” 谢遗微笑:“嗯。”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谢遗的意识都在无止境的黑暗中不甚清晰了。 白白忽然喊出了声:“宿主大大!有人来了!” 谢遗睁开了眼睛。 “外面!外面那些人……是来找我们的!!”它道。 谢遗连忙推醒了身边熟睡的人。 “陛下!陛下,有人来了。” 秦执睁开了眼睛。 …… 无数人打着火把,围绕着坍塌下来的山石挖掘着。 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慢慢弱了下去。 李康乐站在人群外,静静看着。 他的身侧,青年长身玉立,轻声道:“幸而陛下真龙天子,有天命护身,转危为安。” 火光落在他的眼里,被浓重的晦暗吞噬了。 李康乐转头看向他,目光若深秋寒潭,晕开一片凉意:“为何是他?” “谁?”那人唇角微弯。 他盯着他,缓缓吐出二字:“谢遗。” 那人嗤笑出声,低声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康乐闭了闭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山石泥沙终于被挖开了。 秦执在侍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是惨白的,虚弱到连站也需要人扶着,然而只一抬眸,目光冷然明净如剑光,便足以洗去一身的褴褛狼狈。 人跪了一片。 秦执却回头看向了谢遗。 只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落入了他的眼睛,宛如星月全都浸在了潋滟的水光里,粼粼生辉。 让人心头一悸。 谢遗。 他唇瓣翕动,无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今日过后,你我应当相行陌路了。 …… 谢遗被送回谢家之后,才知道距离自己失踪那天,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之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受了惊又饿了那么久的缘故,谢遗一回家便病了。这病来势汹汹,比之前那次还要重上许多。 秦执往谢家送了许多东西,多是治病的良药,谢家并不想收,然而迫于天威,不得不收下。 秦执甚至遣了宫里太医来为谢遗医治,只是谢如青实在是信不过旁人,太医前脚离开,她就叫了自己信赖的大夫来。 谢遗每日被药味包围着,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岁月——终日缠绵病榻,连欢喜的时日都短暂得可怜。 幸而病中还有人偶尔上门探望,带来外界的消息。平日里上门最多的是乔家公子乔十一,他和谢遗私交甚好。 见谢遗病的厉害,乔十一也觉得愧疚,说,当日就不该让谢遗独自离开,否则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谢遗只是笑,觉得这事实在是怪不得乔十一。 他宽慰乔十一几句,又打听有关景明公子的事。 乔十一不敢言得太深,说了几句就转开了话题,问谢遗病好了可要去参加诗会。 谢遗没有拒绝。 是夜。 “吱呀——”一声,门扉飞快地开启又合上。 昏黄的烛光溢满了整个屋子,春枝绕过了屏风,靠近了谢遗的床边。 “公子?” 谢遗睁开了眼,看向她。 “李三公子来了。”她低声道,眉梢眼角掩不去的欢喜雀跃。 谢遗微不可觉地蹙了下眉,有些诧异:“人呢?” “在外间。”春枝邀功地道,“我夜里偷偷给康乐公子开的后门,他说,想要见一见公子。” 谢遗伸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