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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他是太累了。

    每天透支了太多,所以一旦放松,就很容易被疲惫侵袭。

    他心疼地轻抚他的脸颊,拇指轻轻地顺着他的长眉,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他大概又是在事业上遇到了什么挫折。

    如果是别的方面,他这个人,一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以至于有时候让他觉得,他这个人骨子里冷漠透了。

    只有在服设这条路上,偶尔才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感情,让他真实又灵动。

    可那些真实与灵动往往都伴着伤痛。

    他那么努力,他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可回馈他的依然是伤痛。

    他心疼地看着他,抿着唇角。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一个人想飞起来,实在是太累也太难了。

    有时候特别特别累,或者遇到了很难过去的难关,连自己都觉得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打开门看到他房间的灯光,看到他背对他忙碌的身影,他的心就会莫名地安静下来,并慢慢充满力量。

    他在努力试着飞起来啊,不惧摔落,不惧失败,他又有什么好怕?

    因为心底的那些柔情,他才能更冷静,甚至有些冷酷地去思考去做决定,进而去更进一步。

    他总是很容易被他打动,无论是他忙碌投入的身影还是在梦想路上一路前行的坚韧执着。

    无论他含笑的眼睛,还是不笑时略显冰冷的侧脸……

    尤其像此刻,他睡着的时候,毫不设防的天真模样……

    他渴望靠近他,与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想分离。

    只是,他却总是把自己的世界锁的很紧,很礼貌很疏离地拒绝别人的靠近。

    就算他们这么亲密也不行。

    即便现在,他已拥有了太多太多,可能给他的却也仅仅只有这样一个怀抱。

    他既感觉到挫折,也感觉到满足,至少,他还能给他一点点东西。

    他并不那么急切地想要他的答案了,像是自虐成瘾一般,会疯狂的想,疯狂地渴望……

    但又觉得,就这样跟他慢慢磨着也很好。

    他坐了一会儿,指端的皮肤柔嫩滑腻,可他的呼吸却渐渐急促了起来。

    他的目光很沉,也很凶,在他额头落下的吻却很温柔。

    他没再多呆,随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他洗了淋浴,让guntang的水浇在皮肤上,将他比一般人都要白一些的皮肤烫的发红。

    宁安的呼吸似乎依然还附着在他的身上,让他悸动不已。

    他仰着头紧闭着眼睛,水珠从他浓密的睫毛上,密密匝匝连成线往下滴落。

    好看而红润的嘴唇却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

    脚趾在防滑瓷砖上蜷曲又伸展,伸展又蜷曲……

    释放着比那烫人的热水还要guntang的热情。

    再睁开眼时,他的眸子犹如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泪液,却掩不住多情和内里有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什么东西。

    他认认真真洗了澡,裹着浴袍出来,看宁安房门的眼神,浓的像化不开的墨。

    这个澡洗的有点太久了,水又太热了,让他肩颈的皮肤有种麻痒痒的轻微刺痛感,犹如他现在的心脏。

    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助理提醒他还有一个国际性的视频会议要开。

    他就那样,任头发滴着水珠,返回自己书桌前,在最初频频走神中努力着,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手中的资料上。

    一个周并不算长,这期间宁安又去看了一场秀。

    而方衿也去国外看了几场秀,从国外秀场带回来不少有价值的资料,邀宁安过去观看。

    他的助理最近忙到焦头烂额,方衿又借机死皮赖脸拉着宁安帮了几天忙才放人。

    方衿是有些喜欢宁安的,只是这种感情并没有来得及发酵和升华。

    如果不是宁安已经有了封允的话,他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展开追求。

    只是晚了一步而已,虽然很遗憾,但他在国外留学多年,对感情也有着西方人的开放式思维,所以还是很快把那份模糊的感情转化成了友情。

    可封允却很反感宁安与方衿走的过近,大约出于直觉,他会有很不安心的感觉。

    所以他盯他盯的很紧。

    宁安在方衿公司呆了三天,封允可以找到各种理由带他出去吃午饭以避免他和方衿单独就餐,下班时间一到便一反往日天天加班的常态,立刻就能离开办公室,接宁安回家。

    方衿私下觉得很好笑,却故意当着封允的面跟宁安表现的很亲密。

    等封允看不见的时候他也有些忧虑:“如果你以后过来我这边上班的话,你说他会不会疯?”

    “当然不会,”宁安不喜欢方衿故意刺激封允:“以后在他面前你跟我保持点距离。”

    “喂,我怎么了?”方衿恨铁不成钢:“我是为你好,让他有危机感,才能更重视你。”

    宁安手里还握着软尺在测量:“他不需要危机感。”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说:“他只需要安全感。”

    方衿愣了愣,宁安却没有继续往下解释的意思,而是说:“他每天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晚上就要熬很久加班,我不想他那么辛苦。”

    他似乎有些烦恼,轻轻叹息了一下,说:“如果我真的要来这边,就需要跟他好好沟通,如果他还是很介意的话,我会优先考虑他,放弃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