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封冉摇了摇头,向略带着些担忧的胡嫂笑了笑:“还是那么孩子气,让我怎么放心?”

    胡嫂叹了口气:“我倒觉得小允这几年变了很多。”

    封冉没说话。

    封允是变了,以前笑起来,如喷薄而出的朝阳,可以穿透黑暗,那样的笑容感染的身边人都很容易快乐。

    现在的笑,看似很阳光,但作为母亲,她知道,那里面少了很多东西,又多了很多东西。

    他的快乐少了,压抑多了,但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封冉并不以为然。

    封允坐进车子里,闭着眼睛把身体陷进了座椅里,车窗大开,秋日的风涤荡着空气里的污浊,让他的呼吸顺畅了些。

    模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甚至记不清那人的长相,却还记得烟头炽烈的亮光下那一点尖尖的下颌。

    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幻象,低头拨了一个电话,声音沉沉地道:“卢卓,你帮我查个人。”

    直到电话挂断,他仍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映着他的脸,冷淡而疲倦。

    就算查了又能怎样?全他妈无用功!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一个半月后,11月16日,也是宁安忙完大部分工作,空闲下来的时候。

    这期间宁安一直忙着彩排,走秀,转场,最忙的时候,连最起码的睡眠都无法保证。

    熬不下去的时候,大家在候场大厅或走廊里,随地一躺凑活几个小时,是很常见的事情。

    连轴转了一个月,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极限。

    十月底最后一场大秀走完,覃闻语问宁安和田晓辞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一个酒的暖场活动。

    酒夜店一般都会请一些漂亮年轻的男孩女孩做暖场宝贝,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炒热现场气氛。

    对于专职模特来说,这样的活动有点掉份儿了。

    但对于部分爱玩的人来说,空闲时间既可以玩耍还可以赚一些外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可厚非!

    宁安刚要拒绝,就听田晓辞问了句:“哪个?”

    覃闻语收拾着桌面的工具:“SOSO!”

    宁安正在摘耳环的手顿了下。

    他听到田晓辞的语气欢快起来:“SOSO啊?听说过,算我一个!”

    他说完又来问宁安:“小宁哥,一起,壮胆。”

    宁安忍不住笑了,他将亮片耳环摘下:“好,那也算我一个。”

    宁安知道“SOSO”,是封允工作的酒。

    封允的资料并不难查,宁安在网上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其中就包括“SOSO”。

    在SOSO,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封允的真名,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花名“YY。”

    封允大一时就在SOSO驻唱了,在那个圈子里他很红。

    大二时,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看中了他,可封允没有签约。

    之后的音乐总监在一次访谈中谈起过这件事情,他十分遗憾地表示,并不是提供的条件不好,而是对方无意在这个圈子里发展。

    这件事让封允在圈里受到了一些争议,有些人更喜欢他,认为他有自己的原则。

    有些人则认为他过于傲气,这样的公司,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他却不懂把握机会。

    也有人眼红他,明明自己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他却弃之如敝履,让人十分不爽。

    当然也有人为他可惜……

    关于这件事情,封允从未回应过。

    也有好奇的客人向封允求证过,他只是笑了一笑,未置可否。

    一年前,封允大学毕业。

    恰逢酒老板陆友出国定居,将酒托付给他暂行管理,自那以后,他便再不登台了。

    他在里露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但每晚还是会习惯性地从三楼的办公区下来喝两杯。

    网上甚至有粉丝为他盖起的高楼,舞台上的,台中的,靠着台擎着着酒杯的,灿笑的,高冷的,抱着吉他微微垂首的,坐在琴前微微抬眸的,灯光打在身上,明亮的,多彩的,阴暗的,高冷的,形形色色的……

    很多很多张照片,组成一个属于封允的小世界,里面包含着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喜爱。

    那张脸,宁安记得,且印象深刻!

    宁安花了一个晚上来了解他,但能了解到的也只有这些。

    全是表象,全是别人眼中的封允,至于封允自己,他几乎从未向别人表达过自己。

    他将东西规整整齐,SOSO……

    还有半个多月,他们就要成为夫夫了,是时候该见见面,认识一下彼此了!

    第6章 Chapter 6

    酒的光线是柔和暧昧的,也是放肆直白的。

    恰到好处地打在人的心窝里,慵懒且痒痒的,让人轻易就会变得颓废也让人轻易就陷入兴奋。

    覃闻语和田晓辞早已到了,正陷在一方卡座中央。

    那方卡座呈圆形,一张台被几个女孩子团团围住。

    他们正在掷骰子。

    覃闻语玩起这些来花样繁多,直逗的女孩子们又好奇又兴奋,叽叽喳喳,欲罢不能。

    笑声如烟花般,一蓬一蓬地在他们那桌炸开,升上高空,漾着快乐。

    田晓辞很少到这种场合来玩,他和那些女孩子一样,托着腮笑的眉眼弯弯,新奇又兴奋的样子。

    他太打眼了,不止同桌的女孩们,就连邻桌的几个女孩也在偷偷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