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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宁安看过的那部分内容里,封允并没有正面出场,他只在别人的口中出现过几次。

    第一次,是宁好哭着回来控诉宁安设计他与封允,说幸亏封允机敏,发现了不妥,两人才没有铸下大错。

    第二次,则是作者描写罗修典家里的生意出现重大危机时。

    那时候罗修典与宁好已经结婚,且夫夫恩爱。

    这场危机的到来几乎将整个罗家击倒,宁好自然也很是忧心。

    有人在落井下石,有人在做壁上观,也有人虎视眈眈,只待罗家倒下,便伸出利爪分一杯羹时……

    封允伸出了援助之手,让罗家顺利度过了难关。

    即便宁好拒了他们的亲事,但他还是看在长辈们的交情上,毫不犹豫地出手帮了他们。

    罗修典一方面感激封允,一方面又认为对方是因为宁好才出手相助,因此大吃干醋。

    大难过后,两人反而产生了矛盾。

    他甚至质问宁好,问他放弃了封允这样的商界巨擘却选择了自己,有没有后悔?

    从上面两次侧面描写来说,封允这人不仅聪明机警,最难能可贵的是,身处名利场中却很重情义。

    几件事,寥寥数语,让宁安对封允这个人物产生了极好的印象。

    不是因为对方的财富,而是因为这个人为人处世的智慧和宽容。

    宁安看书时脑海中曾浮现过一个很符合这个人物的词:背景板大佬!

    说是大佬并不为过,因为罗家已经算是家业颇巨。

    罗修典在商界也颇有地位,在宁家人眼中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

    而罗修典却称封允为商界巨擘,可见他的社会地位和财富显然是罗家望之莫及的。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宁安察觉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离开宁家的契机,一个他刚刚还在忧虑现在却送上门的契机!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便脱口而出:“我嫁!”

    这话出口之后,不要说宁家三口,就连他自己也愣了愣。

    最先动了心思的是孙兰芯。

    先不说宁安和宁好只差了一岁半,更不要说当时定亲时,只说两家定个亲,也并没说准是定哪一个。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则是宁好。

    以宁好对宁安的了解,他自然是要找家世好经济条件优越的,而封允……

    他站起身来,走到宁安身边,抬起头看着他。

    宁好身高178,但站在宁安身边还是矮了一点,宁安181.

    他看着这个哥哥,对他的感情有些复杂。

    他提醒他:“哥,封允可能并不适合你,他现在帮人管理酒,收入虽然尚可,但他母亲身体并不好,日常开销自然也不小,生活上应该并不宽裕……”

    再多的话他没说,宁安很聪明,这些话足以让他明白。

    而宁安也真的怔了一怔,他心里满是疑惑,明明书中说封允是商界大佬,怎么此刻却还籍籍无名?

    难道是自己穿过来打乱了原世界顺序?导致了书中部分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宁好见他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后悔了刚刚的鲁莽。

    他转身对父母说:“回头我亲自登门致歉,回绝这门亲事,想必封阿姨和封允应该能够理解,毕竟这个时代,有谁会拿娃娃亲当真?说不定封允自己就不愿意呢,毕竟大家连面都没见过。”

    但孙兰芯却很坚持,这个劳碌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往日多听丈夫的,孩子大了,便听丈夫和孩子的。

    可她骨子里也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你不愿意嫁,就让你哥哥嫁!当年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封阿姨帮了我们,妈没脸悔这门婚,要悔也应该由封家来悔。妈一辈子没什么本事,但不能连良心也没了!”

    她看着宁安,略带了点乞求:“安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宁安从怔愣中清醒过来,点了点头:“是的,妈,我愿意嫁过去。”

    宁士渠蹙眉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但难听的话终究没有出口。

    宁安看向宁好:“小好,我是自愿的,你不必有什么压力。其实,这样很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影响你和罗修典了。”

    宁好眨了眨眼,有些无所适从地走上来,抱住了宁安的腰。

    宁安想起了宁珂,宁好在他眼中慢慢与宁珂重叠了。

    他不由温柔地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发:“以前的事情,抱歉了。”

    他已经想的很清楚,只有离开宁家,新的生活才能拉开序幕。

    只有有了自己名义上的爱人,才能彻底让人相信自己跟罗修典划清界限的决心,这也是从根本上杜绝原先悲剧的重要一环。

    更不要说,和宁家人的紧张关系说不定也可以借此缓解。

    毕竟他们是他这个世界的亲人。

    而对于封允,他没得选择,从他对他现有的印象来说,他只能选择信任他。

    宁安冲完澡出来时,宁好已经离开了。

    宁好现在大部分时间住校,偶尔也会住在罗修典的公寓里,已经极少在家过夜。

    宁安回到卧室,宽大的T恤当做睡衣,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衬的他的身形越发削瘦。

    发尾的小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悄悄滑进衣领里,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的发亮的水痕,他低垂着湿漉漉的眼睫点了一支烟,烟草中特有的茶香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