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晚宴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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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这日,承乾宫传来了话,将举行晚宴以迎接湘国来使,嘱各宫妃嫔凡位于妃位者需出席。洛墨身为皇后,此等场合自是不必说。 就在各个宫的宫人均在为自家娘娘的宫宴着装而手忙脚乱时,嘉延宫的宫女们人手一份帖子,出了宫便四散开来,往其余妃嫔那跑了去。 “见过青提jiejie,”青提和荔枝乃是凤仪宫的掌事宫女,便是受了其余宫人的半礼也不为过,只见那嘉延宫的小宫女递上来一份朱色帖子,“我家娘娘有请皇后娘娘到凤仪宫一叙。” 宫女走后,青提将帖子交给洛墨,洛墨接过一展道:“原是做了些糕点请各宫晌午之后过去品尝,恰好无事,那便去瞧瞧。” 顺便看看阮红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令人没想到的是,仁妃一进了嘉延宫便攥着手帕紧紧捂着口鼻,连向洛墨见礼也仍是不放,令人惊奇的同时还莫名有些喜感。 阮红袖不禁出言道:“仁妃始终捂着鼻子作甚,莫不是我这嘉延宫里头有什么你受不得的东西?” “叫诸位姐妹看了笑话,”仁妃无奈道,“实是我幼时起便对这玫瑰的气味敏感得很,不仅脸上易起疙瘩,浑身都不自在,久了还会喘不上来气。” 阮红袖眉头皱起,刚要开口,被其姐阮红旖给拦了下来。阮红旖微笑道:“既然仁妃jiejie的身子受不住玫瑰花的气味,那我们便去御花园的凉亭小坐一番,何如?想必那边临着湖,应是极为凉快舒适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待洛墨迈步,仁妃便连忙跟上快步出了嘉延宫的大门。 “哼,”阮红袖抱着胳膊,接着道,“可是jiejie……这些玫瑰花。” 阮红旖摇了摇头,没说话,递给阮红袖一个眼神,便当先走了出去。 所有妃嫔到御花园中央的凉亭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仁妃走上凉亭前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因昨日下过雨石子有些滑差点摔倒,好在其旁边的清妃眼疾手快给拉住了,在场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 宫人将装盒的糕点一一拿出摆在石桌上,而方才险些摔了跤的仁妃还惊魂未定,见此,柳云瑛好意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仁妃jiejie,喝口茶压压惊。” “谢谢。”仁妃笑着接过,然而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茶碗时,那茶碗却直接垂直向下,掉到了仁妃的腿上。 “呀!” guntang的茶水溅到了身上,骤然接触的高温令仁妃不禁惊叫了出来,与之同时还有柳云瑛的呼喊。 仁妃赶忙站起来抖了抖裙摆,其旁边的柳云瑛则一脸歉意道:“本以为仁妃jiejie接过茶杯了呢,却不想你没拿到我就放了手,真是meimei的疏忽。抱歉,抱歉。” “无妨,”拎起被热茶浸湿的裙摆,仁妃脸色显然好了许多,微笑道,“亦是我粗心,meimei不必自责。呼,还好我那地方离这里不远,meimei可愿意陪我同去换身衣服?” “甚好。” 话毕,二人告了退。 反观场上其余人,除了最开始茶水撒了之时有一点反应,后来便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时不时还点评一番,看起来要多和睦有多和睦。 而事实上,即便是一向不喜参与斗争的清妃和李珂也不得不承认,一旦身边有点什么动静,不管是否同自己有关,准要支个耳朵留意任何风吹草动——宫墙之下,不愿动歪心思可以,但是一定不能不会自保,否则便会被吃得连头发都不省。 前世还是如今,洛墨从未主动向谁下过手,换言之,她事实上始终以栽赃陷害这种事为耻,自然这也与爹娘的教育有关。数十年的如牢笼一般的生活,其实洛墨早已适应且深谙其中生存之道,皇后的身份也给她带来无数便利,然而表面的风光之下隐藏的是深深的厌倦。 倘若以后真的能同钟离卿合离,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定居可好?走前要将荔枝和青提的亲事都安排好,看着她们风风光光地出嫁,然后带上银两和少许行囊,还有汤圆,在那里搭一个院子度过余生。院里有个菜地,里面撒上蔬果的种子,门前有细细的溪水经过。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想法冒出来,其中有几个凡是产生便永也忘不掉了,这是专属于洛墨的‘其中之一’。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二人有说有笑的归来,其余人的热络也丝毫没有减少。 “哎哟,盼了大半个月,可算是能在今晚见着湘国的美男子咯,”秀妃吃掉最后一块桂花糕,擦了擦嘴,而后半掩着嘴道,“我听说呀,这回来的是五皇子,湘国皇帝最小的儿子,只是似乎不是很受宠,并且身边还跟着个小美人儿,不知又是何方神圣。” “据闻南地湘国共有两名皇女,大公主已出了嫁,而小公主则因年龄太小而眼光极高,始终没有定亲。如若真是那位小公主,那么恐怕是……”清妃斟酌道。 “难不成那小公主要来和亲?”婉姬突然接口道。 其他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想到了这一茬,不过待真个见到正主时,不禁傻了眼。 “瞧清妃jiejie的神态,直似个翘首盼郎君的未出阁少女,那湘国五皇子貌美如何,不貌美又如何?又与在座的你我能扯上何干系,”阮红袖揶揄道,“要我看呀,这世上男子再多,总也是不如我们皇上的。皇后jiejie,您说是也不是?” “阮妃meimei所言极是,”认同般的点点头,“其实说来,世上人皆有闪光点,或是容颜,或是才艺等,总是含其优势的。只不过皇上身上的闪光点更多罢了。” 话说未满,一半藏着一半,至于如何理解便是听者的事了,说者只管想说的都说了,而不想说的则圆过去了。 几人这边聊得火热,殊不知聊天内容都被恰巧路过的小陶子给听进了耳朵里再回去禀报给了皇上。 承乾宫的那位放下疾书许久的笔,合上才批好的折子,道:“朕身上的闪光点吗,秋月着实是最是知晓的。” 同样的话,不同的理解法。这不,钟离卿话音才落,过来殿里燃香的小宫女已悄悄红了脸。 谁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