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中国是令人怦然心动的词

    美国独立日后的一周。那天晚饭时分，i公司原部门主管科尔给ra打来电话。

    ra自言自语“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谁的电话？”q紧盯了一句。

    “我们部门的主管，跳槽走了的那个。”ra说完接起了电话。

    “他为什么打电话来？怎么会是他？”薇薇安在给女儿准备晚餐，ra状态不在线，只有q是清醒的，她的头脑里像过电一般“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一个是曾经的部门主管，一个是被裁员的部下……”

    其时，q还没有回国，机票买了，行李箱塞得满满的，重量正好在规定范围内。

    想到快要回国，她反而心定了，这里的一切眼不见为净。

    说是不关心，怎么可能做到。科尔的电话引起了q的注意。

    科尔的电话一下子打了约35分钟。

    放下电话的ra脸色很古怪。

    q少不得刨根问底。

    ra解释说“科尔的电话里说，我们解散掉的项目，突然进了一大笔钱……”

    q纳闷什么，项目不是解散了吗？这钱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早干什么去了！要是早来一个月，这个项目至于解散吗？这些人员至于被裁掉吗？”

    “是啊，科尔或许是觉得对不起部门的几个人，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q的脑子有点不够用“科尔来的电话，这么热情地说了半天话，是几层意思？难道项目进了巨款，有米下锅，机器又能够运转起来了吗？美国人做事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吗？”

    ra没有把科尔的话当回事，可是q却上心了。

    q让老公上网查查给i公司投钱的公司，究竟是何方神圣哪路财神，靠谱不？

    q的老公是位计算机教授，他跟q刨根问底，让老婆问清楚是哪家公司投钱，哪怕多一点点信息也好查一点。

    第二天，q女士抱着孙女，站到ra身后，足足静默了十几分钟。牛人的电脑正在运算，一行行代码飞一样在显示器上变化，戴着耳麦的ra聚精会神。

    老半天，ra觉察到老妈与闺女在旁边，咧嘴一笑。

    好家伙，脸色苍白，皮肤干燥，看似年轻的脸上却皱纹不少。

    可怜的。ra有一句名人名言码代码的不出形象。

    他就这么作践自己的，说到做到。

    q不容自己多想，问道“儿子，我觉得昨天科尔的电话值得重视，他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电话，而且，既然项目有资金注入，意味着项目还会启动。何况，你们虽然被宣布裁员了，但目前还没到规定离开公司的最后期限。不是吗？你们要到8月下旬才正式离开公司……”

    ra有些发愣，思维还在比赛模式。

    “儿子，要不给科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他可能是提醒你回公司争取一下重新上岗……”

    q极度卑微的样子，让儿子有些不爽，他抬起头，问道“老妈，做白日梦了吧？上次加拿大主管那么帮忙，人家是高管，最后都没有被召回。科尔，他可能是觉得对不起我们这帮弟兄……”

    “打个电话要什么紧？那你说科尔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如果科尔也给别人打这个电话，而且接到电话的人到公司去争取回去了，那到最后，人家复位了，就你没有人理睬，不是铸成大错了吗？”

    “母亲大人，醒醒吧，要做梦，回中国做去。i公司？想回去门也没有。”ra一副懒得理的样子。

    想到老公示意她问清楚给i公司项目输血的是什么单位，q硬着头皮说“儿子，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ra在kaggle打比赛，已进入胶着状态，他从最初的第3名降到了第11名，情绪有点急躁，这边老妈却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放在紧握的鼠标，把转椅转了个向，面朝q说“国内一个直辖市的一家大企业，一次就投了3亿美元，明白了吗？消失！”

    “好好，消失。”q抱着leia愉快地滚了。

    薇薇安洗漱完毕，从q手里抱走了leia。

    q迅速地潜到自己的小房间，在微信里录了几段音，把问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q家老公天天心系儿子的工作，心心念念，很快也录了一段音。

    最响亮的一句话是“咱们的大中国呀，好感动。”

    “嗯，到最后给予儿子帮助的可能就是大中国。”

    夫妻二人相隔半个地球，对着手机，吐出了同一句话“中国真伟大。”

    说完不禁热泪盈眶。

    年过半百的q夫妇，像一对失路的人，又像是一对受够了委屈的孩子，这时候中国，某直辖市，注资，输血，重起，反弹……这些字眼，生生地击打在脆弱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