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领悟
晨光熹微，幻城的第二日便在静悄悄的黎明中开始了。 虽说天才微微亮起，可五浊与长流已将整个府邸的情况摸索透彻。 “看来，茂密的竹林只有东边这一片，这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个好消息啊。”长流满意的说道。 “只要我们了解了读心道士的行踪，便可以找机会下手了。”五浊分析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府内上上下下一片忙碌，像是有事情要发生。”长流说道。 “你们两个起的还是挺早的嘛。”小悠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二人身后。 “哇，你这无声无息的，吓死我了。”长流脸色都有些白了。 “你们可要小心哦，府邸里可不止那道士一枚灵珠。”小悠提醒道。 “什么？在这府邸中还有其他的灵珠？”五浊有些惊讶的问道。 小悠满面笑容的说道：“不要紧张，你们这只是在大试之中，又不是让你们出生入死，怕什么嘛。” “嘘。”长流示意不要说话，他用手指着远处的屋檐上，低声细语道：“你们看，那个屋檐上有人，看衣服好像也是大试弟子。” “没错，但好像没有见过，应该是其他几个剑阁的。”五浊看过去有些眼生。 长流坏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偷偷跟着他们，让他们探路如何？” “我看行。”五浊赞成的说道。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够不要脸的。”小悠虽无怜悯，但却也愿意在嘴上说说他们。 “他们动了，咱们跟上。”五浊说着已率先跟了上去。 “他们是往内府方向去的，看来是有了目标。”长流说道。 那两名大试弟子就这样在府中穿行了片刻，停在了一片开阔地前，隐匿了起来。 这片开阔地上被临时支起了圆形柱台，一阶一阶的一共有十二级，人员众多形色匆忙的准备着柱台上的东西。 五浊等人同样找了个地方便于藏身与观察，说道：“这是在搭建祭坛吗？” “看上去确实像，”长流认可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先暗中观察观察吧。” 日上枝头，随着祭坛的搭建完毕，开始陆陆续续的走进一些服饰雍容的男女，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行礼，将这些人引领到了祭坛的正对面，安顿好走向祭坛。 长流指着那个管家模样的人低声道：“那人便是昨日绑我的，哼，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 管家模样的人走上祭坛，端着身子提高音量道：“做法仪式现在开始，请公子上祭坛。” 话音一落，四名下人抬着一乘轿椅走了上来，随即将轿椅上萎靡不振的公子搀扶到祭坛的扶椅上。 “请大师上台做法。”管家模样的人接着说道。 一瘦一壮两名道士缓缓走上祭坛。 “是他们。”长流盯着祭坛说道。 而五浊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位公子身上，道：“你们看祭坛上的那位公子，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一直闪烁着红光。” 长流这才将注意力从两名道士身上移开，看向那位公子，疑惑的问道：“难道说你怀疑他脖子上戴着的是灵珠？” “没错，你看那两名大试弟子，自从那位公子被抬上来，就开始显的特别兴奋，看来他们就是为了这颗灵珠而来。”五浊分析道。 祭坛之上，瘦脸道士将预先画好的符咒贴在了那位公子胸口上，紧接佛尘一挥，绕着扶椅念起了咒语。 祭坛的前方还有一鼎巨大的香炉，壮硕道士将三炷拇指粗细的高香插入香炉之中。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道剑光向祭坛飞去。 “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反应极其迅速，拦住了他们。 向身后的两位道士说道：“请大师继续做法，其他便由我来处置。” 两道剑光被这个管家模样的人生生逼停，现出身形，便是五浊他们所跟的两名大试弟子。 “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公子图谋不轨。”管家模样的人愤怒的说道。 “赵卓，不必与他多言。”其中一名大试弟子说道。 赵卓也不再言语，手中的剑应声而起，飞舞而去。 那管家模样的人衣袖一抖，一柄短剑握于手中，衣袍无风摆动，只见短剑一挥，巨大的虎头嘶吼而出。 赵卓眼看就要被虎头吞下，只能收剑自保，谁曾想眨眼间，那管家模样的人已到赵卓身前，短剑顺着赵卓的衣角划过。 短兵相接，赵卓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攻势越来越勇猛，自己持剑的手已经刺痛发麻，扭身对身后的同伴吼道：“王袁，还愣着干嘛，快来帮我。” 王袁大喝一声，加入了刀光剑影之中。 “看不出来，这个人如此厉害。”长流对这个管家模样的人刮目相看。 “你们看。” 五浊的话让大家将目光都聚集在了祭坛之上。 那位公子缓缓的浮空而起，四肢无力的垂落着，瘦脸道士依旧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根本没有因为场外的打斗而分神。不一会，他停下了步伐，将手中的道符扔下祭坛，不偏不倚落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巨大柴堆之上。 大火汹涌而起，火苗窜起数丈之高，那位公子也在瘦脸道士的牵引下，向火堆移去。 祭坛正对面一些女子更是不忍直视，伏在身旁人的肩上颤抖着。 五浊看出了端倪，有些按耐不住的说道：“难道是要将这位小公子献祭？” 小悠按住了五浊的肩膀，柔声道：“你别急嘛，接着看。” 与此同时，赵卓与王袁二人渐渐的将局势扳了回来，剑气凌厉而密集，这让管家模样的人有些无从招架。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阻止我家少爷恢复元气？” “我们要的是他脖子上的灵珠，不伤其性……” 赵卓的话还没说完，一枚银色的飞针穿膛而过。 “呲！” 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赵卓从半空重重的摔下。 “赵卓！” 王袁的喊声不大且有些颤抖，那个卓字还有些沙哑。他急忙飞到赵卓身旁，却发现赵卓已经死了。 王袁愣在了原地已无心再战，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琊云大试之中，竟真的会出人命。 “要那颗灵珠就如同要我孩儿的命，既然要我孩儿的命，我又怎能留你！童管家，你下去歇息，这里便交给我吧。”此人便是府邸的主人。 “是，老爷。” “死了？”五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长流。 长流同样揉搓着双眼，不敢相信的愣住了。 五浊这才想起闻山出行前给他讲大师兄说的那番话，看来都是真的，想成为真正的琊云门弟子，就要先经历这场生死。 “你们不会真以为琊云门的大试是儿戏吧？”小悠在一旁略带取笑的问道。 熊熊烈火渐渐将小少爷的身体吞没，虚弱的身体就连呐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小，随之完全被“噼啪”的燃烧声所取代。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紧的注视着那堆燃烧的烈火，火焰似无穷无尽般向上窜腾。 祭坛之上，瘦脸道士将沾有自己血液的最后一张符咒抛向火中。 “咯吱…咔咔……” 奇怪的声音从火堆中传出，谁也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 而祭坛上的瘦脸道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是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 五浊看着眼前的一切，毫无头绪的问道：“小悠，现在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大试的目标虽然都是灵珠，但灵珠有善恶之分，又要怎么取舍呢？” “那就要看你如何分辨方能取舍喽。” 瘦脸道士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的烈火，眼中精光一闪，对身旁的壮硕道士说道：“师弟，就是现在。” 壮硕道士闻声便做出行动，只见他将身侧的一个布袋打开，抓出一把粉末，撒在桌板上，又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颗仙草，放于粉末之中，再将碗中的液体淋在仙草之上。 “师兄，好了。” “很好。”瘦脸道士说着掌中带气隔空将桌板上的粉末、仙草融合成了一粒药丸，投入烈火之中。 火势瞬间熄灭下去，一个身影从火堆中走出，竟是好发未伤，这让府邸那些为其担忧的人舒了一口气。 “小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童管家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童叔，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样。”小少爷低头看着他胸前已经黯然失色的灵珠，现出一道道裂痕，表情有些痛楚难过。 “我明白了，”五浊恍然大悟，惊喜的说道：“此场大试不仅仅是在考验弟子们的修为高低，还有人性的善恶，要学会区分，而不是一味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倘若不分善恶的强夺，结局就会向死去的那位弟子一样。” 长流听的云山雾绕一头雾水，倒是小悠赞赏有加的点了点头，道：“五浊，我可真没看错你。” 时光静好，五浊他们静静地离开了府邸，不做过多的打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