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虽然这个城市拥有可以布置爆炸案的黑手党，但是这个城市依旧很安全。” 森鸥外：…… 这个少年，是知道他黑手党的身份，所以在故意膈应他吗？ 想到这里，森鸥外微微勾起嘴角，虽然刚刚有些意外，但是现在他对这个少年的趣味更大了，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很清楚那场爆炸案并不是港口黑手党干的，也知道费奥多尔的布局，甚至，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这多有趣，第一次见面便可以在他的伪装之下确定自己的身份。 到底是和太宰治一样天赋异禀呢？还是说像那个名为江户川的侦探一样靠着细节推测出来？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个少年有资格被他重视。 “虽然现在的环境好像有点不太对，但是这不重要，少年，你有没有想换一份工作？”森鸥外微笑着抛出橄榄枝，“我的诊所全国连锁，但是缺少一个像你这样淡定的人来应付极端情况，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薪资。” 绫小路清隆撇了他一眼，“抱歉，我有工作。” “是咖啡厅？” “先生真是丝毫不会隐瞒调查过我这种事情。”绫小路清隆慢吞吞的开口，“您的诚实用错了地方。”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那还不如好好的谈一谈，绫小路君，我们可以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聊聊吗？”森鸥外试着邀请。 绫小路清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那双金色的眼睛盯着前面的战斗，看的相当入迷。 “毕竟，离开这里不是什么难事……”森鸥外眼里带着笑意。 话音刚落，森鸥外猛地顿住，一股若有若无的威胁笼罩在他身上，面前的绫小路清隆突兀转身，露出飞扑过来的巨型玩偶，安妮发出诡异的笑声错开绫小路清隆直扑森鸥外而来。 糟糕，太过专注和绫小路清隆谈话，竟然忽视了这个大型洋娃娃。 “既然先生说离开这里不是什么难事，那就交给你了……” 绫小路清隆的声音短暂又细小，只有距离他不足两米的森鸥外能够听到。 在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远去，只有那双带着冷漠和随意的金色瞳孔越来越明显，眼底带着冰冷刺骨却不明显的……杀意。 他会动手，和那只大玩偶一起袭击自己。 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预想着这种事情的发生，期间和他说的话都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 这个少年…… 刺啦一声，身上的白大褂被撕裂开一道口子，袖子几乎被分为两半，森鸥外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袖口，在他的面前，穿着红色小洋裙抱着一枚大针筒的金色卷发小萝莉飘在他面前，被攻击的安妮缩回房间。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林太郎，失败了呢。”爱丽丝声音轻盈，“他没有行动，你算错了。” “啊。”森鸥外攥着从口袋中摸出手术刀，看着刀锋闪烁着寒芒，他淡淡的笑了一声，“这就是准备不足和不了解情况的缺陷呢。” 如果仅仅是这个洋娃娃的话根本不需要招爱丽丝出来。 这个少年，真是可怕…… 绫小路清隆安静的站在原地，他盯着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和他面前漂浮的爱丽丝，眼中没有丝毫意外的情绪，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大叔有异能，所以刚才只是想诈一下，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做不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的。 要怪，那就只能怪这位先生防备心太强了。 “红色洋裙的女孩？”中岛敦还有些茫然，“先生，这个就是你的女儿吗？但是……” 这很明显就是异能吧？ “比起关注我来，少年，那个玩偶又要来了哦。”森鸥外笑眯眯的提醒他，“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了，我告诉你们一个方法，如果在外部无法打破这层牢笼的话，要不要试着从内部打破？” 中岛敦愣了一下，“内部？” “我还以为先生会被抓到房间里去，没想到先生是个隐藏的异能者，好厉害。”绫小路清隆发出没有任何起伏的赞叹声，“别说先生你会在之前说离开这里没有难事，果然是有恃无恐，太强悍了。” 森鸥外盯着他的脸，在判断这个人是不是故意嘲讽。 明明是赞美的话，但经过他这种没有任何波动的平缓语气，加上他面无表情的脸，怎么听都像是嘲讽。 “不及绫小路君。”森鸥外脸上没有愤怒或者是不悦，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即使如此，我刚才的邀请也算数哦。” 真是一个大度的人。 但是，表面上的大度并不是判断一个人的标准，这种表象上的东西没有丝毫意义。 就算是他想要换工作，在确定太宰治为什么要离开港口黑手党之前，他都不会考虑这个组织。 太宰治并不是一个好人，甚至可以说，就算是身在武装侦探社，他也不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善者，在黑手党做干部的经历更是让他身上染上洗不掉的黑暗，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叛逃，并选择正义的一方。 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按照成年人换工作的思维，果然是因为上司是混蛋吧。 有了线索，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很快就打破了这个房间，再次回到原先大街上的绫小路清隆朝着周围看了两眼，在离开的一瞬间，那个大叔就离开了，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还在呼唤着从房间里带出来的谷崎直美和宫泽贤智，没有关注这里。 和他们进去的时候完全一样，周围纷纷扰扰的人群走在街道上，和平常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绫小路清隆并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里，他一直在追踪费奥多尔，追到这里只是因为费奥多尔逃到了这里而已。 叮咚一声，绫小路清隆从口袋中摸出手机，上面是熟悉的老鼠图案， …… “已经没有必要再这样浪费时间了。”费奥多尔站在高楼上穿透玻璃盯着人群中的绫小路清隆，“绫小路君，很快你就能明白，所谓的异能带来的只有毁灭和罪孽，当巨大的白鲸从天而降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人类是愚蠢至极的生物，拥有超乎常人力量的蠢货更是罪无可恕，就算是你也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吧。”费奥多尔伸出手来贴在玻璃上。 “在废墟之上重建新的世界，远比修补漏洞要快的多。” 绫小路清隆避开噪杂的人群，“是吗？这个世界已经糟糕到让魔人认为必须毁灭了吗？” “因为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费奥多尔眯起眼睛，“我现在要离开横滨了，那么绫小路君，你要随我一起离开吗？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你对横滨应该没有什么必要的依赖情绪。” 绫小路清隆不想再和这个家伙废话，这个家伙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永远都不匹配。 他可以语气温和的叫人去死，也可以满含希望的说着毁灭，魔人费奥多尔真是无愧于自己魔人的称号，他已经不算是人，而是一只住在人类躯壳里的魔，满怀恶意和腐朽的期望。 “不要这么快挂断。”费奥多尔微微勾起嘴角，深紫色的眸子里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笑意，他声音里充斥着恶魔一般的诱惑，“虽然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但是我有给绫小路君留下礼物哦，那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东西，特别适合你。” 绫小路清隆微微眯起眼睛，下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绫小路清隆微微低下头。 穿着粉色连衣裙带着太阳帽的小女孩提着一篮子花站在他旁边，在绫小路清隆看过来的瞬间，女孩扬起一个微笑，像是篮子里含苞绽放的白百合。 火红色的天堂鸟被女孩举起来。 “这个！刚才有位好像生病了的先生让我把这束花给你。” 绫小路清隆并没有接，一束花？他可不觉得费奥多尔是一个这么有情趣的人。 “愿你和这束花一样，永远潇洒自由。”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说。 “先生？”小女孩奇怪的看着绫小路清隆。 绫小路清隆接过女孩手中的花，看着女孩高高兴兴的跑出去，绫小路清隆看着这束火红色的花朵，张开的花瓣犹如展翅高飞的烈鸟。 另一边，直美和贤智终于苏醒过来，中岛敦缓缓的呼了口气，他转头寻找绫小路清隆，结果看到他站在垃圾桶旁边将什么东西扔了进去，他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色。 “清隆？”中岛敦走过去，“你扔了什么？” “没什么。”绫小路清隆转头看了他一眼，“一个垃圾而已。” 中岛敦歪歪头，“是这样吗？对了，我们应该回侦探社了，说不定组合还会继续攻击，必须和大家说一下这件事！” 第62章 无个性侦探 “被相当明确的嫌弃了啊，明明实际上我很喜欢绫小路君，甚至觉得绫小路君是一个足够讨人喜欢的人。”费奥多尔将手贴在玻璃上，他站在高处俯视着下方，病弱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玻璃坠落下去。 摔得粉身碎骨、支离破碎。 费奥多尔微微眯起眼睛，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盯着被绫小路清隆扔进垃圾桶的天堂鸟，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笼中的鸟想要挣破牢笼获取自由，它挣扎着，又狂妄着。”费奥多尔转过身来，他举起手来，手中是一束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火红色的花朵，美丽的天堂鸟顺展着翅膀，美的犹如烈焰。 “但是它却没有想过，想要飞上天空的代价是断掉根系，而植物的根是生命的所在。” 费奥多尔把花插在窗户上。 “绫小路君，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极致的自由背后，是毁灭。” 犹如断根的天堂鸟，恰如断掉线的风筝，广阔的天空中不仅仅只有自由，更多的……只有毁灭。 砰的一声，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绫小路清隆微微后撇，他看向发出声音的垃圾桶，那是他刚刚把天堂鸟扔进去的地方。 先是一点小小的火苗，接着是焚烧上来的烈焰，火红色的焰苗嚣张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垃圾桶中的天堂鸟在火焰的灼烧下一点点化为灰烬。 “怎么了？起火了？怎么会起火！” “快报警！叫消防员！” “是不是谁吸烟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不然怎么会突然起火！” 费奥多尔用手拨弄着窗台上天堂鸟的花瓣，瘦削苍白的指尖衬得花瓣更加娇艳。 “愿你和这束花一样，永远潇洒自由。”他重复开口。 “也愿你和这束花一样，化为灰烬。”他继续道。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绫小路清隆额前的发，露出他金色的眼眸，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路人手忙脚乱避开燃烧的垃圾桶，有人取来了灭火器，开始尝试着灭火，扑朔朔的白色粉末扑在上面，一片片白。 “清隆？”中岛敦奇怪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绫小路清隆看了他一眼，“我们走吧。” “唉？现在就要走吗？”中岛敦有些奇怪的抓了抓头发，“我还以为清隆会一直等到火灭掉呢。”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判断？” “大概是因为感觉清隆很在意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清隆是在在意什么东西。”中岛敦朝着绫小路清隆笑了一下，在阳光的隐射下，犹如阳光一般温柔，“不说这些了，清隆，我们回侦探社吧。” 虽然这样说，但是绫小路清隆心里也稍微有些奇怪，费奥多尔的心思很难猜，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思维，甚至可以说，他的行事方式世间仅有，任何一项措施都有他的道理。 燃烧的天堂鸟，到底代表着什么？ 但即使如此他也已经感受到，那股萦绕在空气中久久无法退散的深沉恶意。 看着绫小路清隆等人离开，费奥多尔随手把花朵扔在地上，他看向身后的人，缠着绷带的长发青年安静的站在原地。 “我说的做好了吗？” “放心主人，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伊万·冈查洛夫脸上带着迷幻的微笑，“能够听从主人的命令，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