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
挂了电话，她一个人在屋里面想了半天，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能走到一块儿。 谭晶晶可比沈文树大了六岁呢。 倒不是杨茜觉得姐弟恋不行，但是姐弟恋，尤其是年纪差距有些大的姐弟恋实在太危险了。 女人普遍在过了三十以后，身体机能就下降，等到谭晶晶四十岁的时候，沈文树才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能受得了比他老的谭晶晶吗？ 这个时候，对于所谓的爱情自由的宣言和某些理论是有些畸形的，否则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知青抛弃乡下妻子或者丈夫和孩子回城，在享受了乡下的另一半之后，转头又在城里面风花雪月，用爱情自由来表述自己的无辜。 而很多人都还觉得这样的人的做法是对的，甚至为那些人高歌，赞美他们的追求。 杨茜十分看不上这样的行为，她也担心等到有一天，谭晶晶或者沈文树中间的任何一方，尤其是沈文树出现问题后，会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一回。 等到沈明锐回来，杨茜就把这件事情和沈明锐说了。 沈明锐皱眉想了一会儿，“谭晶晶，她多大？” 杨茜：“比木头大6岁吧，现在应该三十三了。” 沈明锐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我过两天请假和你去一趟首都。” 一九八四年的十一月，农历十月，东北大雪纷飞。 杨茜和沈明锐再次踏上了往首都的列车。 到了之后，两人先选择在招待所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去见大丫。 大丫现在在外面历练了几年，又成了老师，看着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杨茜观察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戴上眼镜了，还有你的衣裳，这都是些什么啊，我给你做的呢，还有你自己不是会做衣裳嘛？” 大丫苦笑，摘了眼镜才说：“我上课的时候，那些学生总是闹腾，还有些男孩子总纠缠我，学校的老师说我太年轻了，所以我就学着其他人，老成一点。” 杨茜十分无语，“那现在他们就听话了，也不缠你了？” 大丫：“……” 杨茜摆摆手，就说：“不过说起来，你也二十四了，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有男孩子喜欢，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嘛。” 大丫脸色不自在，“妈！”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杨茜也就是顺嘴一提，大丫不想说或者是真没有，她也不问了。 反正大丫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是漂亮，工作也好，以后社会越来越宽容，估计会有不少人追着她跑，甚至主动给她介绍。 再者说了，她还是那个想法，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算了，她也不强求。 杨茜转头就说起了沈文树的事情，大丫才开始解释。 一开始，她看见沈文树和谭晶晶经常走在一起也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她知道沈文树以前就认识谭晶晶，还和谭晶晶一起工作过，甚至他现在读化学，也是受了谭晶晶的影响。 后来发现他俩不对劲，是有一次她去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走到一半想起来忘记拿教案，就转头回去，然后发现两人在没人的地方手拉着手，她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后来观察了好久，才发现两个人确实有些不对劲。 大丫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他们认识谭晶晶的时候，谭晶晶就是一个大人了，而现在，她居然和沈文树在一起了。 再者，两人之间差距也太大了，大丫就算不知道谭晶晶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学校里面总也能碰见的。 谭晶晶的吃的穿的用的，看着就很高级，家庭条件肯定不差。 有一回，她还看见谭晶晶坐上了一辆小轿车，更觉得谭晶晶家里面有钱。 而沈文树呢，他家里面不说也罢。 虽然有人说爱情不应给被家庭阻碍，但是两个人之间差距太大了。 她还记得以前的杨招娣一家。 杨招娣真的是家属区里最鲜明的一家了。 小时候，他们还没觉得，后来长大了想起来，有一次就问杨茜，为什么梁旅长知道杨招娣重男轻女还惹是生非，但是却不管她。 当时杨茜说的是：“不是不管，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旅长能当旅长，至少说明他不止会打仗，应该也是读过书的，而杨招娣完全就是大字不识几个，还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当梁旅长越站越高，看的风景越多，而杨招娣却一直徘徊不前，甚至还在后退，两人之间就会慢慢形成一条无形的沟壑，导致最后也就是勉强过日子。” “要不是当时的社会对离婚的事颇有微词，而离过婚的女人多数也不会选择活下去，我完全相信梁旅长早就离婚了。” 老海当即就问了：“妈，所以你虽然小学毕业但是却懂那么多知识，就是你自己偷偷学的，就是害怕有一天和我爸之间拉开差距，到时候感情出问题。” 杨茜：“……是的。” 虽然不是这样的，但她还是承认了。 当时杨茜还教育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可以不用在乎对方的背景，但是要是准备结婚，这一项就不得不注意。 因为很多人究其一生都在受原生家庭的影响，而且一辈子都可能走不出来。 也是基于这一点，大丫才担心沈文树和谭晶晶，就给杨茜打电话了。 杨茜想了想，就说：“等会儿喊木头一起吃饭，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大丫就带着杨茜和沈明锐去找沈文树。 一路上，杨茜就发现有不少人和大丫打招呼，喊杨老师。 她就看着大丫一本正经地点头答应，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还有一些是老师，遇见了就多说几句，当大丫介绍杨茜和沈明锐是她父母的时候，很多人都惊讶，明显觉得不相信。 大丫就解释说：“我以前在学校说你是小学毕业，我爸是高中毕业，在东北农村，他们就以为我们家很穷，就算有了潘婷婷偷换衣服的那件事，但是时间长了，别人也就忘了，但是一直记得我们家穷，所以看见你们才惊讶。” 杨茜：“那他们肯定以为我和你爸应该是那种满脸沟壑的老头子和老太太，身上不干净，头发毛躁，满口黄牙，说不定讲话还带着口臭。” 大丫就点头，“是的。” 杨茜觉得好笑，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缺这种人。 她就一路上观察那些人震惊之后的表情。 到了地方，大丫就请人帮忙喊沈文树下来。 沈文树当时正在做实验，就问什么事。 那人就说：“你那个当老师的漂亮meimei来找你了，还跟着一男一女，瞧着应该是你们的哥哥jiejie，沈文树，你不是说你没jiejie的吗，是不是因为你jiejie太漂亮了，所以才不愿意说，怕我们让你介绍啊。” 沈文树皱眉，“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有哥哥jiejie了。” 家里面的那几个，他是永远也不会承认的。 而那些人也更加不会过来，也不会和大丫走在一起。 沈文树实验做到一半被打扰，有些烦躁，但是想到来人是大丫，就把试验台收拾了，才出去。 到了楼下，他才发现同学说的一男一女居然是杨茜和沈明锐。 沈文树没由来的有些心慌，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说：“二娘娘，二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杨茜就道：“刚好你二叔有时间休息，我们没事就出来玩，顺便来看看你们。” 杨茜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沈文树。 二十七岁的青年，正是最好的年纪，已经完全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加上沈家人的个头都不矮，长得也不赖，想必平日里应该会招惹不少女孩子才对。 没想到最后竟然和谭晶晶处起了对象。 不过杨茜也没说，又道：“走，快要吃晌午饭了，我和你二叔请你们吃饭。” 沈文树就笑着说：“我请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二娘娘和二叔照顾我，我还没请你们吃过饭你。” 杨茜摆摆手说：“你自己还是学生呢，不用你花钱。” 沈文树道：“我现在跟着导师做项目，能拿到不少钱。” 杨茜就顺嘴说道：“那就攒起来，留着你将来娶媳妇。” 沈文树笑了一下，估计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就不说了。 到了地方，杨茜要了几个菜，让沈文树他们看着点了几个，等到上菜了，她才一边吃饭，一边装作拉家常问道：“对了，刚才说起来娶媳妇，你们两个的年纪都差不多了，该考虑了。” 大丫知道杨茜这是故意在试探沈文树，就摇头说：“妈，我比木头哥哥小，他都二十七了，要结婚也是他先结婚才对，我还可以等两年。” 杨茜佯装着瞪了大丫一眼，就看着沈文树说：“木头，你现在怎么样，有心仪的女孩子了吗？”又 沈文树捧着碗呵呵笑了两声，“二娘娘，我不着急的。” 沈明锐敲了敲桌面，“二十七了，还不着急。” 沈文树心里面打鼓，觉得是不是沈明锐和杨茜知道了他和谭晶晶的事情，过来兴师问罪的。 但是他打量了很久，又觉得不太像，也不敢主动说，怕惹他们生气，就闷头吃饭。 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没毕业呢，等毕了业再说吧。” 杨茜和沈明锐对视了一眼，沈明锐就说：“那我让你二娘娘帮你留意着，军区那边有不少好女孩。” 杨茜就说好，还特意提了几个名字，说了他们的家庭，现在的情况。 沈文树也不敢吭声。 等到吃了饭，沈文树就借口还有实验要做匆匆忙离开了。 杨茜看着他的背影，对沈明锐道：“我估摸着这孩子和谭晶晶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短了，感情估计很深，否则也不会这个样子。” 沈明锐也皱着眉。 杨茜了解沈明锐，一般的情况，他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多半是不看好沈文树和谭晶晶。 杨茜觉得事情多半出在谭晶晶的身份上，就说：“那个谭晶晶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明锐低声道：“谭老。” 杨茜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这样的人家，当初怎么就让谭晶晶下乡了？” 沈明锐摇头，“不清楚。” 杨茜叹气，“那木头要是真想和谭晶晶在一起，估计也悬啊，像他们那样的家庭，别说三十岁，就是四十五十了，想嫁人也能随时嫁了。” 皱着眉，杨茜又说：“木头知道谭晶晶家里面的情况吗？” 沈明锐还是摇头，“不清楚。” 杨茜叹气，“这个孩子，从小就懂事，怎么到了大了，却偏偏弄出来这么一出，要是两个人好好的，谭晶晶家里面也没有意见，那对木头自然是好的，但是他们那样的人家，我总觉得悬啊。” “到时候恋爱谈了却不被看好，只要他们稍稍有点表现，就有人上赶着帮忙，木头这些年勤学苦练，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