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双倍憋屈的季超甜不得不重复一次：“李棠， 你一个从小山村来的，怎么学得弹钢琴？”

    李棠：“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山村来得？我告诉过你？”

    上次篝火晚会她只是没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季超甜：“我从网上搜到的不行啊！”

    李棠：“手机发下来就搜我信息，谢谢你这么关注我， 下次记得投票哦～”

    大巴车内一片哄笑。

    季超甜气得不想说话。

    李棠继续看向窗外。其实她明白， 以自己现在的贫苦山村少女人设， 钢琴达到专业八级水平的确有些ooc。可那天决定弹钢琴后，她就已经预备好了补丁。

    原主放在加密空间的个人日记里有这么一段回忆：小时候，大山深处的学校去过一位人美心善的支教老师，教大山里的孩子们弹电子琴。那是原主童年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电子琴和钢琴， 两者指法差不多，只是按键轻重上有些差别。

    凭借这一条，李棠会钢琴就能站得住脚。

    只是，无缘无故，她凭什么要跟季超甜解释这些？

    **

    李棠专心看了会车窗外的风景，没多久就等到了机会。

    大巴车行驶到跨海大桥上风景最为优美的一段，跟车的执行导演要求练习生们合唱北极星主题曲。

    “李棠，你来起头。”

    李棠从善如流地接下了这个露脸的活，清澈悠扬的歌声响起在豪华大巴内，很快演变成全车大合唱。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李棠一边唱着，一边留意着旁边的季超甜。

    结果让她有些失望。

    季超甜声音圆润饱满，甜美的音色完美契合主题曲风格。歌声甜美动人，完全听不出之前基地主舞台上两次翻车时的五音不全。

    怎么回事？

    李棠微微摇头，难道自己猜错了？

    可季超甜如果真有这样的实力，那之前两次就算再紧张，她也不可能表现成那样。季超甜的表现，明显是靠系统buff这样的外力在开挂。

    难道还有其它什么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因素？

    整首歌过一大半，副歌部分的高音，季超甜也完美飙过去。

    眼看着整首歌进入收尾部相对简单的部分，李棠都打算要放弃了，却突然发现，季超甜的声线开始没那么稳了。

    一开始只是一点小崩，不注意基本听不出差错。

    可紧跟着的下一句却是一崩到底，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五音不全。

    不止李棠一个人听到了，前面和左右的练习生分别出现不同程度的停顿。

    偏偏季超甜闭着眼睛唱得一脸陶醉，丝毫没发现自己的问题。

    李棠：“……”

    虽然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有所猜测：自己应该能克制季超甜的系统buff。可眼下猜测真的被证实，她还是有些震惊。

    **

    季超甜五音不全地唱了没几句后，整首主题曲结束，豪华大巴内练习生们一片欢呼。

    欢呼声唤醒了震惊中的李棠。

    自己真能克制季超甜的系统buff？

    一瞬间，李棠眼前走马灯似得闪过各种画面：基地门口、候场走廊、定级赛battle、别墅地毯、主题曲考核……

    每一次，季超甜都在主动搞事情。

    如果季超甜的系统正常，buff可以正常挂上去，她完全可以像《最甜影后》原著中那样，在定级赛battle和主题曲考核中用强大的实力碾压全场，登上c位。这样，她在候场走廊中的嘲讽可以解释为实力强大者开玩笑，别墅地毯事件更是压根不会发生。

    偏偏季超甜遇到了自己，然后剧情一路跑偏。

    想到一次又一次季超甜主动搞事情之后的种种倒霉后果，李棠唇角忍不住上扬。

    正好这时候，摄像大哥拍到她，跟车的执行导演充当临时主持人：“李棠，今晚就要公演，紧不紧张？”

    李棠这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还好吧。”

    “我们的c位看起来很轻松，看来准备得还不错。”

    李棠：“我有信心，我们一定能赢！”

    向来低调内敛的李棠突然这么张扬，车内练习生一片起哄声。

    火热的氛围中，执行导演暂时忘记了被大老板支配的恐惧，主动引战：“季超甜，你觉得呢？”

    季超甜同样自信满满：“获胜小组一定会是我们！”

    握拳，她在心里吐槽：【看把李棠狂得！今晚一定要在实力上碾压她！】【系统？】

    系统安静如鸡。

    季超甜慌了。

    **

    中途短暂的调解气氛后，大巴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李棠也从兴奋中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窗外，开始更深一层的思考。

    自己可以影响季超甜的系统buff，这点已经彻底确认。

    可总览季超甜前后三次翻车：

    第一次，定级赛battle，季超甜一开口就五音不全；第二次，主题曲考核，季超甜跳了一分钟才开始跳错拍子；第三次，也就是刚才这次，季超甜唱了足足有三分钟，直到最后收尾才开始崩。

    一次又一次，季超甜buff持续时间越来越长。

    李棠分析：要么自己身上影响系统buff的因子在减弱；要么季超甜自身的系统buff在加强；或者干脆两者兼备。

    不管具体因为哪项原因，总之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太远的先不去考虑，只看眼前：今晚就是北极星第一次公演。

    根据同组练习生情报，季超甜练得特别好：高音完美，比高音更加完美地是她的钢琴。用汤珈菲的原话，“琴声中充满着汹涌澎拜的感情，如贝多芬《命运交响曲》般直击人的心灵”。

    李棠过了钢琴专八，汤珈菲更厉害——专十，两人的区别只是在于手法熟练度上的差异。弹起《彩虹色恋爱》副歌部分来一个样，都能流畅地弹下来，但是琴音中的感情：拍马也追不上季超甜。

    季超甜的buff是真厉害。

    如果让她顺利施展出来，自己这一组获胜希望渺茫。

    还好，她能克制季超甜buff，让双方在同一起跑线上进行比赛。

    李棠心里庆幸。

    为防万一，等会还是尽可能挨着季超甜。尤其是公演开始前，一定要挨季超甜近一点，呆足时间，确保可以干扰她的buff。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

    李棠计划的很好，可执行上却出现了问题。

    到达公演所在的z市体育场后，还没等车挺稳，季超甜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蹿到了前排，第一个跳下车，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怎么这么着急？”

    李棠一开始并没怎么着急，反正公演前干扰下buff就来得及，早干扰了也是白费功夫、甚至还有可能给季超甜恢复时间。

    直到第一遍带妆彩排。

    她们这首歌的舞台用到钢琴，转场不易，所以是两组一起彩排。

    李棠这组彩排结束，下场时，她看到同歌曲对抗小组只有四个练习生上场，作为c位的季超甜并不在其中。

    “季超甜不在？”

    回答她的是胡兰笛：“去医院了。”

    李棠：“她怎么啦？”

    胡兰笛神色间满是无奈：“我也不知道，她说自己不舒服。”

    李棠：“一路上看她还可以，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么？”

    胡兰笛看李棠神色间的焦急不像是假的，心下有些触动：季超甜都那么惹李棠了，李棠一听到她去医院还急成这样。

    李棠这人，心眼还真是实诚。

    胡兰笛忍不住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她公演前肯定能回来。”

    实诚人李棠：就是担心她公演前才回来哇！

    可她也不能明说，只能笑笑：“那先不耽误你们彩排，加油！”

    **

    送胡兰笛等人上台，李棠在台下看了会她们表演。

    不难看出她们组的演出是围绕季超甜所在的钢琴展开，少了季超甜这个c位，整个表演非常寡淡。

    看出这点后，李棠也没再继续看下去，直接走到后台。

    换下表演用的服装，小心地挂起来，李棠思索着季超甜突如其来的病。

    眼前闪过之前季超甜逃跑般下车的一幕，李棠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季超甜该不会也发现了吧？

    不对，作为宿主，系统buff行还是不行，季超甜有着最为直观的体验，她只会比自己发现得更早。

    按理来说，定级赛battle那会，季超甜应该就能察觉到不对了。

    那后面的主题曲考核，季超甜为什么还要主动举手，要求跟自己同台表演？

    还有今天公演的《彩虹色恋爱》，季超甜有系统，选歌这种小事，应该可以做手脚吧？既然如此，她是故意跟自己选得同一首歌！

    明知道自己能干扰系统buff，季超甜还要一次次撞上来。

    这绝壁是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