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我去做什么,我要是去了,娆儿是不是又要吃醋了。”晏安懒散的起身,走到姜娆身旁,拨弄一下她鬓上的步摇,“ 你去吧,你是我的夫人,你去和我去有什么分别。” “算你识相。” 姜娆轻轻一笑。 正说着话,有人来府上找晏安商讨要事,晏安换上锦袍,出了府。 正屋中一女子眉目清婉,身上的罗裙是上好的苏绣,乌发雪肤,如苏州的园林般,眉眼皆是画。 此女正是从苏州远道而来徐氏的娘家侄女,徐晚清。 徐晚清举止得当,“这么多年不见夫人,夫人还是这么雍容尔雅,晚清从苏州带了些东西送给夫人和府上的郎君,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阮氏体面的一笑,“ 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出落的越发出挑了。” 徐晚清垂首,拿着帕子掩在唇边一笑,“ 晚清当不得夫人这般称赞,听闻福宁郡主貌美无双,仙姿佚貌。夫人能有福宁郡主这样的女子做儿媳,怕是其他女子入不了夫人的眼了。” 阮氏呷口茶,“ 娆儿她确实生得好。” 说完这句话,阮氏不再说其他话。 徐晚清挂在嘴边的笑意一凝,随即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继续挂着笑。 她就是客套一下而已,没想到阮氏竟然明晃晃的直言姜娆生的好看。 徐晚清在苏州也是有名的才女,无数郎君追捧她的才华与容颜,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她有自己的骄傲,她看不上苏州的郎君。 苏州的郎君论其家世和才华,哪比得上晏府郎君一根手指头。而晏安,又是几位晏府郎君中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徐家在苏州不过就是富庶而已,徐父的官职并不高,论底蕴和权贵,远远不及晏府。 晏府是开封城数一数二的世家,若她徐晚清嫁入晏府,那便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徐晚清知道自己长得美,这副皮囊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和资本。她要好好利用这副皮囊,为自己谋一个大好前途。 她不想窝窝囊囊、安于现状的过一辈子,苏州虽好,可开封天子脚下,这里的世家非富即贵,谁不向往呢! 徐晚清此次来到晏府的目标很明确,她要成为枝头上的凤凰,她要攻略丰神俊秀的晏安,她要把晏安握在自己手掌心,到时候,权势、富贵轻而易举,都是她的。 即便晏安成了亲,徐晚清也不怕,她对自己有信心。 徐氏三番两次给她写信,催她来到开封,徐晚清也知道徐氏打得是什么算盘。 若不是过年的时候徐晚清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她离不得苏州,她早就赶在晏安与姜娆未成亲前便到晏府了。 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徐晚清的母亲身子有所好转,她赶忙动身来到开封。 在没有亲自见到姜娆之前,徐晚清从徐氏口中了解到的姜娆,无非就是貌美而已。 她倒是要看看,姜娆究竟有多么容颜出众。难不成,自己还比不过姜娆吗? 不常出院子的徐氏,今个一反常态,因着徐晚清的到来,主动带着她去到正屋,与阮氏闲话,“晚清这么多年没来咱们晏府,但她在苏州一直惦念着咱们府上的人,时常在信中问候弟妹与大郎、二郎。” “我近年身子不如以往,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府上的郎君忙碌,好不容易二郎娶了妻,可我瞧着,娆儿不与我亲近。我这一个老婆子,娆儿不耐搭理我也是正常的。” 徐氏暗戳戳诋毁着姜娆。 随即她露出笑,“好在晚清来了,晚清温柔体贴,有她陪着我,我也算有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了。” 徐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阮氏自然听得懂,阮氏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大夫人言娆儿不与你亲近,这可是有意思了。府上上下都知道,娆儿最是贴心,她常陪着公爹还有几个弟妹,每次有娆儿我陪着说话,我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她自己的儿媳,宠还来不及呢,哪轮得到外人说姜娆一句不好的话! 徐氏讪讪一笑,“那许是我与她无缘吧,我倒是与晚清更合得来。” 徐晚清很聪明的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既不出声应承,也不出声否认。 与此同时,徐晚清听见门外的动静,侍女禀道:“二少夫人来了。” 她不由得朝门外看去,映入眼帘的女郎,身姿袅娜娉婷,身上的罗裙、步摇无一不精致,眉如翠羽,眼若琥珀,肤如积雪,俏丽如三春之桃。 这个世上美人很多,可像姜娆这样的美人甚少,她的肌肤好像羊脂般莹润生辉,这种美,是美到了骨子里的。 徐晚清看到姜娆的第一眼,她一直以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倾然倒塌。 若说她的美,似清溪般温和动人,那么姜娆的美,则是明丽多姿,国色天香,她的美灵动润秀,让人移不开眼。 哪怕姜娆什么都不做,她只静静的站在那儿,其他的美人在她面前,无形之中便落于下风。 “母亲。”姜娆笑盈盈冲着阮氏称呼了一声,随即她将眸光落于一旁的徐晚清身上,“这位就是徐姑娘吧?” 阮氏为姜娆介绍道:“她是你大伯母的侄女,来府上陪着你大伯母一段时间。” 徐晚清收敛心神,起身冲着姜娆福了福,示意侍女将东西呈到姜娆面前,“ 见过二少夫人。” “晚清年幼时曾在晏府待过一段时日,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二表哥也成家立业了。这是上好的苏绣,特意送给二少夫人,当做新婚贺礼。” “多谢徐姑娘。” 姜娆道谢后落座,“我很喜欢徐姑娘送的礼。” 徐晚清不着痕迹的往门口张望,怎的只有姜娆一个人来呢? 徐氏注意到徐晚清的动作,不满的对着姜娆出声,“二郎怎么没来?几年前晚清在府上做客的时候,二郎还曾手把手教过晚清绘画、作诗,晚清今日来府上做客,特意给他备了礼物,二郎竟见也不见一面。” 徐氏没有好脸色的质问着姜娆,“是不是你不让二郎来啊?” 姜娆不见生气,仍浅浅的笑着,“ 伯母可是冤枉侄媳了,刚宫中有人来寻夫君,夫君忙碌,这才无法子过来。” 姜娆又看向徐晚清,“再说了徐姑娘乃未出阁的女郎,怎好抛头露面与已成亲的外男见面,徐姑娘,你说是不是?” “二少夫人说的是。” 徐晚清无奈回了一句。 她怎好光明正大的反驳姜娆呢。 徐晚清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姜娆,若说在没亲眼见到姜娆之前,她还有那个自信把姜娆比下去。 可现在,她明白,在容貌上面,自己输的彻彻底底,她被姜娆的明媚娇艳映衬的黯然失色。 姜娆美,她的美是那种明丽却没有攻击性的美,很难引起同是女郎的厌恶,亦很轻易引得郎君的注意。 不仅美,这还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若是要从姜娆手里将晏安抢过来,怕是要采取些非同一般的手段。 0点还有二更 第111章 二更啦 阮氏出声,“ 晚清许久没与你姑母见面,想必你们姑侄俩有不少话要聊吧!” 阮氏这是在委婉的赶客了,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徐氏上来就对姜娆出言不善,再加之徐氏之前的种种行迹,阮氏自然不乐意与徐氏打交道。 徐晚清是个有城府的女子,她神色不见尴尬,恍若不明白阮氏话里的意思,依旧笑的落落大方。 “ 姑母记挂着我,我却不能长伴姑母,姑母终日一个人孤零零的,索性有夫人还有几位表哥在,姑母也能多些说话的知心人。” 这一番话可算是说的徐氏心里头了,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侄女,话里话外都向着她。 徐氏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今个见到徐晚清,倒是笑的合不拢嘴,“ 如今晚清来了,晚清可要多在府上待一段时日,最好啊,就留在开封,这样姑母时时可以见到你了。” 留在开封,怎么留?那当然就是嫁到到开封了。 徐氏说完这话,用余光瞥着阮氏,观察阮氏的神色。 阮氏仍旧是得体的笑着,“开封好郎君不少,晚清若是想留在这里,我倒是可以为晚清介绍些人选。” 阮氏直接把徐氏的打算堵死了,徐晚清嫁给别人可以,嫁到晏府,那是不可能的。 姜娆和晏安刚成亲没有多久,徐氏就把徐晚清接到晏府,阮氏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徐氏打得是什么主意。 徐晚清是一个有成府的女子,她仍旧面上不显尴尬,用撒娇的语气对着徐氏道:“姑母,晚清虽不常与你见面,可心中颇是钦佩姑母。晚清此次来开封,只是想要陪一陪您,没有其他的打算。” 徐氏笑呵呵,没有再继续提起这个话题,“ 晚清几年前来晏府的时候,府上几个郎君,我瞧着,独二郎与你最投缘。你许久不来,本打算让二郎领着你好好逛一逛晏府,只可惜,二郎今个不得空。” 徐晚清接过话,“姑母,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晏府,这府上的一花一草,我可一点也不陌生。” 说完这句话,徐晚清又状若无意的对着姜娆道:“ 说起来,我认识二表哥的时间,可比福宁郡主还早许多年呢!” 姜娆唇角扬起笑,徐晚清暗示自己与晏安认识在先,这是故意在向她示威呢! 徐氏趁机接着徐晚清的话道:“ 晚清体贴知礼,这些年心里没少记挂咱们晏府上下,尤其是大郎、二郎他们,到底是一起读过书的交情,不是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可以比的过的。” 姜娆玉面上笑意加深,照徐氏这话的意思,突然冒出头的,指的是姜娆,而徐晚清和晏安是青梅竹马。 徐晚清哪里是记挂晏府上下,恐怕记挂的只有晏二郎一个人吧! “你们一起读过书,我倒是没听夫君还有表哥他们提起过徐姑娘。”姜娆笑的好看。 她扮起了小白花,语气清甜,“听说徐姑娘为人聪颖,如今一见,果不如此,多年前的事情,还记得如此清晰。” 被姜娆这么直白的一番话回击,徐晚清面上不禁有些讪讪,“ 不过只是几年前相处过一段时间罢了,做不得什么的。” 这样一来,徐晚清和徐氏没说几句话,便主动离开了。 等徐晚清离去后,阮氏看着姜娆,她做婆母的,自然不欲儿子和儿媳因为一个外人起什么误解。 “娆儿,徐晚清来府上,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她是跟着大郎、二郎他们一起读过半年书,可那时候他们尚年幼,没有那么多心思。” 姜娆善解人意的一笑,“母亲,我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法。夫君他不是会勉强自己的人,他既然娶了我,那就说明他心里没有装着其他女子。” 阮氏点点头,“娆儿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姜娆回到院子里不久,晏安也回来了。 看到晏安进屋,姜娆挑起眉,拉长了调子,“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手把手教她绘画作诗,我竟不知,二表哥以前竟这般风流不羁!” 晏安走到姜娆身边,将姜娆的柔荑握在掌心,轻轻捏着她的指腹,“ 我哪有什么青梅?即便为夫风流不羁,那也只是对娆儿一个人。为夫对娆儿的情意,娆儿夜里感受不到吗?” 这人,无时无刻都要撩她一下。 姜娆抽回手,“你是没有青梅,可人家徐姑娘自认是你的青梅。你若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她会这么记挂着你吗?” 晏安语气慵懒,“谁让为夫长得还算不错!娆儿不也记挂着为夫的这幅皮囊?” 姜娆戳了戳晏安的胸.膛,不被他的糖衣炮.弹迷惑,“和你说正经的呢!” 晏安正色道:“她确实跟着我、大哥还有三弟他们一起读过书,可当时我不过十三岁,哪有男女之间的情愫?” “是,张夫子让我教她作过画,可手把手是假的,我只是指点了她几下。她在晏府待了半年时间,便回苏州了,此后我再和她无交集。” 晏安将姜娆抱在怀中,语气低沉,凑近姜娆脖颈,“若是早知今个会惹夫人误会,为夫当时一定离她远远的,绝不指点她作画。” 感受到脖颈间温热的气息,姜娆觉得有些酥.痒,二表哥又来闹她了! 晏安就像一个爱吃糖的幼童一样,总是忍不住对姜娆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