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嫁给病弱前元帅在线阅读 - 第5节

第5节

    直接弄出来,她异能用完了,又没那个技术,说不定还会让情况恶化。

    “软软可以。”软软站起来,甩了甩机械尾巴。

    陆晚晚惊讶了两秒,“真的吗?”

    “当然。”软软跳到床边,“我可是管家机器人,什么都可以做到,只是需要你的许可。”

    陆晚晚衡量片刻,决定再信软软一回,点了头。

    然后她就看见软软从肚子里的折叠空间里掏出了两只机械手臂,消毒后给自己装上了,在陆晚晚呆滞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切开了顾训庭的小腿。

    陆晚晚看见床上的男人随着它的动作开始剧烈的抖动。

    陆晚晚:“…………”

    陆晚晚还没回过神,软软软就已经把三根铁刺都取了出来,但它显然不会考虑顾训庭会不会疼,只幸好它很精准,虽然切开的伤口很可怕,但顾训庭并没有流很多血。

    陆晚晚急忙拿着治疗仪,配合着异能,将他小腿的伤口处理了一下,从软软那接过防止发炎的喷雾,把他的伤口包好了。

    他的右腿,只能等回到小鹿星再处理了,陆晚晚是不敢再让软软帮忙了。

    至于顾训庭身上其他外露的伤口,陆晚晚都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用喷雾处理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陆晚晚长舒一口气,脑海里针扎般的疼,累到疲软。

    “……”陆晚晚无奈的拍了拍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的软软的脑袋,倒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软软只是一个机器管家,怪她自己刚刚没说清楚。

    不过幸好,顾训庭没事。

    应该,不会死了吧。

    陆晚晚走到床前,看着他隐隐还脏兮兮的脸,后知后觉的伸手撩开了他细碎的发,瞳仁一缩。

    从他被碎发遮住的额角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那是一道陈年的伤疤了,但依旧很深刻。蔓延半个额头,一路斜入漆黑的眉角,浓密的两道眉毛下,是如同成精了一般翘长到令人发指的睫毛。

    顾训庭闭着眼,眼窝有点深,眼尾很长,但他闭着眼,陆晚晚才发现他眼睛上也受了伤,差点就要伤到眼珠了。

    他鼻梁挺直,略有些干裂的唇上有很多血疤,除此之外,他脸上满是血污和细小的伤痕,几条大些的血口子里还埋着沙砾,血糊糊的,根本看不清具体样貌,反倒显得可怕又难看。

    陆晚晚叹了口气,认命的帮他擦干净脸,一边擦一边用纱布和绷带包,她想着他眼皮也受伤了,一时半会也应该不会醒来,就干脆都一起包起来了,初次之外,陆晚晚还给他用了自己之前用了效果很好,但是巨疼的一种药膏,糊在了他的眼皮上。

    等她处理完,顾训庭只有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了→_→

    “噗。”他的样子有点可怕又有点很滑稽,陆晚晚没忍住笑了一声,确认了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后,给他盖上薄被,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

    她先休息休息,他剩下的伤,等回到小鹿星再处理。

    应该,不会有大碍了吧……

    陆晚晚半睁着眼,精神力透支的后果慢慢涌了出来,她看着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已经被脏披风脏衣服和血迹弄的一片狼藉,自己那身原本淡色的衣服也被弄的脏兮兮的,全都是他的血。

    她想就这么睡过去了。

    “晚晚,如果你睡在这里,有百分之四十七的可能会生病。”软软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臂,“你的房间里有一张备用的床。”

    软软话音落下,房间边上,离原本的床约半米的地方,缓缓升起了一张小床。

    陆晚晚艰难的站起身,也没力气换衣服,直挺挺的躺在了那张连枕头都没有小床上,宛如一条咸鱼一般睡了过去。

    “喵。”软软叫了一声,它甩着尾巴拍了拍圆圆身上的按钮,让它跟着自己出去充电待机。

    有些沉重的舱门关上,屋子瞬间暗了下来,不见一丝光亮。

    ……

    两个小时后,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顾训庭恢复了意识。

    他的脑袋依旧很疼,他简单感知了一下,原本庞大的,ss级精神池彻底枯萎干涸了,大约是最后一丝精神力也彻底暴动完了吧。

    顾训庭唇微微勾起,以后他就不用被精神力暴动所困扰了,反正他的精神力已经在这长达七年的苦痛中全部都磨没了。

    但就算这样,那些人还不准备放过他。

    他想笑来着,心口却堵着一口郁郁的血。

    他想要睁开眼,但却觉得什么东西压着眼睛,怎么都睁不开眼睛,眼皮很疼,鼻尖满是血腥气,一片黑暗。

    他大概是被送回垃圾星了吧,或许在刚刚昏迷的时候,已经被那些押送他的士兵戳去了眼睛,所以,他才会觉得这样的疼痛。

    他失明了。

    果然,那个自然雌性没有选他。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那一句“走开”让她记了仇,所以他才会被挖去双眼。

    他的一条废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喜欢践踏。

    心脏渐渐弥漫上苦涩的情绪,顾训庭痛苦的曲起手指,陡然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之前在剧烈的疼痛之间,他一时之间竟没有注意到。

    心里又涌起了之前那样的不知名的情绪,顾训庭努力压着,一遍一遍抠弄着床单,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第6章

    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曲起手指,确认过指尖上确实是柔软的被单时,在任何绝望的境地中,都不曾掉过眼泪的元帅大人,第一次有了眼眶酸涩到发热的感觉。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摸到了自己完好的眼眶。

    他没有失明,他错怪她了。

    他也没有被送走。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回到法拉星,被人肆意在泥水践踏里的准备,也似乎接受了沦落街头数年的下场。

    他原以为陆晚晚是不可能选择他的,那个尚且没能完全觉醒天赋,就已经被帝国评测为超稀有,甚至奖励了一颗上星域自然星球的雌性,又怎么可能看的上他呢?

    所以,他为了那曾经作为帝国最强者、于万千星海中驰骋的元帅的骄傲和自尊,在卫兵来通知他的时候,决绝的、痛苦的、在一堆垃圾和石块中打滚挣扎。

    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躯体上,又新添了数不清的细小伤疤。

    他带着满身的鲜血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自以为是的觉得她会高高在上的踩上他的自尊。

    可是这一次,向来喜欢按下他脆弱的自尊的无常命运,却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陆晚晚真的选了他。

    他暂时不知道她的目的,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没有对不起他,反而救了他。

    而那些,他拼命的挣扎,染上的鲜血和伤疤,成了她的负担。

    顾训庭平躺在柔软的床上的,浑身的伤口虽然都很疼,但之前那种连生命都一起流逝掉的感觉却消失了,那些碎片扎进身体的剧痛也没有了,甚至,原本他没办法阻止的光粒蔓延,也彻底不见了。

    他现在只是帝国一级公民,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样的公民等级,在上星域是不会有任何医院愿意接受的,更别说,他还算是帝国的半个罪人。

    现在,他的伤却得到了处理,虽然手臂和双腿都是疼痛的,甚至刚刚干涸的精神力池也在不断的抽痛着,可这一次,顾训庭却没觉得那么疼了。就连鼻尖充盈着的空气里,除了那么属于他的、难闻的血腥气外,都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药膏的清香。

    血液一点点的涌动,元帅大人那颗原本应当彻底麻木腐朽的心脏,却好像被点起了丝丝微光,一点一点的,跳动着。

    像是不甘死于暴晒的鱼,挣扎着叫嚣着希望。

    原本冷漠孤傲的他,此刻却有那么点像个变态一样,手指紧紧缴弄着床单。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平息了一些心情,注意到耳侧传来的轻轻的呼吸声,黑暗的房间里,除了他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陆晚晚。

    顾训庭小心的屏住了呼吸,松开了手。

    他克制的压下了那些刚刚涌上来的感动,开始左右摇摆。

    他已经没有用了,他连骄傲和自尊都没了啊。

    顾训庭双手紧握,他这样一个废人,却还是奢望有什么星星会落在自己头顶。

    或许,他这具狼狈的身体,还有一些用处?可还会有什么用处呢?他这样满是疤痕的难看的身体,他这样一条,想要复仇、不甘心又没有能力的烂命。

    “滴——”

    软软的电子音响起,吵醒了原本熟睡的陆晚晚,“晚晚,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家啦。”

    听到这个声音,艰难转醒的陆晚晚根本没发现顾训庭已经悄悄的醒了,她挣扎着从小床上爬了起来,声音都带着一些刚睡醒的疲软,“软软,开灯。”

    房间亮了起来,有些微的光亮照在绷带上。

    软软是飞船里的智能系统么?到家了的意思是,他们马上要到陆晚晚的家了吧。

    到时候,他应该就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了。

    压抑着情感,顾训庭有些紧张的攥紧了床单。

    陆晚晚小腿酸软,下床的时候差点摔在顾训庭身上,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床沿,只是手臂压进了柔软的床垫。

    “呼,好险。”陆晚晚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可那边顾训庭的心跳却陡然加快了许多,刚刚床垫陷下去的时候,他

    “晚晚,只有五分钟了。”门被推开,黑猫软软站在了门边。

    “知道了。”陆晚晚走了出去,在顾训庭渐渐平息下来的心跳声中,轻轻关上了门。

    出去了。

    没有对他怎么样。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放松了下来,但好像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干涸的精神池又开始阵阵痉挛的疼,但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在他精神力还处于顶峰的时候,暴动起来,顾训庭都想直接把脑袋砍下来不要了。那个时候他都撑了过来,现在这样的疼痛,只能模模糊糊的影响到一些他的意识。

    他真的可以相信她么?

    第7章

    陆晚晚跟着软软到了飞船大厅,圆圆探测到她的出现,当下便站起来拔了电源,幽光屏对着陆晚晚闪了闪。

    “早。”陆晚晚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察觉到飞船轻微的晃动,坐到一边的固定椅上,对一边摇着尾巴查看着飞行轨迹的软软道,“软软,把全真模拟打开吧。”

    “喵。”软软应了一声,下一瞬,原本连同内里都被大半银白色占据b级金属占据的飞船,好像褪去了颜色,变成了近乎完全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