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教训完兽族，猴玄对姜小暖躬身道：“神女，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洞xue看看吧！” “嗯。” 猴玄在部落里的威望不低，既然它已经发话了，大家都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道，簇拥着猴玄和姜小暖一路来到病人所在的大洞xue。 似乎今天大家都等着看她露上两手，所以不少兽族都没有外出，而是留下来旁观，甚至连狼涯也在。 姜小暖一眼就看到了那头醒目的白狼，熟稔地走上前，问狼涯：“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狩猎吗？” 狼涯扭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兽族们，大家都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说：“这些家伙今天总是魂不守舍的，我担心它们受伤，就带它们提前回来了。” 姜小暖看几乎整个部落的兽族都聚集在了这里，还不知道它们的用意就太迟钝了！她点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很可惜，今天的主角会是猴玄，她顶多是个配角！ 她吩咐狼涯给她找来一张干净的兽皮还有烧成黑色的木头，准备就绪之后走到猴玄身边，朝它点头示意了一下，一起走到了今天的第一个病人旁边…… 当大家看到猴玄手里的“神器”会说话的时候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恨不得伸长脖子去看清楚点那玩意儿到底长什么样子。 猴玄敲了敲比自己高出一米，但把头低得快要贴到工具书上面去的兽族，严肃地说道：“都听清楚了吗？要用到龙林草和金乌石，它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不用我来提醒你了吧？” 兽族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亲人终于有救了，特别惊喜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弄来！” 猴玄自己其实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它小声对姜小暖说：“这两种东西十分常见，但我还从来没听过有人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治病！” 第二十三章 怪物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兽人大陆这么辽阔，丛林众多，草药资源肯定也非常丰富。”姜小暖笑着说。 猴玄感慨地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眼自己掌心里的小小工具书，头一回感受到所谓“知识”的重量。 看病的过程不是一直都像第一个这样顺利，有些兽族在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硬是把小病拖成了大病，到了五百多岁以后，就变得极难根治，连工具书也只是提出了一些饮食或作息上的建议。 但在场听到的人都知道，这很难做到。 不少兽族每天只能吃个五分饱，更别说冬天里有没有吃的也难说。而且平时吃的用的住的，都需要兽族去付出劳动，如果不是真的动不了，兽族是不会乖乖躺在洞xue里睡大觉的，而且要真的动不了了，也有被部落抛弃的风险。 这一类病人，比起那些中毒或者受了严重外伤的还要麻烦。 它们的年纪往往很大，但在兽族接近千年的寿命看来，它们不过是刚刚步入中老年阶段。就像是地球的一些贫穷地区，不少人到了四五十岁就已经显现出老态，身上有不少类似颈椎病、高血压等疾病，相当难治。 对此，姜小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是把工具书报出的一长串药名、食物名都用木炭在兽皮上记录下来。 她想，这些都是十分有益且应该长期供应的药物，应该作为她研究种植的第一批植物种类。 猴玄对她的书写方式十分好奇，平常它都是用齿刀在又干又硬的兽皮上刻写，没想到，这种软软的兽皮也能用来书写。 姜小暖也就从善如流地把这种更轻便快捷的书写方式教给了猴玄，但心里却想着迟早要造出纸和笔来，兽皮还是过于笨重了。 三十几名生病的兽族已经知道了自己该怎样治疗，都纷纷向猴玄和姜小暖道谢，然后便让亲友去寻来相应的材料，有的可以直接服用，有的还需要猴玄先做个简单的手术，也有的比较复杂，得等猴玄准备好工具才能开始。 虽然这些兽族还只能在洞xue里或坐或躺，但大家都仿佛看到它们完全康复了的样子，各个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整个部落都洋溢在满满的希望与幸福当中。 有兽族提议，今夜特地为姜小暖举办一场宴会，它们要郑重地欢迎这个带来许多不可思议的雌性，也感激她为大家做的一切！ 当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狼涯的身上时，狼涯仰天长啸，高声道：“那还不快点去准备？宴会上的食物可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 大家纷纷欢呼起来，然后rou食兽族争相恐后跑出去，扬言自己今天要猎到怎样肥美的猎物，素食兽族则是积极地收拾起大洞xue外的一片空地，然后摆上新鲜采摘的水果。 姜小暖见大家这么兴奋，也开始期待起晚上的宴会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大洞xue外燃起了几米高的巨型篝火，各种各样的兽族都聚集在篝火边上。 一些前肢比较灵活发达的兽族，比如猴族，任劳任怨地在火堆边烤rou，每个想要一份烤rou的兽族都会送上一块自己猎物身上的一块rou或是采集的一些蔬果，当做是对猴族的酬劳。 更多的是极具原始意味的活动。 大家特地留了最大的一块空地用作比斗场，英勇健壮的兽族都不介意上场来打上两场，其中狼涯是接受挑战最多的兽族，没有之一！ 每每狼涯将对手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一眼姜小暖的方向，等看到她朝自己晃晃手里烤好的rou，就会不顾周围兽族的再三恳求仓促离场，然后趴在女孩的身边享受她亲手制作的食物。 如果还没烤好？那么不好意思，再来一场吧！ 有些兽族的活动也十分有趣。 比如有些雌性狐族聚在一起跳起了传统的舞蹈，鸟族为之热情伴奏。 巨蟒一族最是无语，它们一字排开，喝令围观的兽族尽可能后退，然后一声令下，同时喷出自己的毒液，比比谁喷得最远！ “哈哈哈！要想赢我，再练个一百年吧！”蛇林得意地大笑，然后余光扫到一个悄悄离开的身影，迅速追了上去。 “鼠容！你看到我的表现了吗？”它小声地喊住那个身影。 鼠容停了下来，看了眼周围，没多少兽族在注意它们。它傲娇地昂起头，说：“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蛇林急得尾巴扭来扭去，连忙为自己争辩道：“我可是第一名啊！你都看不到吗？” “哦，那么恭喜你啦！我要回去找我的族人了，你继续玩吧！”鼠容语气别扭地说完，就跑远了。 蛇林看着它的背影，明明自己的速度肯定能够追上它，然后用尾巴将它卷住，那么小小的，毛茸茸的，可爱得让它想要一口吞下去！ “唔……我为什么要追出来？真傻！”蛇林甩甩头，然后回到自己的族民身边，却还是不自觉地看向素食兽族那边。 “鼠容，你刚才去哪了？拿个水果怎么那么慢！”一名素食兽族见鼠容蹦蹦跳跳地回来了，让开一个位置让它坐下。 鼠容将手里抱着的水果分给自己的同伴，说：“哦，我就是到处看看，部落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素食兽族笑着说：“是呀！除了春祭，我再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盛典了！” 此时素食兽族正围成一个圈，听着老龟讲它以前外出游历的听闻，连姜小暖也被吸引了过来，鼠容就是被大家派去拿食物给她吃的。 “大家知道为什么兽人大陆上，很少有像我们这样的杂居兽族部落吗？”老龟慢悠悠地提问，颇有几分故作神秘的意味。 有兽族说：“是因为不同种族的兽族之间会引起矛盾！” “没错！我一看到虎族就害怕得要死，当初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克服了自己的恐惧！” “但其实相处久了，也就不觉得那些rou食兽族很可怕了。”鼠容一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它，鼠容讷讷地说，“我有说错什么吗……” 一个素食兽族翻了个白眼，说：“你确实没说错，但那些rou食兽族依旧瞧不起我们素食兽族，就算是呆在同一个洞xue里，它们也宁愿自己抱团，跟我们划清界限！” 姜小暖在一边听着没说话，她认同地点点头，因为她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鼠容动动嘴唇，但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老龟摇头晃脑地说：“这算是一个原因吧！rou食兽族跟素食兽族之间，存在着血缘上的食物链关系，大家会有这种感觉也很正常。但我要说的是，同样是rou食兽族，为什么也不能杂居呢？” 大家都摇摇头，它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龟爷爷，别打哑谜了，赶紧告诉我们吧！”有兽族催促道。 老龟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我曾经在一个部落里见过一个怪物！” “是什么怪物呀？” “为什么部落里会有怪物啊？” 老龟接着说：“那个怪物是部落里的兽族生的！” “哇！”大家惊呼，然后又屏住呼吸地听它继续说下去。 老龟这回不再吊大家胃口了，一口气说完：“那个怪物的母亲是一头母豹，怪物身上却没有毛，只有冰冷的类似蛇的鳞片。听说，那头母豹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认识了隔壁蛇族部落的一头蛇族兽族，他们两个都不是兽人，在族里都不受人关注，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到母豹怀孕了，大家才发现了这件事。” “啊！那个怪物是豹族和蛇族的后代？” “想想就好恶心哦！” “怎么会有兽族喜欢上跟自己不同种族的兽族？” “蛇族没有毛，丑死了，是不是那个蛇族强迫那个豹族？” 大家的言辞越来越激烈，一致认为这不可能发生，它们又不像兽人有人形，生下的孩子随实力强大的一方，而兽族的审美都十分固定，很难会喜欢上外族。 所以有兽族甚至断定那个豹族不是自愿的，毕竟确实会有找不到伴侣的兽族一时冲动做出疯狂的举动。 可在场的不只有素食兽族，不远处就有几名rou食兽族，听力很好的它们都已经皱眉地望向这边，那说话的素食兽族连忙闭嘴，装作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 老龟说：“是不是自愿的我不知道，反正那个怪物已经被生了下来。因为跟族人长得不一样，大家都不把它当成兽族看待。它的蛇父在母豹怀孕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豹族部落给打死，而母豹生下怪物没多久也死了。豹族部落就把那怪物跟还没打算吃的猎物关在一起，过得相当凄惨。” 鼠容身体轻颤，小声地喃喃了一句：“好可怜。” 它旁边的素食兽族听了，冷哼一声，说：“兽族之间本来就不能通婚，活该！” 鼠容埋头不说话，眼底里是复杂的情绪。 第二十四章 准备开荒！ 姜小暖知道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面有许多常识并不能用她地球的生物知识来解释。 “兽族不同种族间不能通婚，兽人却可以，那么兽人和兽族之间呢？”她好奇地问。 此话一出，所有兽族都看向她，然后有素食兽族噗嗤一笑，说：“兽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兽族？” 姜小暖有些尴尬地笑笑。 有兽族对她善意地提醒道：“小暖，你是兽人，应该找合适的雄性兽人做伴侣，兽族只会拖你的后腿。”在族医等兽族的刻意隐瞒下，大家还是认定她是雌性兽人。 姜小暖知道人和兽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兽人和兽族明明是同一个种族，就生理来说，应该不会存在隔阂才对：“就算是同种族也不行吗？比如，豹族兽人变成兽形，然后跟一只豹族兽族相爱了……” 又一个年级稍大的素食兽族说：“可能在一些浪漫的故事会有吧，但现实中，大家都不提倡这样。因为兽人体内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有兽人与兽人的强强联合，才能生下更加优秀的后代。” 还有兽族补充道：“而且，就算勉强在一起了，那个兽人会被其他兽人鄙视，那个兽族则会被视为对兽人权力的挑衅，是要被驱逐出部落的！” “那如果没有人反对，是可以在一起的，甚至生下健康的孩子？”姜小暖看向老龟。 老龟偏偏头，说：“这样的例子或许有发生过，但因为太过不光彩，所以我并没有亲眼见过。” 它看了一圈大家，莞尔：“说不准，那个特殊的孩子就在你们面前走过，你们都不知道呢？” “真的吗？”兽族们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同伴，但惊奇过后，又不相信这是真的，都笑了起来。 此时，一直安静地坐在姜小暖身边的狼涯站起身，对她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既然首领已经发话，也就意味着今晚的宴会到此结束。 姜小暖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她懒得动弹，任由狼涯叼起她的衣服轻轻放到背上，在回去的路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狼涯将姜小暖带回自己的洞xue放下，点燃一堆火，等洞xue里烘得暖洋洋的之后，悄声走出了洞xue。 他悄悄来到一处山崖顶上，优雅地坐下，然后仰头凝视圆润皎白的月亮，殊不知，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同样美丽动人，只可惜没有一个观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