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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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重新靠回椅背,唇角没忍住勾起笑意。 南江巷第一个办升学宴的是路子灏,就在明天。mama仍商量着,梁水吃饱了,懒懒站起身,说:“上楼看电影去。” 苏起心里有鬼,不动。 路子灏不想当电灯泡,说:“我等会儿,还没吃饱。” 而林声正跟路子深讲话。 梁水看苏起,见她不动,无声地拿下巴指了下楼梯间,冲她瞪了下眼。苏起咬着最后一口小馒头,紧张地瞥了眼mama们,并没人注意到她。 梁水等得不高兴了,挑挑眉,一副要开口叫她的样子,苏起硬着头皮起身,还故作随意地说:“路造你吃完就来哦。” 路子灏捂脸:“行行行。” 苏起在梁水的注视下拐上楼梯,她前他后,走过镂空玻璃下的一束阳光,绕过拐角,他一大步站上来,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 苏起吓一跳,推他的手,压低声:“在家里呢!” 他低笑:“又没人看到。”不由分说搂着她上了楼,一进屋他就将她摁在门板上,不等她反应过来,低头吻住了她的嘴。他心跳很快,吻得混乱而毫无章法,转而又吻她的脸颊和耳朵。 苏起浑身的血液都在烧,又紧张又激越,推他:“水砸,家里有人——唔——” 下一秒声音被吞没。他呼吸沉沉,含着她的唇瓣,舌尖试探着,她懵懂地启开唇,他的舌尖钻了进去,和她的缠绕着,含吸着。她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心尖儿直颤,她夹在他身体和门板的缝隙里,热得厉害,痒得挠心,却不愿挣脱。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笨拙地迎合他,轻咬着他薄薄的炙热的唇。 他得了鼓励似的,忽搂紧她,将她带到床边,一下压在床上。他的身躯将她压了个严实,她忽成了溺水的人,抓不到空气。 楼下mama们的笑声传来,她又紧张又害怕,却又莫名的刺激,狂热。隔着夏季轻薄的衣衫,两人的身体摩擦着,小腿磨蹭着,缠在一起。 直到忽然,苏起动了下腿,碰到什么,梁水整个人猛地一僵,停了下来。她也僵住,霎时面红如血。 他凝望着她,眼睛清亮而湿润,突然绷不住,害羞极了,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她脖颈间,闷声笑起来。 少年的笑声震荡着她的胸膛,她轻轻打了他一下。 他又将脸贴在她脸颊上,小狗似的来回蹭蹭,说:“苏七七,我好喜欢你啊。” 苏起整个人都化了,轻声:“我也是。” 他又忍不住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啄完又亲她的脸,她的耳朵。 她痒得缩起脖子,咯咯轻笑。 还闹着,楼梯间忽传来脚步声,两人一愣,梁水迅速起身将她从床上捞起,苏起飞速整理散乱的头发,梁水扯了下床单,一秒钟找到遥控器开了电视。苏起秒蹲在电视柜前翻找碟子。 苏落推门,蹦跶进来:“你们看什么电影啊?” 苏落脸还是红的,低着头:“还……在找……” 梁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表情沉默,面颊绯红。 苏落看看他,又看看自家jiejie,怎么都觉得气氛不对,一皱眉,道:“你们又吵架了?唉哟,吵得脸红成这样,至于吗?” 梁水:“……” 苏起:“……” 她不说话,找了张《哈尔的移动城堡》,塞进放映机,坐回沙发上。隔着苏落的侧脸,跟他对视一眼,又不免偷笑地移开了目光。 …… 路子灏升学宴那天,鲁老师去了,班上大部分同学也都去了。南江巷自然全部到场,李枫然也赶了回来。 他中午才到,正好赶上午宴,苏起给他留了位置,一见他就朝他招手。 上次见面还是冬末,而今已盛夏,伙伴之间却仿佛没错过任何时间,仍熟络得跟昨天才见似的。 苏起说:“风风,你比上次见又帅了。” 李枫然回:“你也更好看了。” 苏起:“切。我一直都这么好看。” 李枫然笑。 梁水问:“你什么时候走?” 李枫然说:“下周二。” 梁水:“刚好同一天。这几天跟我们出来玩吧,住我家。” “行。”他回来就是来看他们的。 路子灏激动:“我靠,小分队终于集齐了。” 林声笑:“我现在才感觉暑假真的开始了。” 午宴过后,亲戚们在酒店打麻将,南江巷的mama们相约去唱k,路子灏定了几个包间给同学们玩,就在父母隔壁。 李枫然坐在同学这边,他跟13班的人并不熟,也不是抢麦的性子,便坐在角落听歌。林声唱歌跑调,梁水也懒得合唱,索性陪李枫然聊天,一边看苏起路子灏跟一群同学们抢麦吼翻全场。路子深受不了这群小年轻,跑去mama们那边了。 李枫然看一眼离开的路子深,问林声:“你去上海,他怎么说?” 林声耸肩:“没怎么说。”忽又腼腆一笑,“燕子阿姨说让他在那边多照顾我。” 梁水调侃:“重色轻友。之前说好去一个地方的。” 林声叫:“那你不说李凡,他都跑去美国了!” 梁水:“我懒得说他。” 李枫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隔半秒,甩锅,“是你不让我读央音的,我听了你的话。” 梁水扭头看他一眼:“……” 林声噗嗤笑。 李枫然也笑,又说:“没事。我经常去北京上海,反而见面方便。比在云西好。” 苏起和路子灏正合唱《私奔到月球》:“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七八九我们私奔到月球——” 他俩唱歌都好听,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声说:“他们学校特别近,好像都在什么……五道口?” 三人看着闹腾的那两位,一时半会儿都没说话。 灯光在少男少女脸上流转。 李枫然忽说:“要是大家都在一起就好了。” 但长大,终究是个分别的过程。譬如此刻包厢里的同学们,三年、五年、十年后又有多少还联系呢? 只怕,很多都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相见。 正想着,林声忽说:“但我们也没有分开。” 梁水挑了下眉,说:“可以这么说。” 那两个活宝已经唱完了,蹦跶下来。苏起很兴奋,一屁股坐在梁水旁边,手无意识在他大腿上搭了一下,又拿了水瓶咕咕喝水,梁水很自然揽住了她的腰,人也往她身边贴近了。 李枫然看一眼,收回目光。转动的彩灯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掩。 苏起喝完水,起身去上洗手间;梁水坐了两三秒,忽也起身跟了出去。 包间里音乐轰炸,李枫然觉得世界很安静。 他忽问:“他们在一起了?” 林声说:“啊。不过爸爸mama都不知道。保密哈。” 李枫然不做声,表情怔松。 林声见他这样,道:“意外吧?我也是。我只知道水砸喜欢七七,但没想到七七一直暗恋的也是水砸。” 路子灏无语:“是你眼瞎好么?” 林声:“就你聪明。” 程勇从外头进来,笑:“rou麻死了,又抱在一起亲了。” 路子灏护短,叫:“别说他们,上次我还撞见你跟刘维维呢。” 刘维维立马砸了他一颗果冻。 周围笑成一团。 李枫然靠在沙发背里,沉默看着屏幕上的歌词,是谁在唱《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她……” 少年静默的眼中水光一闪,他深吸一口气,抬头,闭上了眼。 原本以为大学…… 不过,也是他先放弃了央音。 …… 那晚,李枫然住在梁水家。 五个少年又凑在一起,女生睡床上,男生睡地下,卧聊了一夜。 经过高考的洗礼,未来开始明晰。李枫然是他们中最厉害的,这一两年,他在音乐界已是小有名气的少年钢琴家,接下来要准备十月份在维也纳的国际明星钢琴演奏会,那将是他一举成名的机会;路子灏呢,上大学了还要继续努力,说要当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黑客”。 梁水打岔:“你这志向是不是歪掉了?” 路子灏:“比方。我就是打个比方。” 苏起学的飞行器设计,她还不知道这专业是干嘛的,但她感觉会很有兴趣。 林声考上了她梦寐以求的油画专业,开心骄傲自是不必说,唯一遗憾的是:“我其实也想去北京。但央美太难了。好羡慕你跟路造还有水砸以后会在一个城市。” 苏起转过身来搂她的腰:“没事,我们有电话qq,再说,我可以去找你玩,你也可以来找我玩呀。” 林声咯咯笑:“好吧。” 至于梁水,经过几个月的调整后,成绩越来越好,已突破11秒大关。只不过,人也是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