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闫廷利再度落下泪,“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啊。” 舒昕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浅,她勉力道,“都是我愿意的,师父,别生气。” 说完,她再也扛不住,昏迷了过去。 系统气急败坏道,“舒昕,你算计我。 ” 闫廷利瞧着舒昕毫无生气的脸,像是疯了似的,“救人,快救人,快救人。” 他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 身后的闻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舒昕的身边,伸手摸了一下脉搏,“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别动她,送她去医院。” 好在众人的祈福有了作用,否则舒昕哪里还有被救的机会。 这世界,任何事果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魏大师、冯大师等人,则是不可置信地站在一旁。 显然还没有从六花阵被破的事实中回过神。 “这舒昕,真是不明所以、一鸣惊人啊。” “这么好的苗子,真是可惜了啊,这伤看着就严重。” 不多久,救护车呼啸而来,将伤重的舒昕一路送往了医院。 第206章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夜。 唐忠匆匆赶到医院时,便见到闫廷利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地。 他见到的闫廷利,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哪有这么颓然无措过,压抑了一路的愤怒与担忧瞬间消散,他弯下腰,轻拍闫廷利的肩膀,“舒昕呢?” 闫廷利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还在抢救。”他像是个茫然的孩子,“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唐忠眼眶酸涩,他又重重地拍了两下。 沉默不语。 “我现在真的后悔了,要是舒昕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面对她的父母?”他恨恨地锤了自己几下,“要是当初我能够耐心一点,多信任她一些,经过万全的准备,没准事情能够圆满解决,都怪我,都怪我啊。” 唐忠喟叹一口气,他知道,闫廷利才是最煎熬的,“通知她父母了吗?” 闫廷利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恐惧之色,他摇了摇头,“还没有。” 他不敢。 唐忠眼神同样迷茫,“我天生就是寡命,你说舒昕会不会受我命格的影响,所以才会有此大难。” 这样的问题,在他的心头盘旋许久,他同样很害怕舒昕出事。 除了闫廷利与唐忠外,那些个大师纵然满脸倦意,但每一个都不肯离开。 舒心这一举止,不管初衷是什么,实在是令人心生敬意,与此同时,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有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能力。 魏大师唏嘘道,“希望这孩子能够早日好起来。” 闻卿点了点头,舒昕这一举止,不仅仅是救了闫廷利,也连带着救了她,能活着谁又会想死呢? “最顶尖的医生都被召过来了,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冯大师连连点头,“希望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 很快,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抢救室里的灯终于熄灭,主治医生脚步疲软地走出门,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下,沉重道,“她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我们把所有的骨头都已经接上,同时稳定了情况,不过除了身体,她的脑子也受了一定的刺激,醒来的可能微乎及微。” 简而言之,就算恢复了,也只能当一个植物人。 闫廷利满脸的欣喜就这么凝固在脸上,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没有一个人嘲笑他。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等她身体恢复了,再做一次检查,没准会有转机。” 闫廷利失魂落魄。 唐忠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卿连忙安慰两人道,“虽然她的情况有些严重,但是命保下来了,这一切都有转机。现在的科学技术那么发达,相信我,舒昕一定会醒过来的。” 闫廷利依旧沉默不语。 很快,舒昕便被推进了重症病房。 在所有人眼里昏迷不醒的舒昕,此刻正深处系统空间内,她哄着恼怒的系统,“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她如今的成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走了系统90%的进度,所以就算有什么危险,她相信系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才会那么孤注一掷。 “等我的意识恢复了,我一定好好地让你出气。” 系统冷笑。 舒昕又哄了许久,许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才勉强让系统满意。 系统叹了一口气,“本来再过两三年,以你的水平,就能够达到我的要求,可是你现在意识受伤,身体除了躺在床上参加不了任何的比赛和研究。” 舒昕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这才有些幸灾乐祸,“你以为意识受伤那么容易恢复吗?空间内的倍数要足足给你放缓五倍,才能够给你足够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要多久。也就说,在这段不知道多长的时间内,你除了在空间内学习之外,别无他法。” 舒昕:“……”她一脸绝望,“这不就是植物人吗?” 这也太惨了吧。 说完话后,她又后知后觉,“那我爸妈,师父该有多焦急?就不能和他们说个时间,让他们别担心吗?” 系统贱兮兮道,“是你说,还是我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舒昕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易地而处,若是爸妈无故昏迷,她不知道这段未知的时间该有多煎熬,多痛苦,她深深叹了口气。 “那我能看外界的情况吗?” 系统残酷的可怕,“不能。”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给舒昕的惩罚。 舒昕垂下头,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我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努力达到你的要求。” —— 整个新年。 舒展呈与罗淑仪均未露出过笑脸,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推了手里所有的事,在医院全心全意地陪着舒昕。 所有人都以为罗淑仪会痛哭、会昏厥,却没想到,自打得知了消息的她,坚强地令人心疼。 而舒昕昏迷不醒、很大程度上会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网络。 陈省身奖提名、最强大脑无故退赛、国画第一,无一不让她处于风口浪尖,以至于消息一传出,网络瞬间瘫痪。 “卧槽,这难道就是天妒英才吗?” “大过年的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真的不好受,希望舒昕能够快快好起来吧。” “这世界,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年,舒昕多好的一女孩子,还能为国争光。” “年纪轻轻地就得到了陈省身奖的提名,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本来是好好的一个数学家,真是可惜了。” …… 医院内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大多都是受过舒昕恩情的。 每每有人来时,罗淑仪总会央求对方与昏迷不醒的舒昕说上一会儿话,可这作用微乎其微。 不过罗淑仪总是固执地坚持着。 不知第几次,罗淑仪又客客气气地送走了探病的人,等回到病房,便发现闫廷利安静地坐在病床旁,凝视着舒昕。 他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全白,憔悴地令人难忘。 罗淑仪轻轻咳嗽了一声。 闫廷利立马惊醒,他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罗淑仪的眼神,“我马上就走,晚上再来看她。” 他永远记得,大年初一见到罗淑仪的时候,对方那绝望的眼神。 最令闫廷利难受的是,罗淑仪没有因此责怪他一分。 反而是他,觉得难以面对对方。 罗淑仪哪里会不埋怨闫廷利,毕竟舒昕是她的女儿,而闫廷利充其量只能算是外人,可她不是那种不明理的人。 “我真的不怪你。在舒昕的心里,你是她的亲人,她这孩子重情重义,哪怕付出性命的代价,也不想要亲人出事。”换成自己、或者舒展呈,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希望她醒来时,看到是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师父,而不是一蹶不振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难过,却从来都不哭的原因。 闫廷利被这番话深深地震撼了,他终于明白,在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哪里能不优秀。 他低下头,忍住想哭的感觉,“我知道了。” 罗淑仪走到床边,挨着闫廷利坐下,“今天科学院的何老来找我了,他说只要你醒过来,随时都可以去他那里报道。你不是最喜欢科研工作吗?等你醒来就能够如愿以偿。”瞧着舒昕毫无生气的脸,她又笑着道,“还有京大也对你投来了橄榄枝哦,给你一个直升大学的名额。” 闫廷利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嗓音沙哑,“我先走了。” 罗淑仪并没有给闫廷利太大的关注,她依旧在重复地呢喃,“你快点醒来,万一陈省身奖得奖了,你不想亲自走上领奖台吗?” …… 她说的口干舌燥,可病床上的舒昕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罗淑仪喝了一杯水,正欲闭目休憩一会儿,余光瞥见了门口站着的唐凌昱,她强打起精神,“小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