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又是那种眼神，认真到我不得不诚实回答：“我不知道，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可放弃的，所以，我也不清楚，当我拥有像他那样耀眼的一切时，我的爱能否战胜我的欲望。” 他得到了回答，却并不开心，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一丝浅淡的失意，或许我回答的太过现实了。 他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握住我的右手，然后也揣进了他的衣兜里。我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他也直视着我，满眼的温柔。 我俩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我的双手揣在他的衣兜里，被他紧紧地握着。手心传来的温暖，让我不知所措，我似乎想逃避他略微认真的眼神，故意低下头，结果，他握着我的手，猛地往自己身上一拉，我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脸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这样暧昧的动作，让我心跳加速。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他，他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而且他的脸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近到他的鼻尖快贴到我的鼻尖上了。他呼出的气体拂过我的嘴唇，我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然后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要干嘛！”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继而又盈满了温柔的笑意，“我不想干嘛。”他说的很直白。 我听着，感觉好别扭。而他并没有远离我的打算，依旧贴近着我，眉毛一挑，轻声问道：“怎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听着，感觉我们俩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街上看到的人一定会认为我们是恋人，可是他明明是弯的，于是皱着眉，眼神飘忽地尴尬道：“我什么都不想。” 他的笑意更深了，继续戏谑道：“小眉毛都皱起来了，还说刚刚什么都没想？” 我不敢直视他的脸，因为一看到心跳就会加速，但是离得太近又不敢动，于是闪烁其词地答道：“没，没有。” 他更靠近了点，用鼻尖在我的鼻尖上蹭了一下，笑道：“你想亲我？”那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从我的耳朵里进入脑子，又穿过了心脏。 我错愕，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慌张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刚想把手抽回来，他却更使劲地握住了，就这样我的手还插在人家的衣兜里。 他看着我惊慌的样子，笑得更温柔了，那该死的笑容在这个夜晚居然显得那么迷人。 “想要亲我也可以，只是……”他皱着眉，故作思索的样子，继续柔声道：“我的嘴可比胳膊贵多了，亲一下，至少要收你两个月的工资呢！” 我听着，刚刚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鄙夷，回击道：“我给你两个月的工资，你去亲了那边的大婶。” 他看着我，突然笑得更开心了，“谁说这特殊服务可以给别人的。” “难不成是我的专属么？”我甚鄙视之。 他点点头，稍稍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只是你的。” 呵，我更加鄙视他，居然只欺负我，真是太卑鄙了。 我抽出右手，他松开了，我再要抽出左手，他就紧紧地握住不放，我挣脱不过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回家！” 他看着我的样子，忽然笑了，脸上，眼里全部都是满满的笑意，满满的温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开心的笑容。在雪花的映衬下，那笑容美得让我不敢再看，仿佛再多看一眼，便会万劫不复。 第17章 假期 那件事过去两天后，许薇突然来到了事务所，她看到我时并没有惊讶，而是很淡定地走到李佐佑的办公桌前，从包里拿出五万块钱，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冷冷地说道：“这些天来，多谢照顾了。还有陶熙橙小姐，也辛苦你了。”她的话似乎带着些许讽刺的味道，我能感受到，她恨着我们。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一周后，新闻头条，“当红小生灿荣烈宣布退出娱乐圈，终生不再接触演艺事业。” 我坐在电视机前看到这条新闻时震惊了，那个灿荣烈，居然真的放弃了他如火如荼的事业。曾经，想要的成名，追求的荣耀，梦想的光环，在得到的瞬间，却又果断的舍弃了。 他最终还是赢了，在现实的抉择上，他果断地放弃了他耀眼的一切，他们之间，正如他的名字那样，灿和荣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想着，呆呆地坐在那里，灿荣烈在我心中的印象，又上升了许多，而我更加地敬佩他的勇气。 李佐佑仿佛看穿了我一样，忽然淡淡地补刀道：“灿荣烈的本名叫王大壮。” 我：“……” 他看着我一阵无奈的表情，淡淡地笑了笑，“你是怎么看他们之间的？” 他的问题问得突然，我忽然想起了，灿荣烈和荣邵之间不是男女的情侣关系，但是，我似乎并不反感，反而觉得灿荣烈很勇敢。 “不怎么看啊。”我随口说着，当看到他眉头微皱时，忽然想起了，他和梁子瑞之间，也许他就是想侧面知道我是怎么看待男人和男人的恋爱的，然后，又立刻认真地解释道：“我认为，只要是爱，不论对方是谁，都值得被尊重。这个世界里爱的种类太多了，多到分不清楚。无论是在道德之上，还是在道德之下，爱本身并没有错，所以，也不需要被他人质疑。我们只要判断因爱而衍生出来的行为是对是错就好。”说完，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李佐佑看着我也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些欣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原来，我们的傻博士是个唯物主义者。” 我脸一拉，无奈道：“废话，我就是这么被教育的。”说完，懒得再搭理他，便上楼了。 今天一天事务所都没有什么事，但是李佐佑好像很忙，一天接了好多个电话，每次接电话躲开我到外面去，然后一回来就铁青着脸，我想，难道是和梁子瑞吵架了。我不敢插话，灰溜溜地做自己的事。晚上，我刚刚铺好被，缩进去准备睡觉时，李佐佑洗漱完出来，站到我脚下俯视着我，淡淡地说道：“明天一早我要出去，一周之后回来，你乖乖在家呆着。” 我好奇，他是要去安慰梁子瑞吗，但是依然不敢问，只是点了点头，回了句：“一路走好。” 他居然反常地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就进了卧室，我撇撇嘴，心里嘀咕着：“他俩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少女。”然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时发现他卧室的门开着，我偷偷往里望了望发现他已经走了，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啦！这就是所谓的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不过，就原谅只有这点出息的自己吧！ 我在台历上把未来的一周涂上心形，然后打算过一天划掉一个心形，给自己美好的日子一个倒计时。 就这样开始了第一天，我在事务所里悠闲地看着电视时，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消失很久又突然冒出来的宋天天。 “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跟诈尸一样。”我接起电话，第一句话就打击她。 “哪有！”她柔柔弱弱地说道。 “不要撒娇，好好说话。”我无奈。 “我没有！”她继续柔柔弱弱，就像个小受。 “好吧，那我挂了！” “别呀！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你不是在侦探事务所工作么！所以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我有个师妹，最近总怀疑有人跟踪她，那天我和她一起去逛街，晚上回来时也感觉有人跟踪。” “那就报警啊！”我无奈，这种事我怎么解决。 “没有证据，没法报警啊！”她显得很无奈。 “很多地方都有监控，找保安或者门卫大叔调查一下不就行了么！” “主要是不知道是谁啊，而且知道了又没有办法解决就更害怕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让你老板帮帮忙吧！我让我师妹明天去找你。你把地址给我发来吧！”她说得理所当然，我都没法拒绝了，只好挂了电话乖乖把地址发了过去。 之后的一整天里，我虽然自由了，可是却感觉缺了点什么，一大早的兴奋劲也消耗没了，晚上略微郁闷地睡觉了。 第二天，那个师妹如约而至，她进来时，身穿着黑色羽绒服，扎着一个马尾辫，带着又厚又重的黑色圆框眼睛，整个形象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她小心翼翼地站在我面前，小声问道：“请问你就是熙橙师姐吗？” 我笑着给她端了杯咖啡，“坐下吧！不用紧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了。” 她坐下端起咖啡杯一边暖着手，一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天天师姐都和你说了吗？”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嗯，说了点。但是你还是要和我详细说一说，我才能了解情况呀。” “哦……”她应着，好像不太想继续说。 “你叫什么名字？宋天天还没和我说呢！”我试着和她聊天，让她放下防备。 “哦！我叫周曦。” “也是生物化工专业的吗？” “恩恩，我和天天师姐研究的都是一个课题……” …… 我们聊了快一个小时了，她终于卸下了防备，渐渐的和我话多了起来。 然后才进入正题，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感觉有人跟着你的？” 她听着，先是一顿，然后答道：“大约一个月以前。” “你经常在哪里会感觉被跟踪？” “之前只有在学校里，感觉会被人跟着，最近出了学校也会感觉那个人在附近。” 我听着，点了点头，那个人估计就是学校里的人，会是学生吗？还是学校里其他的工作人员呢？还是一些猥琐的人专门跟踪女学生的？ “那你有没有真的见到过他？会不会只是疑心病？” 她听着，忽然双眼惊恐起来，然后说道：“前天，我在路过学校里的小河时，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还好水不深，我自己又爬上来了……可是大冬天的，走了几步，脚都冻得没知觉了。” 看起来不像是猥琐的好色男，应该是恶作剧？或者是报复？好像也没有杀人的意思啊！ 我想着，她忽然说道：“呀！师姐，已经十一点多了，下午一点有个例会，我得走了！”我看了看表，原来这个点了，于是就把手机号给了她，让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送走她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这件事了，当然最简单的方法不过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于是给宋天天打了个电话：“你缺不缺个实验员？我博士学历，很乐意给您这个博士后当实验员。” 宋天天乐得都合不上嘴，连声答应了。我和她讲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帮周曦调查的事，她也立刻答应了，就这样串通一气后，我又开始了卧底行动。 第三天，我便收拾收拾，去了她的实验室，她和导师说了之后，导师就同意了。 直到下午四五点时，周曦开完报告会回来了，她一看到我，先是一愣，我忽然想起了还没和她说，然后呆住了。 这时宋天天走过来，小声跟我说道：“我昨天已经和她说过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吧！”这回我又对她惊讶了，以前连个方向都分不清，在校园里都能走丢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难道是因为以前和我在一起时间太久了，我阻碍了她智商的发展？ 她好像看出我想了什么，突然一副小受的样子，撒娇道：“我是不是变机智了！” 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欣慰道：“真的机智了。” 然后，她又把我的手机拿走，过一会又拿了回来，悄悄跟我说，她给我按了个软件，以后我就能定位周曦的位置了，周曦也知道这件事。我拿着手机一看，大惊，这孩子，什么时候智商晋升满级了。 到了晚饭点，周曦跟天天说了一声便出去了，我很好奇，女生们不都是喜欢一起吃饭一起去洗手间的么！ 于是便问道：“她在这里有没有好朋友好闺蜜什么的？” 宋天天一边做着实验，一边随口应道：“好像没有吧！她和谁的关系都不冷不热的，但是好像和李浩关系稍微好一些。” “李浩？” “嗯，是隔壁实验室的，因为他俩的实验是一个系列的，所以经常一起讨论实验。” “哦！”我想着，又问道：“那有没有讨厌她的啊？” 宋天天想了想，淡淡地答道：“好像实验室的那几个和她一届的女生不太喜欢她，她一直我行我素，不太考虑别人，但是导师特别喜欢她，因为做实验很努力。” “啊！”我无奈，刚刚毕业三个月的我，居然又回来研究实验室里复杂的人际关系，我甚是焦虑啊。 就在我认真想问题时，宋天天忽然抬起头，满脸卖萌地笑着，举起双臂撒娇地喊道：“抱抱！” 我嫌弃地看着她，吐槽道：“我从来不和单身狗拥抱。” 她嘟起嘴来，委屈地喊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 我放下手里的烧杯，无奈地看着她，淡淡道：“所以更不想被你抱了，感觉会单身至死。”说完就走了，留下她一人在实验室里凌乱。 我按照手机定位，找到周曦，并在二十米以外的地方跟着她，观察周围的人，结果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