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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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琅道:“不都是亲一下吗,哪里不一样了?” 她有些不耐烦了。 “不一样的。”顾景阳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他伸手去抚平她眉宇,道:“枝枝以前亲我的时候,是很喜欢的那种亲,现在不是了。” 谢华琅垂下眼去,不说话了。 “枝枝,”顾景阳握住她手,神情恳切,低声道:“不要这么随意应付我。” “不喜欢我随意应付的是你,嫌我逾越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好?” 谢华琅低头去看脚尖,复又抬头,伸手去戳他脸颊,了无意趣道:“九郎,明明是你先伤我心的,现在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人一样?” “枝枝,我那日生气,并不是气你逾越,”顾景阳说及此处,有些困窘的顿住了,踌躇之后,却抱她入怀,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只是……很妒忌。”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同我说起别人,也不喜欢你说那样的话,即便那只是假设。我从没有想过别人,你也不许。” 他比她高那么多,彼此相拥时,要低下头,才能亲吻到她的额头。 顾景阳接连亲了几下,方才依依不舍的停下,继续道:“我那时在想,我的枝枝这么讨人喜欢,会不会还有别人在悄悄喜欢你?真想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见,别人看都不许看,更不许想。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除了我们彼此,谁也分不走分毫。” 谢华琅靠在他怀里,听得眼眶湿了,旋即又笑了,她伸手拭去眼泪,闷声道:“道长,你今日话怎么这样多?都不像你了。” “因为我也会很怕,”顾景阳将她搂的更紧,低声道:“怕枝枝不理我,怕枝枝与我两心相许,却分隔陌路。” 谢华琅道:“你既是吃醋,为什么不直接同我讲?” 顾景阳有些困窘的亲亲她,低声道:“这种话,多难为情……” “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谢华琅气鼓鼓的瞪着他,道:“你抱我的时候不难为情,亲我的时候不难为情,躺在一起情动的时候……唔唔唔!” 顾景阳着实窘迫,掩住她唇,恳求道:“好枝枝,我们不说了。” 谢华琅气的极了,将他衣襟拉开了些,踮起脚去,在他肩头重重咬了一口。 顾景阳没有将她推开,反倒抱得更紧了。 “就这一次,”谢华琅伏在他怀里,闷闷道:“再有下一次,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那一口咬的很重,应该出血了,顾景阳却无暇去看,温柔一笑,低头想要亲吻她的唇。 谢华琅恨恨的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侧头躲开了。 “枝枝听话,”顾景阳哄她:“不闹了,好不好?” “不好!你想装的时候就装,不想装的时候就不装?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谢华琅推开他,道:“我现在也很正经,就不给你亲。” 顾景阳捉住她衣袖,低声道:“就亲一下,枝枝。” “一下也不行,我还没有出嫁呢,这怎么使得?”谢华琅甩开他,端着架子,假正经道:“陛下竟说这种话,好不知羞!” 顾景阳听她这样调侃,着实窘迫,又拿她没办法,定定看了半晌,只得伸手去勾了勾她鼻翼,轻轻叹了声:“冤家。” 谢华琅被他这一叹软了心思,柔了情绪,也歇了嬉闹之心,见他衣襟微乱,肩头隐约沁出血来,又取了帕子为他擦拭。 夏日里衣袍单薄,衣襟乱了,便要重新规束,谢华琅伸手去解他腰带,刚拆开一半,手却被他捉住了。 “枝枝,你听话,”顾景阳眼睫微垂,神情中透露出几分青涩,低声劝道:“现在还不可以。” 谢华琅听得莫名,怔了一下,忽然间红了脸,忙不迭将手收回,面红耳赤道:“你想什么呢?我见你衣襟乱了,想重新为你规束起来。” 顾景阳怔怔盯着她看,回过神后,匆忙间别开脸,困窘的说不出话来:“枝枝,我,我……” 谢华琅见他这般情状,反倒有些不忍心,微红着脸踌躇了会儿,还是拉他到内室去,帮他解开腰带,整理过衣襟之后,便打算重新束上。 解容易,束起却难,男子的腰带与女郎腰带又截然不同,她怎么都系不回原先的样子,一时有些为难,抬眼看他,悄声问:“怎么办?道长,你自己会系吧?” 因方才那句话,她面上热意未消,绮丽清艳如天际晚霞,步摇长而细碎的珠珞自她发间迤逦而下,径直清辉,在那明艳之中,添了三分灵婉。 顾景阳看的怔住,不觉失神,伸臂抱住她,细密的吻已然落了下去。 情之所至,谢华琅没有再推开他,夏日里烈日灼人,她嫌热,太阳一升起,便叫人将窗扉合上,窗帘半掩,因这缘故,即便是白日,内室也有些昏暗,更添几分温柔旖旎。 只是几日不曾如此亲昵,她便想他想的厉害,攀住他脖颈,亲了又亲,不知什么时候,便一起倒在塌上了。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冷香气,连衣襟上也有,她从没有觉得这气味这样好闻,依偎在他怀里,深深嗅了几下,忽然心生软意,伏在他身上,吃吃笑了起来。 顾景阳在光影朦胧间,望见了她含笑的面庞,心中忽然guntang起来,仿佛是被窗帘掩住的日光,全部都照在了他心上,他不受控制的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华琅原还觉得安然,忽然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小小的惊呼了声,刚一出口,唇便被他掩住了。 她好容易凉下来的面颊重又涨红,等他松开,方才委屈道:“你怎么又这样?” 顾景阳亦有些窘迫,衣袖掩面,低声唤了句:“枝枝。” 谢华琅的胆子却比上次大了,伏在他胸膛上,悄声调笑道:“离生孩子还早呢,道长,你急什么?” 顾景阳不说话。 谢华琅最爱逗弄他了,便推一推他,语气娇软道:“说嘛说嘛,好哥哥,好郎君,别不理人呀。” 顾景阳实在是没法子,只得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谢华琅转着眼睛想了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他身侧躺下,含羞道:“先前婚事定了,阿娘还遮遮掩掩的送了我一本春宫图,前几日两位女官过来,也带了些来。” 顾景阳眼睫低垂,道:“嗯。” 谢华琅忽然好奇起来,道:“道长,你看过春宫图没有?” 顾景阳道:“道经中有黄赤之道。” 谢华琅也曾听说过,知晓那便是房中术,半起身来,看着他道:“道长,你修过没有?” 顾景阳道:“你的话怎么这样多。” 谢华琅撒娇道:“你快说说嘛。” 顾景阳便合上眼,道:“没有。” 谢华琅心满意足了,伸手去拨弄他胡须,调笑道:“道长,我看那图册上边,花样可多了,多不知羞的都有。” 顾景阳道:“能比你还不知羞?” 谢华琅谦逊道:“我同那些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 顾景阳道:“呵。” 谢华琅心知他脸皮薄,这会儿面上不显,心中怕是窘迫极了,偏她也坏,就喜欢搅乱他身上那股清冷气,便凑过去,柔声唤道:“道长。” 顾景阳道:“你又怎么了?” 谢华琅道:“宫中典藏书籍那么多,春宫图必然也不少,你回去好好找找,说不定用得上呢。” 顾景阳睁开眼,看她一看,道:“恬不知耻。” 谢华琅也不在意,低头在他面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戏谑道:“等我们成婚了,便一个一个挨着试过,好不好?” 顾景阳道:“好。” 第33章 七夕 “……好?”谢华琅先是怔住, 旋即惊道:“你方才说好?” 顾景阳看她一眼, 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道长,你又要假正经了。”谢华琅却不肯轻易放过, 扶住他下颌, 应是叫他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她低声道:“你也喜欢的, 是不是?” 顾景阳道:“喜欢什么?” “还能喜欢什么?”谢华琅道:“就是我方才说的,按照春宫图上边……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他掌心堵住了。 她有些气恼, 想要咬人, 却又咬不到,憋了好半晌, 见她那股劲头儿消了, 顾景阳才将手收回, 手臂揽着她,闲适的合上了眼。 “你怎么老是这样?”谢华琅气闷道:“明明自己也很喜欢,还不许别人说……” 顾景阳轻斥道:“不知羞。” 谢华琅气道:“你记住今日说的话, 以后可别后悔。” 顾景阳道:“不后悔。” 谢华琅拿他没有法子, 越看这人越恼, 推他一把, 道:“这是我的床, 你快下去。” 顾景阳看她一看, 没有做声,而且连半分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谢华琅便道:“你一个男人,敞着衣袍,躺在姑娘家床上,可真是知羞。” 顾景阳微微笑了笑,将她抱住,在她耳畔低声道:“我是枝枝的夫君,如此不算是失礼。” 谢华琅道:“都没有成婚呢,你不要诡辩。” “名分都定了,”顾景阳道:“你就是我的人。” 他们既然彼此相拥,自然也极贴近,谢华琅枕着他的手臂,抬眼便是他清冷俊秀的面容,还有他那双深邃敛和的眼眸。 他望向她的目光总是温柔而静谧的,时常叫谢华琅想起鸽子来,她伸手勾了勾他眼睫,顾景阳轻轻合了合眼,却也没止住她的动作。 他对着别人,永远都是淡漠中带着疏离,只有在她面前,才显露出温情脉脉的一面。 谢华琅的心忽然痒了起来,满腔坏水儿又开始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儿,她半坐起身,整个人趴到他怀里去,低唤了声:“九郎。” 依偎在一起同整个人压在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姿势,顾景阳睁开眼,有些不自在的道:“你下去。” “我不。”谢华琅理直气壮道:“我是凭自己本事上来的,为什么要下去?” 顾景阳嘴上功夫不如她,自然不会在这上边同她攀扯,扶住她腰身,便要将人拎下去。 谢华琅脸皮也厚,搂住他脖颈,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顾景阳道:“你想喊什么?” 谢华琅眼珠一转,正待回答,却觉眼前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抱到了床榻内侧,她不高兴了,郁郁道:“你怎么这样?” 顾景阳半支起身,低声哄她:“枝枝听话,不闹。” 谢华琅气恼的蹬了蹬腿。 顾景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却也不打算就此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