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妻谜(351-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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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专业对口。” “什么叫专业对口,偷?”周黑问。 “比偷好点。你人在安蓝,帮我去留意一个人,最好能够跟踪一下,查查。注意别被对方发现了。”雷宇天道。 “没问题呀,这个不算专业,至少也算我的兴趣爱好吧!”周黑倒是来了兴趣。 “那好。”雷宇天将要去了解摸清的那个人告诉了周黑。 联系完周黑,雷宇天又继续拨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打给胡恒。 “胡恒,上海的事刚完,这又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了。”雷宇天有些歉然。 “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雷哥你只管开口就好!”胡恒在崔英明那得到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帮助雷宇天。在他看来,这相当于就是他重要的工作内容之一。 “要辛苦你去趟陕安大学,帮我去了解一个人。”雷宇天说,“这事看起来难度不大,但不能停留在表面的了解,可能要去挖背后一些隐藏的、被忽视掉的信息。所以,要想得出一些真相,难度其实恐怕并不小。” “有难度找我就算对了!”胡恒一点不担心,“什么人,你详细跟我讲讲。” 雷宇天将要去了解的人以及疑点、重点跟胡恒仔细说了。 打完两个电话,雷宇天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天,山风吹进天际去,将原本清淡的云朵渐渐揉成一团,便成疑云四起。 依然没有回住处,雷宇天就这么一边理着思绪,一边在山间走着。 最后,又叫到一辆摩托车,雷宇天上了车,往小凉村开去。 还像上次那样,雷宇天进到村里,路上遇见乡亲,都会跟乡亲打招呼。沿着村中的路,走往村后边的山坳方向。 他再次出现在小凉村当然有他的计划。 一来,他是再去看看孟怜儿的墓地,上次时间紧,只是替坟墓清理了杂草,这次,雷宇天想采些山间的花枝,编织一个花环放在怜儿的坟头,就当是一个花圈。怜儿生前那样爱美,或许也只有他亲手用花枝编成的花环,才配点染在她孤寂的坟前。 二来,他需要继续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上次在小凉村露面,rou瘤男、大脖子等人便已闻讯而至,但至今,五个禽兽还没有完全到齐。如果那五头禽兽真能弃恶从善,那当然善莫大也。否则,他们则必定被贪念吸引而来。 雷宇天沿途折下一些或红或黄、或白或紫的花枝,一边走,一边编织,很快手中便有一个好看的花环雏形。 偶尔抬头,雷宇天见有人扛着锄头从地里走来,他一眼认出正是福伯。 “福伯,忙着呢?”雷宇天冲福伯亲切地打招呼。 “你还来啊?唉,小天你怎么就不听我一句劝呢。自从前些天你在村里露面之后,果然被我说中了,连续有几波不明不白的人赶来村里,打听你的事!你现在就该躲起来,不要再出现了!”福伯焦急地告诉雷宇天。 “我就来看看,给怜儿送个花环。福伯您知道的,怜儿她活着时最爱美的了。”雷宇天一边说一边继续折下路旁的花枝。 “你们俩……还真是一样的倔性子啊!”福伯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了,“你说到怜儿生前爱美,我就想起她去世时,如果她自己知道要烂成那样,她都一定不会选去投河了!” “烂成那样?福伯您说的是……”雷宇天有点没太明白。 第356章她只求死得漂亮 “小天,我是怕你难受,不跟你讲那些太琐碎的事。[【】你 想想呵,怜儿投了河,是好几天才被捞起的,整个人都臭了!”福伯的表情很难受。 “不是发现投河后,当天在河里打捞上来的吗?”雷宇天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上一次福伯跟他聊起十三年前往事时,都在说一些来龙去脉,讲的是事情最重点。关于怜儿打捞的过程,倒是没特意去讲。可能福伯一是讲起来觉得难受,二是觉得那些细枝末节也无关紧要。 “才不是当天。是这样子,你失踪很久都没有下落,都那么久了,基本是没什么活着的指望了。加上后来怜儿奶奶去世,怜儿每天也不吃也不喝的。我们不是拦着不让她往山上跑吗?谁成想她就往村外边的小河那里走。”福伯虽然不太愿意说,但话讲到嘴巴边上,还是跟雷宇天回忆了起来。 “我平时一直招呼我家黑妞,帮着留意一点怜儿,怕这可怜丫头出点什么事。那天下午黑妞在地里就干了小会儿活,回到家时顺便就往怜儿家跑。一跑到怜儿房间,不见人。黑妞怕有事,到处找,最后在紧挨村子的那条河边找到怜儿。” “怜儿一个人呆坐在河边的湿泥巴地上,在那望天、发愣!我家黑妞就蹲下来陪她,跟她说说话。怜儿那时就已经不大对劲,她反反复复就那几句,问我家黑妞,小天怎么就会扔下她走了?” “怜儿说,这么久过去了,小天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肯定会很想她,会找她。找不到她,小天一定会特别难受。她说她只想也早点去那个世界,早一点重新把小天找到身边,不要让小天一个人冷冷清清。” “黑妞被她这话吓住了,一个劲拉她,劝说,叫她不要有傻念头。可黑妞本就不是什么嘴有多巧的姑娘,她那简单几句话,怜儿听不进去。” “怜儿只是继续说自己的。她问我家黑妞,怎样死可以干干净净一点、漂漂亮亮一点。她说不要死得太丑,破了相,到那个世界见了小天会吓坏小天。” “怜儿设想了很多。她说想从你们以前死里逃生爬过的那个山崖跳下去,就是在那个山崖下边,你曾经说过要娶她。但是转念,她又怕会摔得血rou模糊,死成个丑八怪;她想喝农药、吃毒鼠强,但是听说死得面色乌青也很难看……” “她后来想来想去,问我家黑妞,跳河怎么样。她说她很喜欢村边那条河,河水又清,又干净。她担心自己会一点游泳,又怕淹不死,后来她发狠说,她一直往最深最险的急流里面扎,一定能够死得掉!” “她比较之后,觉得跳河是最好的一个办法,就跟洗了个澡似的,不会有伤,更不会血rou模糊,反正不会变得太难看。想好之后,她就开始打算,要穿平时最常穿的那套白色衣服。她说那套衣服虽然很普通也很常见,但是你爱看。她说,每次跟小天去山里,也都经常是穿的那一套。穿着那套衣服,在那个世界碰到你了,你一定会高兴。” “黑妞越听越着急,也越听越怕,最后手脚并用,硬把她从河边拉走,拉回了家里。黑妞怕她一直坐在河边瞎想,想多了真的就一头扎进河里去了。” “拉回家后,那天傍晚我从庄稼地回来,黑妞因为担心,又把下午在河边找到怜儿的事跟我说了。怜儿说的那些傻话,黑妞也都跟我讲了。” “我听了之后,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叫上你爸胜朴,一起去劝怜儿。她自己爸妈那几天在家,当然也跟着劝,但孟达两口子那个劝法……反正就是边劝边骂的那种,还不如不劝。反倒是我和胜朴劝那些话,怜儿还能好好听进去一些。” “我和胜朴觉得劝差不多了,应该没啥大事了,这才各自回家。谁成想,到了第二天,孟达两口子慌里慌张跑来,说床上不见孟怜儿的人。听到这话,黑妞跳下床就跑去怜儿房间,果真空空的,人不见了。” “黑妞立刻想到河边,叫我们几个跟着她跑去河边。她是担心白天勉强劝住了怜儿,结果大半夜怜儿又跑去投河了。那时天才丝丝亮,沿着河边的湿泥地,我们几个边跑边找。” “结果还真找到了。就在下午怜儿发呆的地方不远,有一双白色球鞋,正是怜儿平时穿的!球鞋散落在离河水很近的地儿,有一部分都被河水浸湿了。” “大伙都慌了神。我、你爹胜朴、黑妞,还有怜儿那哭天叫地的爸妈,都沿着河,往下游跑。我和胜朴当时就想着看能不能在下游早一点发现怜儿,有没有希望还能救活。我还好,虽然着急,还能保持镇定,胜朴那是真急,跟自己闺女没了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他本来有肾病身子就不太好,跑着跑着还跌了两跤,把脸都摔花了。你也知道,胜朴对你对怜儿都是有感情的。” “沿着河跑了七八里,找了大半天,又请河里捞鱼的小船帮着找,结果硬是没找着怜儿的尸身。打鱼的就说了,人肯定是没了,捞上来也是个死的了,估计可能还在河底沉着,没那么快找到。或许过个几天,才会自己浮上来。” “话虽这样说,我们还是没死心。那几天,我们几个大人都停了手里的庄稼活,在河边上上下下的跑。不只我们,村里一些热心肠的,也都帮着找。” “真找到那会,算起来都有四五天过去了。是在河下游十来里找到的,搁在一个浅湾子里,被茅草什么的遮掩着,难怪一下子找不到!” “估计从怜儿投河后,就一直被冲往下游,搁在那个河湾子里都得有两天了吧?还是有人 先是在湾子附近闻到臭气,沿着臭气,扒开茅草才发现怜儿泡在水里头的!” “你想想,从投河到发现,四五天过去了,能不臭?臭还不算,身上全都肿了,rou也被河里的鱼啃得……我真有点说不下去。就连那张人见人夸的花儿脸,也被鱼啃得稀烂,哪还有个人样?”福伯摇着头悲叹。 第358章钻进山野 大山的黑影迎面撞来,雷宇天突然有些心乱。[【】说得更具体一点,其实他是想起了妻子青叶柔的身影与面容。 自从上次在敦哥的安排下与青叶柔见那一次面,已经又有好些时间没看到妻子了。他总会忍不住给妻子电话,然而总是无一例外地联系不通。 他知道妻子只是不想在明面上给他带来牵绊与束缚,而会在暗地里帮他助他。就好像上次妻子被自己狠抽一耳光之后含恨离家,扬言与他此生势不两立,其实却是转身就去找了公安机关,帮他想出了假墓那样的妙计。 夫妻俩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配合,确实可以收到出其不意的好效果。然而,雷宇天还是会忐忑,会不安。因为,看不到她,也碰不到她,就像是摸黑潜行,他无法知道她是否安好。 自从两人闹翻,那一晚的分道扬镳,这种无望与茫然便延续至今。 记忆复苏的那一刻,坐在山坳里孟怜儿的坟前,心里面被切割般的痛是那样清晰。以至于,雷宇天会有些害怕,害怕那样的痛在自己与青叶柔之间重演。 因为看不见,所以他怕握不住,如同手中沙,粒粒被风吹走。他怕一直这样两不相见,等到有一天他终于可以见到妻子时,她却不动,不说,不笑,没有温度,就像怜儿那样,变成山坳里的一座清冷孤坟。 后来在上海见到珍妮与汤姆,从珍妮口中他了解到一些妻子的情况,得知妻子居然是多年的咏春高手。这一点,让雷宇天震惊,却也让雷宇天稍感安心。既然妻子有着柔弱外表下暗藏的凌厉,那么通常情况下,她倒是足够自保。 雷宇天只是不希望出现那种连青叶柔也无法应对的情形。他只希望,无论自己在大山中呆多少天,再次走出大山的时候,能够是晴天,能够看到妻子的音容笑貌向他绽开。 山沟中,七八个人果然已在那等着雷宇天。雷宇天一现身,山沟的狗尾草便如同风吹草动,一个个身穿暗褐色衣服的人走出了山沟,他们的着装简直就跟山沟的褐土地一个颜色,因此也就与凉驼山浑然一体,乍一看,还以为是七八块褐色石头从山沟冒了出来。 “叫我骆健,或者健子。”一个手臂粗壮,脸形却有点像刀条的人先走上前来与雷宇天握手。 “叫我阿卡。” “叫我阿农。” 七八个人都走近了雷宇天,跟雷宇天打招呼。没有任何自我介绍,除了一个简单的名字之外。而且这个名字,自然而然还是假的,跟一个数字代号没啥区别。 “这次要辛苦你们了,我们边走边说。”雷宇天通过余生海所描述的特征,确认了这七八人的身份后,便带着他们向丛林进发。 既然余生海说好这批人都是来配合自己帮助自己的,雷宇天也就难得糊涂装作对他们的真实目的一无所知。 他知道,这群人一开始的目的自然会是配合自己,帮助自己甩掉其他势力的sao扰与追踪,顺利抵达那处山洞。但是成功之后,他们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再听自己一句话,甚至,在古墓宝藏得到确认的那一霎,他们会突下杀手,让自己变为一个死于古墓机会的盗墓贼。 既然现在自己还能够随意支配他们,那就先好好支配着再说吧。 穿行于山沟密林的同时,雷宇天也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想观察出,这七八人中到底谁才是夜鼠。 这并不容易,因为这些年来,就算敦哥他们也只知有这么个人,却无法得到夜鼠的详细信息,更无法锁定夜鼠。这,便足见夜鼠此人神龙不见首尾,游移不定,极少暴露。 既然善于伪装,那么夜鼠便有可能是这七八中的任何一人。或许某个看起来最弱小也最不起眼,反而便是被强悍的夜鼠,也完全说不定。 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那便是,这七八中任何人都不是夜鼠。夜鼠只是让手下露面追随雷宇天,而他自己却可能隐在暗处,隐隐相随,却又无法察觉。 想来想去,雷宇天觉得不仅有这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是最大的。夜鼠不是不露面。到了找到山洞,需要发掘之时,他必定会露面。或许在夜鼠看来,现在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那么他就尽可能地减少露面。 一定要到关键时刻才显身么?雷宇天暗想着,那好,我会让你看到关键时刻,也会让你不得不现身的。 “对,就是往这个方向没错。看到这道山梁我就想起来了。可惜上次找到这附近不久,我就遇到偷袭,为了逃跑,一顿乱跑,越跑越远,路线全乱了,才没能找到山洞。”雷宇天皱眉回忆着。 “方向对了就好。大哥,全听你的,我们只向你保证,这次不会有谁能够打扰到你了!”骆健肯定地拍拍胸口。 “到中午了,大哥你看,要不要停下准备午饭?”阿卡抬头,透过树枝望望太阳,提议道。这伙人的名字是假的,同 样,出于某种需要,他们也并不直呼雷宇天为“余总”或“天哥”,只叫他一声“大哥”。 “那行,都就地休息,准备午饭!”雷宇天同意了。 这七八个人早就什么都准备好了,连锅子都带着。几人用树枝一架,就是一个简易的灶,生了火,准备做饭。 “你个败家子,这米还淘什么淘,不知道水珍贵呀?直接用矿泉水倒进去煮!”骆健突然踢了一个矮个子一脚,怒骂起来。 雷宇天一看,那矮个子今天负责煮饭,可附近没见到水,米又不能不洗。矮个子就取出市区买来的矿泉水,倒到锅里淘米。 矿泉水大家带得不少,问题是那都是用来喝的。现在看着多,但谁也不清楚寻找山洞顺不顺利,要在山里头呆上几天,所以水肯定是得节约着喝。 正因如此,一见矮个子居然用矿泉水淘米,骆健就火了。 矮个子挨了踢,那搓得浑浊不堪的水也不敢倒掉了,就要这么架到火上去煮。这下,雷宇天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要水吗?也不见你们吭声!我说了,这山里我比谁都熟。再往前一点,应该就有山泉。给个人,陪我一起去打水!”雷宇天制止了那两人的骂骂咧咧。 “真有山泉?那当然最好了。大哥,远不远?要不要多几个人陪你?”骆健问。 第359章山野贴身搏 “不远。[【】多点人陪我倒没问题。哪两个跟我去?”雷宇天看了看众人。 “我一个。阿卡,还有你。虽然只是打个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骆健安排道。毕竟,他们得到的任务便是一路形影不离地跟随和保护雷宇天。 看得出来,骆健跟阿卡应该是七八个人相对的强手吧。两人紧随雷宇天,端着铁盆,去找雷宇天所说的山泉。 现在所处的方位,并没有什么现成的路。三人得拨开树叶,一点点往前行。骆健与阿卡很自觉,开始是跟在雷宇天后边,越往深处走,他们俩便越紧张,开始一左一右,将雷宇天夹在中间,成为他们的保护对象。 雷宇天的记忆果然没出错,走了一会儿,三人便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一道银色的山泉不深不浅地奔流在草丛的掩映间。 端着铁盆,骆健和阿卡各自都去装水。只一眨眼,便装了两大盆水往回走。 雷宇天也不敢太离开他们,于是跟在他们俩中间,把手伸进山泉,捧着喝了起来。喝完了,还大呼甘美过瘾。 “什么叫矿泉水?这才叫正宗的矿泉水,味道那个清凉!你们身上带的那矿泉水都弱爆了!”雷宇天大发感慨,声音爽朗。 “是啊,大哥说得没错!”骆健则将头埋在铁盆中大喝几口,笑着证实雷宇天。 三人正说着,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说话声。 骆健和阿卡双双侧头去看,这一看,吓得他们立即就将铁盆一丢,从身上拨出了砍刀来。 雷宇天刚刚还在摸着肚皮显摆泉水好喝,这会却一脚踩在草丛中。草丛看着平淡无奇,但雷宇天脚一落上去,突然一软,整个人便软了下去,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乱草中。 雷宇天高高大大,身体健康,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摔跤?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雷宇天倒在地上之后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飞快地在草皮上滑行了起来。而且是脚向前,头在后,往脚的方向滑行。说白了,就是有什么东西套住了雷宇天的脚,正在迅速将他拖离! 不用说,袭击又开始了。有人想趁山深树密,将雷宇天带走,逼雷宇天去找山洞!谁逼着雷宇天悄悄找到山洞,山洞就是谁的了。 骆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立即飞扑上去,以比绳子拖行还要更快的速度,扑到草地上。不料扑了个空,雷宇天继续向前滑去。骆健这次索性就地打滚,一直滚到比雷宇天更远的地方,对着隐在草丛中的绳索,挥刀猛砍。 绳索居然比想象的粗,连砍几刀都未砍断。雷宇天被继续拖行,眼看着就要拖进更密的树丛中去了。 “靠,你们俩干什么吃的!”雷宇天大慌,一边在地上翻动一边冲骆健大骂。 “来人!有情况,全部给老子过来!”阿卡也猛追几步,见情况有点不妙,便一面追一面扯开嗓子大叫起来。 正在生着火的另外五六人一听叫声,立马都将手头东西一扔,cao起刀就追赶过来。 “曹!老子要死了!你们到底行不行呀!”雷宇天更急了,气得大声骂娘。 绳索看来是弄不断的。雷宇天被贴地拖行的同时,瞄到一块突起地面的大石头。他连忙往一旁一闪,避免被大石头划伤肚皮。肚皮一闪过,雷宇天重新又靠近石头,双手一抱,紧紧抱住石头不放。 前边刚倒地时,由于太突然,他无处借力,浑身有再大力也使不出来。现在好了,抱住石头,身形终于稳住,接下来,雷宇天的蛮力就显现了出来。 他不仅止住了身体的滑行,而且渐渐抱住石头坐了起来。接着,他用脚抵住石头,双手握住吊在自己脚踝上的粗绳索,用力反拖起来。 那绳索真有够粗的,像只小手臂一般,难怪骆健没能成功将其砍断。 雷宇天的蛮力现在 显现出来了。绳索反被他拖得向着与原来相反的方向滑动起来。 “咦!”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两声出乎意料的惊呼声。紧接着,两道人影猝不及防,经不住雷宇天的突然发力反拖,向这边跌倒过来,顿时暴露了形迹。 “都抢到门口来了,砍了他们!”骆健大喊一声,与阿卡先往那两个人影奔去。 雷宇天现在已看清楚,那拖拽自己的两道人影中,一个脖子很粗很大,另一个耳朵下边结着个醒目的rou瘤! 不用说,正是十三年前向母亲孙月施暴、后来被判刑坐了十一二年牢那五个人中的其中两个。 见到骆健、阿卡两人持刀冲上前来,rou瘤男和大脖子也慌了。他们本就碍于雷宇天这次身边的人多,不敢明火执仗。一路跟踪了一上午,最后才想歪招,准备合力将雷宇天绑走。 对于守在雷宇天身边的骆健、阿卡,大脖子他们也不知什么来头。如果只是骆健、阿卡两人,他们倒也不怕,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特地等待雷宇天落单的机会。可随着阿卡那声大叫,后面还有好几条汉子正这奔来呐,大脖子他们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地上儿爬起来就逃。 骆健、阿卡去追rou瘤男与大脖子了。 “兄弟们快来,这里还有一个!”突然,阿农爆出一嗓子。顿时,余下几个持刀拿棍的如同苍蝇闻到米共的气息,全都向阿农那边围拢过去。 “别!别打,主谋是他们两个,我就帮忙的!”一个酒糟鼻子用手挡着头,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都不需要阿农再说什么。两钢棍就招呼了上去。酒糟鼻的手只抵挡了两下,便被打得再也举不起来。 没了手臂的抵挡,钢棍直接便敲打在酒糟鼻的头上。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混合着酒糟鼻的求饶声响起。很快,酒糟鼻便倒在了地上。 众人并没有因此而停歇下来,相反,更多的钢棍招呼了上去。也有些一边用扑打,一边伸出脚往酒糟鼻腹部猛踹。 那些脚全都不是踹着好玩的,要不就直接踹在酒糟鼻的腰子上,要不就狠狠踹在他的左胸口位置。 第360章禽兽下场 “求……求求你们……”酒糟鼻好不容易从凌乱的大脚与冰冷坚硬的钢棍间得到几口空气,喘息着呼吸几口,喉咙中发出求饶。[【】 他此刻真应该好好记起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半大的少年被他们绑在床柱上,用牛犊子般的身躯撞动着床柱,用脑袋砸,拼命地制止他们的兽行,然而无论如何竭力,口却被他们用毛巾勒着,发不出半个正常的音节来。 那种有口而不能言,撕心裂肺而不能溢于言表的无助,酒糟鼻现在真应该好好体会一番。就像他现在,虽然口没有被毛巾勒住,虽然喉咙中还能够勉强发出声音,然而艰难说出的几个字,很快便被吞没在乱脚与乱棍的劈哩叭啦之中,没有人能听见,说了也等于没说。 酒糟鼻还应该好好记起十三年的那个夜晚,那个被他们推倒在地,撕破衣裤的可怜女人孙月。当他们五人亢奋地施暴,孙月却是泣血般地惨声叫喊。那凄痛的喊声曾经划破深山的夜空,惊起一群山鸟飞向夜空茫茫,却终究是天不曾应、地不曾灵。 那种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起作用、如同身陷孤岛般的恐惧,酒糟鼻现在真应该好好感悟一番。就像他现在,喉咙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那真的是泣血而呼。 或许他这一刻开始知道忏悔。或许他开始认真的思考人生,早知道人的前半生所加诸于别人身上的一切,后半生都将连本带利地返还于自己身上,又何必去动那些禽兽的念头,做那些禽兽的事情? 在冰冷的钢棍与拳脚之下,酒糟鼻完成了由丧心病狂的歹徒向哲学家的瞬间过渡。人生一切领悟,都是多么痛的领悟。唯有在皮开rou绽之中,思想才终于入骨三分。 他挥舞胳膊思考着哲学,他抽搐身体思考着哲学,他口鼻流血地思考着哲学,他翻着白眼思考哲学。 他的哲学越来越模糊,他的哲学越来越气息微弱。他的哲学最后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认真地思考哲学,也是他最后一次思考哲学。他在沉重的恩怨哲学中慢慢摊开了四肢,终于不再试图抓紧这个复杂的人世。 石块旁边,雷宇天满头大汗,还在专心致志地忙碌着。他忙着要解开套在他脚踝上的绳扣。他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绳索给吓坏了,手忙脚乱所以解了好久都解不开。 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受害者,直到现在都还懵逼着呢,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细心去顾及。 他才不知道那是什么酒糟鼻呢。他才不知道酒糟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才不知道酒糟鼻已经渐渐冰凉,躺在地上没了气息呢。 其实脚踝上绳索很容易能解开,可雷宇天他就是解了这么久,一直解到酒糟鼻那边都没了半点声音,他的绳索还在脚踝上套着。 “一起动手,扔到沟里。要不了多久,沟里会有狼闻着血味过来把他吃光的。这大山真是吃人的大山,每年乱闯进山里被狼吃掉的人应该不少吧?”阿农目光中透着职业式的阴狠,提议道。 他的提议很快就变成了现实。没了气息的 酒糟鼻被扔下山沟,那里,或许有一群名叫狼的禽兽在等待着他。那些狼或许只是他的同类,大家都是禽兽。 “大哥,还没解开吗,要不我们帮忙?”阿农他们麻利地处理完首尾,跑过来看雷宇天还在满头大汗地忙着。 “马德,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是死结!”雷宇天又恨又惧地说。 “刀来!”阿农招呼了一下,便有人拿来砍刀。这次不同于骆健当时的追砍。这次是对准一个地方一直砍,砍差不多了又慢慢切割,再粗的绳索也终于还是被忙忙切开了。 终于少了桎梏,雷宇天又苦瓜脸地举起双肘来。刚刚被拖行的过程中,一是膝盖,二就是手肘了,被磨出了血来。 “痛啊,哪儿就蹿出这些家伙来?真特么不想去找山洞了!”雷宇天垂头丧气。 “别呀,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立即有人劝雷宇天。 “可……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把命给丢在山里头?”雷宇天又不是他们那种打打杀杀的人,纯良淳朴的老百姓一个,脸上的畏惧就摆在那儿。 “药箱拿药来,快给大哥搽上!”阿农连忙叫其他兄弟。 很快就真有人提着小金属药箱跑过来,先是给雷宇天手肘的流血处搽上碘伏,搽完了,又掏出小瓶白药来,撒了些粉末在上面。 “大哥您就放心,这次他们太狡猾,也怪咱们没能提前想到。下次他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阿农在一旁安慰。 “是呵大哥,我们既然接到安排来保护您,你就放心,我们保你好好地进山,又活蹦乱跳地走出山去!”另外有人也附和道。他们似乎深怕雷宇天真打了退堂鼓。 “你们还好意思夸海口?再跑慢一点,说不定我现在就被人给绑了!这次是破皮出血,下次不知道要不要断胳膊断腿!”雷宇天开始责怪起对方来。 “对了,你们是不是抓到其中一个了,人呢?”雷宇天很懵逼地抬头问,像是突然记起酒糟鼻好回事来。 “人被我们……”有人大着声要回答,却被阿农一拦。 “人被我们揍了,下手有点狠,已经揍晕了,一时半会估计醒不来。咱们等骆健他们一赶回就走吧,他什么时候醒跟咱们没啥关系。”阿农连忙解释。 “晕了?你们下次轻点,打跑就行了。就是保护我顺利到达山洞而已嘛。相信他们打跑之后,不会再一路继续跟踪咱们的行踪了吧?”雷宇天一副有点怕事的样子。 “行下次注意点哈。”阿农跟其他兄弟打招呼。 话是这样说,可没一位兄弟听了阿农的话往心里去的。因为事实上,阿农说了也不算,那位一直没露面的主儿才说了算。那个头儿说了,rou瘤男几个是最清楚当年山洞一事的,绝对会死磕到底,非跟到山洞不可。所以对rou瘤男一伙不必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