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丹阳郡主(重生)在线阅读 - 第4节

第4节

    “一时而已,”祁晏拂袖而起,“本性难移。”

    四皇子挑挑眉,看来不仅是丹阳不喜太子,太子也不怎么看得上丹阳嘛。

    阿弥陀佛,幸好丹阳喜欢陆嘉珏,不然丹阳要是喜欢太子,那太子不得娶一个他看不上的女人为太子妃。

    ***

    回到明珠殿,沈闵找了太医来给沈鸾诊脉,依然是之前的结果。

    天色渐暗,沈闵要回沈国公府,他是想让沈鸾留在明珠殿,这本就是皇帝为她在宫里安排的住所,真要有个什么也好传太医,但沈鸾一想到她上辈子最后嫁了祁晏就浑身别扭,不同意,坚持跟沈闵回了沈国公府。

    出宫前兄妹二人去跟皇帝道别,皇帝舍不得沈鸾,但沈鸾坚持皇帝拿她也没法,只好将二人留了晚膳才放他们离开。

    沈闵祖母尚且在世,定国公府如今住了三房人,沈闵兄妹为大房,还有二房三房,俱是嫡出。

    沈鸾刚下马车就听到下人跟沈闵禀报,说府里出事了。

    沈鸾是不想知道出什么事的,她被雷劈了,这件事肯定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她现在只想回她的明珠阁闭阁不见人,但下人的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说是二老爷养外室的事被二夫人发现了。

    “二叔养外室?”沈鸾讶然,“不会吧。”

    沈府二老爷虽不比其大哥出色,但仍然是个人物,如今在兵部任尚书一职,是当之无愧的朝中重臣。

    那下人恭敬的回沈鸾,“今儿个二夫人的娘家小兄弟带人去那外室住处闹了一通,那外室不堪受辱,已经撞墙自尽,留下一女刚被二夫人接进府里,如今正在老夫人的和安堂。”

    沈闵沈鸾一进和安堂就听到老夫人训斥二老爷沈远的声音。

    进到正堂,二房的人都在,站在堂中的人除了沈远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女儿都这么大了,她这二叔藏得够紧的。

    沈鸾懒得看二房的热闹,上前给老夫人请过安就要回去,但有人却想看她的热闹。

    “郡主,听说你被雷劈了个正着,你还好吧?”

    沈鸾侧首看去,开口的人是她二叔的小女儿沈茵。

    沈家虽有三房,家中小姐却只有三位,除了沈鸾,就是二房的沈芙沈茵姐妹,但加上堂中的少女就不止了。

    这话换个人来说或许是关切沈鸾,但沈茵和沈鸾从小就是对头。

    “我有什么不好的,”沈鸾眉一挑,笑得明艳又张扬,“你当初掉进粪坑里都没事,我不就是被雷劈了下么,小事。”

    她就是再觉得被雷劈丢脸,也绝不在沈茵面前跌份。

    不就是被雷劈吗,一般人雷还看不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  *^_^*

    沈鸾:如此矫揉造作的太子,我会喜欢上他才怪

    后来:真香!!!

    第4章

    沈茵瞬间面沉如墨,咬牙启齿的瞪了眼沈鸾。

    一年前她们三个孙女随老夫人去庄子上小住,沈茵不小心掉进了粪坑里,从此之后听不得粪坑两个字,谁提她跟谁急。

    尤其是她一直认为她跌落粪坑是沈鸾安排的,看沈鸾越加不顺眼,逮着机会就要和沈鸾打上几个机锋。

    便是现在这特殊的时候,她都不忘讥讽沈鸾。

    沈鸾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目光一转,落在堂中的少女身上。

    她清瘦得很,一身素色锦缎襦裙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沈鸾目光在她襦裙上微微一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襦裙看着普通,却是江南送进宫的贡缎,看来那外室与这少女还挺得她二叔心的。

    老夫人今儿是受惊了,哪里想到家中连个侍妾都没有的二儿子居然养了个外室,还养出个十五岁的女儿来。

    老夫人不是不气,但再气又能怎么样呢,那外室已经撞墙自尽,剩下的两个都是她的血脉。

    见沈鸾打量这外室女,她对沈鸾道,“这是你二叔养在府外的女儿沈蔓,比沈茵略大几个月。”

    沈鸾道,“那便是三meimei了。”

    那沈蔓也是个有眼色的,听到沈鸾这句话立刻朝沈鸾福了福身,恭敬的道,“沈蔓见过郡主。”

    沈茵讨厌沈蔓这个外室女,见沈蔓对沈鸾恭敬行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了一声,骂道,“马屁精。”

    没人理她,老夫人看向一脸憔悴的二夫人黄氏,语重心长的道,“老二家的,我知道这事是沈远对不起你,但沈蔓是沈家骨血……”

    “母亲,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黄氏打断老夫人的话,勉强挤出一个一个笑,宽容大度的道,“她既是老爷的骨rou理当接进府中。”

    这事是沈远做得不地道,黄氏就是不许沈蔓进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听见黄氏的话,老夫人缓了口气,“你是个好的。”复对沈蔓道,“还不去拜见你母亲。”

    沈蔓闻言走到黄氏面前,跪地磕头,“沈蔓见过母亲,祝母亲体态安康。”

    黄氏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沈家的三小姐,盼你纳言敏行自尊自爱。”

    沈蔓双手接过镯子,“沈蔓谨遵母亲教诲。”

    黄氏又道,“你生母的事,”

    老夫人把话接过去,神情严肃的对沈蔓说,“今天的事说不清是谁的错,若非要追根究底,那最错的两个人是你父亲和你生母。如今你嫡母不计前嫌接纳你,你不要不知好歹,把你生母的死怪在你母亲或你母亲小兄弟身上。”

    沈蔓低眉垂目,“孙女明白了。”

    沈鸾觉得没劲,黄氏的娘家小兄弟怎么可能不告知黄氏就直接带人去闹,这事摆明了是黄氏安排的,但黄氏解决了外室却也不得不接受沈蔓。

    至于沈蔓,一个没有靠山的孤女,能怎么办。

    沈鸾暗啧了声,以后她夫君要是敢纳妾,她就让他当不成男人。

    话说她之所以与陆嘉珏和离,难道是因为陆嘉珏背着她有了女人?

    那祁晏呢,身为皇帝,他不会只有她一个吧?

    沈鸾回了明珠阁,一连三天没有出门。她素来爱热闹,在家蹲三天这种事少得可怜。

    第四天,蓝朵朵就上门了,她一边吃着宫里送出来的进贡果子一边劝沈鸾,“其实你真不用那么介意,谁敢笑话你你直接怼回去不就得了。”

    沈鸾横她一眼,她当然知道怼回去就行,她只是过不了她自己心里那关。

    “别气了,”蓝朵朵剥了个桂圆喂沈鸾,“你要想当天那么多人,我还就站在你旁边,老天爷为什么只劈了你呢?”

    “为什么?”

    蓝朵朵往后一躲,还没说自己就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你是天选之子呀。”

    沈鸾:……

    她很想将桂圆核朝蓝朵朵吐过去。

    “好了好了,说正经事,”蓝朵朵今天是得了沈闵拜托,特意来带沈鸾出门散心的,“城里新开了家海鲜酒楼,味道还不错,我带你尝尝怎么样?”

    沈鸾这几天也着实闷坏了,她也不能一直不出门,不然某些人真当她见不得人了,于是欣然答应。

    “等我换身衣裳。”

    衣裳还没换完,丫鬟来通报说是沈蔓来了。

    “沈蔓?”蓝朵朵闻言问,“你二叔那个养在府外的女儿?”

    沈鸾嗯了声,“外头传遍了?”

    “岂止是传遍了,有御史在朝堂上参了你二叔一本呢。”

    如果不是因为沈远是她二叔,沈鸾很想骂一句活该,虽然她不喜黄氏,但背着当家夫人养外室这种行为令人不齿。

    脚步声传来,两人止了话,只见一个清秀姑娘走了进来。她要见礼被沈鸾拦住,“家中姐妹,用不着。”

    或许是不是初进府不熟悉,沈蔓笑起来有些害羞,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之前郡主送了我好些礼物,我没什么可以回赠的,闲暇时绣了一个荷包并一张手绢,希望郡主不要嫌弃。”

    那晚沈鸾见沈蔓衣服不合身,次日就派人给她送了几匹布料并一匣子的珠钗首饰。

    沈鸾接过荷包,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一只火红的凤凰,栩栩如生。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张白丝手帕,薄得能透光但沈蔓居然在上面绣了双面绣,一面跟荷包一样绣的是凤凰,另一面则是一个鸾字。

    饶是沈鸾见惯了好东西也不由得心生喜爱,“谢谢你,我很喜欢。”

    沈蔓略有些紧张的表情松散开,“郡主喜欢就好。”她又从怀里拿了个荷包出来递给蓝朵朵,“我来时听说郡主的好友来了,就多带了一份。”

    “还有我的?”蓝朵朵惊喜的接过,觉得沈蔓真会做人,于是出言邀请沈蔓和他们一起去海鲜酒楼吃饭。

    沈蔓摇头浅笑,“还是不打扰郡主和蓝小姐了。”

    蓝朵朵还想劝两句被沈鸾打断,“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蓝朵朵这才恍然,沈蔓的生母过世没几天。

    沈蔓没有多留,送了东西就告辞。

    她在府里缓步走着,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经意间的一抬眼,看见远处一路和蓝朵朵打闹的沈鸾。

    明媚的阳光下,两个姑娘笑容灿烂,美好得让人羡慕。

    她缓缓垂下眼睑,回了二房三房住的西院。

    出门得早,为了打发时间便去了玲珑阁看胭脂,冤家路窄,遇上了陆思旋和王一玲。

    这三日里陆思旋有上门看过她,但是沈鸾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将人打发了。

    若不是已经下了马车,若不是王一玲已经看见她并露出战斗的表情,沈鸾是想转身离开的。她不再喜欢陆嘉珏,连带与他有关的她都不想看见。

    “呦,这不是丹阳郡主吗,”王一玲看见沈鸾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仿佛二人是闺中密友一般,“不是说你虽然被雷劈了但是没受伤的嘛,怎么好几天不出门呢?”

    被雷劈三个字她咬得极重。

    沈鸾扬唇一笑,“你好奇呀?”

    王一玲点头。

    “这简单呀,”沈鸾说得风淡云轻,“你去被雷劈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可不一定。”蓝朵朵不愧是沈鸾的好友,马上接话,“天雷又不是什么人都劈的。”

    “朵朵言之有理,”沈鸾做沉吟状,“就算天雷劈她了,万一不像我一样毫发无损而是给劈死了就不美了。”

    蓝朵朵附和,“正是如此,说不定头发还会炸起来,成为一块黑不溜秋的焦炭。”

    听着沈鸾蓝朵朵的一唱一和,气得王一玲脸红脖子粗,被雷劈这样的事居然被他们说得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