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可有解药？”舒灵只想知道这个。 御医们满脸为难，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还是由刚刚那人开口：“回殿下，这毒非常罕有，微臣只知是从南虞传出的。” “南虞？”舒灵一下站了起来，“他们果真贼心不死，那解药呢？” 几个御医一下跪倒在地，满是惶恐地说：“殿下恕罪，此毒非一般之物可解，微臣自当竭尽全力，然而……” 舒灵轻叹一口气，说：“本宫不会说狠话，但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一起去陪着。” “殿下息怒，微臣一定会找到法子，殿下息怒！” “起来。”舒灵挥了下手，随后对侍卫吩咐道，“皇上没有醒来之前，这些大人一个都不许离开，你们可记得了？” 侍卫连忙应声。 舒灵想了想，叫来侍卫长何劲吩咐道：“你即刻带着人去把神医请来，记得千万别走漏风声，就说本宫病了。” “属下遵令，只是神医脾气古怪，若是……” 舒灵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说：“若是拒绝，那就用绑的，若是再不肯……”说到这她看向了一旁的顾斐钰，口中继续道，“那就没必要留着他的性命，和他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站在我大夏的土地上，身为大夏的子民，却不肯尽子民之责，那留他又有何用？” “是。”侍卫头领立刻下去请人。 舒灵看着顾斐钰说：“顾都督觉得，本宫有说错吗？” 顾斐钰从舒灵下那个命令开始就有些担心老头不肯就范，这会听到问他话，立刻垂了头说：“殿下说的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舒灵嗤笑了一声，她之所以留着老头的性命，也不过是看在顾斐钰的面上，不想因为他和面前的人惹出不必要的矛盾来，但要是对方真的不肯救人，她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第179章 不做垫脚石女配 在等待神医到来的时间里, 舒灵得知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顾斐钰无意中得知了敌人想要针对小皇帝的刺杀阴谋，等他赶来这里通知小皇帝，两人一合计，决定将计就计将贼人一网打尽，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本来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只要抓住贼首，再逼问出幕后指使的下落，就能将那些藏匿于大夏的贼人全都连根拔起，也算是除了一个后患。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的李德子会突然反水，这意外来得太突然, 以致于谁也没能及时阻止，而现在李德子已死, 这背后的动机也就成了一个谜。 而舒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虞，一来小皇帝中的毒正是出自那里, 再来当年陈妃一派的余孽逃去了南虞, 其中还包括了陈妃外祖一家。 “顾都督可知，南虞如今是谁掌权？”舒灵只知道南虞的王姓兀, 而那并非大夏的姓氏。 顾斐钰不知舒灵想到了什么, 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南虞王姓兀，据说兀姓是那里本有的一个氏族，但是听人说，南虞王长得并不像兀族人, 反而更像是我大夏的子民，而另还有一个传言说，南虞王是从大夏逃亡出去的，原本姓周，后来取了兀族人的一个女儿，才改姓了兀。” 舒灵只记得陈妃的外祖家是姓于，这周又是从何说起？ 顾斐钰想了想说：“殿下是怀疑，那些人是南虞派来的？” “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舒灵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会侍卫还没有从黑衣人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按目前的情形确实南虞的可能性最大。 这时御医来禀告说，李德子中的毒是另一种剧毒，乃是事先将毒囊置于口中，到了必要的时候再一口咬破。 舒灵恍然大悟，说：“这就对了，南虞？南虞只是幌子！” 顾斐钰惊讶地看着舒灵：“殿下想到了什么？” 舒灵不动声色地看向顾斐钰，她不禁想到了原本的情形，如果不是她迫得尉廷章露了狐狸尾巴，这会就该是他坐收渔人之利，可如今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迹，而这一回又是谁来当这个渔翁呢？ 她转身看向屋外，问道：“侍卫们可都吩咐下去了，务必严防死守，再不可出半点意外。” 顾斐钰应了一声说：“已经命令下去了，所有人都不得擅离职守，在皇上醒来前，若是有人敢异动，一律格杀勿论。” “嗯，劳烦顾都督了。”舒灵说着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她需要静一静，同时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皇帝的安危不仅仅关系着她的荣辱，更是影响着整个夏国皇室的存亡。 现如今小皇帝还没有子嗣，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他还很年轻，然而一旦小皇帝出事，那就意味着皇位后继无人。别说其余的皇室宗亲，那些活下来的已经不知隔了几代，根本算不得亲近的血脉，除非是小皇帝亲自下旨禅位，又或者那人早在暗中虎视眈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舒灵一时陷入了沉思，她不由地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一切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却突然变成了最糟糕的局面，仿佛她所做的都成了无用功。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启禀殿下，神医已经请来了。” “传！” 话音落下，何侍卫带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的的确确就是神医本人。 此时此刻神医一脸的不快，当他看到舒灵时，立刻嚷了起来：“你们做什么要骗老夫，长公主殿下不是好好的吗？” 舒灵看着他那副目下无尘的表情，笑了一声说：“难不成本宫还请不得你？” “呵呵。”老头讪讪一笑，说，“请得，长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老夫一把老骨rou又如何比得上。” 舒灵挥了挥手让侍卫退去门口，随后对那老头说：“神医不用拐着弯来骂本宫，本宫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但你今天必须让本宫看到你的本事，如若不然，你这神医的名头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什么？公主殿下这算是威胁吗？”老头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一旁的顾斐钰，眼神中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恼恨。 舒灵若有所思，她了眼身后小皇帝的寝殿，随后对老头说：“要你医治的人就在里边，你既有神医之名，就该有神医之实，否则……”她轻笑一声，随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瓷瓶。 老头一下愣住，而一旁的顾斐钰不名所以地说：“殿下是要服药吗？” 舒灵摇了摇头，又将瓷瓶收了起来，随后就看向了老头：“神医还要继续耽搁吗，若是里面的人有了不测，你我都担待不起！” 老头眼神一凝，随即脚下一转朝内室走了进去。 “好生看着，谁也别放进来。”舒灵对侍卫头领吩咐了一声，又对顾斐钰说，“麻烦顾都督盯着一些，本宫先去看看皇上如何了。” 顾斐钰本想跟着，但听舒灵这么一说，只能留在了外面。 而舒灵很快赶上了老头，她可不放心完全的将小皇帝交给老头医治。 “殿下是不放心么，老头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诸位还是先出去。”老头露出一副高人的姿态，负手站在那里不肯动手。 舒灵朝宫人和那几位御医示意了一下，说：“你们几个在外人待命，几位御医先在外间休息一会。” 御医们已经忙碌了半天，这会听舒灵松口让他们休息，正是求之不得，忙躬身退了出去。 舒灵看向老头说：“你可以动手了！放心，本宫不会打扰你，但你也要清楚，本宫是让你来医人，而不是求你！” 老头一听立刻蹙起了眉头，不满道：“老夫治病是有规矩的——” “本宫就是规矩！”舒灵丝毫不让，她随即比了个“请”的姿势说，“神医千万不要再耽误了，本宫就和你实话说了，若是皇上有什么不测，本宫第一个要你陪葬！” “你——”老头气得就要往外走。 舒灵不紧不慢地说：“神医大可以离开，如果你能走得出去的话！” 老头顿了顿脚步，随即大步往前走去，可就在下一刻，一支利箭插着他的鬓角嵌进了他面前的立柱上。 “神医可以再试试，本宫今日手脚被惊吓到了，手脚不太麻利，下一回可保不住会射到哪里了！”舒灵说着手上已经搭讪了另一支箭。这是她先前让人特意准备了用来防身用的，却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这里。 老头难以置信地回过了头，他看着舒灵手里那把精致小巧的金色弓箭，嘴角扯起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说：“殿下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本宫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舒灵挑了挑眉，眼里是完全没有掩饰的杀意，“神医做着欺世盗名的事，是想让本宫替你公之于众吗？到时候恐怕你的一世英名，只能用来扫地了。” 老头气得脸都红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可以去赌公主下一箭射不到他，但他又怎么可能从这里逃出升天，除非…… 他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走向了小皇帝。 舒灵也见好就收，她把手里的武器收起，随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老头的动作。 不得不说，老头确实是有真功夫的，可惜他的心术不及他的医术，不然肯定能有更高一层的造诣。 舒灵一眼不敢错过，这会离事发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可小皇帝自从昏迷后一次都没有醒来，这会看起来脸色暗沉，显然毒素已经在他体内蔓延了开来。 老头将银针一根根插入小皇帝的xue位，这是一点都不容疏忽的事情，舒灵在一旁看得大气都不敢出，她虽然认不得老头的医术，但她听过类似于金针过xue的技法，据说可以替人驱毒，只希望这一次也能够有效。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头将所有的银针都插了下去，但小皇帝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感觉不到。 等老头空出手来，舒灵终于开口问道：“能治吗？” 老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气呼呼地回了一句：“不知道，等着！” 舒灵没有动气，她知道这时候只能依靠对方的医术，刚刚她那么说虽然有长久以来累积的怒气的缘故，但也是担心对方故意推脱，既然他都能给她下毒，再给小皇帝做什么手脚，也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咦？”老头突然诧异了一下，他疑惑地看向舒灵说，“你确定皇上是中的南虞的毒？” “是御医所说，难道不对？”舒灵紧紧看着对方，唯恐错过一点什么。 第180章 不做垫脚石女配 老头看了眼舒灵, 随后拔起一根银针说：“你看，银针并未变色。” “那又如何？”舒灵知道银针变色只是针对一部分的毒素，有些却不会产生反应。 老头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将那些银针一一收去，同时开口回道：“据老夫所知，那种毒一旦沾上，最多活不过半个时辰，但皇上现在虽然昏迷不醒，性命暂时无虞。” “怎么可能？”舒灵实在无法相信，她手一伸直接搭上了小皇帝的手腕，然而刚刚还虚弱无力的脉搏竟然清晰了很多。她诧异地看向老头，“是你施针——” “非也。”老头摇头说, “老夫可不敢居功，皇上如今虽然性命无虞, 却还有另一个问题。” 舒灵听到“性命无虞”这几个字，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点, 她看着老头追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老头不答反问, 说：“殿下能否告知老夫，您是从哪学的医术？” 舒灵对此早有准备, 她自嘲地笑了笑, 说：“久病成医，本宫闲来无事自己琢磨了，神医觉得有问题吗？” 老头半信半疑，继而摇摇头说：“没有问题, 老夫只是好奇，殿下居然无师自通，连止血都会，若是顾斐钰那小子有殿下一半聪明就好了。” 舒灵不明白他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她看了眼小皇帝说：“皇上到底如何了，要多久才能醒来？” 老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老夫不敢保证，短则一两日，长则数年，这毒本就凶险，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去。 舒灵连忙将人喊住：“难道就没有办法了，本宫说过——” “殿下再强求也没用，老夫也无能为力，大不了就把这性命赔上！”老头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似乎真的不在意舒灵的威胁。 舒灵用了好一会才消化掉那句话，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只能期盼结果是前一种。 ………… 两天过后，小皇帝依旧没有醒来，神医和御医们一致认为，他性命并没有危险，但意识完全丧失，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醒。 可是国不能一日无君，朝廷还要运作，这事短时间内影响不大，时间一长难免会让心怀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而此时大臣们已经得知了消息，他们给出的意见是要找个能够代为处理国事的人，类似于以前的摄政大臣，或者前朝有过先例的摄政王之类。 可是现在的大臣多是后起之秀，让他们按章办事还行，要他们独挡一面，不说能力够不够，下面的人服不服还是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