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别说阿瑶,连她都懵懵懂懂的,要不是经历了琅琊王这档子事,她可能还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脏事。 可饶是如此,她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阿瑶还这么小,琅琊王怎么能下得去手呢,竟是不怕遭报应吗? 阿瑶被她娘打的哇哇哭,便是再懵懂,也隐约知道自己不好了,况且身上还疼,只不过不敢提。 “你来当什么好人!”于氏转头又来打沈令菡,“都是你害的,肯定是你故意引她过来的,你个扫把星!” “舅母,你好歹先看看阿瑶要不要紧啊,骂来骂去有什么用。” 谈二娘见令娘被打,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都尉夫人你怕是有病吧,关令娘什么事啊,我算是瞧明白了,分明是你不安好心算计令娘,结果报应到自己闺女头上,要不是昨晚上我们走了,现在倒霉的就是她!” 她可算是明白昨晚上是怎么一回事了,琅琊王一来,大家都知道何家不安好心,这才来救她们出去,但凡令娘傻点,那老色鬼就要得手了。 好啊,敢来算计她谈家的媳妇! 谈二袖子一撸,随手抓了只果子就往于氏脸上砸,“你个不要脸的花蝴蝶,算计我谈家媳妇还要倒打一耙,今日有我在,你休想欺负了令娘去!信不信我回家就告诉爹娘,明天就罢了何都尉的官!” 于氏奋力扭打的身子一怔,罢官这俩字可要不得,比收回宅子还要老命,这才想起来眼前还有个谈家人,断是惹不起的。 只好又返回床边,扑在床前哭,“我苦命的阿瑶啊!” “娘,你老哭甚,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 沈令菡愁的脑袋都大了,只想找块木板钉上于氏那张嘴,虽说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可她好歹别当着阿瑶的面嚷嚷,小姑娘经了这样的事,劝慰引导或者先瞒着都好,这么要死要活的,再把人逼上绝路。 “令娘咱们走,别在这管她们的破事,好心当成驴肝肺,说不定待会儿还要打你。“谈二气不过,拉着她要走,”我看你还是去我家住吧,别回头又让他们把你坑了。” 去谈家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新宅子这里她也不会再来,她还是要回都尉府的,在外祖母眼皮子底下,量于氏也不敢再把琅琊王引来。 “阿芷,你要不先回府吧,我们家里这样,让你看笑话了,我改天再找你玩。”她不由分说把谈二送出去,“你不用担心我,另外我还得求你个事,阿瑶的事,请你别说出去行吗?” 事关姑娘的名誉,谈二再傻也懂,“罢了罢了,就你心眼好,我不说,可你也别净受委屈,你成了我家的媳妇,我们家都是要替你做主的。” 沈令菡一阵欣慰,她从没把嫁给谈让跟嫁进谈家划过等号,也没以谈家媳妇自居,谈二这几句话无疑是充满暖意跟友好的,让她对谈家那样一个地方,不再尽是成见。 而更令她欣慰的是,经过昨晚的相处,谈二娘对她三哥的态度在缓和转化,言语间不自觉有了维护之意,让她意识到,这场权宜性质的联姻,或许也并不尽是坏处。 不过因为阿瑶出事,于氏把罪过都扣在沈令菡头上,连嫁妆都要收回去,老夫人亦大发雷霆,她在娘家仅剩的几个月,从此更不太平起来。 正文 030收嫁妆 阿瑶在她娘毫没遮拦的哭嚎中,终于得知了自己的不幸,连吓带刺激,病了,高热不退。 于氏原本想瞒着,这下却瞒不住了。 郑氏在都尉府住习惯了,本来没想搬进新宅,况且她一直对琅琊王送宅子心存疑窦,总觉得得便宜没好事。不过架不住她傻儿子说和,本着成全儿女孝心之意,便开始收拾包袱准备搬家。 然而包袱皮还没裹上,阿瑶的事就传进家门,她脑袋一懵,手一哆嗦,刚收拾好的细软哗啦撒了一地。 何有志蹲在门口唉声叹气悔不当初,他就知道要遭报应的,可谁知道报应来的这么快,一想起好好一个闺女就这么毁了,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娘,我也是才知道,于氏那婆娘连我都瞒着。”他抱着脑袋抽泣两声,“您说可怎么办啊,儿子都没主意了。” 郑氏方才血气上涌,眼前黑了半天,这会歪在炕头站着,一只手哆嗦的指着她倒霉儿子,“你那婆娘在哪,还不让她滚回来,阿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她!” 孙女拿不出手,总归是何家的娃,比她那不要脸的娘可要紧多了。 老太太一发话,于氏被迫从热乎没几天的金窝里挪回来,自知理亏,倒也不敢不情愿。 她跟阿瑶回都尉府,沈令菡也从小木屋里搬了回来,这两日她白天就去新宅子里看阿瑶,顶着于氏的冷嘲热讽,就生怕阿瑶想不开。 阿瑶一直发热,倒也没工夫想不开,只不过两日的功夫便蜡黄憔悴,郑氏看了一眼就指着于氏的鼻子骂了半天,又不死心的进屋检查她的身子,出来后就好似被抽干了力气。 平日里如何也罢,可关系到一个女娃的一辈子,关系到何家的名声,老太太如何能不痛心。 “你办的糊涂事,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她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于氏这个蠢妇赶出家门。 于氏翻了翻眼珠子,“娘,我这不都是为了有志的前程吗,得罪琅琊王还能有什么好,换成是您,您要如何?” 郑氏被她噎的够呛,“那你也不能——不能把令娘坑进去啊?坑你自己闺女知道痛心,坑外甥女倒心安理得了,得罪了谈家,何家照样没好!” “我也不辩解了,横竖怎么做都要得罪贵人,您骂我糊涂我也认了,可我再糊涂也比不得令娘狠心,她早就知道琅琊王的心思,自己走了倒把阿瑶骗进去,您也不能只说我吧?” 郑氏一愣,令娘她……不能吧? 见她不信,于氏哼了一声,“别以为那小丫头多么懵懂人善,比她娘可精明心狠多了,算计我嫁妆的时候您还瞧不出来吗,外面不知勾结了什么野男人,打晕了看护跑的,您说她不是早有预谋是甚?哼,反正是别想从我这拿一分嫁妆,都陪给阿瑶都不够。” 郑氏本来不信,这么一说倒是犹豫了三分。 “舅母,您说话的时候也摸摸心里的谱。”沈令菡从阿瑶屋里过来,对上郑氏那怀疑的眼神,心里泛着凉,“要不是你在茶水点心里加了药,阿瑶能这样吗,我跑是为了自保,你算计我又是为了什么?怎么,非得是我躺在那里半死不活,你心里就舒坦了,我就是好人了?” 她一般不会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跟家里人计较,实在是于氏的糊涂跟颠倒黑白激怒了她,阿瑶不这样倒也罢了,于氏泼几盆脏水就让她泼,可现在不是不痛不痒就能解决的事,阿瑶冤,她更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了,嫁妆是我坑你的么,你要是不亏心,我坑你就给啊,那点嫁妆跟两家铺子比,差得远呢吧?” 于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说不出话憋的,浑身发抖的指着她,“都瞧见没有,都来看看她本来的德行,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铺子可是你求我打理的,现在倒拿来说事,就冲你这样,嫁妆我就不给了!” “好啊。”沈令菡嘴角含笑,光棍的往蒲席上一蹲,“那我正好不嫁了。” 于氏气的直抽气,她不嫁,回头就要得罪谈家,想起谈二说要罢官来,她顿时就后悔了,不过话赶话的,她也不好落了下风,只好很骨气的甩袖,“不嫁拉倒,一辈子老死在家里才好!” “都给我闭嘴!”郑氏狠狠拍桌子,“去请个像样的郎中来给阿瑶瞧瞧,你个当娘的,除了会妖五妖六的s吵嘴,还能不能尽点本分,阿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于氏之所以有闲心跟沈令菡吵嘴,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她打算着把阿瑶送进王府。 “你说甚?”何有志听完他婆娘的厥词,心肝差点吓漏了,不过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一条路,琅琊王占了人,总该认吧,“可,可是,琅琊王他,什么也没说啊?” 琅琊王那日走前什么也没说,分明是不打算认的,要不然怎会现在都不给个说法呢?再说要怎么送啊,难不成就硬堆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