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说到正事，韩千静敛了笑容，摆正了身子，对着mama认真说：“mama，我想学。”她一开始只是想要打发时间，哥哥打篮球，jiejie学书法，她无所事事，空闲时间也太无聊了些，后来学了画画之后，看着那些衣服从自己的笔下一点一点成型，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但她更喜欢的是能做出来的衣服，而这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那mama就给你找个老师，不过一旦开始学，那么就要认真，知道了吗？”陈丽梅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半途而废之人。 “mama，我知道的，不过不用帮我找老师了。”韩千静点点头，而后又摇头。 “哦？”陈丽梅还以为女儿不喜欢有人管她，才不想找老师。 “赵老师说要帮我找一个。”韩千静把老师当时说的话都讲给mama听。 陈丽梅听到这就放心了，赵老师找的那肯定不会差。 “那就好。。。” 话没说完，一阵阵喧哗，外面不知怎么躁动起来了，声音都要掀翻屋顶了。 陈丽梅和韩千静也坐不住了，寻着声向外走去。 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韩千静瞪圆了眼。 那是一条约十几斤的大草鱼，韩峰的桶差点装不了，往外露出一大截尾巴，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时不时摆动着尾巴，要不是有人摁住它，指定要掀翻了木桶。 韩建山弯腰双手拿住鱼鳃，猛地把鱼从桶里拿出来，只见鱼身半盖住了韩建山的身体，约有一米长，草鱼身上的水哗哗往下流，不一会儿，地上就聚集了一滩水。 韩建山脸色通红，激动道：“哈哈，这么大的鱼可不多见了。”之前的龙眼村水草丰美，鱼虾蟹资源丰富，后来因为旱灾而被打捞，虾苗鱼苗都没放过，几乎是遭了灭顶之灾，虽然这几年慢慢恢复，也没出现过眼前那么大的鱼了，平时能钓到三指宽的鱼已是莫大的幸运。 “好大的鱼！”韩千原双胞胎兄弟俩围住韩建山，想要摸摸这个庞大的家伙，但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敬畏之心，你看我看看你，也不敢自己动手摸。 但韩千辉等年长一些的，胆子也大，用手摸了之后还美滋滋地发表了一番感想：“滑滑的，好像果冻！” “我也要摸，我也要摸。。。”小的一看着急了，小手使劲拨开哥哥，就要凑到前面去。 韩千晴没上去凑热闹，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桶呢。桶里装满鱼虾，偶尔也能看到河蟹翻涌的身影。 韩千晴人小，力气可不小，稳稳地把木桶放下，然后把奶奶喊过来：“奶奶，能不能帮我换个大一点的桶？” 黄翠英听到孙女的呼唤，去厨房拿了一个平时韩建山放豆腐的大盆，从水池里舀了半盆水，然后把小木桶里的鱼虾蟹一股脑地倒入盆中，原本有些脱水的鱼一接触水中，迅速游走，间期阵阵水花。 事实上，韩千晴也被震到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福气是润物细无声的那种，效果是缓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毕竟除了她出生时的明显异象，这些年一直都是不显山不漏水的。 和爸爸打赌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想到用福气来赢得比赛，而是想到了动用空间灵泉，哪知道还没来得及用意念唤出灵泉，那鱼就上钩了。 水面聚集了一大片鱼虾蟹，时不时跳出水面，好似给韩千晴邀功。 河蟹还纷纷往岸上爬，她感觉是不是河里的生物都聚集到了一起，还好韩千晴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她都要吐了。 这样的异象显然是瞒不住韩峰的，他把鱼甩上岸后，把鱼搬进桶里，正想和女儿说什么，然后就发现他被包围了。 脚下是一片涌动的生物，韩峰顿时头皮发麻，饶是他经历的事儿多，也没见过这阵仗啊。再看女儿，脸色苍白，明显就是被吓到了。 顿时韩峰顾不上那么多，用脚把挤挤攘攘的河蟹拨到一边，走了几步后，把女儿抱到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爸爸在呢。” 韩千晴沉思了一会就被爸爸误会了，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反倒是爸爸满头大汗，胸腔里的心脏咚咚直跳抱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爸爸，我没事，你别担心。”韩千晴帮爸爸擦了擦汗，心里很感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爸爸以为你吓坏了。” 韩峰庆幸女儿没吓到，经过这几分钟的缓冲，理智也慢慢回来了，韩峰开始发愁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才好。 韩千晴可不知道爸爸的忧愁，这时在她眼里，这些儿都是送上门来的美味呀。 “爸爸，我们把它抓回家吧？就是不知道烤着好不好吃。”韩千晴小胖手托腮做思考状，煎炸烹炒都在脑海过了一遍。 韩峰嘴角抽了抽，果然吃货是不懂什么叫害怕，关注的点永远是好吃和不好吃。 韩千晴是真的想尝尝鲜，自从爸爸去边境做贸易以来，家里的各式海鲜就没断过，新鲜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但河鲜吃到的机会不多，正好有口福了。 前世，小河被生活垃圾给污染，河面上漂浮着一层层塑料袋，泛着油光，天气热的时候，苍蝇乱飞，散发着阵阵恶臭，后来政府注意到环保的重要性之后，才规定不许往河里倾倒垃圾，河里的垃圾也捞出来焚烧，直到几年之后小河才慢慢恢复了清澈。 从那以后，她就没吃过河鲜，人工养殖的河鲜味道不好，总有一股泥腥子的味道，口感软绵绵的。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真的很怀念小时候吃过的紧致的味道。 父女两也是心大，欢欢喜喜地捡了一些河蟹，专挑大的捡，小的就让它继续长吧。然后又发现水里满是河虾，小木桶一捞一个准。 等两个大桶都装满了，父女两对着满河的河鲜叹了一口气，装不下了。 *** 因着那么大的鱼实所罕见，韩建山特意把儿子喊过来想细细询问一番。 现在家里闹哄哄的，韩峰也不好把刚才的异象说出来，以免大家多想。 只是跟韩建山说了一句：“爸，我晚上再跟你说。” 第15章 到了傍晚的时候，炭火通红，烧烤架子也架了起来。 村里的烧烤不像城里那么精细，大鱼大rou蔬菜往架子一放，涮油，反复翻烤，加上盐孜然辣椒粉，喜欢吃酸一点的就涮上当地特有的黄皮酱，黄皮特有的香味混着rou香，随风飘散，邻居们也坐不住了，拿着家里的菜rou上门来，就为求一口吃的。 赵清韩爷爷等老一辈的，炭烤的东西不宜多吃，不容易克化，这时喝上一口guntang的鱼片粥，又鲜又养生，也就不羡慕年轻人的好口福了。 要说烧烤的乐趣不在于吃，而在于亲自动手，试想一下，自己烤出来色泽金黄，油脂滋滋响，十里飘香的烤rou，被大家抢劫一空，那心里的满足感自然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韩千晴从哪里学来的方法，她烤出来的rou就是比别人香，这还没烤熟呢，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人群，好在她心里素质强大，这么多人盯着，一点也不怂。 偏生她动作还慢悠悠的，这不，一翻边，又是齐齐咽口水的声音。 韩千帆擦了擦嘴角就要冒出来的口水，急不可耐地说：“丫丫，成了吧？我看两面都呈金黄色了。” 韩千晴自顾自地撒调料，语气轻快回了一句：“急什么。” 要不是现在调料不齐全，还能更好吃，想到这，韩千晴心里满是遗憾。 当初这烤rou的手艺还是跟一位老师傅学的，那时她租住在一片老居民区，老人家独居，据说儿女在大城市里开公司，儿女也不是不孝顺的人，要接他过去一起生活，老人家习惯了街坊邻里，适应不了那边的环境，没住多久就闹着回来了，儿女没办法，只好每周末回来看看。 毕竟年纪大了，偶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韩千晴一开始以为老人家里没别人了，同情心泛滥，时不时会帮些小忙，比如倒垃圾、自己做吃的也会送给老人家尝尝，这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韩千晴这才知道自己弄了一个大乌龙。 还好老人也不在意，直到老人家实在生活无法自理了，只能选择到孩子身边生活，相识一场，老人为报答韩千晴平时的照顾，把家里祖传的烧烤调料秘方交给了韩千晴，反正自家的孩子看来也瞧不上这秘方了，与其带到棺材里，还不如有人能用得上呢。 所以这烤rou秘方算是韩千晴的善良所得到的回报。 思绪从回忆中清明，韩千晴看了一下，时间火候刚刚好。 没等她喊，一群人一哄而上，喵喵？韩千晴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这群人简直就是强盗啊。 这时，眼里出现了一串rou，看样子是自己烤的，抬头看见是meimei韩千静，正对着她笑呢！ “谢谢豆豆~”果然是亲生meimei呀，接过烤rou，韩千晴对meimei竖起拇指。 “豆豆！你给我一串嘛！”韩千帆哀求的声音打破了这温情脉脉的一刻。 “不要！”韩千静想也不想就拒绝，都是拼手速，凭什么让。 韩千晴往meimei面前的盘子一看，好嘛！满满的一盘，鱼虾蟹rou青菜海鲜水果！她决定收回刚刚的赞赏。 夜深了。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烤rou的香味。韩千晴咂巴咂巴嘴，嘟哝着什么，翻身沉沉睡去。 韩峰把家里收拾完，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又想到晚上要跟父亲说的事情还没说。又坐起来，披上外套，陈丽梅在一边听到他的动静疑惑：“那么晚了，你出去？” 韩峰闻言顿了顿，说：“我找爸说点事，你先睡，不要等我了。” 陈丽梅也没多想，应了声就躺下了，今天虽然是陪着孩子们玩，但也有些累了。 另一边，韩峰敲了父母的门，正巧开门的是父亲，韩建山立刻明白了儿子想要说什么了。但看儿子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韩建山收起了原本好奇的心情，随儿子到客厅。 韩峰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父亲，包括和女儿打赌以及女儿说的话都事无巨细说了出来。知道现在，他一回想起今天那个场面，还是会震撼无比，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只希望父亲见识广博能为他解惑。 韩建山听后心中很受震动，沉思了好久。一时间，客厅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挂钟滴答滴转动的声音。 韩建山心里始终判断不了的事情，听了儿子的话后，终于有了决断。 他缓缓开口说道：“峰子，你还记得六年前发生的事吗？” “爸，你是说？”是了，那时发生的事情和今天一样不可思议，他读书虽少，但是也是经过科学教育的人，以前他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但六年前的事和今天发生的事又怎么解释呢？ 韩建山话说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啊。 韩建山父子又细细商量了一番，这才分别回去休息了。 *** 第二天，睡得饱饱的韩千晴醒来，心情格外畅快，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快被扒光了。 早上的空气清新，带着微微的湿，南迁的鸟儿叽叽喳喳，老旧的电线杆上零星站着几只雀儿，一动不动，近年来，这些鸟儿仿佛把龙眼村当做根据地，有的还在这儿安了家。 韩千晴盘算着计划些什么，毕竟她这盘棋已经开了头，那么总要有点实质性的收获吧？ 不过今天确是不适合盘算，因为他们一家人都要去县里采购年货了。 加上伯伯伯娘，堂哥堂弟，婶子，把韩峰不大的小货车挤得满满当当，或许是人多重量大，韩千晴竟觉得车子没有那么颠簸了，至少她到了之后没有感觉到不适。 到了县里，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后，大家就分开了，因为韩家的年货采购时间总要比平常人家早一些，所以这时的县城人还没有那么挤，小孩子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问题。 前几年就有买年货的时候，一时不察，孩子就被拐了，但是后悔已晚，熙熙攘攘的人群，找一个小孩哪是那么容易呢。 于是从那时起，韩家就决定提早准备年货，既安全，又能满足孩子们进城的愿望。 黄翠英和儿媳妇在家的时候早就做好了采购清单，因此他们买起东西来不拖泥带水，年货齐齐采购完毕。 中午随便找了个饭馆，对付了一顿。 由于韩峰夫妇要去外婆家接侄子回家调理一段时间，毕竟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县城，韩爷爷和韩奶奶出于情于理也要登门拜访一下。准备了些薄礼，突然造访也不算失礼。 这是韩爷爷和韩奶奶第二次来到亲家的家里，第一次便是韩峰上门提亲的时候，那时韩家穷，儿子突然提出要娶老师的女儿，听说还是书香门第，难免底气不足，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 老两口穿的倍儿精神，心情也不错，一路笑呵呵地来到亲家门前。 开门的是舅妈，一看亲家来了，连忙把人请进来，端茶倒水，礼数周到。 两家大人忙着寒暄，韩千晴突然悬空，原来是被表哥抱了起来。 她重生为小孩后，被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但表哥这么瘦小的身板，可别把自己给摔了。 “丫丫，想我了没？”陈熠浩可是时常想念晴表妹，至于静表妹那冷淡的样子，让他想接近也接近不了。 “想了，想了，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韩千晴双手作怪，把表哥的脸挤在一块儿，就是脸上没rou，手感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