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娜古被哈摩因拽得几个趔趄，而多伽罗蹲在草丛里面对哈摩因点点头：“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哈摩因没有回答多伽罗，只是低头问娜古：“你在和他说什么？” 直接不理我么，多伽罗尴尬的咳嗽两声：“我在和她说那只怪物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对吧，最后一只也逃跑了。” “嗯。” “是我放走的……” 对于多伽罗勇敢的承认错误，哈摩因也并没有给予过多的搭理，他只是不想看娜古和这家伙凑在一起说话：“你该回去了，这么晚待在女巫家会被怀疑的。” “我……原本是想交了东西就走。”多伽罗看了看娜古手中攥着的那一袋鳞片，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确实，我现在该走了，那只怪物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还有祭祀的时间，确定在两天之后不会改变了，到时候哈摩因你也和娜古一起来吧。” 说完多伽罗就匆匆离开了，估计是觉得留在这里受哈摩因冷眼也得不到什么其他好处。 在多伽罗离开后娜古就开始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转达给哈摩因：“明天你不用回树屋啦，多伽罗说他会代替其他人去找你的，所以不用担心！” “恩。”这时哈摩因正盯着多伽罗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把剩下的那只放走了。” “对，说剩下的那只和你一样会说话，也会思考，并且岁数看起来不大……很可怜就放走了。” “他在说谎。” “啊？”娜古迷茫的看着哈摩因“不、不会吧？他没必要骗我啊。” “他都对你说过些什么，全部告诉我。” 于是在哈摩因的要求下，娜古便将自己记得的全部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他就是这样说的，你觉得他撒了什么谎啊？” “他没完全说实话。”这点哈摩因是很确定的，因为他知道多伽罗绝对不是草率的首领，他不会光因为听那怪物说‘放我走’就会放走，多伽罗会考虑到自己同胞的安危，也会确定这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他不是在放走怪物的‘原因’上撒了谎，就是在‘放走怪物的途径’上撒了谎。 第49章 广场 到最后哈摩因也没有具体的告诉她‘在途径上撒了谎’是什么意思。 途径？放走怪物还有其他途径么？不就是打开笼子然后说小狗快跑这样的？等晚上哈摩因窝在毛毯里睡着之后娜古还状似深沉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难道哈摩因指的是多伽罗有帮手？这到是有可能, 那也就是说多伽罗已经和贡多那坏家伙私底下沟通过了，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事情告诉她……娜古觉得按照多伽罗的想法，这么隐瞒应该是在为了她在着想, 这些事情她知道太多也确实没什么实际的好处。 不过不管他怎么捣鼓这些事情，只要现阶段不把哈摩因牵扯进什么危险就好…… 所幸在祭祀开始的前两天都风平浪静，除了村子还处在封锁阶段, 因为那逃走的怪物仍旧没有找到，这几天娜古也没有再看见过多伽罗, 可能那晚之后他根本没有回村子。 “你担心他？” “诶？啊……是有点，多伽罗他最近也老是那副疲惫的样子。”娜古叹着气将哈摩因随声带的骨刃拴在腰带上递给他, 今天中午就是举行祭祀的时候，哈摩因按照要求也是要到场的。 所以现在大清早他就起来准备离开村子了, 幸好这时他的感冒也好得差不多, 不然娜古也不会这么放心：“其实我还在想他撒谎的事情, 你说真的是他放走了那只怪物么？” “我想是的。”哈摩因接过腰带拴好, 然后抬手将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扎在了脑后，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编在发丝里面的那一串孔雀绿装饰不见了“？” “在这里，我帮你收起来了。”看哈摩因摸着头发一脸茫然的样子，娜古就急忙把装饰从自己腰上的小布口袋里面拿出来, 因为之前哈摩因发烧的时候看他睡觉有时候会硌着不舒服，娜古就擅自的把它取了下来“我帮你编回去吧。” 哈摩因看着躺在娜古手心里的那一串鳞片：“……不用了。” “不用？” “这是用我小时候脱落的鳞片磨的，你戴着吧。” 我戴着？娜古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我带在哪里呀……” 哈摩因没说话只是取过装饰, 然后从娜古耳后顺了一缕头发，编编绕绕了一会儿后才松开手：“好了。” 他在娜古的右耳后扎了个小辫子, 就像是他之前一样将装饰编在了辫子里面。 “那你就不戴了么？”娜古感觉哈摩因在将手抽回去的时候还用指关节若有如无的蹭了下她的脸颊，这让她觉得心里痒痒的。 “不戴了，你戴着就行。”看见自己鳞片扎在娜古头发里面的感觉很好，比看见别人取走他鳞片要好太多，而且哈摩因心里隐约有种陌生的感觉，在那天看见娜古和多伽罗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就这样想了，他想让娜古身上有个什么东西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有了保护者…… 虽然戴着鳞片这个举动对于人类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但对哈摩因来说有种心理上的满足，他不好意思将自己心里想的这些告诉娜古，所以也就只是干巴巴的说： “你戴着就行。” “好的。”娜古高兴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就当你送给我啦。” “嗯。” 娜古就嘿嘿的傻笑，而哈摩因想再对娜古说些什么但具体该说什么他并不太清楚，最后也只是又闷着点点头。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寡言这个问题而烦恼。 女孩开心的样子哈摩因全部看在眼里，此时他好像有些理解了娜古为什么有时候看见他就会冲过来张开手抱他，因为这个时候他也很想揽过娜古的肩膀将她拉到怀里。 娜古倒是不知道哈摩因在想什么，她只是很高兴哈摩因送她东西了，而且还帮她辫在了头发里：“那你现在就要先过去了么？” “对。” 忽然的对话让哈摩因才抬起来一点的手又缩了回去“等会儿见。” 他不能跟着娜古一起从村里出发，所以现在需要先离开村子绕去集市，而娜古等会儿会和村里的女人们集合再被男人们护送去集市。 “……你真的会来对吧？”因为知道马上要和哈摩因分开，娜古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这段日子和他黏在一起已经完全习惯了。 “嗯。” “那你现在怎么离开村子？” “后面地下有个小水路，我游出去。” “……那我等着见你哦。”娜古揪着哈摩因的衣角“路上小心点。” “好。” 之后娜古便跟着哈摩因走出杂物间，然后看着他手脚迅速的贴着后院高墙的边缘隐匿的离开了。 嗯，那个如同四脚蛇般的速度……他身体的确是好得差不多了。 直到彻底无法再看见哈摩因的踪影后娜古才转身回去前屋，老女巫此时正在屋内和一群中年女人交谈。 娜古算是认识那些女人，都是家中有严重病患的，女巫正将手里的皮料挨个交给她们，那里面包着病患的牙齿或者一小节指头，为了不同的效用女巫专门朝里多掺杂了不同的药物或者比较难得的石头与野兽眼球。 女人们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就齐齐将视线转了过来，在看见是娜古后有几个比较熟络的对她打了招呼，娜古也就点点头走到女巫身边。 “要我帮忙么？” 女巫摇头，将手里剩下的三个包交给女人们，然后指示娜古跟着那群女人：“和她们一起过去。” “现在就要准备去祭祀场了么？”娜古抬头看向那些女人“我以为要晚一点。” “不，现在你要和我们去广场那边准备了。”女人催促着娜古“快点吧。” “好、好的。”娜古回头看了看女巫，她因为年岁太大已经不用再专门跑那一趟去祭祀场了“那我先和她们出去了。” 老女巫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便慢慢朝内屋里面走去。 娜古跟在女人们身后出门时再确认了下身上藏着的哈摩因鳞片，它们被她放在了衣服最里面贴着皮肤，藏在这里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然而当如此信心满满的娜古跟随着女人们来到广场集合后，就傻眼了。 这两天娜古都没有来过广场，所以当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如同灰姑娘里面被仙女用魔法棒点过的南瓜和烂衣服，现在的广场和之前朴素感觉的圆形土黄小广场完全不一样。 最中间的木制天柱外面包裹满了开满白色五瓣花的嫩绿藤蔓，将原本灰头土脸的仪式用柱子装饰得如同春天里生机盎然的大树。 天柱的顶端上还挂满了白色的轻薄帷幔，这些帷幔的另一头牵到了广场外围的楼顶上，行程了如同帐篷般的遮护，而在帷幔向下的柔软凹陷之中洒满了各式各样新鲜的花朵和色彩艳丽的羽毛，鲜花和羽毛正随着微风缓缓朝下飘散。 地面上还撒着亮晶晶的稀碎贝壳粉末，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整个广场都笼罩在朦胧的微弱光芒里。 此时村子里所有的年轻女性都汇聚在这里，她们在天柱下那些装满鲜花的大框中挑挑捡捡，当然挑拣鲜花并不是主要的，而是她们都无一例外赤|luo着身体…… 女人和女孩们脱光了身上的衣物，成年女性还将原本画满身体的金色纹路用清水给洗去了，装饰完自己的头发后她们就开始挑选鲜花装饰年轻女孩的头发，开满白色小花的藤条被缠绕在饱满的rufang和双腿上。 看着满眼光溜溜被鲜花所包围的棕色健康rou|体，娜古感觉头晕目眩。 “快来，女巫家的孩子。” 发现身后的娜古站住脚步不走后女人便回头催促她：“我们也要快点装饰好等着去祭祀场了。” “我、我……也要脱？”娜古被女人牵着手腕正呆愣的看着四周，很多女人和女孩都已经装饰好自己坐在外面一圈等着了“要全部|脱|光？” “是呀，你要用你最接近出生的模样去见我们敬爱的母亲，来吧，不要害羞。” 其实娜古也不是害羞，毕竟光溜溜被看这种事情在这里是稀松平常的，只要她脸皮够厚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融入四周，现在她之所以那么忧郁是因为脱了衣服哈摩因的鳞片要放在哪里？ 虽然这里的女人都会带着一个小布袋，但那是为了家里人的贡品，并且要献上贡品的话部落里都会由上面管事的人做严格的记录，她根本就没有做过记录该怎么办？有人看见她手里拿着袋子肯定会来问的啊！ 娜古看着从她面前赤条条戴着鲜花不停走过的女人们，她刚刚晃眼还看见了抱着许多鲜花疯跑而过的莫莫丽。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二十多片东西要藏在哪里？？ 第50章 水潭 水祭场内所需的已经全部布置完成, 此时多伽罗和其他首领正带着一部分男人们站在集市外的石头广场内等着各自村落中剩下的人前来汇合。 根据一概的传统，现在所有男人们也都□□，只有脖子和头上带着兽齿或鸟毛制作的简易装饰。 但有个例外, 他就站在人群最边缘的地方低着头，和擦掉身上金色花纹将自己深色的精壮躯干裸露在外面的男人们不一样，即便是如此闷热的天气里哈摩因也仍旧穿着衣物将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都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 “哈摩因, 你来了啊。”在等待的时候，多伽罗挤开人群朝站在交流的‘异类’走去“我还担心你不会过来。” “大首领让我必须到场。”哈摩因盯着地面, 也不去看多伽罗。 “这次你到场也好。”多伽罗说话的声音比刚刚小了些，好让靠他们比较近的男人听不见“娜古她有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吧？” 想到自己尾巴的事情, 哈摩因有些烦躁：“恩。” “那就好。”多伽罗又多看了两眼哈摩因“说起来……关于阿祖兰他欺骗你的事情，你打算？” “现在没什么打算, 娜古不想让我冒险。” “所以你就听她的了？” “恩。” 娜古究竟是怎么把这个石头一样的男人说动的？对此多伽罗是真的非常疑惑：“那如果之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