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 秦耐真的特别喜欢东城这个城市, 一年到头四季分明，环境好, 也年轻有活力, 摩天大楼一栋一栋, 处处充满着奋斗的气息。 每天工作累了的时候，他就喜欢站在窗外往外看，看着繁华街景莫名治愈疲惫的心。 繁华街景也有不灵验的时候，现在站在窗前望下去，他距离地面大约三十多米，脑子里想的是如果纵身一跃摔下去会什么样儿。 念头闪完，他解开领带嘲讽一笑，坐回到办公椅给某个电器公司负责人孙总去了个电话，好久才打通。 “孙总，你好。” 关于抄袭，高层性sao扰丑闻的负/面新闻虽然已经做了处理澄清了，但有时候人们总是偏爱去相信坏的一面，伴随着工作室口碑跟名声的一落千丈，很多在谈的合作差不多都黄了。 今天一整天除了跟两千多万的客户再次周旋，诚恳希望他们能接受他们的弥补措施，其余时间他跟几个合伙人都在外面跑在谈却要黄了的其他客户了。 效果并不好。 黄了就是黄了。 电器公司的孙总他下午过去的时候，闭门谢客。 现在是他厚着脸皮打给他的第五个电话了。 孙总终于接起，虽然知道合作渺茫，还是想争取一下，“孙总，我们之前谈的不是很好吗，这次真的没有合作机会了吗？”打下感情牌，“我们两个也认识有好一段时间了，我们工作室的设计您一直都是认可的……” 他话没说完，孙总打断：“小秦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儿，改天再谈吧，我挂了啊。” …… 电话断掉，丧气烦躁又疲惫中，秦耐略失控地把桌子上的一沓文件一挥手扔到了地上。 办公室有两面玻璃墙，一面朝向繁华美丽的窗外，一面朝向公司里的格子间。有几个合伙人在外面注意到，敲门进来，一句话没说，只是弯腰捡起文件。 秦耐默默看他们一会儿，也蹲身去捡。 有人这时候开始说：“急躁也没办法，最坏的打算就是工作室被挤兑倒闭呗。哎，工作室才开三年，都还没稳定步入正轨呢，要倒闭真他妈的不甘心呐。但我是没重新来过的勇气了。真倒了，我就找个能给我年薪百万的设计公司给别人打工去了。” “我也没力气重新来了，三年了，过得日子我都怕了，我就没哪天不焦虑的……” “我也是，成天焦虑，我都没告诉过你们我曾去看过心理医生。我们这三年也没赚多少钱，工作室真倒了，发完工资剩下的钱距离两千多万得差一大截吧，要还债，找个年薪百万的给别人打工估计也得过几年缩衣节食的日子了。我老婆都不知道要不要跟我离婚了，我孩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老婆这败家娘们想给他最好的教育，打听了个一年要十几万学费的国际幼儿园，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养了。我们是在面临中年危机吗？” 宋莱打来电话的时候，秦耐跟合伙人们正一边捡东西一边听他们做最坏打算。 手机一直在桌子上响，秦耐一直没站起身去接。 有人站起身帮他去看：“你正在了解中的小情人的。” 跟宋莱互相了解了要快两个月了，他喜欢她，就会比较想见她。隔三差五的会在她下班的时候去她公司楼下接她一起吃饭看电影。 以前没什么了解对象的时候，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近段时间跟以往不一样了，伙伴们就怀疑他是不是恋爱了，他就如实说了在跟一个姑娘互相了解中。 因为宋莱很特别，他很纯情的给她做了个专属铃声。 手机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她打的了。 “为什么不去接？” 直至电话挂断，秦耐都没动身，有合伙人问他。 他一屁股坐地毯上，整洁的白衬衫，脸上没表情没温度：“不是很想让她跟我承担我以后的生活压力，欠一屁股债的焦虑，所以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开她。毕竟我们还没开始，干嘛拉她下水。” — 电话又没人接，宋莱往后一仰身子，从沙发上抓个秦耐曾送她的娃娃，捏捏鼻子捏捏耳朵，无聊的捏啊捏啊，脑子里念头百转千回：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还是真的太忙了…… 不知不觉十五分钟过去……她去睡觉前，摸起手机又打了一个。 谢天谢地，这次秦耐接了。 她着急问他：“你还好吧。” 宋莱担心的声音敲着他的心，秦耐嗯：“还好。” 下一秒，垂眸想告诉她，以后别给他打电话了，遇到其他好男人就去接触吧。深吸气，微抬头凝视会儿窗外，没说出来。 他是不是认输太早了。 — “工作室赔偿的事儿怎么处理的？”宋莱一会儿问他。 秦耐：“别太担心我了，早点睡吧。” 能听出电话里他不是很想说，宋莱没强求：“那晚安了，加油。”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低沉，大概事情不是很顺利，挂电话前，她补充，“我有时候预言很准你知道吗。现在我预言你一定会度过这个坎儿，事业更上一层楼。” 电波传递着她的话，秦耐轻笑：“借你吉言。” — 宋莱跟秦耐并未聊多久，就互道晚安了。电话挂断没一会儿，盛浦周给她打来。 打来告诉她：“我到家了。” 外面依旧在飘着雪，宋莱握着手机哦：“到家就好。” 她说完，一时有点冷场。 两个人沉默好一会儿，宋莱说：“那晚安了。” 盛浦周：“晚安。” — 晚上九点钟，盛声集团公司群里有人突然发了一段小视频出来，引发了热烈讨论。 小视频有点历史了，三四年前的，像素有点渣，但是还是能看得清晰的。 是某次公司活动完美落幕，拍合照留念，盛浦周西装革履站在最前排，第二排有个漂亮女孩儿站台阶上一直时不时跟随着他的背影偷瞄他，眼神里满满柔情遮都遮不住。 “这女孩以前在盛声工作过么，偷看我们盛总眼神简直温柔化了有没有，一定是盛总的暗恋者你们信不信。啧，小jiejie好漂亮，我完全吃她的颜值。” “她是我大学学姐，是在盛声工作过，本人比视频上要再漂亮一点哦。人超牛的，据说当时做实习生时可是得嘉奖最多，转正最快的一个。” “我也超喜欢她颜值，能暗戳戳的说她要暗恋我，我是个女的都想立刻从了她。”[捂脸] …… “删掉视频吧，她已经不在盛声工作好久了，人家说不准现在也有男朋友了，发这种视频被误会就不好了。” 有人开始反对。 “是哦，视频请自觉屏蔽删掉吧，不要给别人造成不好影响。” …… 上传者没一会儿出来道歉：“大意了，就无意间看到这组视频，光觉得有趣儿了，汗……” nathan在群里，把视频截给盛浦周，附带一本正经的一句话：“刚才群里一阵议论说宋莱喜欢过你。” 第48章 为她照亮前方的路（5） 窗外是冰天雪地, 室内一片暖意。 书房里的灯光倾泻而下, 盛浦周停住翻书的动作点开nathan发给他的视频。 从视频的背景来看, 是公司成立40周年纪念大会的时候, 距现在差不多三年半的时间了。宋莱那时候入职盛声差不多将要一年。 那时候的宋莱真的是太活力四射了, 满脸的灵动生气, 娇俏可爱, 暗戳戳时不时偷瞄他背影的样子布满了小女孩的柔情跟甜美。 可爱的让他嘴角勾一下，好想宠。 nathan办事向来靠谱, 截了视频也截了一些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很多人说太吃宋莱的颜了。 宋莱其实说不上大美人, 就一只小美女，说吃她的颜，不如说她身上的气质太打动人, 不谙世事一样的纯洁干净, 身上没有一点浮躁气息…… 她身上呈现出来是那种踏实工作努力进取总会有美好明天的那种感觉。 奋斗吧, 小伙伴们。就那种斗志昂扬的感觉，让人看到她不自觉就会很有好感，心生信赖。 美好的皮囊下虽然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蠢蠢欲动着的心，在面对现实时又能聪明的选择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守着底线，珍惜应该珍惜的，不会在欲望中迷失…… 外面飘落着的雪花压在树枝上, 风吹过, 有雪被吹得大片滚落。 安静的室内, 看着视频，盛浦周内心燃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气息：想要走近她，想多了解她。 — “听众朋友们早上好，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整，今天是201x年12月26日了，周五，提前祝大家周末愉快。接下来播报下天气状况，今天依旧有雪，气温零下2c~3c，这雪大概要持续一周了，寒冷天气，请大家出门注意添加衣服，下雪路滑，外出也请注意安全……” “昨天刷微博看到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一条自己的路，无论平坦还是崎岖，只要是自己选择的，勇敢地走下去吧。早安，新的一天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 又一个几近不眠之夜，伴随着清晨电台播音主持人好听的声音，秦耐从医院病床边上醒来。 他mama还在医院，昨晚九点多暂时放下工作上乱七八糟的事儿，他赶来了医院陪陪她。 胳膊枕的有点麻了，他甩甩胳膊看看还在熟睡的秦母，给她掩掩被子，出去，去公司。 天还没亮，但雪昨夜下的挺大，染白了整个城市。 — 大雪即将持续一周，下雪的日子气温骤降，悲剧的是宋莱第二天来上班，公司里的空调不知道怎么回事，开跟没开一个样，行政打电话找人来维修，没什么效果…… 一整天宋莱都穿着鼓鼓的大羽绒服，身上还披了块小羊绒毯子，太冷了。 脚中午的时候直接冻得麻木了，她下楼去吃饭，使劲跺跺脚。 秦耐最近遇上事儿后几乎就每天想不起跟她联系了，以前早中晚都会打个电话的。 他忙的焦头烂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不想拖她下水吧，所以明显冷淡了她。 这人真是够有意思的，她又不是非赖着他要跟他承担风险做他女朋友。 她就作为一普通朋友跟他打打气，他有什么事儿跟她说说，她说不准能帮忙呢。 她至少也认识个牛逼的不能牛逼的人物，盛浦周。如果他需要一大笔钱周转，她是可以拉下脸皮给盛浦周说说，两千万对盛浦周并不是什么大钱，他应该会借出，等他工作室运转好了，再还给他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儿了。 但秦耐那边什么情况他吱都不吱一声，她主动提议有点瞎掺和的嫌疑，实在不好。 他mama还在医院，昨晚也有通过电话，她说周六休息的时候会去医院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