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 没多久，宋莱接到秦耐电话，她换身连帽羽绒服捂得严严实实的下去。 夜深了，特别冷的。 到了楼下，秦耐站在车外在等她，背对着她。 路灯下他也穿着羽绒服，并不臃肿，整个人身形挺拔又笔直。 柔和路灯下，宋莱轻手轻脚走过去，人站在他左边，却恶作剧的拍了下他右边肩膀。 秦耐下意识朝右侧回头，余光扫到宋莱在左边，笑：“够调皮的。” 宋莱吐吐舌。 秦耐给她拿的零食多的不得了，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宋莱哇一声：“你这是要我在我家开超市吗？” 东西太多，她自己一个人拎太吃力。秦耐帮她拎上楼。 到家，明晃晃灯光下，宋莱给他倒杯水，目光在秦耐脸上停会儿，注意到他状态好像不是很好，在他对面小凳子上坐下来，她问：“是工作太忙吧，看你有点憔悴。” 家里开着电视，在播晚间新闻。 宋莱问话时，秦耐好像没注意听，一直在盯着新闻看。宋莱扭头瞄一眼新闻，是东城近一两年来比较红火的一家旅行社一夜之间倒闭的新闻。这家旅行社好像昨天倒的，今早宋莱还在早间新闻也看到类似报道了呢。 好像老板背了不少债，一时承受不住还割腕自杀了。新闻说抢救过来了。 “那是我朋友。”宋莱给秦耐嘀咕的时候，秦耐告诉她，“今早我也去医院看他了。”从电视上收回目光，“创业这条路太难了。” 第39章 我陪你（4） 秦耐在宋莱这儿待了没多久, 就站起身走了。 说是还得回公司一趟, 他的伙计们都在加班呢, 他得去应援。 宋莱看看他送来的一大堆东西：“这些有送过你的伙计们吗，要不要再带一些回去，我可吃不完的。” 她心肠特别好, 太善解人意好相处她知道么, 而她的好也不是没棱角的好，她真的很吸引他。 秦耐目光略带不舍的望她会儿：“下午的时候分过一些给他们了。” 刚刚去楼下跟他会面的时候，宋莱穿着连帽羽绒服，帽子紧扣在脑袋上, 进屋后摘下, 她的头发有点乱糟糟, 乱糟糟的像是小狗毛，倒是很可爱。秦耐走之前看宋莱又要戴上帽子去送他，对着她黑亮的眸子笑一下，大手摘下她帽子, 在她脑袋上挠一下：“不用去送我了。晚安。”说话间，大步走出她家大门, 随手把门带上了。 宋莱开开门，还是又追了出去。 不送他总觉得不对劲儿，送他下电梯也是好的。她真是个礼貌的好孩子。 但出门看楼道间, 秦耐已经不在了。 速度真快, 就下去了。 宋莱耸耸肩, 回自己家。回去把秦耐送来的东西收拾整理下储存好, 拿了颗奶糖含嘴里回沙发处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想关闭电视去洗澡睡觉，关闭前瞥眼电视，电视新闻里关于旅行社新闻还在滚动播出。 旅行社倒闭的太突如其来，倒闭前收了不少旅游团费，旅客们拿不回钱，在大闹呢。 宋莱再瞥几眼，关掉电视。 — 宋莱九点半泡个澡出来，对着镜子做个面膜，封晴给她打了电话过来。宋莱把手机放梳妆台，按下免提，微张口：“怎么了。” 封晴：“刚看新闻看到一家旅行社倒闭了，你看了没。” 宋莱：“看了。” 封晴语气很认真：“莱莱啊，我下面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你好，你自己一会儿好好想想，就是你不是准备跟秦耐学长暧昧一阵子，了解了解后再看看能不能确定关系成为情侣吗。嗯……这段互相了解的日子里，你一定要打听下他的资产状况，工作室状况啊，要知道有没有负债，工作室运营怎么样，别一大堆窟窿，等嫁过去不够帮他还债的……今天看到明明经营的很红火的旅行社倒闭的新闻，我突然就担心起秦耐工作室万一也出问题你该怎么办，天……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我们木工坊出问题了，实在不想再看你受一遭罪……反正你要找人跟你一起为未来奋斗也得找个真正靠谱的人。” 宋莱呸呸呸一下：“不盼点好的。”知道封晴是真心为她着想，宋莱下一秒点头嗯，半开玩笑，“我知道了，跟秦耐学长接下来了解时会把他调查个底朝天。” — 找个男朋友真的好麻烦。 跟封晴挂断电话，宋莱仰头望望天花板。 — 秦耐去公司路上，穿梭在灯火通明一片摩登时髦气息的cbd商业街，街道两旁的树枝上点缀着白色的小灯，树木下行走着一群光鲜亮丽的都市男女们。 这是个美丽的城市，也是个极其残酷的城市，不知道每天点亮了多少人的梦想，也不知道每天又摧毁了多少人的梦想。 他的车里刚刚电台在播放音乐，这会儿突然也播放起他朋友的新闻了。 早上他去看他，人瘦的不成样，躺在病床上一句话不说。他爸妈在他身边一直哭，问他他去了让他们怎么办。 他哑着声音说：“我欠债两千万啊，怎么活，怎么还。” 望着他的时候，他一时不知道该安慰点什么。 重头再来么？创业一次，会知道重头再来这种东西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初创业开始时，满腔热血，觉得自己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啊，阻碍啊都是可以承受的。 慢慢的，尝过甜头，再翻跟头吃点苦头……等吃的苦头大于尝的甜头，等做的事业一天天的总是停滞不前，那种焦虑，挫败感袭来，一点点开始啃噬你的自尊跟自信，会让你精疲力尽……什么遇到困难都不怕的豪言壮志那时候你早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创业过程，很磨砺人心的。 如果他失败一次，他都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重新来过的勇气。怎么还敢告诉别人重新来过。 秦耐九点三十五分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点了根烟吸着去对街24小时营业的小餐厅打包了数十份盒饭。他很感激跟他一起奋斗的伙伴们。伙伴们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环境，虽然加班，但是老板聪明大方又有能力，他们也都是一群积极昂扬的有志之士，喜欢节奏快有挑战的工作，跟着老板未来好像会是很美好的。 秦耐拎着打包好的盒饭上楼，一群加班汪扑上去：“谢谢老板。” 秦耐耸耸肩。去自己办公室脱掉羽绒服换上西装，优雅倜傥再回格子间，问他们：“大家有没有信心让我们工作室走的很长远。” 有人边狼吞虎咽吃盒饭边说：“当然。老大，我可是一直预感我们工作室以后会遍地开花的。” “有您在，一定会走的很长很远的……” 但愿吧。 — 前不久的某个周六，他们工作室有个女实习生跟着秦耐去紧邻世好广场不远处很大的一家居广场做调研，秦耐遇上宋莱后就把她抛弃让她先回工作室了。 小女实习生当初可是仰慕秦耐大名才来的工作室，她很喜欢他崇拜他。那次看到宋莱，她一直都想问秦耐那是不是他女朋友，现在吃着饭，小女生开口，酸酸的：“老大，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就上次我见到的那位，很漂亮的那位。” 秦耐知道她说的谁。笑：“还不算女朋友，不过，我很喜欢她。” 众人哇一声，笑小女生：“你没戏了啊。” 小女生装着哭哭鼻子：“没戏就没戏吧，老大你幸福就好。” 他创业是为了梦想，也是为了爱的人过上好日子，他mama还有……宋莱。 他现在很喜欢宋莱，跟她在一起太舒服明媚了，想跟她有未来。曾经怕工作室不稳定，拖累她所以不曾想跟她发展，现在也会怕，但更想努力去经营创造给她幸福。 第40章 我陪你（5） 新的一周里, 宋莱有点忙。周一下午临时被安排出差，飞了趟长春协助分公司做营销策划活动。呆三天, 周四下午飞回了东城。到东城时, 晚上19:00，秦耐来接了她。 出差对宋莱也算的上是偶尔就会发生的事儿。不过以前出差大都是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拎着行李箱急匆匆去, 急匆匆的回。这次回来, 阴冷潮湿的天气里有人接的感觉特棒，开车回家路上秦耐还嘘寒问暖问她工作累不累, 顺不顺利，有没有好玩的趣事儿发生，她舒坦缩在副驾驶，好心情的绘声绘色说了一件。 车里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一下一下沁入人心。 心情好，兴致高, 宋莱说会儿，甩出了几句东北话。 “我觉得东北话好好听。”宋莱勾勾唇, 开朗洋溢，“在那里跟几个同事沟通着沟通着我偶尔就会被带偏。” 秦耐在认真开车，也在认真听她讲话, 微微笑：“我也觉得蛮好听，我们公司就有个东北小姑娘, 偶尔跟她沟通, 我也会被带偏。” 机场在市郊, 回宋莱住的地儿一个多小时, 路上聊会儿天，宋莱开始打哈欠。 出差忙完工作后能去滑雪能去泡温泉能被同事拉着到处逛着玩，很有福利了，但出差一趟每天压力都很大，做的事情特别多，特别累。 秦耐也是经常出差的人，很是深有体会，笑看她：“先眯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 睡着的时候时间过的好像会比较快。等一个小时后到小区单元楼下，秦耐叫醒她，宋莱揉揉眼噘嘴看看窗外熟悉的环境：“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才睡了五分钟。” 他望着她，她迷迷糊糊噘嘴的样子可爱的让他很想去吻她一下，给她醒醒神，但怕惊吓到她，秦耐没去做，只是凑近她帮她解了安全带，目光从她红润的嘴唇转到亮闪闪的眼睛上：“觉得没睡够就抓紧上楼，一会儿下车后我去买点吃的，早早吃完你好好睡一觉。”顿顿，“想吃什么？” 秦耐靠的有点近让宋莱脸微红：“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最不好打发了。”秦耐笑她一下，推开车门下车。 她跟秦耐吃过几次饭了，她大概什么口味，几顿饭下来秦耐大概是掌握的差不多了。他让她先上楼没一会儿，他拖着她的行李箱，拎着打包的饭菜上来，装进小碟子里摆好盘端上桌，上方飘散着的热气折腾中，宋莱托腮看看全是自己喜欢的。 真是有心了，去洗洗手再洗把脸清醒下，宋莱跟他面对面坐下来吃东西。 吃东西时，她绘声绘色又给他描述了几件出差趣事儿。比如分公司某大佬看着一脸凶相，可严肃了，之前通过几次电话，语气正经的要把她们吓哭，但私底下特反差萌，闲起来就躲角落里玩游戏，对人也不错，这次她去把她招待的周周全全，酒店还是香格里拉……还有某同事出过一本书，见了她献宝一样送她一本，说是签名版，市面上买都买不到，并追问她要不要跟当红作家合影……忙碌中超级欢乐。 秦耐听的也很欢乐。 近期跟宋莱偶尔会晚上聊半小时电话，她的生活里几乎每天都是有小趣事儿发生的。 他真的好好好喜欢这种善于捕捉生活趣事儿活的健康积极的女孩子。 跟她吃饭都会觉得很香，秦耐嘴角抿着听她唠一会儿，问她明天下班早的话要不要去他工作室看看。 之前曾有一次想带她去看看的，被叶俐破坏掉了。 而那次他带她去看工作室更多的成分是她先提出他工作室据说很漂亮，他就随口应一下而已。这次，他主动提及让她去他工作室看看，是想让她能清晰的了解他的工作环境，工作状态，工作能力，想让她心里有个底，他是能交付未来的人，是有能力带给她幸福的人，也是可以跟她肩并肩一起拼搏一起走的人。 他想一点点让她走进他的世界里。 — 上周日封晴还告诉她说在跟秦耐互相了解的日子里，要打听好他的资产状况，工作室状况，有没有负债什么的。 宋莱觉得自己在感情世界里算是一如既往的现实，脑袋清晰吧，在自己没了解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他很厉害什么的之前，谈感情是会让她觉得有点没安全感的。 而且，秦耐对未来工作室是什么打算也让她比较好奇。她喜欢有拼劲有想法的男人。 现在他竟就主动提及了去看他的工作室，宋莱当然点头：“好啊，那明晚见。”毫不犹豫说完后，微思索，看他一眼，“明晚我过去的时候，工作室会有很多人吗？” 秦耐笑：“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