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我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半晌才回过来劲儿,看着担忧的小刘奶奶和酒疯子,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我们这才看向地上的王小凤,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些厌恶的情绪,这简直是不知所谓啊。 这女人的生命力很是顽强,又特别的抗摔打,就刚才那实实诚诚的摔倒时,砸在地上的声音,真是听着都觉得疼得慌,但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用袖子抹了把脸就爬了起来,鼻涕眼泪都曼到了袖子上,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混合泥土的混合物。 眼看着她又要向我扑过来,吓得我赶紧摆手示意道:“你别过来啊~”但是,我忘了自己脚底下还有一块儿石头,抓着障子本来就是为了稳定身体的,然后,我悲剧了,这回是彻底倒了,连带的把酒疯子家的栅栏也压倒了一块儿。 酒疯子自然是不会心疼那障子,只是看我没动,吓得以为我咋地了,赶紧跑过来搀扶我起来,看着我肩膀和后腰处有血迹,差点儿没吓坏了,小刘奶奶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我摆手道:“没事儿,就是让障子给刮了,回头上点儿药就没事儿了。” 俩人再三询问着我的情况,看确实没啥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酒疯子道:“看看能走不,实在不行我把你背回去?”小刘奶奶也说道:“不行就让你二叔把你送回去,可别逞能啊。”我顺着酒疯子的力气站起身后摆摆手道:“没事儿,我缓缓就好了,叔帮我看看酒糟是不是都撒了。” 王小凤这没心没肺的,这时候还不忘她家男人,很没眼色的道:“小俞大夫,你不能公报私仇,给病人看病本来就是你的事儿,我家建军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也没啥坏心思,你咋也不能跟个病人计较是吧?赶紧给我家建军治好了,我也用不着再回来刮娘家了。” 我比了一下停的手势之后说道:“嘟,听,别遭禁没坏心思这几个字,恶心!我早就说的明明白白了,钱建军的毛病,我是不会治得,再说,我是村医,只负责这个村子里的人的安危,钱建军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回娘家能不能刮着,那就更跟我说不上了,行了,你干干啥干啥,别跟我磨嘴皮子,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接过来酒疯子捡回来的麻袋,我直接拎着就往家走,这忒晦气了!王小凤却吵嚷着:“我也是这个村的人,凭啥我家那口子不能被救?再说了,刘主任他娘,跟这个村子更没有关系,你不是照样说救就救了?你就是欺负我们是平头老百姓,没钱没势罢了!” 我回头皱眉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乐意救谁,那是我的自由,我一没用公用的药材,二没收任何钱财,所以这管是人情,不管是本分,你管我给谁治病那!我就明说了吧,看着没,我可以为了个牲口,拿粮食换药给它治病,但是却绝对不会管你家任何人是生是死。” 第79章 空间里的薲草成熟了, 我却没有心思去收取,那味道实在太霸气了,我觉得它之所以能治疗抑郁症之类的病症, 大约是因为病人觉得自己竟然能撑过这么极品的味道, 还可以把它吃进肚里, 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反正我是克服不了这么极品的味道。我最不期盼的已经成熟了, 另外三样却还是小小的嫩芽的样子,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品尝。 我巡视了一圈空间之后,又去后面那间物的暖炕上给小河他们缝制衣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我有些皱眉的起身去开门,这么晚了, 天还下着雨,是谁这么急啊?推开门,我将门口的雨披披在身上,有些不耐的说道:“来了, 谁啊?” 外面传来王立秋地声音道:“俞大哥, 你快啊,你家黑虎和黑龙要咬死杨赖子, 我哥他们根本拦不住啊。”我吓得一激灵, 赶紧快走两步打开大门, 看着门口的王立秋问道:“因为啥啊?黑虎和黑龙不可能随便咬人的。” 王立秋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杨赖子是怎么把那三个小的给套了的,说是水都烧上了,要给退毛, 好像是还把腿都给打折了,结果黑虎和黑龙赶到了,现在眼睛都气红了,说啥也要咬死杨赖子,正赶上我哥他们巡逻,这才救了他一条命,但是黑虎和黑龙还围着那,我哥他们又不能真的对黑虎它们下狠手。” 我一听,当即气的咬牙道:“该死!咋不直接咬死他那!”最近一黑、二黑和三黑,已经算是成狗了,所以,黑虎夫妻为了训练三个崽子狩猎,经常带着它们跳到后山去跟野牲口干仗,也顺便改善伙食。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是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让它们直接咬死人。毕竟,在村民眼里它们还是比不得活人重要的,为了不让大家伤着黑虎它们,我赶紧加快脚步往杨赖子家跑,眼瞅着要到地方的时候,正好看到老杨婆子拎着菜刀要砍向被王胜利几个制服的黑虎,赶紧顺脚踢起一块石头打在老杨婆子拿刀的手上。 随着石头的打中和老杨婆子的呼痛生,菜刀掉落正好砍在了她自己的脚上,因为天黑还下着雨,并没有人看到我踢过去的石头,只以为是她自己没拿住刀,刀关在脚上,老杨太太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到了近前,并没管老杨太太,更没看一眼捂着流血不止的大腿的杨赖子,只是看着地上奄奄一息,偶尔呜呜两声的三个小崽儿,狗崽们凄惨的样子,别说做父母的黑虎和黑龙受不了,就是我这主人都疼的撕心裂肺。 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对着悲鸣的黑虎和黑龙安慰道:“走吧,咱们回去,我能治好一黑它们。”黑龙流下来眼泪嗷呜了两声,黑虎也同时放弃了挣扎,我对王胜利道:“你们松手吧,它们不会咬死这畜生了!” 王胜利迟疑了一下,还是松了手,又让另外几人也放手,黑龙跑到崽子们跟前挨个舔了舔,心痛自是不用说了,黑虎过来舔着我的手,眼里带着询问的呜呜叫,我含着眼泪点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肯定能治好它们。” 我小心的抱起伤的最重的二黑,让王立秋和王胜利抱另外两个,黑虎有些不愿意让刚刚帮着杨赖子制止它们的杨胜利碰自己的崽子,我赶紧出声道:“你们不能叼着它们,它们的骨头断了,你们叼着会让骨头错位的,到时候整不好就该扎到内脏了,那就谁都救不好它们了。” 黑虎还是不太愿意,没有完全褪去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王胜利,王胜利苦笑道:“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不知道啊,一群白眼狼,我要是不阻止你们咬死他,回头村里人肯定要打死你们,小俞也护不住,对不对?” 黑龙过去舔了舔黑虎,低唔了两声之后,黑虎这才趴下不再立着背毛,将脸转向一旁算是默许王胜利抱自己的崽子了。狗崽子们身上的绳子还没打开,明显是大狗用牙咬断的上面的绳子,我手里的二黑脖子上绳子的断口处还有着血迹,看来是大狗拼死咬断的三根麻绳。 回了家,我直接带着它们去了它们屋,让王立秋帮我烧水煮骨头,然后,我拿过来医药箱,用玉刀快速割断三根绳子,就看到它们的脊骨也明显是被敲断了,我快速的给它们剃了毛然后手术接骨,又涂了一层黑玉断续膏之后,就给它们包上了。 因为用了药,所以就是吴老这样的老军人都受不了的药效,三个狗崽儿也没醒过来挣扎,只是不舒服的哼唧两声。处理完三个狗崽儿,天色早就大亮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黑虎的左前腿也被敲断了。 我立即明白,估计是黑虎追咬杨赖子,黑龙趁机咬断绳子救自己的孩子们,我给黑虎上了药固定了一下它的腿,就看了一下黑龙的嘴,也不知道它是费了多大的力气,连一颗牙齿都被磨折了,好在并没有其它伤。 骨头汤里下了苞米面,这会儿也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我盛到狗食盆里,黑虎和黑龙却都先跳到炕上看看自己的崽子们,确定能活下来之后,就又伸头依次给它们舔了一遍,这才下来吃饭,但是黑龙伤了牙,现在吃骨头就疼的呜呜叫。 黑虎是心疼媳妇儿的,自己嘎巴嘎巴嗑开骨头之后,把rou和骨髓都让给了黑龙,看黑龙吃了之后,这才几口把骨头咬碎了咽下去,还不忘顺便舔舔黑龙的脸,大约是安慰吧?黑龙吃完东西,又看了看自己的崽子,这才圈着崽子团在炕上睡了。 小河三个起床之后找了过来,看到受伤的狗仔们,也都心疼的不得了,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反倒是狗爹黑虎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王润生他们过来喂畜生们,我也回屋去做我们的早餐了,只是折腾了一晚上,我们实在是没有力气做其他花样了,干脆煮了腊rou粥之后,就拿出了咸鸭蛋让他们对付着吃一口就得了。 因为给狗仔们借着蜡烛的微光做手术,实在是耗费精力,我连捡桌子刷碗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直接漱漱口就钻进被窝补眠去了。王家兄弟早就离开了,王立秋是被叫去给杨家母子包扎伤口,王胜利是回去跟大队汇报情况。 十点多钟的时候,王胜利过来叫醒了我,我揉着眉头问道:“又怎么了?”王胜利到:“老杨婆子的伤我处理完了,杨赖子别的伤还好说,他的左睾、丸被咬伤了怎么办?”我正困得迷迷糊糊的,于是顺口道:“割掉一个不耽误啥。”说完就又睡了过去。 王胜利一听,有些发蒙的,赶紧又推我道:“可是,俞大哥,我不会啊!”稍有起床气的我,很是不耐的说道:“找生产大队劁猪的去!”说完,我就将被护往脑袋上一扣,彻底跟周公聊天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精神恢复了不少,但是依然不是自己醒的,这次是被哭闹声给吵醒的,因为睡了一上午,已经差不多够了,所以脾气也就没有那么暴躁了,所以就披着外套走了出去。 黑虎和黑龙很尽忠职守的守着大门,对于哭闹的老杨太太很是恼恨,小海插着腰道:“我告诉你,今天只要你往门里走一步,那就是打算进来抢劫,毕竟我爹正在休息,家里就我们三个孩子,你进来肯定就是为了抢劫,这样我家黑虎和黑龙咬死你,那也是自卫!” 所以,这老杨婆子撒泼打把的作,却不敢真的进我家大门,毕竟三个小鬼啥也不懂,两条狗就是再通人气儿,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懂,自己这要是真的被两条畜生咬死了,就算是打死那两条畜生又有什么用? 我看着眼前闹哄哄的样子,眉头皱紧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连个觉都不让人睡消停了?”老杨太太一看着我直接一下蹦起来道:“你个黑心肝的杀千刀的玩意儿,你都缺老损了,你不得好死...” 这是什么情况?我直接被骂蒙了,我他、妈、的好好地睡个觉,怎么就又惹她了?都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那,更何况是我这本来就算不上好的脾气:“你是不是有病忘了吃药?你们偷我家的狗,差点儿都给祸害死,我他、妈的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巴巴啥?我干啥了让你这么骂我,难不成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还是咋的?” 我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老杨婆子更是气的直窜高,口不连声地说是我特意让他们老杨家断子绝孙了,我气急眼的说道:“你是不是精神病啊?你们家短不短根跟我有jb毛关系?要孩子就赶紧滚回去抱去!” 第80章 老杨婆子是真急了, 脚上是王立秋用竹板子和纱布给固定的,但是这会已经肿的不像样,连带着这条腿都比另一条粗了两倍不止, 宽松的裤子绷得紧紧的, 她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张牙舞爪的, 若不是刘三奶奶她们夹着, 早就得手了,这样不要命的挣扎,让我有些疑惑, 这不像是无事生非啊,可我真的啥也没干啊? 王立秋蹭到我身旁小声的提醒道:“杨赖子被黑虎咬了。”我皱眉道:“咬了又怎么了, 他要吃一黑它们的rou,还不行人父母咬他?我看这是咬的轻!竟然还有工夫过来放讹,我昨天可是看了,黑虎可没咬着他腿动脉, 直接包扎一下就完事儿了呗, 这回都算是便宜了他!” 老杨婆子跳脚骂道:“俞鹿年,我草你俞家八辈祖宗!你个小b养的...”我眉头当即立起, 二话不说一下窜过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闷响, 老太太的后槽牙就给打下来了,我指着老杨婆子道:“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我再听你扯我家长辈一下你试试!打不死你个老saob!” 谁都没想到我会骂人, 更没想到我会出手伤人,一时间大家都不出声了,我皱眉问道:“谁能告诉我,为啥跑我家门口撒野?昨晚上因为杨赖子祸害我家狗,把三个小的活生生的砸断脊骨,还把四只折断,简直丧心病狂!我给小狗们手术了一晚上才勉强暂时保下来命,累的我睡了一上午,没空出时间找你家要说法,现在倒是上我这儿来作了,给脸了是吧?” 眼看着我说说话,这火气又上来了,王立秋只能赶紧拉住我道:“劁猪匠今天一习惯就把两个都挤出来了。”我一时间没弄明白:“都挤出来?啥都挤出来?”王立秋红着脸道:“蛋,卵、子。” 我道:“这不废话吗?你看谁劁猪劁一半的?”突然,我反应过来什么道:“不会是劁猪匠把杨赖子给阉了吧?”王立秋艰难的点头,我下意识的夹了一下腿,然后才放松下来问道:“那她找阉了她儿子的说话,来我这儿作啥?看我好欺负是咋的?” 王立秋脸色白了白,然后问道:“你还记得上午,我问你杨赖子被黑虎把一边的□□给咬坏了不?”我问:“啥时候?”王立秋道:“就是你睡觉的时候啊,你说的割掉一个不碍事儿,我说我不会,你还说找生产队櫵猪的就行。” 他这么一说,我倒隐隐约约有了印象,于是哭笑不得的道:“那会儿我压根儿就在迷糊期,啥也不知道啊。你不会,真的把劁猪的找来阉了杨赖子吧?”王立秋带着哭腔道:“啥?你不会是以为在做梦吧?我还以为你知道,咱们村的劁猪匠,祖上就是给阉人的那。” 我瞪大眼睛道:“祖传手艺阉人?”王立秋点头道:“是啊,听说以前远场的想进宫某富贵都得带着礼,来求他爷爷给阉割,他爷可有名了,阉完了一点儿不拉拉(二声)尿儿,也用不着割二茬。” 这事儿有点儿大,四周都议论着,这回杨赖子算是成了太监了,杨老婆子是悲从中来,也顾不上我之前的凶狠,那是张牙舞爪的跳脚骂,啥难听骂啥,但这事儿说来我正有责任,所以只能当做听不着。反正王胜利他们拦着,她也打不着我。 四周人对杨赖子家母子都很厌恶,毕竟这年头吃的东西很贵重,但是,上面政策是要求不能饿死任何人,所以,分粮的时候就是人七劳三,也就是说,他什么也不干都能领到不少粮食,而干活的人,只要是工分低的,也比他多拿不了多少。 一次两次,大家看在一个村的份上不说什么,时间长了谁也不干啊,可是,杨赖子他娘,最擅长的就是耍无赖和骂人,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连哭带骂,骂上一天都不带重复的,所以大家只能尽量不去招惹她,在党爱军把她邪乎住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拍手叫好。 于是,在听说杨赖子被阉了,围观的缺德人就说道:“哎,老杨婆子,反正你儿子有没有那玩意儿都没啥用,人家小党也不让他进,正好他老吵吵难受不干活,这把祸根儿去了,没准就好了,没听人家都说猪不劁不胖不劁心不静啊,这也算是好事啊~” 大伙都跟着起哄,老杨婆子气的骂道:“那么好,你们咋不去把篮子抠出来?一个个都他妈的缺德带冒烟的,咋不都嘎呗一下瘟死,给好人到地方,都...”我懒得听她继续骂,而是问王立秋道:“扣他睾、丸的时候,跟他说没,取得他同意没?” 王立秋愁眉苦脸地说道:“你早就跟我说过,不管是给谁看病,都得当面讲清了,不能让人抓着把柄找后账,我肯定得问清了,正好那会儿他还挺清醒,咱们大队长啥的也都在跟前儿,我说得让劁猪匠给他抠出来那个坏了的,他同意我才让劁猪匠干的。” 我长出一口气道:“他都同意了,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你们不是没把□□之外的多余玩意儿割下来吗?那咱们就管不着了。” 王立秋依然愁眉不展的说道:“可是,当时他问我扣完了耽误事儿不?我说,扣一个应该问题不大。然后他就同意了。但是劁猪匠一上手,就把两个都给整出来了,据说是扣猪的扣习惯了,没寻思人的这么不结实,以前就听他爷爷讲过,他真没敲过人的。” 这时一个穿的埋了吧汰的矮个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布袋子,直接来到老杨太太跟前说道:“婶子,您看这事儿整的,我这干顺手了,直接把两个都给扣出来了,但是您放心,癞子兄弟好了以后,除了不能办事儿,啥也不带耽误的。 这个您收好了,我这不是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就给顺手帮着用石灰给处理了,一准儿不带坏的,你把它给吊房梁上,我爷爷说,这个叫高升,等癞子兄弟那啥的时候,拿下来埋在一起,好能骨rou归家,也算是全尸了。” 老杨婆子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指着劁猪匠一阵你之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别人没注意,我却看到劁猪匠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然后就很焦急的跟大伙去叫老杨婆子,我自然没心情去管闲事儿。 黑虎和黑龙摇着尾巴很是解气的样子,我摇摇头,这也算是报应吧?大伙帮着把老杨婆子抬回家,我则带着王立秋去了卫生所,路上,我问王立秋道:“劁猪匠跟杨赖子有啥过节吗?”王立秋茫然的摇头道:“没听说啊?他们两家还有亲戚那。” 我不再问了,他们有没有过节,跟我又没关系,我只要不让杨赖子出生命危险就行。我们到卫生所的时候,就听到杨赖子杀猪似的惨叫。 进了内屋,就看到杨赖子被牢牢地绑在床上,以免他因为疼痛,过渡挣扎将刚刚才出现的伤口挣开,我带上手套掀开被子,翻看了一下伤处,果然是专业的,就我这二五子上去,一准不会处理的这么干净利索。只是,这直接在伤口处撒草木灰,还真是劁猪劁习惯了。 我拿出一颗止疼药塞进他的嘴里,几分钟之后,他的痛觉被封闭之后,他喘了下气儿道:“就几个狗崽子,你让老子做太监?你真他、妈的狠!有种你都是杀了老子啊,整这阴损的事儿,真jb不是爷们!” 杨赖子眼里的恨意几乎已经化为实体了,我一边处理着他的□□,一边摇头道:“这个跟我没关系,阉割你不是我的意思,小秋问我的时候,我因为给一黑它们做手术做了一晚上,早就困得不行了,所以,小秋问我的时候,我大脑早就混浆浆的了,这才顺嘴儿说没一个不耽误太多。” 嘴上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在他的伤口处放进去了一颗药丸,垂下眼睑道:“出了这事儿,我也挺抱歉的,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给你按回去一个,但是能让你快点儿好起来,并且你也不会再感到怎么疼了,过三、四天愈合好了,你也就能下地了。” 收拾了一下,我撕下手套,给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我将小河他们送到了吴老那里,将事情说了一下,吴老点头道:“孩子就暂时放我这儿吧,等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你们就都搬到这儿吧,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报复。” 将孩子送到吴老这里,我就回去了,看看一黑三个已经醒了,我炖了些rou汤给它们,然后就去了后山,我坐在石头上想着心事,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我第一次利用医术杀人,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除掉杨赖子,他之后必然会报复,别的我不怕,就怕他将手伸到小河他们身上。 第81章 身后的呼吸声惊醒了我, 我转身过去,就见刚刚才见过的劁猪匠站在了我身后,我挑挑眉, 劁猪匠笑笑道:“我一想就知道, 你一准儿能猜出来我是故意的。”我笑道:“明眼人并非我一个, 猜出来的也绝不是我一人, 你做的并不高明, 只是,这个谁又都没有证据罢了。” 劁猪匠点头道:“村长家的老大,肯定早就反应过来了, 可那又如何?就是被揭发检举了,我这仇也报完了, 我也活够了。我猜,你肯定也出手了,毕竟那杨赖子可不是啥君子,你不可能不斩草除根。” 我摇头道:“这是你的猜测罢了。”劁猪匠笑了两声之后道:“你出不出手跟我又没关系, 我就顺嘴这么一说。”我看着他没说话, 劁猪匠坐下来递了酒壶过来道:“喝一口?”我摇摇头道:“我不太喜欢喝酒,更不喜欢借酒浇愁。” 劁猪匠笑道:“我这可不是借酒浇愁, 我这是高兴啊。我这憋得时间太长了, 能不能听我说说话?”我点头道:“你说吧, 说出来能痛快点儿。”劁猪匠道谢之后,就一边灌酒一边讲着自己的故事。 其实,杨赖子算是劁猪匠的弟弟, 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劁猪匠也姓杨,祖上开始,就是吃阉人这碗饭儿的。众所周知,这活就是有伤天和的事儿,虽然是家传的手艺活儿,但是,真还没有哪个子弟愿意接。 因为杨家有个传统,接手艺的是长房,但是,接了手艺之后,就不能娶妻生子,这是因为,杨家人发现,只要谁接了这手艺,生出来的孩子必然会是残废,或聋、或哑、或傻,但是,这手艺是杨家赖以生存的吃饭活计,不能扔。 所以,每代杨家人都会生下两个孩子,这其中一个比较聪明伶俐的就过继给上一代的长房做接班人,而另一个孩子,就用来做种。而且,每个杨家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辈子只会生两个孩子,一个聪明乖巧,一个jian懒馋滑。 而劁猪匠这代却在劁猪匠三岁,他母亲又怀胎的时候,出了意外,直接难产死了过去,转年,他爹又娶了个媳妇儿,也就是杨赖子他娘,之后生下了杨赖子,两人的性情一对比,劁猪匠就正式过继给了他大伯,继承了杨家手艺。 这个,杨赖子并没有什么可怨恨的,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必然会继承家族手艺,给杨家做贡献,只是,因为害怕老二比他强,他爷爷和父亲这才没直接定下来,一直等到杨赖子出生,希望破灭了。 让杨赖子恨上他们的是,头几年,为了自保,杨赖子的娘和杨赖子,将杨家举报了,他爹,其实应该是他大伯,为了不牵连他,自己一人扛下了罪名,公开和他断绝了关系,他爷爷将他带在身边,把家里的钱财拿出去疏导门路。 最后,他爹虽然被“平反”无罪放了出来,但是,之前遭的罪,再加上年纪大了,没多久就没了。他给他爹埋好之后,就发誓,这辈子必须要报这个仇,从此,他和他们就是杀父之仇,不死不休。 为了报仇,他想尽了办法,可惜,除了将他亲爹整死了之外,另外那对娘俩却一直逍遥着,这次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报了仇。 说完之后,劁猪匠摸了一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的眼泪,扑棱了一下身上的灰,站了起来道:“人老了,受不住这山上的风喽,我这就回去了,你继续坐着吧。”我点头道:“那您走好。” 劁猪匠一边走一边灌着酒,一边念叨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呦~”我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一天没怎么吃饭,我应该是饿了的,但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只能做了点粥,捞了水饭,就着点儿蘸酱菜吃了一碗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就听说老杨婆子疯了,疯疯癫癫地喊着:“王翠芳,我告诉你,老娘之所以让你先嫁给杨木怀,你还真寻思他就那么稀罕你啊,不过是要你给生个能担煞气的孩子好能养活我们罢了,看看,看看,你死了之后,连个儿子都没有,让你处处跟我比...” 老杨婆子走到劁猪匠的家,也就是杨家老宅,在他们将劁猪匠的父亲(大伯)举报进去之后,就被劁猪匠他爷爷给全部赶出去了,之后才盖的现在的房子。老杨婆子瞅了瞅门里,从一旁摘了花戴在头上,然后搔首弄姿的走到门旁。 嗲声嗲气地道:“怀木,你看我今天漂亮不?你啥时候正式娶我过门啊,人家都有你的孩子了~啥,你说你想招除掉那个贱人?真的假的?你真好~死样,你咋就那么猴急那,可别让人看到了~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啊~去你的,你才破鞋呢!” 老杨婆子赶着说话,赶着脱衣服,那动作和语言,要是变成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还真挺勾引坏男人的,可配上老杨婆子的样子,那真的能让所有男人一辈子不举,现在的人都保守,哪见过这阵仗,不管男女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最后还是村长媳妇儿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老婆子过来把她拎回去的,当然,也都没有人对她轻拿轻放,毕竟,从老杨太太的话语中,不难明白,这就是当年她干的缺德事儿,现在可不就遭了报应。 不知道是谁,把老杨婆子疯了,然后把老杨婆子说出的事情有多震撼,都告诉了杨赖子,杨赖子的下、体伤口本就没长好,听了这事儿死活要见他母亲,我自然是无所谓的,通知了村长和党爱军,都表示出事儿不用我负责之后,我就痛痛快快儿的剪了杨赖子手脚上的绳子,放了他自由。 杨赖子低着头,隐下心中的恨意,只是他快化为实体的恶意,又怎么能瞒得过五感灵敏的我?但是,我仍然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声不吭,看着村长叫人把他抬回家,王立秋有些担心的对我说道:“俞大哥,你刚才给杨赖子剪脚上的绳子的时候,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可吓人了,你还是小心点儿吧,他就是个小人,啥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我叹气道:“那又能怎么办啊,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呗。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呢?被人偷了狗崽子,差点儿都给我整死了,结果没等我去要赔偿,人家倒是先恨上我了,我还有苦说不出,你说晦气不?” 王立秋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我叹气道:“小河他们搁孤儿院呢,我自己没意思,你晚上陪我喝酒唠唠嗑呗,心里这个憋屈。”王立秋点头道:“行啊,咱哥俩挺长时间没喝酒唠嗑了,正好今儿个礼拜天,也把何欢叫过来吧?” 我笑道:“行,晚上咱们吃点儿好的,我现在去供销社买点儿吃的跟酒去,你去把何欢叫过来吧。”王立秋点头道:“那行,你慢点儿骑车。”我笑道:“这老长时间,我早就练好了,起码肯定摔不了。” 因为我经常过去买rou啥的,还净买人家不爱要的带骨头的地方的rou,帮他们省了不少事儿,一来二去的也就都熟了,见到我,rou铺的大哥就说了:“哎,小俞又来了?今儿个想吃啥了?我看那头来了不少东西,说是还有海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