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暴君驯化记在线阅读 - 第54节

第54节

    姜保真道:“他是晕了。”

    “什么?”商陆伸手去探了探萧廷瑞的鼻息,果然有,再倾听了下,心脏也在跳动,他微微松了口气,厉声道,“别以为你就没事了,要不是你的药,殿下不会受这种折磨,”同时喝令,“将他拿下押去大理寺,还有殿下,也不能留在此地了,回京。”

    众人即刻下山。

    到得京都,萧廷瑞也没有醒转,众位太医全力施救,收效甚微,不知何时清醒。

    萧廷秀得知此事,雷霆震怒,吩咐大理寺堂官彻查,而涉嫌其中的姜保真当然也没能回家。

    消息传到姜家时,柳氏差点瘫倒,抓住姜琬的手道:“这怎么可能,相公怎么可能会害定王呢,他将他治好了啊,作甚要害他?琬琬,相公肯定是冤枉的。”

    “应该是误会,娘,您不要担心。”姜琬也没想到父亲这一去,居然会有牢狱之灾,且还是谋害定王之罪。

    这定王可是萧廷秀唯一的亲弟弟,无事便罢了,若是有事,父亲只怕……

    她心乱如麻。

    旁边的姜琰也很急躁,紧紧握着拳道:“岂有此理,爹爹仁心仁德,悬壶济世,他们竟然把父亲抓起来,还有没有天理了,”她大声道,“娘,倘若他们真的冤枉爹爹,我一定会把爹爹救出来。”

    难道是要劫狱不成?姜琬鼻尖冒汗,一把拉住她:“你别胡来,这事儿大理寺肯定会查清楚的,娘已经很担心了,你不要再跟着瞎胡闹。”

    “我是说如果!”姜琰挑眉道,“我现在自然不会如何的。”

    “好,你陪着娘,我去找干娘商量一下。”姜琬叮嘱。

    姜琰点点头。

    两家离得不远,就隔了一道巷子,姜琬走过去,只要半盏茶功夫。

    因在这里住过了,下人们还是当她主子,也不曾拦着通报,姜琬很快就行到了堂屋,不料见萧耀也在这里,正跟谢氏说话。

    “阿琬,你不用担心。”谢氏忙安慰她,“阿耀正跟我说呢。”

    “表哥。”她看向萧耀,“定王殿下如何了?”

    “仍昏迷不醒,不过父皇并不信是姜大夫所为,只是那药确实有问题,故而命人彻查,只能暂时委屈姜大夫了。”萧耀语气很轻松,似乎胸有成竹。

    姜琬立时没那么担心了。

    萧耀站起来道:“我与姨母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在这里坐一会儿。”

    “你要走了?”姜琬惊讶。

    “怎么也得查出来吧,我当然不能干等着大理寺。”

    “表哥,”她送他到门口,低声道,“这些人针对父亲,想必是不想让我嫁给你,皇上赐婚,因我父亲医治好定王,这回定王偏偏又与父亲有关,这是始于父亲,终于父亲……”

    她已经明白了那背后之人的意图。

    萧耀抬手轻触她的脸:“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娶你,姜大夫也不会有事。”

    他神色十分的坚定,姜琬主动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表哥……不管如何,我也一定会嫁给你。”那人非要阻挠,她就非得夺去那人的一切。

    惹到她就罢了,居然还要陷害父亲!

    她深呼吸了口气:“你最好查查莫家。”

    萧耀眸光一动,应道:“好。”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不必担心,我若是今日得了什么消息,晚上来找你。”

    姜琬叮嘱道:“你小心些。”

    他微微一笑,松开手。

    姜琬走回堂屋。

    萧耀看着她背影,脸色瞬时变得十分的冷厉,他原本以为保护好姜琬,这婚事就能顺利了,结果姜保真竟出了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疏忽。

    萧耀大步走出去。

    来到卫凌所在的兵马司衙门,他径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未来楚王的岳父……我如何不知?且不说你已经叫荣起告知,”卫凌道,“我去问过守门的兵士了,今日出入城门是否有可疑之人。”

    “有吗?”

    “暂时还没有,子玉仍在调查。”

    “没有?”萧耀挑眉,“那人肯定是尾随姜大夫的,不然怎么能在他药箱里做手脚。”

    姜保真一到大理寺就想起药箱中途离手的事情,可他想不起来送还药箱的人是何模样,因那人低着头,还给他药箱之后立刻就走了。

    “或者是早就潜伏在寒月寺呢?”卫凌看一眼萧耀,知道他关心则乱,这节骨眼上出了此事,生怕皇上收回成命,“我已经叫人去寒月寺查问那些沙弥。”

    萧耀沉默,半响道:“赐婚是五日之前的事情,我怀疑此计就是在这几日定下的,不然不会拖到今日。如此仓促,不信没有一点疏漏……那人要尾随姜大夫,必然在姜家门口露过面,又要买,”他顿一顿,“姜大夫说他的药材里被混入了一种叫天枯草的粉末,此草有毒性,对体质虚弱者有很大伤害,引起心衰……”

    “荣起。”他突然喝道,“你把京都药铺的掌柜都抓来,但凡买过天枯草者,画下画像。另外,叫道生问一问暗卫,把近日在姜家门口徘徊过的人,记得面相的都画下来,还有去大理寺问一下,姜大夫今日在寒月寺前去过什么地方,看看有没人留意到异常。”

    荣起得令,疾步而去。

    卫凌道:“倘若寒月寺也有看到的人,一对比,那人应该跑不了。”

    两人正说着,子玉在门口道:“公子,有线索了。”

    “进来。”

    子玉应声,禀告道:“有位兵士说,姜大夫出城时,他见到有个人也差不多时间出了城,而姜大夫被押回来时,没多久,那人也回城了。”

    “谁?”萧耀与卫凌几乎同时发话。

    “王仪。”

    ……………………

    亥时末,接近子时,傅英方才归来。

    整个济宁侯府安静的好像一座坟冢,他行到上房,脱去轻薄的披风,扔在木架子上,正待坐下要解腰带时,手却移到旁侧的剑柄上。

    黑沉的夜,暗藏杀机。

    傅英手腕一转,便要拔剑。

    却见一物如箭一般袭向他,夜色里闪着白色的光芒,他伸手一格,将那东西扫于地上,耳边听到冷冷的声音:“这东西,你认识吧?”

    那是块白色双麒麟纹的玉佩,此时破裂在地,月光下,他仍然认了出来,那是王仪之物,而王仪,是他的属下,跟随了十几年的心腹。

    傅英心头一震,瞬间的凝滞,有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英俊的眉目如雪冰冷,长剑已然抵在他脖颈:“傅英,地狱无门,你非得闯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英:呵呵,急了吗,娶不成阿琬了?

    萧耀:呵呵,不用你cao心。

    傅英:那你来找我干嘛?

    萧耀:你再废话,本王杀了你。

    傅英:来啊,正好决斗!

    姜琬:……

    第59章

    王仪只来去城门一次就被发现了,可见萧耀对他的关心,许是早早就调查过他,故而守卫的兵士都认得他的下属。傅英细思之后并不动弹,萧耀来得气势汹汹,可他怎么说也是拥有侯爵的,就算皇子身份,又怎么能轻易下手?

    “不过一个王仪,怎么,殿下想用他诬陷我不成?”傅英语气淡淡。

    萧耀道:“诬陷?你以为本王没有证据?有人亲眼看见他随姜大夫出城,又在相同时间回城,寒月寺那里,很快也会有结果。”

    “秋高气爽,王仪去寒月寺烧个香也有错?”

    “你巧舌如簧无用!”萧耀冷笑道,“他是你手下,听你吩咐,本王押你去大理寺,这一个理由足够了,而且,王仪没你想象得那么忠诚。”

    傅英目光一闪。

    “韦则平在审讯他。”

    “什么?”傅英终于忍不住,厉声道,“你竟然动用私刑?”

    这韦则平审讯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可怕,只要他动手,世上没有谁能承得住,堪比阎罗王,萧耀带着他去打仗,抓到敌方要套出实情都是交给韦则平。故而傅英实在是忍无可忍:“你虽然贵为楚王,但也没有权利审问我的属下!”

    萧耀有一瞬间的静默,半响道:“玉佩碎了无事,人就不一样了,本王给你一刻钟时间,若你不老实交代,就等着收王仪那一身rou。”

    傅英手指握成了拳。

    他感觉到了萧耀的疯狂,王仪在那韦则平手里,怕是要被千刀万剐了。那虽是他的心腹,但也有十几年的感情,傅英深吸一口气:“你到底要我交代什么。”

    看他终于松动,萧耀将剑插回剑鞘:“王仪的嘴其实很牢靠,只不过,他还是说了一点事情,他不承认姜大夫是他陷害的。”

    傅英咬了咬牙,颊边肌rou跳动了下。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他跟随姜大夫,肯定是发现什么了。”萧耀盯着傅英,一字一顿道,“我猜,他甚至已经抓到了那个人,我现在就想要这个人。”

    他为报复莫政君,天天盯着她,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件事,让王仪进行跟踪,而今好不容易抓到把柄,萧耀一伸手就要夺去?

    “我凭什么给你?”傅英挑眉,“我自己不会交给大理寺吗?”

    “也不是不可,你还可以告诉齐大人,你早已经知道有人要毒害七叔。”

    “你血口喷人!”傅英大怒,“王仪虽见他动药箱,但不知做什么手脚,他也不好私自定夺拿不拿人,后来定王殿下中毒方才清楚。此计我亦不知,不曾有千里耳,只见他进出莫家,有些诡异……”

    萧耀打断他:“你觉得父皇会有耐心听你辩解?”

    傅英脸色一变。

    本来他就已经得罪萧廷秀了,这回萧耀若真的趁机中伤,怕是会跌入深渊再也爬不上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

    也许终其一生,自己也斗不过他!

    傅英从袖中拿出一把钥匙:“那人在罗粉巷最西段一间铺子的后院。”

    萧耀得到钥匙便要离开,临到门口,冷声道:“想要保命,你最好不要再对阿琬动什么主意了。”

    脑中闪过那张明艳的脸,明明是自己先动的心,傅英只觉满嘴苦涩,淡淡道:“她马上会成为楚王妃,我能动什么主意,只是这王妃,是不是阿琬真心想要的,却很难说。”

    萧耀身形一顿,蓦然想到当初让姜琬选谁时,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她的不情愿,她的……不,今日在杨家,她说不管如何,都会当他的王妃。

    那一刻,她很坚定。

    他嘲讽的笑了笑,不屑搭理,大踏步离开了济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