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皇为公主安排了一门亲事。 所有人都道这次皇是真的狠下心肠。 我却知道,依照皇对公主的宠爱程度,只要公主抵死不从,皇就一定会改变主意。 果然,公主绝食了没有几天,皇便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地把夜送回到她的身边。 夜再次出现在公主门前的那天,公主上前去抱他,可夜却推开了公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公主流着眼泪问他,“你只是想骗我的身子?” “我对你是真心的,可你我身份悬殊。往后,我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身如一叶浮萍,哪里敢牵连公主?”夜说。 “这不过是你冠冕堂皇的说辞吧?你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你只是为了玩弄我?” “我只是不想连累公主。” 公主流着眼泪拿出了一把匕首:“从来没有人能骗我,从来没有人这样彻头彻尾地骗过我,很厉害,成汉来的贼人,你偷了我的身子,你还偷了我的心。” “公主,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 “我不信。”公主泪流满面地要把刀子刺进夜的胸膛。 我以为会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我以为会看到鲜血溅射在公主白皙的脸上,映照出她惊惶的面容。 可惜我想错了,一个是懦夫,另一个是莽夫。 懦夫说着要同归于尽,可举刀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莽夫口口声声要离开对方,可他却握着对方的手要对方把刀子刺进去。 “咣当”一声,刀子掉在了地上,他们两人相拥着对方,似乎那就是一辈子。 以我那时候的年纪,我并不知道,夜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玩了一招欲擒故纵,但后来,从他一生来看,他是真的有心,而那颗心只在德嫔面前存在。 两人开始逃跑,就像是戏文里面唱的那样,收拾两个小包裹,趁着夜色奔逃。 皇如果能这样轻易叫他们逃出去,那就不是皇了。 在边境线,皇拦截了二人,公主声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皇无可奈何,摸着公主的头发:“论及心思缜密,你玩不过他的,这个人不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公主不信,她说:“丈夫是我选的丈夫,若是他不好,那罪责全在我,哥哥,你要原谅我。” “你这样,我拦不住你,可我要你知道,”皇对公主说,“不论何时未央都是你的国,你的家,他若是负了你,哥哥自然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可他若真的那样做了,你回来,哥哥对你好。” “哥哥。”公主抱着皇,哭了个泣不成声。 皇把夜叫到一边去,说是有事情要交代他。 公主远远地看着,问我:“哥哥不会为难夜吧?” 我认为不会,相反,皇会为他提供东山再起的资本,皇做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夜,不过是为了他的meimei。 后来,我们一路深入,潜进成汉腹地,一路走来,听了许多有趣的事,比如一个名叫春雨夫人的人还有一夜崛起的教派,夜有了主意,将公主安置好,便卷入了这一场后来足以改变成汉国运的狂潮。 战争打到最后,夜已经大权在握,他要将我们一行人接过去。 可是路上遇袭,众人当然要力保公主,所以我们这种“不重要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扔在战场上,由着即将追上来的几千人马对我们进行发落。 袭击我们的是时任皇帝的夙的军队,夙也许总算明白了,这一切幕后的cao纵者都是夜,可惜夙明白的太晚了。 我要死了吗? 我不知道。 随行人员里面,除了我全都是一群汉子。 他们跟我说:“你完了,赶快自尽也许好过一些。” “为什么?”我问。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往事(三) “你一个女娃娃,追上来的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兵痞子,”他们告诉我,“我们大不了就是眼一闭,脖子一伸就完事儿了,你若是被活捉了去,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境遇。” 我害怕,我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经历过家道中落的,我知道我将会面临什么。 可人总是要有希望的,我贪生,我怕死,我要留着我这条命,万一转机就出现了? 所以,他们递给我的匕首,我没有把它插在自己的心脏上面。 我固执地等待命运对我的发落,我不信,上天要对我这样不公。 追兵来了,果然手刃我们,一手一个。 手起刀落人头掉,血液喷溅了我的一身。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先行的骑兵不过把我困在原地,绕着我围着圈子打转。 他们的嘴里发出粗鲁的声音,叫嚣着“女人”。 此刻,我开始后悔方才自己没有自裁。 衣服,被撕扯,我拿出匕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把匕首对着自己还是对着别人,那匕首就被打落了。 跑,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