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第16章 晚上,迪卡那边浩浩荡荡的车队发出,她知道迪卡出去了,没过一会儿,齐骁起身往出走,很快楼下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她站在穿前,看着齐骁的车越行越远。 她昨晚没睡,此刻也毫无睡意,她担心齐骁,他肯定是偷偷做什么去了,危险,她脑子里所有字眼都是危险。 她一直忐忑着,直到后半夜四点钟,齐骁回来。 他一上楼,就见她坐在椅子上,他没说话,转身进了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南絮还坐在那。 “不过来,玩情趣,好。”他说着,上前几步,弯腰就要抱她,南絮急忙跳下椅子躲开。 她躺在床上,齐骁在窗边抽了根烟,然后倒在她旁边。 他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她看到他背上深深浅浅的刀痕,她不自觉抬手,反映过来,手已经触碰到他的脊背。 齐骁身子一僵,猛的回身,速度之快在她没反映过来之时,已经把她按在身下。 他勾着痞痞的笑,“想我了?” 她知道他故意的,只是心底有点难受,“还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蕴含的力量却是无尽。 齐骁很想堵住她的嘴,真的想,她那张小嘴,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他松开钳制她的双手,翻身倒在一边,“睡觉,困死了。” 人心在冰封之时,被潺潺水流划过,那种温暖没人能够抵挡,他也一样,他的心再坚硬如磐石,也会对温暖向往。齐骁反倒希望她像以前一样,警惕的盯着他,没有一丝语言。 他抗拒温暖,拒绝温暖,因为那种感觉太容易让人变得懦弱,以至沦陷。 *** 南絮跟着齐骁出来时,天下着蒙蒙细雨,潮湿的空气,草木与泥土的芬芳迎面扑来,她跟在他身后,不知从何时起,她总会这样盯着他。 好像是从猜测之时,或是疑虑加重,亦或是那一晚,她发现之后。 他时而清冷时而风趣,时而让人感知到他对生命的看淡和释然,即使他在做的事让自己与那些人混为一类,但骨子里却像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永远脊背挺拔。 齐骁先去买了一身衣服,直接换上出来。 南絮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清亮透彻,白色polo衫,米色休闲裤,头顶鸭舌帽,脚踩白色休闲鞋,整个人的精神劲都活跃起来。 齐骁走到门口,跟桑杰去说话,南絮纳闷这是要做什么,桑杰开车,后面还跟了一辆车,车上几个齐骁的手下。 看他的着装,明显是要去运动,那跟着这么多手下? 车子驶出市区二十分钟,来到一处高尔夫球场。南絮侧脸看向齐骁,想要从他眼神里一探究竟,可自从昨晚之从,他就一直绷着脸孔,对她像最初那样,冷言少语。 南絮跟着下车,服务生恭敬的引领,乘坐摆渡车往深处前行,她可没那幼稚认为他是来玩的,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摆渡车在一处停下。 球场上七八个人,其中有一人正挥着球杆。 那人一身休闲打扮,三十多岁,身姿笔挺修长,转回身看到齐骁,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骁上前,两人握了下手,她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 此人眉目间的笑意深沉,气质儒雅干净,南絮看得出此人气度不凡,定非普通人,这时听到齐骁开口,她便知道,这就是廖爷口中的,蔺先生。 南絮站在外围,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明明不熟,搞得像多年老友似的,对于交际来讲,她着实不在行,死宅一个人,专心搞她的it事业,要么就是鼓捣着各种机器。 场上的两个人打了几杆,她没想到齐骁趟着生死线,还会这一手,身姿,手法,挥杆,都极其标准。 不过那个蔺先生,他身边跟随几个人,三男两女,她冷眼一瞧便知道是保镖。 她小声问桑杰:“你了解他吗?” “蔺闻修,被人尊称蔺先生,十年前以赌起家,新加坡,马来西亚,缅甸等等,大大小小几十间赌场遍布东南亚。” 南絮点点头,做赌场生意的,我国明令禁赌,她只是见过齐骁的赌场,有几间大规模其余几间也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全都有。 她安静的站在远处,场上两人一边打球一边聊些干瘪无意义的话。 齐骁与蔺闻修两年前在公海的赌船上碰过一次面,简单聊了聊,做的同一行生意,但不同地界,所以没有太多深交。 廖爷的意思他明白,全国禁毒后,毒品生意越来越难做,只有赌场上的生意最容易向外延展,他想在这上吃一大块肥rou。 他此次来意也是如此,不过玩就是玩,意图是明显的,但话不能这么说,齐骁打小就会玩高尔夫,只是近几年基本没怎么碰过,手有些生,输了两杆,不过他也有意为之。 打球的空场,目光望向远方,所有线已布下,只待道陀钻进去,他知道我方军事实力,但道陀是个亡命徒,还有一个赛拉,都是硬骨头,但也清楚,没有我方嗑不下的骨头,再硬也让他粉身碎骨,化成粉末。 玩了几杆后到休息处坐下,服务生端上酒,齐骁刚要端杯,手机响了,他说了句抱歉,起身去接电话。 南絮看着他走向远处,自打发现他身份之后,她的目光总会落在他身上,甚至他每响一次电话,她都提着心。 突然,南絮感觉到萧杀的气息,她下意识反映,用身子直接撞开旁边的蔺闻修。 后者被撞开,却完全没受任何冷枪的影响,目光落在这个女人脸上,蔺闻修的手下已经追了出去,仅留两个保护他,其中一个保镖开口:“蔺先生,您到里面吧。” 蔺闻修摆了摆手,目光还一直盯着南絮,而她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看向听到枪声结束通话奔过来的齐骁。 “怎么回事?” “有人放冷枪。”南絮开口,平静无波。 蔺闻修唇角含笑,开口道:“刚才谢谢你。” 南絮听到他道谢,才转头把目光转向他,“不客气。” 齐骁分析出什么,“桑杰你过去看看。” 桑杰点头,人便快速追了出去。 很快蔺闻修的手下抓回来两个男人,面孔她分辨不出是边境哪一国家,都长得黑瘦,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两个人被按在地上,手被压在身后,侧着脸,一副赴死的模样。 蔺闻修摆了下手,示意手下把人带走,让他们处理,他无奈一笑,眼底却不见丝毫温度。手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直到酒挂了杯,浅尝一口,对旁边齐骁道:“难得有时间出来清闲一下,也不安生。” 蔺闻修做的是赌场上的生意,赌徒毒贩绑匪,哪一个都想在他身上捞一笔。他手下都是精锐干将,不过刚刚那一下,却是这个女人先反映过来,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没想到她有如此身手的极高手敏锐度。 对于突发的射杀,蔺闻修没有对球场太过深究,出来时,他突然走到南絮面前,“南小姐,我欠你一个人情。” “举手之劳,不必挂心。”她是下意识反映,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她都做不到视而不见,何况她也看到,他的手下其实已经伸手,只不过她快一步罢了。 他笑了笑,冲齐骁挥了挥手,便坐进车里。 回去的路上齐骁也没问她什么原因,只是面目清冷的望着窗外,她一直提着心,感知有事发生,但问肯定是问不出。 果不其然,晚上齐骁就出去了。 齐骁接到渔夫的紧急联络信息:四号缴获,疯狗往山北逃串,正在追击。 秘密信号发出的消息,阅完会自行删除,再高的科技手段也查不到一丝痕迹。 他之前查到迪卡有一处藏匿地点,齐骁直奔那处,他进山后找到迪卡藏匿处,果然看到他。 迪卡受了伤,手里握着枪,鬼叫着:“我早知道你有问题。” 齐骁没跟他多废话,直接拔出枪对准迪卡,他已经送出消息,我方行动组正在赶来的路上。 迪卡一边跑一边开枪,齐骁一枪打在他腿上,迪卡惨叫拖着受伤的腿往前跑,他上前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地,迪卡回头,猛的一枪正从他左臂擦过,齐骁眉头一锁,挥拳狠狠打在迪卡脸上,瞬间迪卡的嘴里涌出鲜红的血色。 迪止被制住,齐骁把他绑在树上,直到看到我方人员到场把迪卡擒住,他才消消撤离。 他的身份极其隐蔽,即使是我方人员他也不能露面。 卧底的含义,就是背着光,永远活在阴暗里,匍匐前进。 四号缴获,迪卡被抓,赛拉被捕,道陀受伤被手下救走,虽然跑了道陀,但此次行动也近乎完美落幕。 南絮一直没睡,夜里三点多,齐骁才回来,他一进门,她就闻到一丝血腥气,她急忙跳下床,刚要开灯,被他制止。 借着月光,她看到他左臂上的血迹,她急忙去翻药箱,齐骁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她把药箱放下,拿出止血药,消毒液,纱布。 他的手臂上,血已经模糊了伤口,南絮心下一紧,前段时间的伤刚刚痊愈没多久,此时又受伤,她深吸一口气,消毒液刚碰上他的伤处,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而他却吭都没吭出一声,她抬眼看着他,就这样紧紧的盯着他看,她心揪着疼,她恨,恨那些贩毒之人,从没像现在这样恨那些买毒品的人,因为他们,才有像齐骁这样的人为他们拼着命去守候。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他细心的处理伤口,再包扎。 等包扎完,他额头上已沁出冷汗,她心里酸得厉害,眼眶泛起薄雾,强忍着情绪,他目光直视着她颤抖的睫毛,卷翘的睫毛打上一层细密的水珠,她的指尖冰冷,打结的手几次颤抖得脱扣。 他心下蓦地一紧,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他起身,南絮担忧的跟上一步,他突然转身,她脚步一顿身子向后仰,他急忙勾住她的腰,她的脸就这样撞上他结实的胸膛,她抬头,这样近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一时分辨不出他眼底的情绪,清冷的目光又似一道强劲的漩涡,太过幽深。 就听他开口,“尽快送你离开。” 第17章 南絮近几日睡得特别少, 每天不到两个小时, 她一直担心着齐骁的安危, 今日又受了伤,问他,他也不说。 他说送她离开, 即使他不承认他的身份, 也间接表示她的猜测是对的。 迪卡那边人从走后, 便悄声无息, 好像突然死寂了一般, 她毫无睡意, 站在窗口望着那边, 昏暗的灯微微闪着光,除了一班班的换岗, 其余不见任何身影。 她看向床上的人, 隐隐感觉, 迪卡出事了。 齐骁在药物的作用下, 睡了一小会儿便醒来, 他分析事态, 四号被缴很容易把祸端引到他身上,他已有对策, 即使很难解决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担忧的是, 会不会把问题引到南絮身上, 她在他身边, 不安全。 天刚放亮,齐骁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南絮睁开眼睛,就见他冲自己说:“跟我走。” 南絮急忙起身,两人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外面行驶而来的车声,很快,车子停在院落外,齐骁站在一楼大厅中央,看着廖爷进来,后面跟着的人一个个举枪冲他,而最后,坐轮椅被推进来的道陀,显然半条腿快要废了,包扎的位置打在膝盖骨上,以后站起来也难了。 道陀看向齐骁的目光带着不弄死他不罢休的狠劲,他此时是恨齐骁,恨不得杀掉他再啃了他的骨头。 不,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要剥皮抽筋,打毒针折磨他,让他死也活活被折磨到死。 廖爷手撑着拐杖,每一下敲击地面,声音的重量都像打在人心上,让屋子里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在正中的位置坐下,进来的手下全部用枪指着齐骁,南絮知道,真出事了。 她就站在齐骁身后,看着廖爷以往那老狐狸般的目光,此刻已经变成阴狠的狼,只要他张开獠牙,便能让人血rou模糊。 这时齐骁的手下闻声赶来,急忙举起枪对准其它人,齐骁摆了摆手,“都放下。” 齐骁算到廖爷会找上他,他佯装吃惊:“廖爷,道爷这是怎么回事?” 道陀用缅说骂了一堆话,南絮听不懂,然后说的中文她听得明白。 道陀从腰间掏出枪指向齐骁:“老子他妈的看走眼,中了你的圈套,全他妈被军方给端了,齐骁,要说狠,没人比你狠,你来这四年,廖爷对你有半分不好吗?你有今天全他妈的仰仗着廖爷,不然你是什么,你连条狗都不如。” 齐骁一如既往的冷静,即使枪指在他头顶,他也依然稳如泰山,这样的心态,练了太久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怕死,“廖爷,出事了?” 廖爷依旧没开口,道陀骂了句:“妈的,装模做样,狗东西。” “廖爷,如果出事了,希望也知会我一声,我确实不知眼下这情况是为何意。我为廖爷卖命,这四年,我有哪里做的不周,至于这样兴师动众,这么多枪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