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即墨寒心中涌起几分喜悦,面上依旧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绣品本王不曾携带在身边,所以有劳苏小姐移步王府了。”说完,还不等苏皓月说话,就起身朝外走去。 “苏小姐,请吧。”即墨寒身边的一名灰衣侍卫恭敬地说道。 “皓月,快跟楚靖王去吧。苏府的马车就在王府外等着,等你忙完了再回来,不急不急,和楚靖王好好聊啊!”老夫人很痛快地把她卖了。 苏皓月勉强笑了笑:“是。” 走出寺院,正要上苏府的马上,那名随从却制止道:“苏小姐,王爷有令,请您乘坐王府的马车。” “这是为何?我们苏府也不是没有马车啊。”紫鸢不满道。 苏皓月却是浅浅一笑:“一切听从王爷安排。”她知道即墨寒这样做的用意,无非是照顾她女儿家的名声。要是她光明正大坐着苏府的马车去楚靖王府,明日肯定整个京都都会传的沸沸扬扬。 就这样,苏皓月带着紫鸢和碧汀上了王府马车。车外看着朴素,车内却很宽敞,而且装饰得十分精致。主仆三人既来之则安之,在车内聊起家常。因为今天走了很远的路,苏皓月有些困了,想着距离楚靖王府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就靠在紫鸢肩上睡着了。 即墨寒早已乘坐另一辆马上走在前头,想到一会要和苏皓月“讨论绣品”,竟然还有些小紧张。禹庚看出了他的心思:“殿下,您今日发难苏府,不会是为了维护那个苏三小姐吧?” 即墨寒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您一会真的要和苏三小姐呃‘讨论绣品’?”禹庚打心眼里觉得,这个理由很蹩脚,堂堂楚靖王,竟然对女儿家的绣品这么感兴趣,传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即墨寒还是没说话,面上却泛起了一丝潮红。禹庚仔细看了半天,露出一幅见鬼的表情,我的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从来都是冷心冷面的王爷竟然脸红了! 第17章 对弈 苏皓月在王府的马车里睡得很香,可能是因为身边都是可以信赖的人,不管地处何方都能安然入睡。在苏家,她必须要时时警惕,步步绸缪,否则就会如同前世一样跌入深渊万辙不覆。 马车徐徐向前行驶着,一个时辰后,停在了王府门口。 “小姐,醒一醒,已经到了呢。”紫鸳柔声唤道。 苏皓月听见紫鸳在叫她,吃力地睁开双眼,突然被眼前陌生的景象吓得瞬间清醒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楚靖王的马车里。 “哦!”苏皓月孩子气地伸了个懒腰:“走吧!” 一下车,刚才那个灰衣随从就带着她们进了王府。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府内到处挂着灯,借着灯光苏皓月将王府的风光尽收眼底,心中冒出两个大字:“阔绰”!她前世可是在皇宫生活过的,而且身份还是皇后,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可楚靖王府并不如皇宫那一般雕栏玉砌,反而透出几分淡泊,但是细细观察下就能发现每一处景致都布置得恰到好处,亭台楼阁相得益彰,水池皆以白玉为底,假山都是用蓝岗石打造而成,这种石头天然形成淡蓝的纹路,在日照下还能隐隐散发出紫色的光圈,十分稀有,通常都是把它单独摆放用来赏玩的,可楚靖王直接把它丢在水池里做假山。 “苏小姐,这里便是王爷的书房了。请您的两位侍女留步,只能您一个人进去。”灰衣随从躬身道。 苏皓月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楚靖王要对她做什么,所以没有反驳,只是对紫鸳和碧汀说道:“那你们俩就在外面等我吧。” “是。小姐,您可要小心点!”碧汀悄声对苏皓月说。她主要是今天被楚靖王教训苏若雨吓着了,生怕自家小姐万一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也被这个楚靖王逼得掌嘴可怎么办。 “嗯。”苏皓月点点头,灰衣随从推开门领着她进去了。 书房内很敞亮,宛如白昼。苏皓月定睛一看,原来是在书房四角分别摆放了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将房间照的亮堂堂的。即墨寒盘腿斜倚在榻上,面前放着一幅棋盘。 “王爷,苏三小姐来了。” 即墨寒头也没抬,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坐吧。” 苏皓月行了个礼,大大方方地坐在即墨寒对面。 “疾风,吩咐下去给苏小姐上茶。” “是。”那个叫疾风的随从领命退下。 “陪本王手谈一局,如何?”即墨寒将装着白子的棋盒推到苏皓月面前。 这还是苏皓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楚靖王,他英俊挺拔的五官好看得几乎令人窒息,双眸深邃,眼中似乎藏着星辰,只消一瞥,就可以轻易将人的灵魂抽离。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时不时如蝴蝶展翅一般轻轻一颤,让苏皓月忍不住在心底叹息,怎么会有人连眨眼这种寻常的事情都可以这么优雅,怪不得无数女子使劲浑身解数,只求他多看一眼。 “那皓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皓月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信心的,前世魏景琰酷爱下棋,爱屋及乌,也是希望能陪伴他左右,与他增加些共同话题,苏皓月特意请了名师教导自己,苦心钻研之下,棋艺甚至远超魏景琰。可是为了照顾他的颜面,苏皓月总是故意让他,每一局还要让得不留痕迹。 片刻后,棋盘上黑子白子纠缠厮杀。两人犹如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相对而坐,一言不发,这画面倒是格外静谧和谐。 侍从上了茶,是极珍贵的雪顶寒翠,茶香清幽。苏皓月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毫不留情地以古怪刁钻的棋法堵死了即墨寒的出路,似乎胜局已定。 即墨寒丝毫不生气,他狭长的眼尾向上挑了挑,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似卑谦,实则内心强大的少女,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落子,棋盘上的局势立刻扭转,苏皓月的白子隐隐有被反包围的趋势。 苏皓月一只手臂撑着下巴,细细思考了一会,不慌不忙地重新落子。 就这样下了近一个时辰,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两人以平局收场。 “没想到苏小姐不仅绣艺高超,棋艺也如此精湛,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即墨寒终于抬起头,看着苏皓月认真地说:“不知苏小姐师从何人呢?” 苏皓月当然不能说前世的教授自己棋艺的师父,就凭她此时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动那位棋艺大师的。 “不过是闲暇时看了些古谱典籍,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说不上师从何人。”苏皓月不动声色地回答。 见她不想说,即墨寒也没有刨根问底:“那么,以后每月初十,来王府陪本王下棋,可好?” 苏皓月一震,这个楚靖王还真是奇怪,他若是想下棋难道还找不人陪他下吗?无端端非要扯上她做什么,但是又不能直接回绝,得罪了他绝不是明智之举,于是苏皓月笑盈盈地说道:“皓月乃闺阁女子,出门总不是很方便,恐怕要辜负王爷厚爱了。” 站在一旁添茶的侍从听见苏皓月这样回答,差点惊讶地把茶盘扔在地上。大梁多少女子上赶着想和楚靖王下一盘棋,还不能如愿,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苏家三小姐竟然轻飘飘地拒绝了王爷的盛情相邀?! 即墨寒听到这回答也是微微一怔,随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天色已晚,送苏小姐回府吧。”神色中看不出喜怒。 苏皓月站起身,施了一礼,便向门外走去。 紫鸢和碧汀等得有些着急了,看见苏皓月出来了,两人赶紧迎了上去:“小姐,您没事吧?”活脱脱把楚靖王当成了洪水猛兽,生怕自家小姐在他那受了委屈。 苏皓月浅浅一笑:“没事,走吧。” 回到苏府后,老夫人还未歇下,一直等着苏皓月。听门房通报苏皓月回来了,赶紧把她招到自己房内,关切地询问道:“皓月,今日同楚靖王讨论绣品讨论得怎么样了?” 绣品?她早都忘了,楚靖王更是没有提及。 “王爷并未和孙女讨论绣品之事,只是命孙女与王爷对弈了一局。” “王爷竟然让你与他对弈?奇事奇事!”老夫人连声说道:“听传闻楚靖王棋艺精湛,且自视甚高,鲜少有人能得他垂青与他对弈,如今能与他下棋的,恐怕只有圣上一人尔。那么”老夫人赶忙问道:“对弈结果如何呢?” 苏皓月眉目低垂:“王爷照顾孙女的颜面,并未用尽全力,平局。” “甚好甚好!与高位者对弈,最是要讲究分寸,赢了输了都不妥。王爷愿意让着你,说明对你倒是有几分器重的。”老夫人对这个结果倒是很满意,拉着苏皓月的手叮嘱道:“今后若是再有机会与王爷打交道,切记不要锋芒太露,否则很容易招来祸患,明白吗?” 苏皓月点点头:“是,孙女敬遵祖母教导。”心中却暗暗想着,这位王爷实在是太过危险,即使是她也无法把握他到底在想什么,对于把握不了的人和事,最好还是敬而远之。不过她也没有把今天拒绝王爷以后陪他下棋的事说给老夫人听,她又不傻,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自己还敢忤逆楚靖王,估计就不是一顿板子能让老夫人消气的了。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去吧。”老夫人似乎是很累了,挥挥手让她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苏皓月命紫鸢为自己卸下发髻,然后拿来精心调好的玫瑰汁子洁面,又敷上了一层用百花的花蜜和数十种养颜的药材制成的面膜。 “小姐,我听说今日老夫人动了大怒,回来之后将二小姐狠狠打了二十大板,又下令禁足两个月闭门思过呢!”紫鸢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 “哦?是吗?”苏皓月挑了挑眉,漫不关心地应了一声,老夫人这样的做法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苏若雨平日嚣张跋扈便算了,在楚靖王面前也不知道收敛,引得楚靖王问罪掌嘴不说,走前还扔下一句“交给老夫人处理”这样的话,自然就是暗示掌嘴还不算完,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处理”,老夫人怎敢违背楚靖王的意思,所以这一通板子,苏若雨是非挨不可了。 “是啊!大夫人想求情,反倒被老夫人责骂了一通,说大夫人没有好好管教,这才惹出大祸来。大夫人委屈得不了,哭了整整一晚呢!” 苏皓月勾起唇角冷笑,这话倒是没说错,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夫人阴险自私,养出的两个女儿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小姐,我看楚靖王今日在清隐寺问责二小姐,像是有几分为您出头的意思呢!”碧汀心细,传闻中楚靖王为人淡漠清高,应该是不屑与跟苏若雨这样的人计较的,今日却一反常态,似乎是跟自家小姐有关。 苏皓月看了她一眼:“这话可不要乱说,那是苏若雨找死,与我何干。”楚靖王位高权重,苏若雨说的话虽然是讽刺苏皓月,但是听在楚靖王耳中,也难免觉得她是在暗指自己被蛊惑,所以重责苏若雨,倒是也说的过去,毕竟堂堂王爷这样任由一个小女子当面嘲讽,还能做到无动于衷的,确实不是楚靖王的风格。 碧汀噤声,不再多言。 第18章 初露端倪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晨起梳妆后,苏皓月拿出珍藏的琵琶,轻轻擦拭许久,信手随意弹奏了一曲。这把琵琶是她的爱物,因为是爹爹苏振国在投军前特意送给她的,并且跟她说,只要思念爹爹了,就弹一曲,爹爹在远方也定能听见。年幼的她信以为真,日日都会弹奏,借此慰藉心中对爹爹的牵挂。后来爹爹回京,她却因成了残废而变得沉默寡言,连琵琶也就此荒废了。 一边弹着,一边想道爹爹还要两年才会归京,在这两年内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前世爹爹回京后因军功被封为安阳侯,赐安阳侯府,苏家一改往日的冷漠,对爹爹极尽巴结之能事,连老夫人也住进了侯府,俨然成为了侯府的当家人。爹爹重情重义,并未因为大伯和老夫人曾经对自己的轻蔑而怀恨在心,反而帮助大伯坐上了尚书之位,老夫人更是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可当自己和安阳侯府落难时,老夫人却在第一时间把爹爹从家谱中除名,宣称苏家与安阳侯府再无任何瓜葛,大伯父甚至上奏请求严惩爹爹,这般冷血无情,落井下石的行为,真是令人发指。虽然安阳侯的落败有魏景琰的刻意打压,或许老夫人考虑到整个苏家的安危,不得不舍弃这个儿子,但是当时安阳侯府在爹爹的经营下已成气候,若是身为礼部尚书的大伯父能够和安阳侯派系的朝臣一同从中斡旋,制造舆论,连皇帝想要动安阳侯府也不得不掂量一二,怎会让爹爹背上谋逆的罪名并且那么快就处斩了呢?!想到这里,苏皓月的琴声戛然而止,今世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为了不让爹爹为难,苏皓月不得不行动地再快一些了。 “小姐小姐!”碧汀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有几个丫鬟小厮跑到临雅院去大吵大闹,说是月例银子已经拖了十好几天都没发,这会儿二夫人已经被老夫人叫走问话去了!” 苏皓月黛眉一挑:“都是哪些人?” “嗯有五小姐那儿的文英、檀香,还有二少爷那儿的宝珠和书童宝砚。还有几个粗使嬷嬷,似乎是老夫人那儿的。”碧汀回忆了一会,回答道。 “哼,她倒还真知道避嫌,挑唆的这些人没一个是她们大房的。”苏皓月将琵琶放到一旁:“也罢,咱们就去瞧一瞧吧。” “小姐,咱们要去老夫人那儿吗?” “自然是要去的,不然由得她颠倒黑白吗?”苏皓月站起身整理整理裙摆:“把上次吴贵送来的信封拿上。” “是。” 一走进院子,就听见老夫人正在训斥周兰湘:“我把苏府交给你管理,你倒好,怎么连发放月例这样的事情都能忘了?咱们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拖欠下人月例,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不是丢了我们苏家的体面吗?你若是惫懒,不愿意cao这份心,大可以跟我说,我自然让你清闲!难不成我们苏家还找不到一个管事的人了吗?!” “祖母,怎么生这样大的气?”苏皓月款款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娘亲周兰湘站在塌下老老实实地受老夫人的责骂,面色十分委屈。大夫人和苏若云坐在一旁冷眼瞧着,自顾自地喝着茶。 见苏皓月来了,老夫人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唉,你这个娘亲真是不争气。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当家的权利交给她,没想到她做事竟这样不上心,连月例银子都忘了给下人发,闹得这么难看,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祖母,母亲做的不好,我替母亲向您斟茶认错,您万万不可因为这些事动怒,平白无故气坏了身子。”说着苏皓月笑盈盈地给递老夫人一杯茶:“其实这事儿也是皓月的不是,您当初跟我说让我在母亲身边帮衬,可是皓月最近为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再与楚靖王手谈能表现得更好些,所以勤练棋艺,是而时常不得空,这才疏忽了,望祖母恕罪。” 听到她提到楚靖王,老夫人的面色这才好看了许多:“这自然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是未出阁的丫头,又能知道多少呢?唉,也罢,把那些人的月例都一并发了,再多少补上些,这事也就过了。只是你娘亲,实在不是个挑大梁的料,还是让她歇息吧。今后苏家的一切事务,交给老大家的打理,也免得出错。皓月,你说呢?” “祖母治家严明,皓月自然不敢置喙。只是”苏皓月皱了皱眉:“只是这事情毕竟是在母亲任职期间出的,无论如何也该由母亲和我收拾好残局,也省的给大娘添麻烦,否则皓月心中真是会过意不去。” 老夫人点点头:“既然你这样有孝心,就照着你说的办吧!” 苏皓月见老夫人同意了,便对紫鸢说道:“把那几个被拖欠了月例的丫鬟小厮叫进来吧,我有几句话要问他们。” 片刻功夫,紫鸢就带着这些人进来了。 “你们都是三房的丫鬟书童和老夫人这儿的嬷嬷吧?”苏皓月看着站在塌下的一排人,问道。 “是。” “你们既说苏家拖欠你们月例,我心中倒是有几个疑问,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苏皓月似笑非笑地扫了这群人一眼,目光落在依旧在一旁做壁上观的大夫人孙秋莲身上。 他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只有其中一个叫檀香的丫头胆子大些,说道:“三小姐请问。” 苏皓月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温和:“距离发月例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多天了,你们没领到银子,怎么不早早地来向二夫人陈情此事呢?” “之前也有过晚几天发,我们都以为跟从前一样,所以想着等一等。没成想这次拖了这么久都没发,我们没办法了,才来找二夫人想问问是什么情况。”文英回答。 哼,什么叫问一问,闹得整个苏家都知道了,还能叫问一问吗?苏皓月不动声色:“听说你们今日是一起去临雅院的?” “嗯我们私底下都认识,所以才约着一起去找二夫人。”文英垂下了眼睛,有些心虚。 苏皓月像是没看见,继续问道:“你们分别在不同的院子里,跟着不同的主子,怎么这么凑巧,偏偏你们的月例没发,同你们一起的其他人的月例都发了呢?” “这三姐应该问问二夫人。咱们下人的月例发放都是需要主母签字,账房才拨钱。或许是二夫人见我们都不过是些不受宠的丫鬟婆子,所以没在我们的月例条子上签字呢!”檀香阴阳怪气道。 “哦?是这样吗?”苏皓月转头问周兰湘:“娘亲,您签发月例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他们这几人的月例条子?” 周兰湘努力回忆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当时账房的刘先生把条子给我时,苏家所有下人一人一张,加在一起足足有百来张,我实在是记不得有没有这几人的了。” 苏皓月闻言,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沫,说:“那么,就请刘管事来一趟吧,这件事情怎么都该查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