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工地风格?”江予夺问。 程恪听笑了:“对。” “行吧,我陪你买水泥去,”江予夺站了起来,“是不是还要帮你做桌子啊?就上回你说的那个。” “嗯。”程恪下了床。 刚想往客厅走的时候,江予夺突然伸手搂住了他。 程恪愣了愣,没等给出个回应,江予夺又已经松了手。 “cao?”他有些无奈,趿着鞋走出了卧室。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江予夺正站在窗户旁边往外看。 程恪没有叫他,只是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对于江予夺,他现在有些乱。 喝完水放下杯子,江予夺走了过来,又一把搂住了他。 程恪迅速伸出左胳膊往他背后一兜,搂紧了:“你逗我玩呢?” “没。”江予夺没有松手。 程恪在他背上搓了搓:“那怎么了?” “不知道,”江予夺说,“我有点儿……弄不明白。” “弄不明白就先不管了,不是所有事儿都是马上能弄明白的,”程恪说,“多少人多少事儿一辈子也没明白呢。” “嗯。”江予夺点了点头,但还搂着他没有松手。 程恪有点儿想推开他,毕竟昨天晚上刚有过一些不太要脸的接触,现在就这么搂着不撒手,容易让他往昨天晚上的感觉上靠,万一有点儿什么多余的反应,就不太合适了。 “咱俩要不先吃了早点再拥抱吧?”程恪说。 江予夺松开了他,但在程恪准备走开去换衣服的时候,江予夺又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程恪回过头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江予夺已经凑了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然后就那么定着了。 程恪跟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什么意思?” 江予夺咬了咬嘴唇,再一次贴了过来。 这次就非常那什么意思了,程恪感觉江予夺的唇刚贴上来,自己就直接被撞到了墙上,后脑勺都在墙上磕了一下。 也不知道这是要打个架还是接个吻。 第61章 程恪感觉眼下的状态让他在打架和接吻中间选一个, 他可能会觉得打架更为贴切。 江予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不好意思而变得格外凶残, 这个“吻”基本上是把他抡墙上之后掐着脖子吻的。 这就是打架,而且出其不意胜之不武。 还得加上一条兵贵神速。 在程恪被掐得呼吸不畅之前, 江予夺已经松手离开了。 程恪靠在墙边, 捧着胳膊,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愣神的时间感觉都比这个吻的时间要长。 “走吧。”江予夺闷着声音说。 “……你干嘛呢?”程恪看着他, 走进了卧室里, “蘸料碟儿呢?” 江予夺没说话,走到卧室门口靠着门框, 过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你嘴真他妈欠。” “你尝出来的吗?”程恪扯出了一件羊毛衫, 看了一眼袖子又放了回去, 重新拿了件衬衣出来。 “你穿衬衣啊,你不怕冷了?”江予夺边乐边问。 “衬衣袖子宽一点儿,”程恪说,“不是在屋里就是在车上, 也冷不到哪儿去吧。” “嗯。”江予夺走过来, 拿过衬衣抖了抖,“你这衬衣是不是一直就没解过扣子, 套头穿的?” “不然呢。”程恪说。 “真够懒的。”江予夺把衬衣套到他脑袋上再把他胳膊给拽了出来。 “你穿衬衣是不是要扣扣子?”程恪问,“反正都要扣上的, 还解开干嘛呢。” “……我没穿过衬衣。”江予夺说。 程恪看了他一眼:“就那种最土的格子衬衣也没穿过吗?” “你都说最土的了, 我为什么要穿过,”江予夺皱皱眉, “我很土吗?陈庆才土吧?” “别瞎说,”程恪乐了,“陈庆不土,还行。” “那就是我土?”江予夺瞪着他。 “我哪句话说你土了啊!”程恪说,“我就问你穿过没!” “没。”江予夺说。 程恪叹了口气:“这不就行了吗。” “关键是我不土。”江予夺说。 “我知道了!”程恪吼了一嗓子,想想没忍住又笑了,“烦死了,走走走。” 出门进了电梯之后,程恪靠着轿厢,看着数字,脑子里开始计划今天要做的一堆事,江予夺低头看着手机。 不过程恪发现他手指一直没往屏幕上落,手机都黑屏了他还是那个姿势,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似乎是看着电梯门中间的缝隙。 “一会儿你想吃什么?”程恪问了一句。 “随便,”江予夺说,“我吃什么都行。” 程恪也看着门中间的缝隙,听得出江予夺并没有发呆走神,那条缝有什么可看的呢? 一直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程恪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值得一直盯着看的。 路过保安室的时候,保安站在门口,跟他俩打了个招呼:“出去啊?” “嗯。”程恪笑笑。 “十四楼走廊的灯坏了吗?”江予夺突然问了一句。 “啊?”保安愣了愣,“坏了吗?没有业主反映啊,我给工程部打个电话吧,他们会叫人去看的。” “哦。”江予夺应着。 “你怎么知道灯坏了?”程恪轻声问。 “不确定,”江予夺看了他一眼,“电梯门缝有点儿漏光。” 程恪想了想,的确是能在门缝里看到时不时亮起的灯光。 “十四楼没亮。”江予夺说。 “哦,”程恪点了点头,“你观察力真不错……” “如果不是灯坏了,”江予夺说,“就是有人或者东西挡住了,如果是人,为什么会站在那么中间而且那么近的位置?” “什么?”程恪愣住了。 “如果是有人要下楼,”江予夺继续说,“为什么电梯在十四楼没有停?” 程恪看着江予夺,突然有些不安:“那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江予夺猛的抬了一下头,像是沉思之中被惊醒,“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程恪问,“保安不是说给工程部打电话吗?” “看屁,”江予夺笑了笑,“回来的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嗯。”程恪也笑了笑。 起床太晚,这会儿吃早点晚了,吃午饭又有点儿早,他俩在对面的一个小店里随便吃了碗面,就直接打车去了店里。 路上江予夺的话很少,虽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四处看,一直都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但程恪能感觉得出来他没有睡着,也没有发呆,没有走神。 江予夺身上那种他熟悉的紧张感,在消失了几天之后重新出现了。 程恪看着前方的路,也没有找什么话题跟江予夺聊,他现在脑子里有点儿乱。 那些因为他被各种事冲昏了头脑而暂时被搁在一边的问题重新涌了出来,挤得脑子里坐无虚席。 我是来见我的心理医生。 挺抗拒的……揭我伤疤…… 效果。 基本上看不见他们了。 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好了。 你就不用这么……躲着我了。 江予夺的这些话,一遍遍在他耳边过着,程恪佩服自己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也许是因为太吃惊,他甚至能记得江予夺当时小心翼翼的语气。 也还记得当时自己就曾有过的隐隐不安。 什么样的心理或者精神疾病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 而江予夺在承认了自己去见心理医生,也变相承认了“他们”并不存在之后,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再见面时,江予夺身上所有曾经让他产生疑问的行为,都消失了,甚至不会再在开门之前看猫眼。 程恪看了江予夺一眼。 江予夺偏过头看着他笑了笑。 “笑屁,”程恪说,“一会儿要干活呢。” “少爷才怕干活。”江予夺说。 程恪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