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史氏这想来想去也没想起半个可以把管家权交出去，把大孙子领回荣禧堂的主意。史氏想着贾代善也已经在她耳边念叨了许久的要含饴弄孙，徐老夫人这儿她是占不到什么便宜，要不然让贾代善来跟徐老夫人讲。 事实证明，贾代善在他娘这里的战斗力也接近于零。 贾代善是真心像过一过含饴弄孙的日子，他的那些个兄弟们基本上都有孙子了。也不知怎么地，现在他的那帮子兄弟们现在聚在一起也不比官位，也不比又得了什么御赐的东西，开始比起了孙子。 要说儿子，虽然贾政是个战五渣，可好歹也是不吃喝嫖赌，最多就在马棚旁背背书，还能勉为其难说一句上进。更何况还有贾赦这个样样都让他长脸的儿子。 可这孙子……贾代善的同僚们已经在他面前炫耀了快两三年了。这个说，我孙子昨儿会喊祖父了；另一个说唉，我家那个是个皮小子，昨天在我刚做好的衣服上画了地图。 贾代善这越听他们讲越发对孙子渴望起来，他也想有个会甜甜的喊他祖父的大孙子。哪怕皮一点也没事，男孩子嘛，淘气些也正常。 贾代善日盼夜盼的等着养孙子，这乞休的折子都写好了，就等着大孙子来了。结果大孙子倒是来了，但是他想养大孙子的愿望被他娘给骂回去了。 “你自己写字都跟狗爬似的，还想教大哥儿写字？我们家好不容易从赦儿这辈要转文了，你还想再退回去？” “你也不看看满京城哪个大老爷们跟你似的要养孙子，你能养么？” “怎么就养不了了，这不是有奶妈子和丫鬟们么？”贾代善是真得委屈了，现在京城就流行当祖父教导孙子，他哪里会养不了大哥儿了。 “都让奶妈子去管，那你这个当祖父的还能干什么？行了，就这么定了，先让赦儿媳妇养着大哥儿。” 贾代善还想跟他娘在争辩几句，这儿徐老夫人已经发话了“你若是有这空闲时间在我这里磨，倒不如想想我们大哥儿的名字，你要是不乐意取，那就让赦儿自己给他儿子想一个得了，横竖他好歹也是个进士。” 贾代善生怕再在荣庆堂磨下去，这给大孙子取名他都捞不到，急忙赶着回了荣禧堂的书房里查说文解字。 大哥儿这辈是该从玉的，这从玉的字里吉祥的字挺多，贾代善这都快挑花眼了。 隔壁家的大孙子择了个珍字，要不然大哥儿叫贾宝？不成不成，这也太不尊重，一点也没有承重孙的气魄。要不然叫贾珠？这也不行，这明显是比着宁国府来的，倒显的荣国府的嫡长孙低了似的，要是给次子，才合适。 贾代善这左挑右选的，足足写了七八页纸，实在是选不好了，才抓阄似的抓了个瑚字。这瑚琏都是宗庙礼器，既符合嫡长孙的身份，又正好将来大哥儿有弟弟，可以叫琏，这一看就是一家子的。 贾代善这边兴冲冲地给大孙子起好了名字，打算给贾赦知会一声，这好歹是孙子的爹，总有权知道一下自己儿子的名字。 可哪里料得到贾赦竟对这个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字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贾赦听顾悕之说过红楼里的贾瑚是早夭的，比贾敷和贾珠都要惨上不少，好歹后两个至少还留了个后代，哪里能让儿子叫这么个名字。 更何况这瑚琏说是宗庙礼器，又有隐喻国家宝贵人才的意思。可说白了，就是祭祀用的器具罢了，这什么东西带上了祭祀，就会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了。 “这名字不妥，大哥儿的名字还是由儿子来取吧。” “我这个当祖父的还不能给孙子取个名字了？” 贾代善已经在徐老夫人那里碰了一回头，结果给孙子取名字这事又贾赦这里碰了一回头。一时之间恼羞成怒的喊下人们要请家法，贾家哪有什么家法，不过早年间的军棍倒还是留着。 “快去把我的军棍拿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 下人们哪里敢真的去拿军棍，别看贾代善这会儿这么恼怒，等平息下来了又指不定怎么后悔呢。到时候可不又成了他们这些拿了军棍过来的下人们的错。只得一面应和，一面又赶紧派了人去找了史氏和徐老夫人。 贾赦好歹也是史氏的亲生儿子，这又本就是在荣禧堂的书房，下人们军棍还没找回来，史氏已经赶过来了。 “老爷这是做什么，要是厌恶了我们娘几个，我明儿就带着赦儿政儿几个回金陵老家。”每逢贾赦或者贾政要挨打，史氏用得都是这招，连这句话里的字都没来没换过。可贾代善偏偏就怕了这招，见史氏这么一说，忙跟史氏赌咒发誓没这么回事。 “我看你倒不是厌恶了你媳妇，怕是厌恶了我这老婆子吧，你也不想想，赦儿好歹是个从五品的官儿，今天被你打了，明儿不能去应卯，我看你怎么办？” “儿子哪里敢厌恶娘亲，儿子不过吓唬吓唬这不孝子罢了。” “我看你才是不孝子。” 贾代善这还没把史氏安慰好，亲娘又开始来教育他了。贾代善只能暗搓搓的瞪了贾赦几眼，一面得哄好史氏，一面又得跟徐老夫人解释。 史氏和徐老夫人带过来的丫鬟婆子们也没来得及看这个荣国府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上映一次的热闹，忙将贾赦簇拥出去。 贾代善好不容易送走了亲娘，又哄好了媳妇，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他孙子的名字他还不能取了？ 贾代善索性亲自去了宁国府的贾氏宗祠，打算先下手为强直接就在家谱上把贾瑚的名字添上去。 原本宗祠只是每年祭祖的时候才会开，要在家谱上添人，也得等到那时候。可谁家贾代善是荣国公，贾家的族长又是他正儿八经的堂哥。 这事只需要跟贾代化打个招呼，然后贾代善就利落地在家谱上添上了：贾赦长子贾瑚。 第54章 因着徐老夫人发了话, 这会儿瑚哥儿的小床这会儿就放在顾悕之坐月子的房里。 这小床还是贾赦这个傻爸爸，利用工部能工巧匠多, 仿制了现代的婴儿床做出来的。因为用的都是紫檀这类的好料子, 看着倒是十分精巧。 顾悕之毕竟是吃了女果的, 寻常生完孩子几乎这会都是脱力还晕着呢, 能清醒着的几乎就没几个，更不用说本就是早产的, 这会儿已经能够翻来覆去的折腾儿子的估计也就顾悕之这么一个了。连带着瑚哥儿也没有半分早产儿的样子, 奶娘喂了奶以后, 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顾悕之这边也正后悔着, 这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吧, 觉得养在史氏和贾代善的膝下也行，左右等启蒙的时候好好教也就行了。 可这孩子一生下来吧, 明明红红的皮肤又皱巴巴的一点也不白胖可爱, 可顾悕之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顾悕之悄咪咪的戳了她儿子一下，小孩子睡的特别沉, 半点也没有被顾悕之干扰到睡眠, 吧唧了一下嘴，还是接着睡。 前世的时候顾悕之看别人在朋友圈微博各种晒孩子，总在心里吐槽, 这有什么好晒的，不过就是个小娃娃罢了。可现在, 顾悕之看着小床里红猴子似的贾瑚, 恨不得拍个七八百张照片, 好好的晒一晒。 红楼大夫人：〔照片〕我儿子，可爱吧？ 坐拥三千万粉丝的影后：原来刚出生的婴儿这么丑啊，抠鼻/ 红楼大夫人：这么可爱你居然说丑？ 霸道总裁的的小青梅：好吧，可爱。 坐拥三千万粉丝的影后：好吧，可爱。 末世少女不怕丧尸：好吧，比丧尸可爱多了。 女皇陛下不能怂：对了，我记得阿宁的预产期应该还没到吧？是我记错了？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中生：卧槽，王氏还是贾母害的？ 民国少帅夫人：〔红楼大夫人的专属红包〕，快拿枪去突突了她们。 女皇陛下不能怂：贾母？不能够吧？这可是亲孙子，虎毒不食子的，不会吧。 红楼大夫人：我婆婆早中晚一天三顿的给观音菩萨烧香，就保佑能得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了。至于王氏，她忙着跟贾政的通房丫鬟们打机锋呢。 顾悕之也不是没怀疑过王氏，就冲她每次去请安与顾悕之在荣禧堂碰到的时候对着顾悕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就连后人的各种猜测里也不是没人说过王氏是害死贾瑚的凶手。 可现在王氏手上除了她陪嫁过来的几个人意外并没有半点人手可用。就凭着王氏手上那几个歪瓜裂枣要想在顾悕之已经打理了一遍的东院给顾悕之使绊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更何况顾悕之还是个修仙者，身边的人有一丁点不好的企图顾悕之都能觉察到。 所以要说王氏求着菩萨保佑顾悕之生个女儿或者一尸两命是有的，但是真让她干什么，王氏也是真没法子。 更何况，这几日王氏连想跟顾悕之争锋的心也快没了。 贾政本就嫌弃王氏大字不识几个，不乐意娶王氏，他身边又好歹经过史氏清扫以后还是剩下了几个“颇识大体”的好丫鬟。 这些丫鬟们都是家生子，主子喜欢什么，她们就朝着哪方面努力，好歹跟了贾政这么些年，咬文嚼字的跟贾政说上几句风流话她们还是会的。 这么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是勾搭上了。本来这种事情像王氏一早就能发现的，可王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也有几个心比天高，一心想做姨奶奶的。 在王家，也不是没有丫鬟爬出成功成了半个主子，家里人都跟着鸡犬升天的。王氏的陪嫁们大都在这种情况下耳濡目染的，也就觉得爬床是件心气高的事情。 贾政身边的丫鬟联合上王氏身边的丫鬟，这就直接可以瞒天过海了。等王氏发现的时候，她陪嫁过来的四个丫鬟里，已经有两个做了贾政的屋里人了，更不用提贾政身边的人了。 王氏向来是个不能吃亏的，凭什么大嫂子哪怕是怀着胎都能不给大哥提姨娘，她这边却是六七个通房丫鬟。王氏想着索性闹开了去，横竖她也占着理，正好把这些小蹄子们都打发了。 可史氏更是个不能吃亏的，大儿子是自己就不乐意进人，东院那边自荐枕席的不是没有，都被贾赦直接全家发卖了，她这个当娘的也是没法子。 可二儿子这边，儿子乐意让人伺候，你这个做人媳妇的有什么好说道的，还不是自己没手段收拢不了夫君。贾政读书都这么辛苦了，要几个通房丫鬟怎么了，索性就提几个姨娘吧。不就是点月例银子么，大不了从她私库里出。 史氏觉得自己还是一个能理解儿媳妇的好婆婆，姨娘的月例银子也不用让王氏拿，要提姨娘还让王氏自己挑着看哪个顺眼提哪个。 看哪个顺眼？王氏看哪个都顺眼，恨不得明天就把这些小蹄子们发卖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贾政倒是看哪个都顺眼，再听一下这些解语花们撒个娇，恨不得把这六七个知心人都提成姨娘。 可这谁家都不会有让一个嫡长子未出，半个功名都没有的爷们一次性给这么多丫鬟开脸的事。无法，史氏只好说谁先生下子嗣给谁提姨娘。 这下好了，王氏也不盯着顾悕之的肚子了，这顾悕之就算是生下个儿子，最多也就占了荣国府嫡长孙的名头。可要是这些通房们让她喜当一回娘，那可能就是二房庶长子的名头都得出来了。 云霄宗的凌曦仙子：会不会是因为你修真贾瑚在你肚子里吸收了足够的仙气已经发育完成了，所以才瓜熟蒂落的？ 红楼大夫人：啊？我其实已经好久没有修炼了。 末世少女不怕丧尸：这么好的修炼环境你不修炼？我这里灵气稀薄成这样我都还在努力修炼呢。 顾悕之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她好像自打嫁到荣国府，发现情况没有她想得怎么糟糕以后，就开始放松下来了。 霸道总裁的小青梅：那也比我们这种没有灵气的地方好 云霄宗的凌曦仙子：那你最近修为有上涨么？ 红楼大夫人：一直在涨。 云霄宗的凌曦仙子：那就对了，有人以丹入道炼丹就能长修为，有人以书画入道也就是儒修。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以什么入道了…… 异世的小仙女阿绿：阿宁jiejie肯定是以吃入道啊，她们那里的东西都好吃。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中生：以吃能入道的是你吧，大汗/。 异世的小仙女阿绿：对了，阿宁jiejie，这是我给小宝宝的礼物〔红楼大夫人的专属红包〕 红楼大夫人：这是什么果子？ 异世的小仙女阿绿：这是智慧树的果子，未满周岁的小宝宝吃了以后能过目不忘哦，我们这里的小宝宝出生的时候都要吃。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中生：我也想来一颗 异世的小仙女阿绿：你太老了，吃了没用的。 *** 贾代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那个不孝子万一贿赂了贾代化去改了族谱可就不好了，又怕早早定了孙子的名字，被阎王爷收走，特意又吩咐了史氏。 “瑚哥儿命格贵重了些，怕会受不住，且让赦儿那边和荣禧堂荣庆堂的丫鬟婆子们也不必再喊什么大哥儿，且瑚哥儿的这么叫着。” 事关宝贝大孙子，史氏自然是无有不应的，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宁国府那边的大哥儿的满月宴刚刚大办过，瑚哥儿是个做弟弟的，荣宁两府又向来是同气连枝，这一个月之内大办两场就有点风头太盛，可不得碍了有心人的眼。 更何况贾代化和贾代善都身居要职，这瑚哥儿的外祖父又担着通政司使这样紧要的位置。魏国府那边又还有个皇子当女婿的。为了少点麻烦，贾代善只能不情不愿的吩咐了史氏。 “瑚哥儿的洗三咱们就不大办了。” 这大孙子在史氏心目中可是她一天三顿的给菩萨烧香求来的，这不让她养孙子也就算了，还不能给大孙子的洗三热闹热闹？“东府是东府，与咱们这边又有什么关系，瑚哥儿可是咱们的长孙，这怎么能亏了瑚哥儿。” 史氏不乐意，贾代善还不乐意呢，他都准备好了等大孙子洗三的时候，他得把他那一帮老伙计都喊上，也该让他得瑟一回大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