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节
进入王宫的李弘才见到了大食的王后，至于萨利赫，刚才则是与夜月一左一右的站在阿维叶的两旁。 对于夜月能够成为他与阿维叶之间的翻译，李弘还是有些奇怪，面对萨利赫的时候，萨利赫则是偷偷的向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夜月是如何说服他们的父亲，竟然让一个堂堂的大食公主殿下，屈尊降贵做一个翻译。 “你在你们的大唐安西四镇，陈兵近三十万是为了什么？我想要你最为真诚的答案，而不是具有欺骗性的模糊答案。”夜月瞪了李弘一眼，而后清脆的翻译着阿维叶的话语。 “我听说尊贵的国王陛下，准备再一次侵入我大唐，自然是用来拒敌的了。”李弘无视夜月警告自己的眼神，对并肩而行的阿维叶说道。 夜月跟在两人身后的中间，她能够看到则是只有两人的侧脸，听着她父亲直截了当的问出大唐对大食，表现出来的直接敌意，夜月真想踹李弘一脚。 但一想到身后不远处，还有十一贵族，以及其他大臣在，就连王后也在人群之中，所以她也只好忍住踹一脚的冲动，原封不动的把李弘的话语翻译给阿维叶听。 “你认为三十万你们大唐的骑兵，可以挡得住我大食战无不胜的铁骑进攻？”阿维叶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同样停步的李弘。 “前两年的战争，我们赢了，特别是在对吐火罗的争夺中，大唐赢了你们大食。而且……”李弘看着阿维叶那深邃神秘的褐色眸子，余光扫过夜月眼神里的担忧，继续轻松地说道：“国王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在我来贵国的途中，便以我大唐两艘战舰，歼灭了你们五十艘战舰，而这还是我手下留情的结果，如果不然，萨利赫现在不是在红海游泳，就是已经喂了鲨鱼了。” 虽然阿维叶听不懂李弘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能够从李弘的语气中，感受到那一丝的狂傲跟不屑。 夜月又急又怒的再次狠瞪了李弘一眼，正在想如何婉转的把李弘的话翻译给阿维叶，就听见阿维叶说道：“一字不落的翻译给我听。” 听完夜月的翻译后，阿维叶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与李弘就那么在身后众目睽睽之下，静静的站着。 就在众人错愕之际，王后正准备走过来时，阿维叶才伸手制止了人群的动作，看着李弘沉声说道：“那你来我大食所为何意？别告诉我只是为了夜月而来。” “不错，就是单纯的为夜月而来。”李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回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的，为了缓和你自己身上的压力，你宁可以她为筹码与哈希姆家族联姻，那么如果我可以帮你转移压力，你岂有不跟我大唐联姻一说？三十万大军这份大礼，不管是哈希姆还是哈瓦利吉，在他们眼里，在尊贵的国王陛下眼里意味着什么，还用我说？”李弘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十一个贵族，虽然他到现在也把那并排的十一个人对上号，但从他们的站位上，大致已经能够锁定哈希姆家族、科尔多家族以及哈瓦利吉家族在什么位置了。 “你很了解我们大食。”阿维叶缓了缓语气，开始继续往前行。 李弘特意慢下脚步，与夜月走了个并肩，但却被夜月隐蔽的踢了一脚小腿，所以只好继续跟阿维叶并肩而行，把“翻译官”自己一个人晾在了身后。 阿维叶嘴中的很了解大食，是因为他没想到李弘对于大食国王权利的了解，以及大食国内权利分化的了解会如此之多，会知道他的权利并不是至高无上，甚至还受着其他贵族的约束。 “三十万大军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此次来我大食，如果真想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无论是对我，还是夜月，或者是为我们两国的和平跟友谊，你都需要拿出更多的诚意来。我很感谢你带给我如此之多的大唐礼物，但这些并不能打动我，甚至……这些都不足以平衡我对你今日的待遇，包括让你们大唐的三千人进入我的都城。”王宫宴席大厅的门口，在众人都进去后，阿维叶依然与李弘站在了门口一侧，开始继续核心的谈判。 “你能给我的好处，其他人也能给我。当然，除了她。”李弘指了指夜月，而后继续说道：“你治下的其他十一个贵族，或许是让你如此礼遇我的原因，我很感谢你今日给我的礼遇，但你想要我拿出更多的诚意，或者是三十万大军的压境来保证你的王位，我又能得到什么？我又怎么相信你？”李弘站在台阶上，王权都喜欢站在最高处。 就像是大明宫一样，如今站在大食王宫的台阶上，基本上可以把大食的都城一览无余在眼皮子底下。 阿维叶很狡猾，他只字不提夜月这个筹码，反而是以他大食的强大兵力，以及王室的尊贵，包括给自己如此高规格的礼遇这些空头支票，来跟他讨价还价。 他想要自己带着十足的诚意跟他合作，而不去被其他贵族拉拢，从而成为他手里能够利用的工具。 更为过分的是，虽然在整个欢迎的宴会过程中，阿维叶把自己已经快要捧到了跟他们神一样的高度，但却连哪怕是吐火罗那一半被大食占领的土地，用来当作合作的筹码都不愿意。 这是一个十足的土地控，喜欢用广袤的疆土来展现他们大食的伟大，喜欢以掠夺土地从而带来财富的手段，东征西扩。 李弘很清楚，他与阿维叶之间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性，阿维叶根本就看不起大唐，即便是无论在陆地还是海上，大食的军队都五一例外的败在了大唐的铁骑与战舰之下，但他依然是看不起大唐跟李弘。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看似都很看重东方的太子殿下，但这只是表象，是一种想要利用东方的力量帮他剪除异己的伎俩。 李弘相信，如果自己答应跟他合作，拿出阿维叶想要的所谓诚意：那就是用自己如今手里的三千人，帮他除掉或者是消弱哈希姆或者哈利吉瓦家族，或是干掉其他家族控制的一省总督，来表达自己对他阿维叶的真正诚意。 到时候，自己这个大唐的太子殿下，将会连大食都走不出去，自己将会在帮阿维叶剪除了国内压力后，然后被阿维叶以杀死他们国内贵族的罪名，要么直接身死在大食，要么将会被永远的留在大食，从而给阿维叶留下更大的攻唐借口。 凭借着这些空头支票，看似很看重的礼遇，以及大食王室回的小恩小惠，阿维叶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达到他自己一石二鸟的目的，剪除国内反对他的贵族，而后还有继续进攻大唐的借口。 李弘一度差些相信了阿维叶以及大食王室对自己的看重，甚至在昨日，他还抱着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自由的游走在王室与贵族之间，从而利用两者之间的矛盾，渔翁得利，最后在自己的扰乱下，迫使大食四分五裂，诸侯割据。 但现在看来，原本的计划根本行不通，远在安西的三十万大军，是能够起到一定的威慑大食的作用，但并不是自己完全能够倚仗，完全游走自如在大食王室与贵族之间的砝码。 不过这也让李弘去除了一些心理障碍，那就是对大食王室仅有的一点儿怜悯之心，同时也坚定了他，必须增大王室与贵族之间的矛盾，从而好寻找有利于大唐，分化他们国内诸贵族的目的。 望着李弘渐渐离去的背影，看着夜月跟在李弘身旁，两人低声谈论着，原本儒雅、睿智的阿维叶眉头紧锁，神秘深邃的眼睛射出如实质般的寒光。 “我小看了这个大唐的太子，他显然对于这样的礼遇并不满足，看来需要实实在在的东西才能打动他。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先看看其他贵族与他接触的如何吧。”阿维叶皱着眉头，对旁边的萨利赫说道。 第843章 局势 “父亲，我们先答应把吐火罗全境给他，然后等他帮我们剪除了那些反对我们的贵族后，再夺回来吐火罗，而后以他杀死我们贵族的名义，向大唐开战不行吗？”萨利赫敬畏的看了一眼阿维叶说道。 “蠢货！他放了近三十万的大军在大唐边地，我们一旦答应他，他立刻就会让我们先兑现承诺，那时候大唐的军队就会立刻接管吐火罗的土地，从而把三十万大军推的离我们更近，对我们的威胁也就更大。而且到时候如果他放弃跟我们合作，转头与其他贵族合作，我们就白白的失去了对那些土地的控制，将会失去所有的主动权。”阿维叶眼中寒光闪闪的看着一旁敬畏的萨利赫。 直到夜月与李弘的身影消失后，萨利赫的语气才稍有缓和道：“失去原本不是我们固有土地的吐火罗不可怕，但如果到时候他跟其他贵族合作，其他贵族只要应允他更多的我大食的土地，我们该怎么办？别忘了，疾陵城以东的土地，以前可是叫大唐波斯都督府，我们放弃大片的土地，只是利用他剪除几个贵族，这笔账……不好算啊。” 萨利赫大惊，如果不是阿维叶提及，他都快要忘记了卑路斯的存在了，更别提疾陵城这些地方，说到底，当年还是他们大食从大唐的手里抢过来的。 于是立刻惊呼道：“父亲，您的意思是说，李弘的目的是为了要回他们大唐原有的疆土？” “不然呢？陈兵三十万，而后自己又打着为了两国永久的和平友谊幌子，马不停蹄的跑到我大食，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 “那如果哈希姆家族，或者是其他哪个家族，只要一旦与李弘达成某种协议，比如让出那些疆土的话，李弘岂不是真的会要倒戈一击，与其他人对付我们？” 萨利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看似其乐融融，像是一对相见恨晚、把臂言欢的忘年交，两人一直在宴席上笑眯眯的和谐共处的样子，竟然谈判出来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是啊，所以今日我小看他了，以为这些看不见摸不到的高规格礼遇，就足以让这么一个年轻人心满意足，骄傲自满起来了。但显然此人并没有被我的安排迷惑，他冷静的分析出了我的目的，而且如今还占据了主动权……”阿维叶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悔意，或许刚才自己不应该把话说的太过于武断才对。 “那我们直接把他在我们大食的都城……”萨利赫刚把手伸到脖子处，准备做歌喉的动作，却被阿维叶一手打了下来。 “这个想法儿你最好不要有，如果你胆敢再有这种想法，或者让大唐的太子洞悉到你这样的想法，你这个继承人就将等着被我废弃！”阿维叶怒声说道。 “为什么父亲？这样一来，岂不是谁也没有办法利用大唐的这股力量了吗？” “他陈兵在他们大唐边界的三十万唐军，对于其他贵族诱惑力太强了，就算是我们想要杀他，其他贵族如今也不会允许的，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他，从而更加名正言顺的借助大唐的三十万大军来推翻我们。就算是如果我们杀了他，接下来还要面对那气势汹汹的三十万大军，甚至大唐倾全国之兵讨伐我们，那时再加上国内贵族的反对，我们就将处于里外受敌的艰难处境，那时候我们的王室离覆灭不过就是眨眼间了。”阿维叶越解释越觉得有些头疼。 自己原本以为把一条可以为己所用的狗引进了大食都城，但没想到，这个大唐太子，却是一条jian诈阴险、野心勃勃的狼！完全是一个城府极深，对大食又极度了解的恶狼！ 阿维叶允许夜月送李弘出宫，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儿美人计对于那头恶狼或者是色狼，根本没有一点儿的作用，但到了这个时候，在错估了这个大唐的太子后，他必须把任何能够利用上的手段，都用到李弘身上。 即便是无法达成与李弘之间的合作，但最起码也不能让他跟其他贵族联合起来，向自己施压，而后得到完全有利于大唐的目的。 “你以为你爹会那么好心？”李弘跟夜月站在王宫门口，灯火通明的王宫门口气派又森严，那些王宫卫士们，穿着明亮的甲胄，时不时用凶神恶煞的眼光威慑着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李弘。 “难道不是吗？我父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怕是只有你这个笨蛋没有听出来吧，如果你答应他，即便不往小了说，往大了说也对大食跟大唐有很好的帮助不是？如果两国永世修好，那样岂不是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坦然一些。”夜月蒙着黑纱，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说出，如果李弘答应与她父亲合作，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能够成为一段两国之间的佳话了，也使得两国亲上加亲，以后互不侵犯。 李弘微笑着拉起夜月的小手，仰头看着高大威严的王宫大门，在这里敢如此对大食国公主放肆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 而且看那些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的守卫，就知道自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接受了。 夜月想要拽回自己的手，这里不比大唐，自己可以稍微放肆一些，这可是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如果被人看到，自己这个公主以后还怎么见人。 “不说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了，如果我突然要回大唐，你会不会跟我一同回去？” “什么时候？” “比如过几天，突然间让你撇下你父亲不管，跟我一同前往大唐，你会不会……” “那……是不是我就以后没办法再回来了？”夜月明亮的眸子，在黑纱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明亮，像是两颗宝石一样让人心动。 “怎么会，如果你想回来，自然是还可以回来的。这里是你的家，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我也绝对不会阻拦你，而且还会派重兵一同陪你回来。”李弘轻轻地说道。 夜月并不傻，虽然李弘与他父亲之间的谈判，她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两人为什么看着很愉快，而且言谈都很温和，好像给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最后怎么就是没有达成协议呢？ “我做的翻译给你们，你们隐瞒了什么吗？你要跟我父亲做对吗？”夜月随着李弘继续往前走，大唐太子的亲卫队缓缓跟在身后，包括大食国今日派去接李弘的马车，同样是在大食国卫士的簇拥下，缓缓跟在李弘跟夜月的身后，默默的往前走。 “你是我跟你父亲之间的翻译，自然是知道我跟你父亲相谈甚欢，又怎么会跟他做对呢？” “但你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也没有答应你什么。但不管如何，你可是来我大食得到最高礼遇的人，无论是紧邻你们的小国诸邦，还是西面在被我大食征服之前的一国君主等，更不要提那些父亲连见都不愿意见的臣子了，他们来我大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这样，享受着我大食最高贵的礼遇，甚至我父亲亲自在王宫门口迎接你，这是连我都无法想象的。但即便是这么尊崇的礼遇，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是没有达成一致呢？你们的说话也没有问题，都是我翻译的，除了一开始你针锋相对外，但到后来你进入王宫后，你们谈的很愉快，真是搞不明白。”夜月皱着眉头，撅着黑纱下面的小嘴，有些郁闷的跺着脚说道。 “你父亲难道没有跟你说一些什么吗？就是他让你替他送我出来的时候。”李弘继续拉着夜月那开始用指甲掐自己rou的小手，有些奇怪的问道。 “说了，我没同意，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至于你们之间如何，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做出不利于大唐的选择，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做的选择不利于我父亲，但……我并不想逼迫你……我父亲希望我利用跟你的关系，即便是撒娇还是卖萌的，逼迫你答应他的条件。” “但你没有答应，你不愿意用你来影响我的选择？”李弘搂着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湿润的夜月，温柔的问道。 “嗯。”夜月顺势躲在李弘的怀里，不过不安分的手依然是揪着李弘身上的rou，继续喃喃说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跟我王兄一样，都将会是一国之君，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需要你为他们负责，而且……当初你从疾陵城救走被我们大食围困的大唐兵士，再到我被你俘虏到安西，其实大唐从来没有对不起大食，是大食的野心过于巨大，他……想要更加广袤的土地，他想要征服世界。” 李弘抚摸着怀里柔弱的娇躯，仰望着星空长叹一口气后，说道：“告诉你父亲，我对你们大食的土地并不感兴趣，不论是我大唐，还是前朝或者是大汉，都不曾主动侵略过他国，我们每一次的出战，都是因为他人对我们的疆土充满了野心跟敌意。” “那你这次来大食想要什么？”夜月再次仰头问道，但她却只感觉眼前一花，脸上的面纱突然一松，下意识张开的樱唇，立刻被搂着她的人印了上去。 第844章 纵横交错 占了便宜却依然挨了打的某人，心满意足的在与被占便宜的夜月分开后，刚刚回到唐楼内，就接到了方战递过来的请柬。 李弘拿起请柬已经大致猜到，这份请柬必然是十一个贵族里的其中一个。 并没有打开请柬看的李弘，顺手把请柬放在了自己的手边，而后就看到了苏丹在花孟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父亲亲自拜访你来了，你最好给我礼貌一些。” “我一个大唐的太子，见一个大食的贵族，应该是你父亲对我态度礼貌一些吧？何况，还是你们有求于我呢？”李弘翘起了二郎腿，大有就坐着等候，连到大厅门口迎接一下的意思都放弃了。 “好了好了，怕你了，即便是你不看跟我相识的面子，你也得看在我昨日送你那么多珍宝的份儿上，就站在门口迎接一下不行吗？”苏丹跟他父亲撒谎了，说他在大唐，得到了大唐太子极为尊贵的礼遇。 他之所以如此做，自然是给自己增加筹码，是为了如果贵族与王室在关于大食君主的继承人谈判上，如果取得了进展，如果自己有了资格后，那么自己与大唐太子交好这一件事儿，也必然会给他加分不少。 所以，当昨日李弘刚一到达大食都城后，苏丹便立刻采取了行动，不顾萨利赫在此，毅然决然的跑过来拜访。 而现在，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的父亲从王宫出来后，就一直等候在唐楼处。 在李弘刚一回来后，立刻过来拜访，这里面既有父亲对李弘与阿维叶谈判的判断，也有他苏丹吹嘘的成分在里面。 老神在在的李弘懒洋洋的起身，而后与苏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后，才看见他的父亲在一队人的簇拥下，向这边走了过来。 “谢了啊。”苏丹看着他父亲身后的随从跟手下，刚刚之所以他们父子俩没有一同进来，是因为大唐的兵士，不让自己父亲的手下一同进去，所以自己只好趁机跑进来，率先找李弘，并让这个家伙同意父亲的随从跟着一同进来。 李弘看着苏丹没说话的笑了笑，而后与哈希姆家族的家主，阿布·穆斯里在见礼后，两人并肩走进大厅分主客坐下。 “既然如此，那就还由你来给我跟你父亲当翻译了？”李弘笑看着大厅内除了他们三人外，便再无任何人。 而在大厅的四周，阿布·穆斯里在征得了李弘的同意后，他的随从与尉屠耆等人，把这个专门用来待客的小楼，密密麻麻的包围了起来，严防任何人靠近。 “我知道你今天跟阿维叶谈的很不愉快，你们装作相谈甚欢的样子，是给我们其他人看，或者说是阿维叶想让我们看到你跟他很融洽的样子，他想要以此来告诉我们，尊贵的大唐太子殿下，已经跟他合作了，请其他人不要再打您的主意。但我很了解阿维叶，同样，我为殿下您没有答应与他合作而感到庆幸，您是一位明智的太子殿下，我衷心的为你感到高兴。”阿布·穆斯里看着，双眼真诚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李弘听不懂他的话语，还需要自己的儿子在旁边翻译，但不管如何，他想让李弘看到他的诚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老东西上来就想要用一番话，想从自己这里诈到明确的答案，看着像是确定的话语，实则全部都是他的猜测，是想要以此用来从李弘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没办法向你透露一些什么，因为这是我跟大食国尊贵的君主之间的秘密，我们需要彼此保守这个秘密，他对我与你们其他贵族的接触，并没有表现出你们想象的反对来。我们之间的谈话同样很愉快。”李弘耸了耸肩膀说道。 李弘自然是不可能上钩，看着阿布·穆斯里的诚挚的眼神，同样真诚无比地说道，而且在语气中，或多或少的还带着一丝的无奈。 苏丹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帮他父亲与李弘翻译着两人的谈话，但在他看来，两人在接下来的说话上，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虽然依旧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但苏丹从两人越来越严肃的语气中，还是没有觉得他们之间的谈话，有什么实际的东西存在。 直到他的父亲说道：“我们需要您的帮助，需要尊贵的太子殿下以及安西的大唐铁骑，给予我们一臂之力。我可以保证，如今与你相对峙的大食骑兵，是我们的人，只要你们愿意踏入吐火罗，我们便会象征性的抵抗一番，而后不战而退，把吐火罗所有的土地都让给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