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殷绥的酒量确实不错，但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酒，除了打胜仗喝庆功酒外，他在宴席中几乎不喝酒，今日却是一杯又一杯，喝得豪迈。 虽然平日宴会时，殷绥也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仿佛一尊威严的石像，但是冷漠的面瘫和气闷的面瘫还是有区别的。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洛琳菁的身影，暗暗好笑，不就是心上人没和他坐在一起吗？这就借酒浇愁了？ 殷贤和太皇太后对视一眼，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孙子乖弟弟情窦初开为情所困的模样，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太皇太后轻哼了一声，叫你平时就知道戍边打仗，现在傻了吧，最后还不是得靠她老人家出马。 太皇太后一双老花眼，能看清周围的人就不错了，这场寿宴，少说也有数百人参加，想要找到洛琳菁可不容易，太皇太后干脆直接大声说道：“洛丫头，怎么坐得那么远？快到哀家身边来。” 老人家眼睛虽然不好，中气还是很足的，话音一落，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着痕迹地四下张望，想要看看太皇太后口中的“洛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则暗暗打量坐在太皇太后下首的翼王，可惜翼王正低头饮酒，万年不变的冷脸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唯有坐在高位上，又一直暗中盯着他的皇帝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可见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啧啧，殷贤真是好奇死了，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天仙美人，把他家弟弟迷成这样！ 洛琳菁虽然忙着和系统说话，但一直外放的精神力丝还是让她保持着极佳的反应力，当感觉到有“暗器”向她袭来的时候，她迅速侧过身，一颗花生米掉在了她身后不远的泥地里。 对于高手来说，摘花飞叶皆可伤人，更何况是花生米，洛琳菁没有放松警惕，她抬眼望去，精神力丝也顺着“暗器”飞来的方向扑了过去。 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满含杀气锐不可挡的利刃向她刺了过来，刹那间，无忧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可怕力量笼罩住了，全身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她脸色倏地煞白，手里抓着的花生米也撒了一地。 是无忧？她想干嘛？ 洛琳菁皱着眉收回了差点冲入无忧脑袋里的精神力丝，同时也发现了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太安静了，众人看她的目光也有点奇怪。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玉弧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太皇太后叫你过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季陌离（中） 洛琳菁眉尾微挑，神情依旧冷淡，表面上辨不出喜怒，实际上，她心里倒是挺乐的。 因为忽然冒出个精神力奇高的季陌离，她一时间都忘了这次来参加寿宴的目的了。要赚魅力值，自然要引起众人的注意，进宫之前她还在苦恼呢，没想到太皇太后竟将梯子递到她脚底下来了。 季陌离作为北境国的使节，又是皇子，理所当然是坐在花园的中心区域，能赚魅力值又能近距离的观察季陌离，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洛琳菁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常常与兽类接触的缘故，大多数驱兽师的脾气都不太好，因此宴会的主人为驱兽师们安排座位也很有讲究，既要显出尊贵又要相对清净，所以直到洛琳菁走出了那片绿植环绕的区域，其他宾客才看清了她的身影。 洛琳菁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体型庞大，体重惊人的流萤，有点犯难。以她现在的体力，让流萤站在她胳膊或者肩膀上走一天她也不会累，但是流萤站在地上，身高都快到她胸口了，让它在胳膊上站一会摆摆造型，赚取点魅力值还是可以的，若是让她举着这么大一只巨鸟到处走…… 这画面太美了，洛琳菁并不想尝试。但让流萤像之前那样飞回天上隐藏起来，她又不太愿意，毕竟纤细的女子和狠戾的猛禽，这样的组合视觉效果还是很好的，她带流萤来就是为了赚魅力值，这么早让它退场，实在有点可惜。 就在洛琳菁左右为难的时候，脑海中响起系统亢奋的声音，宿主，不如你在前面走，让流萤跟在你背后飞，不要非得太高，远远看去，就像是你长了一对翅膀似的！想象一下，缥缈高傲的绝色女子背生双翅，踏着繁花而来，那画面绝对唯美，格调高雅，一定能秒杀一群人。 想了想那个画面，洛琳菁神色古怪，有点抗拒地回道：我背后长出一对翅膀会美吗？那不成鸟人了？ ……天使懂不懂？懂、不、懂！！ 还好系统没有实体，不然它现在估计就要以头抢地，呕出一口心头血。完全不想解释鸟人和天使有什么区别的系统冷笑了一声，傲娇地哼道：随便你，爱走不走，本系统不管了！ 相处多年，洛琳菁越来越了解小神小气又傲娇还需要人哄的性格，连忙讨饶道：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嘛。 她话音刚落，脑海中果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声，洛琳菁叹了口气，好吧，小神总不会害她，鸟人就鸟人吧。 流萤，一会我在前面走，你飞在后面跟着我，不要飞太高，就像……停顿了一下，洛琳菁还是咬牙说道：就像我长出了一对翅膀一样，你懂吗？ 自认为自己智商挺高，听完也蒙圈了一瞬间的角雕努力理解了一下洛琳菁话里的意思，好半天才低鸣一声，回道：“懂了。” 洛琳菁佩服地看了流萤一眼，真是厉害，她都不怎么懂！ 深吸一口气，洛琳菁也不管身后的流萤是真懂还是假懂，迈步朝着中心花园的方向走去。 流萤歪着脑袋，盯着洛琳菁的肩胛骨看了又看，像长了翅膀一样？思索片刻，它跟着洛琳菁走了几步，忽然长开了巨大的翅膀，充满力量的双腿往上一登，就在众人以为它要一飞冲天的时候，它双爪紧握，两条腿憋屈地缩了起来。 为了保持低空飞行，又必须正好在洛琳菁的后方，一向潇洒自由，大开大合的空中霸主把自己蜷成了一只鹌鹑，两只翅膀也不得不用力扑扇，以保持平衡。 说真的，若洛琳菁只是一般的女孩子，流萤这几翅膀扇下去，带起的劲风就能把她掀翻。好在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翅膀带起的风只能扬起她的发丝和裙角，误打误撞间竟有了自带鼓风机的效果。 当她从石板小径中一路走来的时候，小径两边和中心花园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秋日的阳光，既热烈又温柔，雪白且庞大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带着一道朦胧的光晕，光晕的中心，女子墨发飞扬，衣袂翻飞，微微上挑的眼眉让她清冷的气质中，透出几分桀骜，再加上女神光环的加持，看到这一幕的宾客们，心脏全都莫名地怦怦乱跳。 走到花园中心时，洛琳菁已经收获了数万点魅力值，心情甚好，嘴角也弯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同时用精神力在流萤脑海中说道：好了流萤，收工，你找个地方休息去吧。 流萤欢快地长啸一声，猛扇了两下翅膀，以一种快到诡异地速度直冲云霄，仿佛身后有什么凶兽要咬它似的。 洛琳菁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假装自己没有听到流萤劫后余生的叫声，她微微屈膝，行礼道：“皇上万福，太皇太后万福，皇后娘娘万福。” 殷贤是第一次见到洛琳菁，用着最挑剔的目光将面前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洛琳菁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非常出众，她一路走来时，就连阅美无数的殷贤都忍不住惊叹。 殷贤暗暗点头，阿绥的眼光确实不错，想到不久前，洛珺告诉他，洛琳菁维护阿绥说的那些话，他对这个小姑娘也生出了几分好感，看向她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笑道：“不必多礼了。” 太皇太后笑眯眯地朝洛琳菁招手，“乖孩子，来，到哀家身边来。” “是。”洛琳菁也不矫情，大步朝太皇太后走去，经过殷绥身边的时候，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被刚才那一幕苏得心脏还在狂跳的翼王殿下差点没握稳酒杯。 俞嬷嬷作为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主子一个眼神，她便能立刻领会其深意。在太皇太后叫洛丫头的时候，她已经命人抬了一张矮几过来，就放在太皇太后旁边。 朝堂上摸爬滚打了一辈的人个个都成了精，只一眼就看透了一切，那个位置安排得极妙，看起来是设在太皇太后身边，实际上却是紧临翼王。 参加寿宴的贵女何其多，其中不乏太皇太后的亲孙女，可她老人家偏偏对洛琳菁另眼相看，还喜欢到将人召到身边陪伴的程度，太皇太后的意思已经够明显。 前有洛珺成了皇上的心腹，后有洛琳菁入了翼王的眼，这洛家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坐在洛成奉附近的官员心思立刻活泛了起来，频频举杯示好。洛成奉脸上带着笑，一一还礼，心底却不怎么高兴。 洛琳菁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多次召她到书房叙话，她总有各种理由推脱，一次也没有去过，可见洛琳菁根本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最可气的是，她与大儿子洛珺感情竟然不错。 这两年来，因为皇上器重，洛珺在朝堂上的位置和分量越来越重，以至于整个洛家，不仅仅是旁支，就连母亲都对洛珺另眼相看，格外依重。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他自然也高兴，但是他还没有老呢，洛家的家主还是他，怎么能让儿子越过老子去！ 洛成奉心里的不甘和愤怒洛琳菁一无所知，她在中心花园里，发现了另外一个给她异样感觉的人，大洲第一美人无贵妃————无沁岚。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季陌离（下） 洛琳菁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古语有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无沁岚却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只要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否认她的美。 无沁岚和洛琳菁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美得肆意张扬，无所顾忌。 按照规矩，后宫嫔妃中，只有皇后能穿正红色，其余妃子若要穿红，必须要比正红色浅一个色度，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无贵妃。她有先帝特许，可以着绯红色宫装，艳丽华美的服饰配上绝美的容颜，即便她已经不再年轻，也依旧能让宴会上的所有女人黯然失色。尤其是眉心那一颗血色朱砂痣，仿佛点睛之笔，令她更加明艳动人。 明明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仅容貌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整个人的气势也依旧凌人，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烈火，灼人眼球。 相较起来，当年与太子殿下分庭抗礼、平分秋色的五皇子殷崇，就比他的母亲无贵妃逊色许多。他只比殷绥大一岁，看起来却比当今皇上年纪好要大，那种老态，不仅仅只是显现在容颜上，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百无聊赖、萎靡颓废之态。 这就是洛琳菁觉得无贵妃异常的地方。当年的无贵妃有多受宠，五皇子有多风光，如今殷贤登基之后，他们的境地就有多艰难和不堪。 殷崇此时的状态才是一个落败者应有的模样，无贵妃则不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颓败之气，不是强装出来的高傲也没有逞强而来的淡定。 洛琳菁用精神力细细感知过，她并不是驱兽师，作为一个普通人，从云端跌至深渊，她依旧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要不就是她的内心足够强大，不畏惧一切未知的打压与苦难；要不就是她还有后招，在殷贤登基三年之后的今天，仍然有恃无恐。不管是哪一种，这个女人都足够厉害，也足够可怕。 或许是洛琳菁的目光太多直接，无沁岚忽然扭头看了过来，凤眼微眯，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这是常年身居高位、生杀予夺养出来的气场，即使只是那么淡淡地一瞟，也能让人不寒而栗。 洛琳菁与豺狼虎豹飞禽走兽等各种暴戾凶猛的野兽对视时，都没一丝怯场，无贵妃这点气势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她神色不变地与之对视，淡漠的眼神平静无波，如高山神女俯视众生的姿态明显要比张扬跋扈的宠妃高出了好几个境界。 无沁岚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眼眸中极快地划过一抹厉色，她冷冷地盯着洛琳菁看了片刻，便高傲地别开了眼。 那抹出现和消失都非常迅速的狠戾之色自然没能逃过洛琳菁的感知，只是她并没有将之放在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很想知道，这位盛极一时荣耀半生的女人能使出什么手段。 她没将那股恶意放在心上，有人却为之动怒了。别说是洛琳菁这样敏锐的人，就连站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煞气从翼王殿上弥漫开来，战场厮杀中养出的戾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原本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中心花园再次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悄悄看向黑着一张脸的殷绥，皇上和太皇太后也好整以暇地看了过来，整个宴会的气氛都不太妙。 殷绥显然是为她动的怒，洛琳菁有点高兴又有点无奈，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低声说道：“殷绥，我有点饿了。” 殷绥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身旁前一刻还清冷如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却开口喊饿的女子，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对上她无辜的大眼睛，殷绥什么怒气都散光了。 洛琳菁面前的矮几是刚刚搬上来的，上面空空如也，殷绥眉心微蹙，立刻动手将自己桌上除了酒壶酒杯外，其余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送到了她面前。 当看到殷绥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直接将邻座的一整盘红果也一并拿过来的时候，洛琳菁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僵住了，不知道要不要和殷绥解释一下，其实是二喵喜欢吃这种红果子，并不是她喜欢！！ 宫女们看到翼王殿下的动作，魂都快吓掉了，眨眼间数个宫女端着托盘冲到了洛琳菁面前。 很快，她那张小矮几上已经放满了各色美食，若不是不合规矩，宫女们都想给她再般两张矮几过来。 虽然洛琳菁喊饿的初衷是为了吸引殷绥的注意力，打散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但现在看着这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她还真的有点饿了。 洛琳菁夹了一筷子茄子送到嘴里，眼睛倏地一亮，不得不说，御厨们做的素食真的很好吃！ 洛琳菁美滋滋地享受美食，殷绥在一旁暗戳戳地记下心上人喜爱的菜色，两人都是内心强大，可以完全无视旁人的人。而宴会中的其他宾客也乐于欣赏战神大人情窦初开时笨拙的傻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看白不看。 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之中，洛琳菁感觉到了一道特殊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她并没有抬头回望，依旧认真地享受着美食，化作千丝万缕的精神力丝线顺着这道目光探查过去，不出所料，这道视线的主人，就是她一直的季陌离。 季陌离现在有点烦躁，还伴随着莫名的不安，他知道，这股情绪的源头，正是坐在不远处，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依旧从容享受美食的女人。 那天在大街上，即使他在百丈之外，依旧感觉到了那股压抑的、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恐惧的力量，但是今天，这么近的距离，他竟没有在洛琳菁身上感应到一丝一毫属于驱兽师特有的气场波动。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不是驱兽师，第二，她比他强。 这怎么可能？她才十七岁！难道她也掌握了提高驱兽能力的方法？又或者她手里也有那样东西？！ 心忽然狂跳了起来，苍白的脸色竟因为激动而染上了几分薄红，他连忙垂下眼眸，不再看向洛琳菁，低垂的眼睑掩盖下了眼眸中涌动的疯狂。 “太皇太后大寿，北境有一件还算稀罕的礼物，想要献给大洲，贺太皇太后寿辰之喜。”清朗的男声如清泉击石，悦耳动听。 殷贤抬眸看向一身儒雅又隐含邪气的北境九皇子，暗暗生出了警惕之心，脸上仍是笑道：“九皇子有心了，不知道是什么稀罕物？” 季陌离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一名红衣女子捧着一个半圆形琉璃碗状的容器走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挑衅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小花园里光线明亮，女子手中的琉璃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更奇特的是，它竟是无色透明的，与以往色彩斑斓但略显浑浊的琉璃完全不同，它仿佛是冰块雕琢而成般毫无杂质，技艺简直巧夺天工。 众人纷纷惊叹，殷绥只是抬眸扫了一眼，便没了兴趣，即使它也是透明的白色，但与阿韭拿来装药水的那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季陌离所说的“还算稀罕的礼物”就是这个琉璃碗，直到红衣女子将那只大碗放在花园中央的一个小圆桌上时，众人才发现那个半圆形的琉璃碗里面还养着一条巴掌大小的鲤鱼。 这条小鲤鱼和普通的锦鲤不同，它通体雪白，鳞片在波光粼粼的水光中，泛着柔和的荧光，头顶正中央有一块鲜红色的圆形斑纹，就仿佛小鱼儿头上戴了一顶红帽子似的，它在透明的琉璃碗中欢快地游来游去，看起来活泼可爱，十分讨喜。就连太皇太后都眯起老花眼多看了几眼。 季陌离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缓缓站起身，微笑着说道：“这是丹顶锦鲤，锦鲤中的珍品，北境特有的品种。这条小鱼儿是丹顶锦鲤中的极品，外形漂亮性子也活泼。可惜小家伙身体不大，脾气却不小，有时候生气起来还会绝食，不太好养。好在这些都很好解决，只需要一名驱兽师将它驯服，它就会老实听话了。只是它对驱兽师比较抗拒，很多驱兽师一靠近就会受到它的攻击，都不能走近它一丈之内的范围，不过大洲国人才济济，想来驯服这只小东西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月白的长袍，苍白的病容将他衬得温文儒雅，仿佛无害的文人，但那微微勾起的殷红唇角又让他周身弥漫这一股子邪气，洛琳菁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奇特的男人，尤其是离得近了，那种矛盾的气质更具冲击力，再别人的地方还敢这么嚣张，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