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王二花看着她那刚上二年级,脸上经常挂着鼻涕的亲弟,掰着指头数了数,顿时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嫁不出去了。 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共十一年时间,他弟才把一年级念下来,二年级念了一半,每学期的期末考试都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结果她弟就往家里背回了五个红灯笼,以她弟的成绩,想要考上大学,无异于是白日做梦。 等她弟弟考上大学,那估计得等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吧……还不如她现在就拿起初中课本高中课本重新学呢,起码她念小学的时候没有往家里背过红灯笼,她这个傻弟弟是绝对指望不上的。 第83章张庆民的忠告 就连李淑芬自己都没有想到,因为她下午情不自禁的一阵吹嘘,害得整个苏家村都兴起了打孩子风。 村东头某家院子里的一个大婶对着她家胖闺女破口大骂。 “啊,你吃吃吃!就知道个吃!你吃的东西这么多,怎么就不长点脑子?你看看你都胖成啥样了,能嫁的出去吗?明明你和那苏禾出生日期就差了一个月不到,人家去年考上大学,今年就被京城的大学选中去当老师呢!” “你呢?” “你连个初中都念不下来,给你找了那么多门亲事,找一个吹一个,你就不能少吃点,心疼心疼差点为你而cao碎心的妈吗?” …… 村西头某家大汉手里抓着一直布鞋,撵的他儿子又哭又叫,满院子狂奔。 “啊,躲躲躲!你就知道个躲!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早就和你说要好好学习,要好好学习!” “这话说了绝对不下两百遍,可你次次都你爸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今天不把你揍成孙子,我就不是你爸!” …… 村南头,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太对着自家孙女,苦口婆心地劝。 “田田啊,奶是不会骗你的,你看看苏家那孙女,原本咱们村的人都看不起他们家,说他们家是绝户,现在哪还有人敢说人家一句不好?全村人都说那苏禾是金凤凰!你知道为什么村里人说那苏禾是金凤凰吗?” 老太太的孙女田田一脸懵逼,“为啥啊?” “因为人家学习好,成绩好!我听老一辈的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依奶奶看,那苏禾肯定是找到书里藏着的黄金屋了!不然她怎么能考上大学,还被人请去大学当老师呢?” 老太太一脸慈祥,说话的语气中满是期待与憧憬。 “田田啊,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奶奶不求你考上大学,更不求你去大学当老师,只求你能给奶奶从书里挖一间黄金屋出来,奶奶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黄金做的屋子呢,只要能看上一眼,奶奶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田田被鼓励地斗志昂扬,她一溜烟跑到院子里的墙根下,扛起一把锄头来,对着她奶奶大声道:“奶,你放心!我肯定会多挥锄头,争取给你刨出一间黄金屋子来,让你高高兴兴地闭眼!” 老太太:“……”她这个孙女太蠢了,多半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见自己鼓励失败,老太太脸上的慈祥瞬间消散一空,她嫌弃地摆了摆手,将一脸委屈的田田撵到一边。 “你这脑子肯定是跟了你妈了,猪一样蠢,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完将期望放在你身上,没有那金凤凰的命,就安安心心在你鸡窝里待着,做不了金凤凰,那做一只能下单的老母鸡也不错。” 田田妈听到自家闺女‘哇’地一下哭出声,立马掀开帘子跑出来,语气中带着埋怨,“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田田呢?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村里人都说田田的脑子是跟了她爸,村里人还说田田她爸的脑子是随了你,你们祖孙三代没一个脑子灵光的,这锅怎么能扣到我头上?” “究竟是哪个村里人这么说的?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杀气腾腾地看向自家儿媳妇,一场家庭撕逼大战缓缓拉开序幕。 …… 身为祸根的苏禾对这些事压根不知情,她在把杏林国手证上的一些条目看完后,便一头扎进了补习班的试卷中,草草扫过易错题目,用笔在卷子上把明天需要特殊强调的题目类型列了出来,准备明天的复习内容。 既然收了那些学生交的补习费,苏禾自然是要将真本事拿出来的。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疲累了些,但是胜在充实。 …… 龙城大学旁边的一处家属楼里,张庆民摸黑上门做客。 医学院老院长同张庆民是旧识,虽然二人的关系算不上多么好,但毕竟共事这么多年,普通交情还是有几把分的。 见张庆民心事重重地登门,医学院老院长赶紧让自家媳妇切了一盘子卤rou过来,又整了两小杯酒。 “你尝尝这卤rou,可是地地道道的川蜀风味!年前龙城开了一家卤食府,就是川蜀省卤食府开的分店,你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卤rou有多么好吃,每天早晨八点开始卖,不到十点就卖完关门了,你嫂子为了买点儿招待客人,今天一大早六点不到就过去排队了,可算是买了二斤回来,让你也饱饱口服!” 张庆民挟起一片来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内心腹诽,“这卤rou味道不错是不错,可惜没有苏禾家自己做的那个卤rou好吃。这卤食府的川蜀风味不够正宗啊……” 不过心中腹诽归腹诽,这种得罪人的话张庆民是不会真说出来的。 他假意夸奖了几句后,便切入了正题,“老院长,你应该知道咱们系里要开除一个学生的事情吧!我今天来是想给你打个预防针,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不然日后咱们系和学校脸上都挂不住。” 老院长来了兴趣,他抿了一口小酒,放下酒盅,挑着眼皮问张庆民,“那学生来头很大?我记得他们年级辅导员说那个学生就是普通农村家庭考上来的,没啥背景啊……” “再说了,就算她有大背景,那也不能欺负室友!她的另外几个室友全都说她仗着力气大就在寝室里打人,这样的学生就是害群之马,管她成绩多么好,我们系里都绝对不能留!” 张庆民叹一口气,“那个学生家庭很困难,大学来的时候,连个被褥都买不起,也是一个心硬的孩子,一直都是在我这里打工挣钱,紧巴巴地过了好几个月,日子才稍微松动了一些。你说她家境普通,穷,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我一直都看在眼中。可你说她仗着力气大就打人,是害群之马,这句话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张庆民顿了顿,往嘴里塞了一块卤rou,边嚼边道:“医者仁心,那姑娘在路上捡到一个素昧平生的病人,都可以守那人一晚上不合眼,第二天去报警的时候,派出所说到了年关,不收留走失人口,那姑娘害怕捡到的人再发病,被冻死在外面,把人带回自己家养着,直到那家人找了过来。你说这样的人品行不好?是害群之马?” “那姑娘的品行我再清楚不过,我也和那姑娘了解过情况,她确实出手打人了,但是她有个室友先挑衅在先,大冬天往人家姑娘被褥上泼凉水,你说扇几巴掌过分?” 老院长沉默片刻,手指点在桌上,“不管怎样,打人就是不对。具体情况开学后我会了解,但是身为大学生,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她偏偏选择了最为激烈的一种,这种做法就是错的,她必须背处分受教育!” 张庆民把酒盅放下,凉凉地来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不然迟早会丢人丢出西山省!” “你知道那姑娘的身份吗?今天京城的顾正生,贺淳风,卫木良,还有京大医学系的陈壬那些人去了那姑娘家,亲自考核了那姑娘的医术,那姑娘现在就是国内第二十一位杏林国手,你敢让一个杏林国手背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