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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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纱和小全子傻傻地看着杨幺儿,等人都到了跟前了,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齐齐躬身行礼。 “姑娘回来了。” “刘嬷嬷好。” 春纱是怕刘嬷嬷的,先不提往日刘嬷嬷的威名,光那日她来叫走夏月的场景,便足够叫人觉得畏惧了。 但这会儿,刘嬷嬷却突然敛起面上肃容,慈和一笑,道:“皇上命我等将姑娘送回来。” “劳烦嬷嬷走一趟了。”春纱和小全子忙低头道。 刘嬷嬷脸上笑容不改,接着道:“姑娘前两日膝盖不慎受了伤,已经接连上了好几日药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须得小心伺候,每日用热水为姑娘敷一敷,活血化瘀。” 春纱惊了一跳。 姑娘受伤了?伤的还是膝盖?难不成是罚跪了? 可……可若是罚跪的话,刘嬷嬷又何必亲自跑一趟,还嘱咐了这样的话呢? 春纱忙点点头,道:“嬷嬷说的话,奴婢都记下了。” 刘嬷嬷这才看着她满意地道:“嗯,是个聪明姑娘。” 说罢,刘嬷嬷示意身后两个宫女:“先扶姑娘进门歇息。” “是。” 杨幺儿由她们扶着进了门,也一言不发。 此时刘嬷嬷方才环视一圈,问:“燕喜堂伺候的便只有你二人?” 春纱摇头:“还有个夏月呢。” 因着杨幺儿已经被扶进门去的缘故,刘嬷嬷和蔼的脸色变又转回了肃穆冷淡的样子,她道:“以后没有什么夏月了。” 春纱心头一跳:“没,没有了?” “再拨几个宫女太监过来罢,只有两个人伺候,像什么样子。”刘嬷嬷道。 “是,是。”春纱连声应。但她却忍不住开始想,为什么没有夏月了?夏月去哪里了?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仔细照顾姑娘。” “是。” “嗯,进去伺候吧。” “是。” 刘嬷嬷自觉吩咐周全了,这才领着宫人回去复命。 萧弋坐在桌案前,正在练字。 他缓缓挥动手中的笔,写出了一行行劲瘦风骨的字。 宫女太监们都站在一丈远的距离,并不敢轻易上前,更不敢窥探皇上的墨宝了。 此时宫女打起帘子进来,躬身道:“皇上,刘嬷嬷来回话。” “让她进来。” 刘嬷嬷小步走进来,在萧弋跟前跪地,回话道:“皇上,杨姑娘已经送回燕喜堂去了。” 萧弋怔了一下:“……嗯,朕知道了。” 他那日说过送她回去的话,转头便忘了。 “皇上,奴婢瞧杨姑娘那里伺候的人,只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也太少了些,着实不成样子。奴婢便做主拨了几个宫人到燕喜堂。” “可。”萧弋说罢,低头手腕一移,再度挥动,这回却见那纸面上跃然一行凌厉张狂的草书。 刘嬷嬷抬头瞧了瞧皇上,也着实辨不出皇上这是将杨姑娘放在了心上,还是没放在心上。不过左右都是要好生照顾那位杨姑娘的。 刘嬷嬷心下有了数,便告退了。 萧弋放下笔,又将那纸张折起来,在蜡烛上一点,烧了个干净。 他转头问赵公公:“杨姑娘叫什么?” 赵公公躬身道:“说是叫杨瑶儿。” “嗯。” 过于简单普通。 倒是不衬她这个人。 萧弋出声:“收拾桌案,摆膳罢。” “是。” 今日摆上桌案的膳食,苹果软烩、燕窝鸭丝、豆腐八仙汤……其中几道,竟是和那日摆给那杨姑娘的一模一样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从萧弋脑中转瞬即逝。 他执箸仔细品尝。 不自觉地先后用过了那几道一样的菜,就这么陪着用完了饭。 ……是如她所说,好吃的。 萧弋脑中又掠过了一个念头。 “皇上,可是饭菜不合意?”见萧弋半晌不再动筷,赵公公出声询问。 萧弋摇摇头:“撤了吧。” 合心意,但不能贪多。人不能被欲.望所控制,无论口腹之欲、权势名利之欲。所以点到即止就好。 另一厢。 新的宫女太监已经被拨到了燕喜堂,因着春纱、小全子是先去的缘故,几个宫人都规规矩矩喊上了一声“春纱jiejie”“全公公”。 春纱和小全子都实在受宠若惊。 待背过身去,小全子才小声说:“咱们这算不算是鸡犬升天了?” “算、算吧。”春纱一脸仿佛仍在梦中的表情。 小全子倒是陡然来了不少力气,他道:“咱们得好好伺候杨姑娘。” “是啊……”春纱还是一脸仍在梦中的表情,“瞧刘嬷嬷的模样,杨姑娘似乎是得皇上看重的。” 小全子笑了:“以姑娘的模样,是迟早的事!” 春纱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到这时止,春纱、小全子对杨幺儿的信任和佩服,已经升到了顶点。 至于夏月…… 已经没人再记得了。 回到燕喜堂,杨幺儿知道自己又换了个地方。 她也没旁的感觉,只是心底偶尔浮现那么一点点的失望。那个人,比鸟儿要好看,要有趣。可是现在,见不着了。 燕喜堂的食物自然不比皇上那儿的膳食。 等摆上桌来,杨幺儿用了几口,难得露出了丧气的表情。 春纱瞥见她眼底水光浮动,当即便慌了,忙出声问:“姑娘,今日的饭食不好吃么?” 杨幺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把水光憋回去,捏着筷子和勺子,接着乖乖吃饭了。 连个撤饭的功夫都没留给春纱,她便转瞬用完了大半的食物。 春纱这下也分不出,这桌饭菜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了。 “用过饭,姑娘可要四下走走?消消食也好。”小全子大着胆子道。 春纱却有些犹豫:“那日秦嬷嬷不是吩咐过,要我们看着姑娘,不让她四下乱走吗?” 小全子道:“这么多人跟着姑娘,怎么算是四下乱走呢?也不至于会冲撞了贵人。姑娘还指不准要在燕喜堂住上多久呢,总不能除了皇上传召,便一辈子也不踏出屋门吧?” 春纱想想倒也是。长久不走动,身子也会不好的。 春纱想着便伸了手去扶杨幺儿。 “姑娘,咱们出门走走吧?” 杨幺儿没应声,但春纱还是大胆地将她扶起来,牵着她往外走,杨幺儿没有抗拒,跟着走出去,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门槛前的青石台阶下。 杨幺儿丢开春纱,自个儿小心地迈着台阶下去。 然后就这么蹲在了台阶边上。 那台阶缝里竟然斜斜长出了朵野花。 一个小太监瞧见,吓得就要上去拔了那花。 台阶里长出野花,那还了得?叫贵人看见,岂不是要发落他们打扫不仔细? 等小太监一个箭步上前,他才瞧见杨幺儿蹲在台阶前,伸出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那花朵,像是颇为新奇的模样。 这位杨姑娘的指尖生得粉□□白的,与那野花凑作一堆,也不知谁粉得更好看些。 小太监便见着杨幺儿用手指头去摸那花儿,从花蕊摸到花茎,自得其乐。 小太监哪里还敢再伸手去拔? 能讨主子的欢心,那是这朵花之幸! 于是他忙退在了一边。 春纱很快去取了个垫子来,垫在杨幺儿的身下,好叫她能坐着慢慢玩儿。 一干宫人立在旁边,就这么盯着杨幺儿玩花。 兴许是人比花娇的缘故,这么盯着久了,竟也不觉得乏味。他们立在台阶下,忆起从前在其它地方干活儿的时候,更倍觉轻松。心道,谁说来伺候杨姑娘实在是倒大霉的? 杨幺儿如此足足玩了两日。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太后宫里来人,进到燕喜堂内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宫女连翘皱了皱鼻子,心生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