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真卖出去了？能收到钱不？”蒋爱国还是不信。 “当然能收到钱，人家买家都已经在网上付过钱了，只要咱们的东西寄到了他们手里，确认收货了，钱就转在我账户了，也就三两天的事。爸，等下我再给你讲这网上卖东西的事，你倒是先去帮我找找小海鲜谁家卖啊！”余赋继续挑拣着螺壳贝壳。 “就这价格，傻子才不卖，这事只要是真的，我这就去，大不了这本钱我先垫着！”刚刚还一心想要赶儿子回城的蒋爱国一咬牙，还支持起了余赋的工作。 村里人对于蒋爱国还是很信任的，也不说让他先给钱了，就这个价格，他们也愿意拿这一两百块的东西冒险。更何况，有这样的好事，余爱国先找的就是和自家亲近的几家，自然就没这么多计较了。 各家都将小海鲜洗洗干净，拿到余爱国家，余赋一家家的称了数量并拿了个本子记下，让各家确认了一遍然后签字。这买卖如果能做长久，自然是越严谨越好。等到快递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动手帮着把海鲜装起来，余赋只需要填好快递单就好了。 第三章 渔村很小，等到余赋他们一家忙完了家里事，准备出海去撒网，放吊钩的时候，余赋在网上卖东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当然，对于这事，大家的看法不一。 别看这小渔村落后是落后，可大家也不是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如今的媒体传播覆盖面广，传播速度快。就是村子里七八十岁的老头也知道讨论国家大事，甚至哪个国家的新总统新总理什么的还能说出个大概。 网购看似离这些老渔民很远，实际也很近，他们在新闻里面可不是第一次听过。曾经也有心思活跃的往这边动过脑筋，让家里小辈试过网上销售，不过效果不好。一是数量不大，不集中，货源不稳定；二来则是价格问题，他们的小海鲜可是实实在在野生的，不是养殖的。网上不是熟人，也不是大店，很难让人相信海鲜的品质。 没想到，余赋这个在他们眼里平平凡凡的小辈还把这事情给办成了，这头一笔就是十多个包裹寄出。甚至是那些不值钱的螺壳贝壳据说都卖了不少钱，这让不少人都产生了些想法。 待到余家三人到了小码头边准备出海的时候，不少人都过来打听事情的真实性。当然，也不少人想让余赋帮忙代卖小海鲜，甚至说是提成高一点都没关系，反正都比小贩来收购的价格高。 也有人拎着一包的螺壳贝壳问余赋要不要收购的，弄得余赋还挺尴尬的……这东西要不是碰巧了，谁买啊！ “这买卖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还是等到今天卖出去的钱收到了再说吧。以后小赋要是再接到单子了，还要大家帮忙凑个数呢！”还是余爱国面对这些前来询问的人会说话些。 听了这话，大家也觉得是这个理，这笔买卖能做成再说也不迟。再说了，村子就这么大，他们的小海鲜能出产多少，以后真有买卖了，余赋总还得找上他们的，这会儿倒是不用急。 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关注，听着大家恭维的话，余赋的内心是飘飘然的。要不是理智还在，又习惯性的将自己做隐形人，很少当众发表意见，余赋都差点拍胸脯保证给大家找销路了，再慷概激昂的发表一番讲话。 “咱们儿子读完大学就是能！”等到一家人上船，开出码头后，蒋兰笑着说道。儿子有所成就，做母亲的是最开心的。 “能什么能，这事最后到底咋样还说不准。这早出晚归的，能比得上城里坐办公室松。”余爱国立刻说道。 知道自己父亲这样说也是为了让自己回城里，不用在海边受苦，余赋心里暖暖的，但是什么也没说。反正讲起道理来，他也将讲不赢他爸，因为赢了就会被吼…… 在船上闲着无事的时候，余赋想起了他新得的技能——观鱼。他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怎么观鱼，什么潮水涌动情况，太阳的方位，温度，海鸟飞行的方向，海水的清澈度等等。理论是杠杠的，但是余赋越看越是糊涂，像是有一团乱麻在脑子里一样。 他只能一项一项的来看，嗯，太阳已经很晒人了，但是还在东边；海水，海水很清澈，可以看到海底的沙子；海鸟正在……看了半天，余赋也没判断出哪里有鱼群，不过值得欣喜的是他的观鱼技能经验已经升到了50，还差一半就能升级了！ “手机信号还挺好的！”余赋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信号满格还颇有些惊讶。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海来了，好像是从他上高中后，他父母就不让他帮忙，希望他一门心思的读书。 “前不久咱们村东面建了个信号发射点，手机信号就好多了。”蒋兰说道。 余赋点点头，以前回家玩个手机，那真是移动，需要人拿着手机到处走着，往高处、开阔的地方去，信号才稍微稳定一点。既然有信号，余赋就想起了直播，他也没经验，不知道直播的时候一般定个时间或者和房间里的观众约定个时间。 他现在想要直播只是因为通过直播可以让其他人看到他们收获的现场，确认自家的海鲜是野生的。这样一来，想要买海鲜的人就能放心的购买，也能打开他们这里海鲜的销路。 “大家好，我们现在在海面上，今天的风不大，但是我家的小船还是十分颠簸。现在我和我的父母正准备去收取昨天下的鱼钩，然后放下今天的鱼钩。”余赋说着就将摄像头转向海面上。 不过房间里已经没人了，这会儿，早上那些夜猫子都还没醒呢！不过余赋还是尽职尽责的按着步骤来。 “小赋，你这是做啥？”收到余爱国的示意，蒋兰出声问道。 “妈，这个叫直播，可以让别人看到我们这里，等下我们收鱼钩，大家也能看到。如果想要海鲜的，看到咱们这些野生的海鲜就可以放心买。早上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把小海鲜和螺壳贝壳卖掉的。” “现在网上都这样买东西了？”还挺稀奇的。 “也不都这样吧。”毕竟很多人还真不敢把他们货物的生产过程放出来，特别是一些食物。 别说用地沟油，加罂粟壳这类违法的东西进去。就是养殖业里，全喂饲料很正常，加生长素也正常，防病用抗生素也普遍了。能吃上放心食品是真不容易，可是没办法，最多就是不去多想，知道得越多吃的时候心里还越是纠结。 他们家的小渔船坐下三个人都有些挤，平日里也不会开出码头太远，很快就到了余爱国和蒋兰昨天下钩的地方。他们这里下钩也很有特色，用一根几米长的粗线，上面隔上15厘米左右用鱼线挂上一个鱼钩。鱼钩上面挂上小鱼或者小虾米做饵料，每天就按照粗线的顺序挨着将钩放入海里，第二天去收钩就好了。 至于放钩的地方也是有讲究的，像余爱国这样有经验的渔民就知道哪些区域会有鱼群来活动觅食，可以钩上鱼。都说海里鱼虾成群，但是海的面积也大，并不是说随处都能见到鱼群的。 今天余赋一家的运气不错，收钩的时候，隔三五个鱼钩上面总能收获一条，沙板鱼、龙利鱼和海鲫比较多。还有两只章鱼，估计是贪吃鱼钩上的虾被抓住了。鱼钩上面居然还有一只水母，还好是无毒的那种，应该是路过的时候，倒霉的被钩住了。 【咦，居然是户外直播，还是在海上！】 【哇塞，这忒么的，666，还能这么钓鱼的，明天我也去试试……】 【渔夫小哥又直播了，看来做渔夫也不容易啊，那么早去赶海，这会儿又出海了。】 【这个钓鱼技能我给101分，多一分也不怕你骄傲！】 【赶紧将海鲜挂上网，我要拍！想到这清澈的海水，纯天然的海鲜，嘶，口水都流出来了！】 因为余赋的直播还算新奇，很快又吸引了一群人进房间。对于余赋他们一家这种还处于比较落后的打渔方式，大家还是很新鲜的。科技在不断进步，但是人们却越爱追求原始的、落后的、复古的一些东西。 余赋在网上挂出的海鲜都有时效性，如果两个小时内没人拍走，他就会撤下来，这个店里的公告都写了。海鲜不能放久了，如果网上没人买，他们还是得卖给来村里收购的小贩。所以有了海鲜，余赋就在肥宅一只猫的群里晒了这会儿收获的海鲜。不过这会儿群里没啥人，都还在睡觉…… 收完了昨天下的鱼钩，余爱国又开始在海面上寻找下钩的位置。余赋也在观察着海面的情况，顺便练一练他的观鱼技能。等到余爱国将船停到一处回水区域，准备下钩的时候，余赋也认真的观察起这里的环境。 这里的海浪不大，而且可以看到海底有不少水草，海面上还有一些浮藻。显然鱼儿在这里能够找到吃的，小鱼吃浮藻、微生物，大鱼就吃小鱼。阳光也正好照射过来，水里都挺暖和的。不时还有一两只海鸥俯冲到海面，没一会就抓起一条鱼来。 没想到这一看，余赋的观鱼技能就升到一级，还多出了30点经验。不过第二级却需要500点经验才能升级了，一下子就多了五倍。升到第一级后，余赋再看海面，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有鱼”的提示。 然并卵，他也知道这海里有鱼啊，但是需要知道的是有多少鱼、什么品种的鱼，这才有用吧！果然，低等级技能就是大坑。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等到渔船返航的时候，他又收到不少海鲜的订单，而且这次直播还给他挣了8个积分。 360行行业者直播系统——渔夫余赋 等级：0【0/10；经验：20/100】 积分：14 技能：观鱼【等级1/10；经验30/500】 积分兑换商城 仓库【初级】 第四章 “我不是在做梦吧，有个渔夫在直播，我还看了他的直播赶海，嗯，好像还买了螺壳和小海鲜？”下午三点多，一个女孩顶着一个鸡窝头，苍白的脸上一对深深的黑眼圈显示着她的超不规律性作息习惯。 她叫徐曼，自由职业者，平日里基本是天快亮就睡觉，天快黑就起床。什么叫宅，她是诠释得很到位的。一周也难得出一次家门，吃饭基本靠方便面和外卖，购物基本靠某宝。当然，这也有个好处，化妆品的钱是大大的节约了，连衣帽钱也节约了，反正一个人在家打扮给谁看？ 一个人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在虚拟网络上，她却是个十分活跃的人。热情洋溢，幽默乐观，卖得了萌，装得了汉子，撸得了游戏，和现实生活中截然不同。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要相信网上的那个徐曼才是真实的她了，也许事实也真是这样的。 手机通讯录里的电话存得都快变成僵尸号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打通几个。最多的通讯记录就是和快递、外卖还有家人，短信最多的不是取件就是通讯公司服务号。现在像徐曼这样的年轻人，除了叫宅男宅女之外，还有了一个新的称号——空巢青年。 因为昨晚看一本精彩的小说看晚了，今早徐曼睡得晚，也成了早上看余赋直播的第一批观众，也是她最先提出想要购买螺壳贝壳的。刚刚睡醒的徐曼还有些迷糊，还当今早看直播发生的事是在做梦。 等她洗漱出来，叫好外卖，再打开某宝的时候才实实在在的确认了早上发生的不是梦。整天在家里，徐曼觉得自己的记忆随着身体一起衰弱了，很多时候都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这会儿再打开余赋的某宝店——渔夫直播间海产小店，发现又有海鲜正挂着，徐曼又买了一份。看介绍这一批海鲜是出海钓上来的，品质都不错，徐曼直接邮寄回了家，她mama最爱海鲜。别看她是足不出户的自由职业者，但是平日里也不差钱。 第二天下午，徐曼听到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妈的，徐曼的心就咯噔一下，十分不想接电话。她大学毕业好几年了，一直单身，拿她的话来说就是：你问我单身多久了，仿佛是在问我的年龄！这两年，她老妈催婚催得紧，十次电话十次催婚，她老妈主动打过来，十有八九是为了让她相亲！ 接通电话，徐曼的内心是拒绝的：“妈~~~” “曼曼，这个月你生活费还够用吗，要不要mama给你打点钱过去？” 新式逼婚套路？“够用。”还小有存款呢！所以完全不需要男人养活，也就不需要相亲了。 “那你再给我买点海鲜回来，多买点啊，我放冰箱。中午我把你网上买回来的那个海鲜做了，你爸不爱吃鱼的，都吃了好些，味道真是不错。”电话那头的徐mama说道。 姜还是老的辣，玩套路还是徐mama厉害！徐曼自愧不如，不过家里父母能喜欢，这海鲜肯定不错，花点钱能让父母吃点好的，徐曼还是一口答应了。等挂了这通难得没有催婚的电话后，徐曼又去余赋的小店逛了逛，没有货，那就崔催催。 这两天，余赋还是继续他的直播，赶海，下钩收鱼。只是等到第一天那些海鲜被陆续寄到，余赋在某宝上面就收到不少人询问有没有货的。他家那些海产一上去，没一会就被卖光了。第一批货更是清一色的好评，就连肥宅一只猫的那个群里面大家也都在讨论这海鲜。 直播间里面也陆续增加了不少的观众，他的系统数据没什么变化，只是积分已经涨到43分了。可是一批老的观众对于赶海、下钩都看得有些腻味了，纷纷提出是不是再换换直播内容。余赋也有些纠结，他现在直播都没啥好介绍的了，要是再这么直播两天，估计只能和观众相对无言了。 【系统任务：开拓新的直播内容，奖励一项渔夫基本技能——潜水。】 “要不，明天咱们去海钓？”余赋不确定的说道，钓鱼好像更无聊，特别是没鱼上钩的时候。 没想到，余赋的这一提议却得到直播间不少观众的赞同，他们本来就是来看新鲜，感受收获那一刻的激动的。天天一样的事情，一样的景色，一样的收获，新鲜感都快磨尽了。能换换口味，管他钓鱼还是捉鱼都好。 这两天，余赋帮着村里的人卖了不少海鲜，让他走哪都能听到不少恭维的话。讲真，他心里不骄傲那是不可能的。他父母对于他留在家里做渔夫的事，也慢慢的看开了。余爱国也不会时时想到要打击他的热情，所以余赋提出明天自己要去海钓，不跟着父母去赶海、出海了，徐爱国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带着从系统兑换的鱼饵，拿着他以前在家买的劣质钓竿就往海边去了。余赋的观鱼技术不咋样，但是在村东头往外走两三里路，那边有个石滩，在临海的大岩石上是很好钓鱼的，这是经验。 从家出发，余赋就打开了直播，这次是约好了时间的，房间里倒是热闹不少，不用余赋对着空房间打招呼了。余赋还没有往这边走过，沿路的是渔村破旧的房屋和小巷。还有观众感慨这样的渔村景象才是他心目中的渔村该有的，现在那些旅游点的渔村都太高大上了，去旅游反而让自己心里不平衡了，恨不得自己也是个渔夫。 余赋看到这个弹幕心里呵呵，要是能赚钱，要是这片海能给大家带来巨大的收入，谁家不想翻新房屋？难道还有谁为了什么情怀或者呈现老渔村该有的模样就天天住破屋，打雷刮大风就停电。 wifi？那是什么鬼，村里就没有！就连看电视都还是用的屋顶大锅盖。很多城里人估计连大锅盖都不知道是什么，其实就是为了加强信号，多看免费电视频道的装备。用大锅盖几百块，可以不用交闭路费，当然现在已经不被允许了，他们这种小渔村没人管罢了。而现在城里很多用的网络电视了，更高端，小渔村拉网线都还得自己付一大笔钱。 “好吧，我看了一下，这下面是有鱼的……”到了目的地，余赋习惯性的练练自己的观鱼技能。然后脑海里显示的答案就是有鱼。 【渔夫小哥真有趣，这海里没渔，难道有鸟？】 【这个逼装得我只给99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根据本贫道夜观星辰，再掐指一算，这海里是真有鱼。】 【666，这都知道。】 【播主居然也学会了冷幽默，呵呵】 房间里的人听到余赋这一嘀咕，立刻调侃起来，余赋很无奈，低阶技能果然是个坑！拿出那个从系统换来的鱼饵，一个透明塑料袋装着的，50g。要说一般海钓，很多人还是喜欢用小鱼虾做诱饵，或者是自己用特殊的手段配制成泥团一样的诱饵。像余赋这样拿出一堆微黄的细面，还有和水进去才能捏成团的人很少。 【这是要用玉米面钓鱼？我还以为只有钓淡水鱼才用呢，渔夫小哥，这海里也有草鱼、鲤鱼？】 【我被这次鱼饵惊呆了，有种今天只能看海，看不到鱼的预感。】 【前面别闹，姜子牙还能用空钩钓鱼呢！】 【这东西钓到鱼了，我把手机吃了！】 【前面慢走，我截屏了！】 【吃手机 1】 “其实在海里，空钩钓鱼也不奇怪，用塑料小鱼诱饵钓鱼也能成功，吃手机的慢走，赶紧去烧水煮下手机，别噎着了。”余赋也是笑嘻嘻的说道。系统虽然是个坑，但是在这里钓鱼还是蛮容易的，就算真是玉米面也能钓起来。 找了个好坐的地方，余赋慢悠悠的的放下鱼钩，这里距离海面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因为是在边上，水也不深，没大鱼，所以用不少网兜去帮助捞鱼。而且他用的还是串钩，一条鱼线上绑了五个鱼钩，和他们出海下钩异曲同工。主要是以前年龄小，比较贪心，他就没有一次钓上来过三条的，有几次运气好，倒是一次钓起过两条鱼。 “这片地方一般就是些小型石斑鱼、海鲫、马鲛鱼这些常见的品种，个头不算大，也比较容易上钩……”余赋正说着，就感觉到手里一沉，鱼竿上传来一阵压力。 “有鱼上钩了，我再等等，没准还能再钩上一条。”余赋觉得今天这运气挺不错的。 【再等等没准一次钓上来五条鱼。】 【播主赶紧拉鱼，我等着看吃手机！】 【吃手机的别走，等着看 1】 “不会是有大家伙了吧，鱼竿上的压力好大，快拿不稳了。”余赋一边对观众说着，一边开始收线拉鱼。但是这一次的鱼很特别，时左时右的，鱼竿都在手里发抖，弄得余赋只有使蛮力拉鱼。这溜鱼根本就行不通，应该是钩住了两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