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自己现在需要讨好的就是皇上和太后，想到这，瑾宁来到了太后的院子，太后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客厅品茶。 “瑾宁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太后看着一大早就来请安的瑾宁，温和的问着“小丫头起的倒是挺早啊，昨晚可休息好了？” “瑾宁没事，昨晚还看星星了呢，在外面看星星真是不一样。” “你呀，就跟个皮猴一样。今天还要赶路，等用过早膳，你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启程了。”太后提醒道。 “瑾宁省的，东西都已经收好了，就是等下准备一下路上的点心就好。” 现在自己可是和太后一起出来，可要抱紧的金大腿，弄些吃的自己也可以在路上吃。 “你这小丫头又与什么鬼主意啊？”皇帝陛下的声音突然响起，瑾宁就知道这个爱听壁角的康熙每次都是这么出现的。 “回禀皇上，就是一些路上用的吃食，没什么特别的。” “那你也给朕和几位阿哥准备一份。”康熙开口道。 “瑾宁遵旨。”无奈只好答应，幸好自己只是动动嘴，不用动手，不然这小身板做那么多还真是不行。 用过早膳之后，等皇上走了，瑾宁借口要准备东西便离开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瑾宁让梅香把昨天的薄荷茶、清凉油、花露水给几位阿哥都送去一份，并告诉他们功效就好，用不用在他们，幸好自己带的多。 瑾宁想了想，今天天气挺热，还是让人做些凉粉吧，那种像龟苓膏的凉粉，味道不会苦，清凉可口，热的时候吃真是爽极了。 吩咐了郑嬷嬷把带来的凉粉草和硝石拿出来，将自己从空间找到的方法抄录一份让人按着方子做，还准备天口味和咸口味的，重口难调嘛，谁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口味，还是让他们自己选吧。 然后用硝石制冰的方法将做好的凉粉冰起来，等到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还准备了些点心，留着垫肚子。 龙撵内 “这是走了多久了？到哪了？”皇上对着旁边的李德全问道。 “回皇上，走了一个时辰了，前面就是献县。” “嗯，赶到平原县再停。”“是” 说着马车外传来声音，原来是佟格格做的吃食呈上来，皇上让李德全验毒后拿过去。 看着这碗黑乎乎的凉粉，还冒着凉气，虽然外观不美，但是倒是挺适合现在吃的。听着有咸甜两种口味，康熙饶有兴致的都试了过去，最后还只觉得咸的比较好吃。 吃完一碗冰镇的凉粉暑气也消了大半，问起李德全“怎么是冰镇的，还带着冰吗？” “下面的人说这次没有带冰，是佟格格带着一些硝石制冰。” “心思倒是巧妙。”康熙笑道。 瑾宁可不知道康熙什么的想法，自己在马车里和太后吃着冰镇的凉粉，靠在抱枕上，是不是掀开帘子看看外面，不亦乐乎。 想着不知道县城里是什么样子，瑾宁展开了精神力，附近除了伴驾的车队，没有寻常的百姓，但是远处也没有，瑾宁觉得有些奇怪，但想想可能是官员驱逐了附近的百姓。在经过献县时，车队并没有停留，直接往前走。 瑾宁通过精神力看到了城门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群官兵，围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好像在看管他们。 通过官兵以及里面的人的对话，瑾宁了解到，这是今年山东大旱，从去年秋收前就不曾降雨，导致粮作物歉收，百姓无法过冬，流离失所，只能前来投靠亲戚。 这些被看管的灾民是从别的地方过来投奔亲友的，但是恰逢皇上出巡，当地官员便安排官兵将灾民统一集中看管，防止跑到皇上面前。 山东大旱，前朝并无消息，只能说是山东的一众官员隐瞒谎报，且从灾民口中得知，当地官员并没有开展救灾，到了秋收还照样征收赋税，以致大部分灾民离开家园，逃避赋税。 都说康乾盛世，但瑾宁亲眼看到所谓的盛世下的百姓居然是这样的活着，连吃都吃不饱，哪里来的国泰民安。一个简单地旱灾，居然逼得百姓背井离乡，投靠前途未知的亲友，可见是走投无路了。 可是前朝依旧是一番海内升平、安居乐业的假象，后宫依然是华贵奢靡、谈笑争宠的样子。 看来这山东大旱涉及了权臣，不然不可能捂得那么久那么严。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百姓，瑾宁有些犹豫，如果自己把这些假象挑破，那自己会第一个被怀疑吧。 那只能找个恰当是时机，摘出自己，想着开始进入了沉思。太后见瑾宁不说话的低着头，以为她睡着了，也自己靠着闭上眼睛休息了。 下午的时候到了平原县，经过休整之后，瑾宁去看了太后，随后表示自己想出去逛逛，买些阿胶，大枣回去给额娘，自己列的单子可说了山东的阿胶和大枣比较有名。 瑾宁列的单子大部分人都知道，且在县城内，带着侍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后想了想，说“让四阿哥陪你去吧，带上些侍卫，不要出城，早些回来陪哀家吃晚饭。” 听到还要和四阿哥一起出去，想着那张整天板着的脸，瑾宁哀怨地看着太后，最后也只能妥协了。 瑾宁百无聊赖地在大厅等着，终于看到四阿哥的冰块脸出现了。话也不多说，直接带着瑾宁出了门。逛着瑾宁才想起来，好像大枣不是这个季节，顿时有点囧了。 对着四阿哥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说道“好像大枣不是这个季节成熟的，咱们还是问问人，去看看阿胶吧。” 说着拦下一名妇人，用小孩的语气问道“大婶，听说你们这的阿胶不错，我和哥哥出门在外想给娘亲带些回去，不知道哪家店铺的好点？” 妇人看着眼前的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笑着说“真是孝顺，你们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再往东走，看到很多人的地方就是了。” 瑾宁像妇人道了谢，就带四阿哥和侍卫按着妇人说的路线走过去。 但是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少，四阿哥也警惕起来，突然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瑾宁和四阿哥对视了一眼，随后示意侍卫们不要出声，悄悄地靠近嘈杂的破庙。破庙在草丛和树后面，也挡住了瑾宁一行人的。 悄悄地靠近，发现那些人赫然是一群官兵，和一些像乞丐的百姓。 “官差大哥，您就行行好，我孙子真的病了，从昨晚一直发热到现在，我们就是想请个大夫，绝不乱走，您就行行好吧。”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对着看守的官兵又是作揖又是恳求，最后跪下磕头。 “不行，御驾要经过本县，放你们过去，冲撞了贵人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官兵断然拒绝。 听闻，老者悲愤道“从去年开始就大旱，家里粮食根本就没有收成，我们村的人不是饿死就是跑去投靠亲友了。本想着带着全家投靠兄长，不想竟被关在此处，苍天你快开开眼吧，我一家老小不曾作恶，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是的，这是在平原县被看管起来的灾民，和在献县的做法一样。瑾宁在到达平原县之后用精神力探了探城中的情况，发现了这个地方。 所以她假借逛街的名义和太后开口要出门，太后肯定不放心才六岁的她肚子出门，肯定会让人跟着，而这个跟着的人就能把看到的情况报给康熙，自己就不用暴露了。 至于指路的妇人并不是瑾宁找来的，只是在她指路的时候瑾宁用精神力引导了她说出了去往破庙的路，随后一切就自然而然了。 看着四阿哥铁青的脸以及身后侍卫震惊的神色，瑾宁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康熙怎么处理了。 站在原地听了很久，听到了灾民抱怨的这种惨状，以及官兵们嚣张的态度，四阿哥的声色越来越黑，最后复杂地看着瑾宁，瑾宁一脸懵懂地看着四阿哥。 随后瑾宁跟着四阿哥和侍卫回到了行宫处，当然，阿胶什么的也没有买。回到行宫后瑾宁去了太后处，简单地和太后说了自己刚才遇到的事情，并没有说有多惨，怕吓到太后，太后也是很担心，但是在瑾宁的安慰下放下了担心，用了晚膳。 而另一边，四阿哥回到行宫后求见了皇上，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回禀了皇上。李公公听着四阿哥的话，看着面色越来越冷的皇上，心里大呼糟了，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这些官员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种事情都敢瞒报，还不懂收尾。 瑾宁吃完晚膳觉得自己这样也算仁至义尽，就洗洗睡了，丝毫不关心自己弄出的动静会带出一场怎样的风暴。 第15章 南巡（4） 一夜好眠的瑾宁一觉睡到天亮，洗漱过后梅香说了刚才来人通知说今天先停留在平原县，启程时间现在还不知道。还说起昨晚皇上的院子烛火一个未灭，人员来来往往，让瑾宁自己注意安全。 瑾宁也发现了今天行馆内的气氛较之昨日沉重了许多，往来的宫人面色沉重，不像昨天虽然疲惫但是精神还是比较轻松。 整理好自己后瑾宁来到太后处来请安，太后提醒了几句说外面不安全，瑾宁也表示自己要在行馆研制新的甜点孝敬太后，不想出门，随后太后便满意地放瑾宁回去了。 虽说是借口，但是现在确实不适合出门，瑾宁便开始想着自己要做什么吃的。召来了行馆的采购人，问了有没有牛奶，得到肯定的大安后瑾宁让人按照自己画的简易手动刨冰机出做了一个 。 没错，瑾宁想吃刨冰很久了，末世之后是忙得没办法，现在有条件有时间，就自己弄了。不过一个时辰刨冰机就改装好了，瑾宁拿着自己冰好的牛奶冰块，看着它慢慢变成刨冰，再加入红豆，心里一阵满足感。 弄好了之后给太后和皇上还有四阿哥送了一份过去，至于大阿哥和三阿哥，被皇上抓壮丁派出去办差去了。 吃过刨冰，满足了自己后瑾宁拿出医书开始学习，这几天都是在路上，没怎么学习，可不能荒废了。看着看着，梅香匆忙的走了进来，说是外面李公公过来了，皇上要见格格。 听到这瑾宁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收起书迎了出去。 “李谙达，皇上传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瑾宁试图从李德全那里探点风声，奈何李德全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不该说的是不会说的。 “老奴也不知，格格还是跟老走一趟就知道了。” “好吧，李谙达。” 来到了皇上的临时书房，里面只有皇上，连奉茶的人都没在里面，顿时感觉不太好，皇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希望自己不要踩中雷区。 “奴婢恭请圣安”瑾宁恭恭敬敬地醒了一个大礼。 “起吧，给朕说说这两天你都干嘛去了？”皇上继续批着手里的奏折，并没有抬头。 “奴婢昨天休整完后和四阿哥出去逛了逛，遇到了些奇怪的人，然后就回来了。今天起来去给太后请安后回去研制了新的甜点，然后就看了会儿医书。”瑾宁一板一眼地回答着，只是略去了重要的部分。 皇上并没有在意瑾宁避重就轻的说法，继续问道“山东大旱，地下官员隐瞒未报，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昨天你看到的就是逃难的灾民，你可有何想法？” 听到康熙的问题，瑾宁一愣。自己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这个山东大旱，问自己的想法，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的想法都那么难理解么？ 许是瑾宁沉默得太久了，皇上抬头看了站着的人，看到她小脸上还来不及收起的茫然和不解，心里一阵释然，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不懂这些是正常的，最近她的表现让自己都忘了她才六岁呢。 瑾宁不知道她的慢半拍反应让康熙解释成年纪小不懂，不过知道的话应该也是庆幸，要是康熙知道她懂，那后果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你想不出办法来朕可是会罚你的哦，之后你可就不能出去玩了。”皇上继续逗她到，看着地下的人纠结的小脸，康熙心里舒畅了许多，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别人更不好过心里就好多了。 “皇上这些都是官员的责任，奴婢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奴婢可以去问问四阿哥吗？”本来想着推说年纪小的瑾宁看到皇上看过来的眼神，马上改口。心里腹俳道，这些事情来问个小孩，真是太不靠谱了，分明就是看到自己过得好心里不平衡了。（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为什么是问四阿哥，怎么不问大阿哥和三阿哥？”皇帝给了一个觊觎的眼神。 “因为刚才奴婢让人送刨冰给几位阿哥，大阿哥和三阿哥出去办差了。”瑾宁平静地说道。 “那这个就当是给你们两个的功课了，下午让人带你们去灾民处看看，晚上的时候朕可是要检查的，你们说的可不能一样。”皇上突然心血来潮道，四阿哥过几年也可以当差了，现在先让他去看看，权当锻炼了，至于小丫头，谁让她在整个行馆里过得最惬意呢。 瑾宁苦恼地带着皇上交代的任务跑去四阿哥的院子，通报过后便进去了。看到四阿哥在书房看书，想起自己给人家带来的麻烦，一时间觉得是自己连累他了。 “瑾宁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起吧，以后叫表哥。”四阿哥淡淡地开口道。 瑾宁转述了一遍皇上刚才的话后静静地站在一遍，等待着他开口。 “嗯，你回去准备好，未时爷过去找你。”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脸抱歉连累到你的表情，四阿哥心里偷笑着，面上倒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这就完了？好吧，人家不和自己计较，瑾宁说了几句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想着等下要去灾民那里，瑾宁让梅香拿来自己准备好的男装，虽然才六岁，但是还是穿男装方便一些。准备了些碎银子和银票，还有防身用的匕首。 准备好东西后打发梅香去太后那里转告了皇上的任务以及自己的去处，免得太后担心。然后就坐在房间里等着四阿哥过来。 不久四阿哥就过来了，带的还是昨天的那批侍卫。一行人来到了昨天的破庙里，许是昨晚皇上已经知道了这里的灾民情况，所以今天官兵看到瑾宁一行人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但是仍诚惶诚恐的侯在一旁。 看着眼前贵了一地的灾民，四阿哥也有点茫然，虽然他是皇子，但是还没有办过差，虽然皇阿玛没有叫他为这些灾民做什么，只是问他的想法，但是自己也不能看一圈什么都不做啊。 看着眼前有些纠结的四阿哥，瑾宁第一次觉得皇上真是不靠谱，就叫两个小孩来能干嘛。其实是瑾宁误会了，皇上叫他们来真的只是体验下民生疾苦，赈灾自会有别人来，但是瑾宁不知道啊。又怕之后自己真的会被限制在行馆里，想了想豁出去了。 让驻守在那里的官兵统计人数，登记原户籍，去城中叫来几名大夫帮忙查看病人，重点关注是否有疫情爆发的可能。让四阿哥负责他们的吃穿，搭建施粥棚，其他的事情就不关瑾宁的事了，做的太多死的越快不是。 然后瑾宁就在一旁待着，看着四阿哥忙前忙后，果然看别人忙碌自己偷懒是很愉快的事情。 灾民这边的事情自然有人汇报给皇上，听着底下人的汇报，康熙沉吟了一下，问道“最开始要统计是小丫头吩咐的？可惜了不是个男儿，不然我大清又多了位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