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程诺虽然也没做好准备，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迟早都要经历的事！” 李玥然怜悯的看着程诺，“那我去跟父皇说，找个时间，让罗大夫看一看？” 程诺点点头，感觉到腰有些酸软，他不觉叹了口气，都说女子不易，之前对程诺来说，这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如今他穿成了女人，总算了解了。女人痛经有多疼，他已经切身体验过多次了，这样的痛苦还是每个月一次！还有十月怀胎之苦，临产之苦更是胜于痛经之苦千倍万倍，女人何其不易啊！ 程诺想着，自己以后还要对玥然更好才是。 程诺曾经十分不能理解，这世上为什么还有那些对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存在？如果这些男人能和他一样，穿成女人，彻底的了解一下女人的不易，或许，他们就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了吧！ 罗大夫很快便来了青元殿，分别给李玥然和程诺把脉。 给程诺把脉的时候，脸色没什么变化，问了伺候程诺的宫女几句话，开了几服药，叮嘱了几句。 等给李玥然把脉的时候，罗大夫微微蹙眉，孝文帝紧张极了，“晋王的身子如何？” 罗大夫看了孝文帝一眼，心道这皇家的人可真奇怪，太医院的太医也奇怪，一个明明病的不轻，却说自己没病，太医也不说，一个明明没病，只是有些体弱，结果太医却说他是不足之症，寿数不长。 “晋王殿下只是有些体弱，并无大问题，平日要多走动走动。”罗大夫说道。 “神医不知，晋王自幼体弱，三岁才能走路，平时走路经常摔倒，太医们说殿下有不足之症。”素秋看了看孝文帝的脸色，说道。 “走路经常摔倒？”罗大夫有些纳闷，这是什么症状？明明脉象上看着还行啊。有意思，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 李玥然和程诺却知道这就是有些肢体不协调，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孝文帝清了清嗓子，“罗神医，晋王和晋王妃什么时候能有子嗣？” “子嗣问题？晋王妃不是已经有孕两个月了吗？”罗大夫诧异的问道，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吗？ “什么！晋王妃有孕了？”孝文帝和李玥然异口同声的问道。 “可是王妃这两个月明明来了天葵啊。”李玥然赶紧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的体质不同，怀孕的症状也各不相同，有的妇人，直到生产时都会来天葵，无需惊讶。方才我已经问过王妃身边的侍女了，王妃这两个月的天葵，量较之前偏少，颜色也和往常不一样。至于王妃觉得腹痛，那是胎像不稳的缘故，我方才给王妃开的就是安胎药啊。”罗大夫一副你们都是蠢蛋的表情。 李玥然愣住了，是啊，她也想起来了，的确有这样的例子啊。只是她忘了。程诺一个大男人，那会主意这些，两个人都给疏忽了。 孝文帝大喜，“这么说，是真的了？晋王妃真有孕了？太好了！”孝文帝高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了，罗神医你方才说，晋王妃胎像不稳，可有妨碍？” 李玥然也紧张的看着罗大夫。 罗大夫淡定的很，“王妃素来体健，问题不大，几幅安胎药喝下去，应该无事。” “晋王妃此胎，就拜托神医您了。”孝文帝郑重的说道，“若晋王妃平安生下孩子，朕有重赏。” “重赏就算了，陛下别忘了答应我的二十万两的药材就行了。”罗大夫不耐烦在宫里当差，忒麻烦，不过陛下给的条件是在太优渥，二十万两的药材啊，能救多少人啊。罗大夫禁不住诱惑，才答应留在宫里几年时间的。再加上还有晋王这样奇怪的病例，罗大夫心动了。 “若能保的晋王妃平安产下皇孙，再加十万两的药材！”孝文帝郑重的说道。 “那就多谢陛下了。”罗大夫笑道。妇人产子而已，能有多难，他祖传的安胎药吃几幅下去，保管什么问题都没了。呵呵，皇家果然财大气粗啊。不过传闻这晋王最得圣宠，果然不错。 一番折腾过后，孝文帝回了乾元殿，然后大笔的赏赐到了青元殿。 宫里从来没有秘密，不多会，宫外都知道了，晋王妃有孕，陛下大喜，赏赐丰厚的事。 几个皇子们又开始咬后槽牙了，他们的王妃有喜的时候，也没见父皇这么欢喜啊。可是他们不敢当众表示自己的不满和嫉妒，只能背地里嚼舌，看来秦家的大夫请对了啊，进京才多久啊，晋王妃就有孕了。 凌清涛得知后，因为王妃有孕的喜悦也淡了几分。 父皇啊，还是这样偏疼九弟。 只是，不是说九弟身子弱，寿数不长吗？能让晋王妃有孕，可见九弟的身子，未必有传言中那么弱。 如此一来，那么储位之争，会不会有变数？可惜啊，九弟至今未出宫建府，他身边的人都是父皇安排的，他插不进手。如果能在九弟身边安排几个人就好了。 还是先让九弟出宫建府的好。 第二天，就有大臣上折子了，说晋王殿下已经大婚，晋王妃又有孕，不宜再住在宫里，应早日出宫建府。 孝文帝想都没想就驳了这折子，理由很简单，晋王妃有孕，不宜挪动。等晋王妃生了之后再说。 朝臣们很无奈，无奈之余，也有些习以为常了，陛下对晋王的偏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样的结果，他们也在意料之中。 倒是凌清涛有些不悦。只是很快的，他就没心思想这个了。因为他后院起火了。 王妃院子里查出来一些孕妇不宜的东西，她也不多话，直接命翠丹将这些证据扔在了凌清涛眼前。 凌清涛面沉如水，翠丹跪在地上，“王妃说，她有孕在身，没有心力追查下去，这事就交给王爷了。”说完，翠丹就走了。 凌清涛愤怒的一拍桌子，然后怒气冲冲的去了文千寻的院子。他不用想也知道，王府中有理由对王妃下手的人是谁！ 结果刚进院门，就听到婴孩的啼哭声，还有文千寻焦虑又心疼的哄声，“安儿乖，安儿乖，吃了药就没事了。” 凌清涛立刻将问责的心放下了，大步走了进去，“安儿怎么了？病了吗？怎么没人告诉我！” 文千寻一看到他，就哭了出来，“王爷，你快瞧瞧安儿吧，安儿病了，今儿一早起来就哭得厉害。” 凌清涛顺手接过儿子，一摸儿子额头有些烫，“怎么这么烫？可请过大夫了？” 桐儿泣道：“大夫来瞧过了，开了药，可是哥儿只是哭，药喝不下去。侧妃急的不得了，又不敢打扰王爷。” 第335章 夺嫡 八 “好端端的，安儿怎么会病了？”凌清涛脑子里顿时阴谋化了, 再加上看到文千寻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的样子, 将一开始对她的怀疑也放下了。母子天性, 想必千寻不会拿安儿的健康开玩笑的。 文千寻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桐儿泣道：“据说是昨晚睡觉的时候, 窗子被人打开了一角, 幸好方嬷嬷发现的及时, 赶紧关上了。可没想到哥儿还是病了。” 凌清涛一听，立刻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 肯定是有人捣鬼, 否则的话，怎么王妃和安儿这里都出了问题。 “赶紧去前院，让管家拿我的帖子, 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给安儿和王妃瞧瞧。千寻, 你别着急, 安儿肯定没事的, 你好好照顾安儿, 本王一定替你做主！”说着, 凌清涛雷厉风行的出去彻查此事去了。 凌清涛走后没多久, 太医就过来了, 桐儿引着太医进来, 乳母抱着安儿给太医把脉。 屏风后, 文千寻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被帕子上的气味一熏，泪珠子往下直掉。 只是文千寻脸上却无半点悲意，方嬷嬷悄悄站在她身后，见文千寻看了过来，微微颔首。文千寻放心了，轻轻拍了拍方嬷嬷的手，“幸亏娘将嬷嬷你送了来。” 方嬷嬷低头，“这是奴婢应当做的。”文夫人到底瞒着老爷，给了方嬷嬷准话，让她全心全意帮助小姐，方嬷嬷只好为了小姐的地位，使出浑身解数了。 不过，王妃那边似乎也有高人，她们做的那些事，都被挡住了。没想到还被捅到了王爷跟前，幸好自己见王妃院中没有动静，料到事情未成，早早的告诉了小姐，让小姐有了准备。自己又去运作了一下。否则这会子小姐也不能好好站在这里了。 只是方嬷嬷，没想到，小姐的心竟这么狠，安哥儿才多大啊，她竟然那么狠心，这样的天气，竟然开窗，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可安哥儿还是受凉了。 方嬷嬷不禁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文千寻的眼泪还在落着，时不时的发出抽泣声，一副担忧幼子的可怜母亲形象。 凌清涛彻查了一番，最后所有证据指向府里一个默默无闻的侍妾身上。凌清涛亲自用绳子缢死了这个侍妾，此事就这么了结了。 “王妃，就这么让闻侧妃逃了吗？未免太便宜她了！王爷怎么这么糊涂，相信闻侧妃的鬼话！”翠丹恨恨的说道。 萧轻寒没有说话，身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端着一碗安胎药过来了，“你知道什么？不要胡说。” “娘！”翠丹赶紧退到一边。 李嬷嬷服侍着萧轻寒将安胎药喝下了，“如今，只有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要收拾闻侧妃，以后有的是机会。” 萧轻寒笑了，“多谢嬷嬷了，都是轻寒不好，害的嬷嬷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轻寒担心。” “大小姐让奴婢过来，就是为了保护王妃的。当初，若不是奴婢有事回了婆家几个月，夫人未必会死。可惜，奴婢没有证据，不能为夫人报仇。可是奴婢在夫人灵前发过誓，一定会保住两位小姐的平安。大小姐如今不需要担心什么，大小姐本是低嫁，姑爷对大小姐又一往情深，柳家人口简单，大小姐也有了子嗣。唯有二小姐。这王府虽富贵，却人心难测。二小姐放心，就算拼了嬷嬷这条命，也会保护二小姐的。”李嬷嬷目光坚定的说道。 萧轻寒深深叹了口气，“让嬷嬷受累了。”闵王府是这样的情形，忠勇伯府又全被那个贱人把持住了，靠不住，她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和jiejie商量，请了嬷嬷出山。也幸亏有嬷嬷在，她才能尚算体面的出嫁，才能顺利在闵王府立足。 “嬷嬷，闻侧妃那边，还要您多注意些，这次不行，她肯定还有后招。”萧轻寒想的很明白，她的指望从来都不是王爷，她明白，男人的心里，装的东西太多，有的装着儿女情长，比如她爹，有的装着野心欲望，比如王爷。她从来就不奢望王爷的心会在她这里停留。从始至终，她的指望只有自己，现在又添了一个，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会守着孩子，好好过日子的。萧轻寒轻轻的抚摸着肚子。 李嬷嬷神色慎重，“二小姐放心。” 青元殿内，程诺小心翼翼的捧着肚子扶着腰，浑身僵硬，身后跟着一串嬷嬷宫女，在殿里慢慢踱着步。若不是大夫说他要适当走动，他真的想躺在床上不起来的。他怎么感觉那么害怕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李玥然进来，看到他这样，笑岔了气。素秋愁眉苦脸的给她顺着气，她不明白殿下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呢？“殿下，当心身子，别笑了。” 李玥然喘了半天，才止住了，这幅样子，落在宫人眼里，更落实了晋王殿□□弱的事实，宫人们纷纷在想，这神医也不是那么神啊，殿下身子都虚弱成这样了，神医怎么说没大问题呢。可见这神医啊，真的没那么神。 李玥然止住笑，走到程诺身边，扶着他，“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往常怎么走，现在怎么走就是了。没事的。” 程诺白了她一眼，怎么能一样呢！往常他走路虎虎生风，如今肚子里揣了个东西，怎么能和往常一样。想到这，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因为身边人太多，不好说的太明白，他只能握紧李玥然的手，“辛苦你了。” 李玥然心中一叹，阿诺以前对她已经很好了，如今反穿了，对她更好了，每每想起，都觉得以前愧对了她，总要说一句辛苦你了。虽然阿诺能体谅她以往的辛苦这是好事啦，可是阿诺对她本就不错，照她的意思，这坑爹的系统完全可以再开发一个新系统，专门让那些欺负女人，有家暴史的恶心男人们来一次反穿，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身为女人的不易。 呵呵，想多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归现实都还不知道呢，cao心这么多做什么！李玥然自嘲的笑了，“对了，你有了身孕，岳母她们心里肯定记挂着呢，咱们又不能出去，不如让岳母她们进来瞧瞧？” 程诺点点头，她们如今住在宫里，虽然安全，可是也有些阻碍，比如不能经常和外面联系，亲人之间的感情也需要用心维系的。 第二天，秦夫人就进宫了，她可是背负着很多人的希望进宫的，虽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看到女儿之后，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思思啊，你还好吗？”秦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含着眼泪问道。总感觉女儿还是以前那个小小的一团，如今都快为人母了，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呢。 秦夫人不等程诺回答，又四下里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虽说晋王这女婿，身子差了点，不过想来也没多差，这不让女儿怀孕了吗？这就够了！人也谦和温厚，知道自己有很多话和女儿说，方才见了礼就带人出去了，留下足够的空间让她们母女说话。 “你有了身孕，娘就放心了。以后啊，哪怕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思思你有个孩子，也能有个依靠了。”秦夫人一高兴，就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了。 程诺一脸黑线，“娘！” 秦夫人赶紧打嘴，“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有孕了，是件好事，家里人啊，都高兴坏了。你爹得知消息的当晚，就和你几个叔叔哥哥们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了还一直哭，问他哭什么，他也不说话。自从你爹当了这个禁军大统领，说喝酒误事，他十几年都没喝过酒了。可见他真是高兴坏了。”秦夫人擦着眼泪说道。 程诺知道，秦家人并不像表面那般赞成这桩婚事，只是将担忧和恐惧隐藏了起来。为的就是不让她担心。 如今，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了。 只是，如果他们知道，晋王有心夺嫡，会是多么惊讶。还是先瞒着吧。 “娘，殿下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陛下也很看重我这一胎，自从知道我有孕，陛下送了好些人过来，都是崔公公挑的，陛下过目之后送来的。我现在好的很。”面对这样浓烈的亲情，任何言语都是苍白贫瘠的，程诺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慰着。 “娘知道，娘有眼睛，娘看的出来。几个王妃里啊，就我们家思思日子过得最好。”秦夫人笑道，“晋王殿下除了身子弱了点，别的没什么不好。思思啊，你好好和殿下过日子，知道吗？” 秦夫人这话是真心话，齐王楚王就不必说了，府里妻妾争锋是常事，就连闵王这样默默无闻的皇子，府里也不安稳。看来看去，还是自家女婿最好，身子弱就弱点呗，反正能让女人怀孕，也不算太弱。就是平时照顾的精细点，饮食方面注意点呗，身在皇家，还能缺人伺候？缺补药吃？ 况且，身子弱也有身子弱的好处。最起码，无人敢提出给晋王殿下纳侧妃，晋王殿下自己也不会去找女人，保养身子还来不及呢。一夫一妻的过日子，多好啊。 秦夫人越想越高兴。 “哎呀，我给忘了。喏，这是我和你婶子们写了好久的，有孕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你收着，我知道，宫里懂行的嬷嬷多，你肯定不缺这个，可这也是我和你婶子们的一片心意。”秦夫人将东西递给程诺。 程诺点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其实穿越这么多次，关于孕期保养，产后恢复，教养孩子等事，他和玥然早已经驾轻就熟了，可是这是长辈们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了。 “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就等着抱外孙子吧。”程诺厚着脸皮说道。好在秦思思本身的性子和男人差不多，做不出小女儿撒娇的样子来。 秦夫人欣慰的点点头，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虽然知道女儿过得好，可还是不放心，一一问了，程诺事无巨细的说了，秦夫人才算放心了。 吃完午膳，秦夫人带着李玥然让人准备的一些东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