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灯节
成池到高家附学，十日一休，重要访来了也可停上半天课，还能收上些见面礼，小金库可攒着些。 打夷县临走前，老祖宗就曾私下给了成池十两银子，叫换了铜板好留着赏人，自己手头方便些，不用万事伸手。 老祖宗顾虑些，准备着银子，姑奶奶也准备周到，衣食住行都叫和高惠一样。添四季衣裳，与高家人同食，再在高惠住处里划拉了半边院子，外出到没什么，小孩到处逛，也用不上马车。加上每月半两银子的零花钱，成池住的很是安逸。 转过头就是四月，这日正是休假，姑奶奶叫了成池来选衣料，再量体裁衣。先前是高惠未上身的成衣改的，成池比同龄小孩高，比高惠小一岁，衣服大小准备的也合适，到底不如量身做的舒服。 “小郎君可喜欢什么色？可有款式要求？如今纱衣正是时新。” 这回绣娘细细问了喜欢什么布料，颜色，款式。 进了府城，见着人爱穿纱衣，纱衣罩纱衣，层层叠着，成池是敬谢不敏的。记得什么听说的，哪儿纱纺的好，七重纱衣穿着还能看见胸口黑痣。 成池倒是随便，爱穿蓝衫，别的没什么要求。 问及颜色，成池甚是想念紫衣，要是连蓝色也不能穿，说不得要为紫色衣服而奋斗，搏一个勋贵出身。 不过想想也就罢了，勋贵大多武职，还得是干要命的事，挣破天的功劳。在周国文臣想授勋，还不如期待死了有个好谥号。 过了六七天，衣服鞋袜、络子香包，就做好了，内外表里，一应俱全。印暗纹白衫罩着透明蓝纱衣，蓝底上绣着墨绿枝的香包结成菱角状，下垂着碧丝绦。很合成池心意。 四月初八是花灯节，成池几个早早跟先生请了假出去玩。 府城制式的灯从南门一直亮到北门。东西二市的灯到是千奇百怪。 今日人多，人挨着人，卫昭是禁闭期特许外出，带的随从格外壮硕，倒不会被挤到。 到一处买灯摊子，卫昭看上了最高挂着垂丝八角灯。 那灯摊贩不卖，只能猜灯谜换。看白纸上写的谜面，猜对谜底，得了签子，八个签子才能换一盏灯，那个八角灯更是要四十八个签子换。 “有土能种庄稼，有水能养鱼虾，有人不是你我，有马走遍天下。”打一字。 “也。”高惠答。 “嗯？”卫昭游疑。 “地、池、他、驰。” “那我说个你们猜。”卫昭来了兴致。 高惠点头示意。 “听好了，”卫昭笑的古怪，“洼地聚水，猜人名。” “成池。”成池脱口，又是一囧，转头看着卫昭。 “哈哈哈，下一个下一个。”卫昭打着哈哈。 “我也说个。”成池看着卫昭，“你猜。” “猜就猜。” “给新人献果子，也猜人名。” “卫昭（喂枣）”高惠答。 给新人送礼，一般是“早生贵子”，枣与昭谐音有些牵强，倒也不算错。 三人闹过之后，又去看下一个谜题。 “冬日蟠龙卧，夏季枝叶开，龙须向上长，珍珠缀下排。”猜物。 “枝叶，可能就是植物，还是夏天的植物。龙须应该指藤蔓，果子是珍珠状，圆的。”成池猜着，“那应该是什么。” “葡萄”高惠答。 …… 一个又一个猜，马上要集齐四十八签。却见纸上空空。也没说猜什么。 “这什么也没啊。”卫昭绞尽脑汁，苦恼说着。 “就是什么都没写，是……”高惠还未说完。 “白芷。”一道突兀男声抢答着。 一个带着小孩的锦衣男人走了过来，那小孩浑身金灿灿的。金珠、金项圈、金丝纹衣……真晃眼。 白芷是味药材，正合了谜题“白纸”。 “老板，签。”锦衣男扬声说道。 “是我们先猜的”卫昭气急。 “我先答的。莫不是小友看见了叫不让别人猜了。爷们面前可不是这个道理。” 锦衣男自持“道理”，叫摊贩拿了签子，并着手里其他的，要换垂丝八角灯。 “三位小友，承让了。”锦衣男提着灯，笑的好不得意。 “笑得真欠揍，”卫昭呼呼喘气，“我要打花他的脸。” 高惠拉着他，“是有些讨厌，不过你在关禁闭，不能闹。”开口提醒。 卫昭像湿了毛的小猫，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偷着来。”成池补充。 卫昭来了精神，商量怎么“报复”。 猜灯谜，什么猜字的成池一律猜不到，本来就不擅长，更何况繁体字，更难猜。猜东西的成池能十中七八。 成池帮不上太大忙，拿不到垂丝八角灯，高惠猜的好啊。 那带着“金灿灿”的锦衣男先开口抢了，还敢笑得那么欠揍。 三人决定叫人去跟着锦衣男，趁乱拌他一脚，好叫他摔一跤。 成池三人自觉报仇了，就没放在心上。 打猜谜摊子离开，成池三人就路边摊坐着，随从还未回，只买了rou汤，等不及了去，出去透透气。 成池三人买了面具，放花灯，玩得开心。 不料，变故突生。